至于原因是什么,他早晚能挖出来。
钟遇宵接过花:“以后别乱送花,我还以为你在暗示我。”
“嗯?”
钟遇宵折下一截花枝,把花插在衬衫胸前的口袋里,还没绽放的菊花花瓣微微收拢,不似盛放时蓬炸。
胸前别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风格,像钟遇宵就显得含蓄内敛。
换成他,就像花蝴蝶一样招摇,甭管是没开的花骨朵还是开了的花,都不合适。
太招摇。
“还说我的审美不好,你的审美也不怎么样嘛。”
心里觉得合适是一回事,嘴上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
郗时翻上墙头,动作大开大合,扎在腰带里的衬衫全都抽了出来:“你现在穿的也是花衬衫了。”
白麝香混杂着厚重的木质香气飘过来,不同于常见的绅士香水,狂野又不羁,十分契合郗时的浪荡人设。
钟遇宵微微挑了下眉:“你用了什么香水?”
今天的钟遇宵问题格外多,似乎有无限的探索欲,郗时隐隐意识到了他态度上的微妙变化,但想不通原因。
“忘记名字了,是个国外的小众品牌,闻着不错,就订了一套。”他抬起手腕闻了闻,“不好闻吗?”
郗时勾唇:“我觉得闻起来很——性感。”
“确实。”
挺骚包的。
钟遇宵扫了他一眼:“和商场厕所里的大众香水味道不同,闻起来不廉价,非常性感,让人想硬。”
郗时愣住,大脑空白了几秒。
“……你说的是哪个硬?”
钟遇宵不喜欢喷香水,沐浴露的檀香染上了他的体温,在郗时属意的性感香气中劈开一条道路,冲进他的鼻腔。
钟遇宵微微一笑,视线似有若无地往他下身瞄了一眼:“你觉得是哪个硬?”
这一眼好似烧着火,郗时呼吸发紧,腹间蹿起一股热流。
钟遇宵这是在调戏他吗?
钟遇宵为什么要调戏他?
这种对话郗时听得多了,但从钟遇宵嘴里说出来和别人都不一样,别人说他可以调戏回去,钟遇宵嘛……
有一种调戏完,就会被摁着就地正法的感觉。
郗时垂下眼帘,踢了踢他的脚。
两人对坐在墙头上,大长腿耷拉着,身高差不多,腿长也相差无几。
郗时说了句和硬不硬没关系的话:“我的腿比你长。”
钟遇宵愣了下,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
他俩的腿差不多长吧。
非要比的话,应该是他的腿更长,毕竟他的身高比郗时高几公分,平时穿鞋看不太出来,但事实胜于雄辩。
“硬度是其次,长度才是关键。”郗时振振有词,“你要是硬了,我可以发挥一下长的优势。”
“……”
调戏完就跑,最怂的就是郗时了。
他从墙上跳下去,得逞一般掐着腰,哈哈大笑:“钟二,论调戏人,你还嫩着呢。”
还没笑完,钟遇宵就站到了他面前。
“卧槽,你怎么下来的?”
“飞下来的。”钟遇宵冷笑一声,一把按住郗时命运的后脖颈,推着他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
“找个地方,比比谁的腿长。”
“……”
钟遇宵拐着人回了家,还没进门,就接到了教务处的电话。
“你有工作就快点去忙吧。”腿长比拼出现转机,郗时眼睛一亮,“祖国的花朵在等待你的栽培,钟老师,伟大的园丁可不能让花朵久等。”
“继续。”
“什么?”
钟遇宵伸手搭住郗时的后腰,低声道:“继续夸,让我见识一下郗时哥哥的词汇量。”
距离一下子缩短,视线相接,钟遇宵突然想起裁衣行小女孩说过的话。
郗时没有向他讨吻,是他想尝一尝这双唇的味道。
檀木香和白麝香交织融合,呼吸间混杂着彼此的味道,诱人沉沦。
心念一动,欲望生。
他见到钟遇宵的第一眼就动了念头,留下了私人的联系方式。
可没想到钟遇宵是他的未婚夫。
是真的不想结婚,也是真的不想和钟遇宵扯上联系。
他拿着手机一个个字编辑,约法三章的时候,是真的想和钟遇宵划清界限。
可是——
不断被钟遇宵吸引是不争的事实。
埋藏在心底的欲念再次被勾起,郗时喉结滚动,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钟遇宵手上用力,将人按在了门板上。
交融的呼吸扑在脸上,就在要触碰到彼此的时候,密码锁突然发出滴滴的响声。
郗时一个激灵,猛地推开靠过来的钟遇宵。
钟遇宵没有防备,被推得踉跄了几下,一屁股摔在走廊上。
“嘶——”
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后,郗时脸色煞白,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你……”
他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抖着手输入密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门里。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钟遇宵狼狈地坐在地上,满脸不敢置信。
他这是被拒绝了?
直到坐在霖城大学的办公室里,钟遇宵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他没有接过吻,从未产生过这方面的好奇,也许是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而身体上又过早的体会了欢愉,对于欲望的追逐成了本能,更不在意过家家似的纯爱接触。
想吻郗时是突然兴起的念头,钟遇宵没想过会被拒绝。
郗时玩得开,对他也有意思,原本顾忌着他的身份,他主动迈出了这一步,他们本应该一拍即合。
可郗时不仅拒绝了他,还拒绝得很不留情面。
钟遇宵眉心紧蹙,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钟老师,你在听吗?”
钟遇宵扯回思绪,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我也知道这件事比较为难,实在是没有办法,钟老师你的课堂效果太好了,学生们都堵到校长办公室了。”
教导处主任对他赞不绝口,词汇量比郗时丰富不知多少倍,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那讲座的事就这么定了,时间定在这周六下午,钟老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钟遇宵缓慢地眨了下眼,接过主任递给他的讲座宣传单,稀里糊涂的离开了教务处。
霖城大学每学期都会举办公开讲座,由学生们投票选取主讲人,钟遇宵有所耳闻,但在他来之前,这学期的投票就结束了。
据说是有学生跑去找校长要求重新投票,校长就让人统计了一下所有学生的意见,竟然有三分之二的学生都积极响应,于是校长直接通知教务处重新投票。
在新一轮的投票中,只上过两堂课的钟遇宵高居榜首,成了这学期的公开讲座主讲人。
对于霖城大学的老师来说,这是一份荣誉,每年讲座的主讲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在业内有口皆碑,称得上桃李满天下。
钟遇宵头都大了,他倒不是愁讲座,只是他成了主讲人,那之前投票选出来的人会怎么想?
回到家里,没见到郗时,客厅里的桂花已经开了,花香芬芳。
钟遇宵抱着电脑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准备讲座的内容,时不时看一眼时间。
到了九点,郗时还没回来。
钟遇宵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心里一阵烦躁。
除了刚住到一起的时候,郗时会闹脾气出去喝酒,他很少晚上不回家,就算有事也会告诉他一声。
钟遇宵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也没有电话。
被拒绝的人是他,丢脸的人也是他,怎么逃跑的人反倒成了郗时。
钟遇宵盯着桌上的桂花,眸光微沉。
墙上的钟表一圈圈走针,当太阳越过地平线时,沉寂在暮色中的万物逐渐清醒过来。
钟遇宵睁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他昨晚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室内恒温倒是没冻着,就是坐得浑身酸疼。
郗时一晚上都没回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钟遇宵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一连几天,郗时都没有回家。
要不是郗崇阳发了朋友圈,钟遇宵都要怀疑郗时是不是出意外死了。
[郗崇阳:混小子终于长大了。]
配图是郗时在公司里上班的图片。
这几天,郗时一直住在办公室里。
非但没死,还长出了事业心,可喜可贺。
钟遇宵面无表情地点了个赞,退出聊天软件,给许临风回了个电话:“什么事?”
刚刚在课堂上,许临风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
“Night,我回国了,出来玩啊!”
第23章
Soul是一家远近闻名的gay吧,在霖城数一数二,每周都有舞男表演,深受圈子里的同好喜欢,还有不少网红过来打卡。
“怎么约了这里?”
钟遇宵一进门就看出了这是什么地方,许临风不是gay,以往他们都是约在正常的酒吧。
“听说今晚有脱衣舞表演,一水盘靓条顺的小0,我特地挑的地方,哥们儿够意思吧。”许临风冲他挤眉弄眼,“自从你回国后,我一个人孤独又寂寞,都找不到人一起玩了。”
合着这是投其所好来了。
钟遇宵侧身避开蹭过来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拽过许临风当挡箭牌,他浑身的攻气压不住,几乎是一踏入这样的地方就被人盯上了,有数不清的0和0.5往他身上扑。
“许少还能找不到人玩?”钟遇宵在沙发一角坐下,大长腿支棱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你不是号称一夜七次吗?”
许临风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们订的卡座比较偏僻,钟遇宵不喜欢太招摇,许临风特地挑选的位置,光线昏淡,隐没在角落能纵观全局,又很难被人发现。
钟遇宵很满意:“我还以为你会订最中间的位置。”
他和许临风是截然不同的个性,许临风高调张扬,爱出风头。
和郗时有点像。
只不过郗时更嚣张,身上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劲儿,那种劲儿很拿人,几乎是攻受通杀,0看了腿软,像他这种1看了就很想把郗时压在身下,彻底征服他。
当承认了心里的渴望后,欲念便如同春风吹过的荒草,疯狂生长。
“知道你闷骚,坐中间就是明骚了。”
钟遇宵挑了下眉,对他的评价不置可否。
今晚是Soul一周一次的固定节目,客流量翻了倍,在表演开始之前就满员了,保安拦在门口限制出入,时不时传来几声不满的抱怨。
许临风自夸起来:“多亏我有关系,认识酒吧的老板,不然都订不到卡座。”
因为郗时的事,钟遇宵情绪不太高,敷衍地点点头:“看出来了,许少关系很硬。”
这可不兴说,许临风连忙告饶:“我可没有你关系硬,以后还请钟二少多多关照。”
“不打算出国了?”
在国外天高皇帝远,许临风用不着他,要他关照,看样子是有了打算。
今天这一出投其所好,目的性很强嘛。
“我家这情况你也知道,出国以后也就那么着了,还不如留下来争一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说不定呢。”
这倒是。
钟遇宵不喜欢掺和别人的事,许临风已经做了决定,他就没必要多说了:“挺好。”
“Night,以后咱们又能经常出来喝酒了。”
钟遇宵扫了一眼周遭,表演即将开始,欢呼声随着鼓点此起彼伏,热烈激情:“以后喝酒约正常的地方,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来这里不好。”
这里太吵了。
结了婚就是好,借口都可以归到这方面,不会让人觉得敷衍,还显得他像个正人君子。
说起这茬,许临风的八卦之情油然而生:“你和郗大少相处得怎么样?”
“就那样吧。”
“就那样是哪样,你和他睡了吗?”
“……”
一开口就是十八禁。
钟遇宵抬起腿,将蠢蠢欲动靠过来的许临风挡在一米开外:“关你什么事,要是闲得慌,你就去找许乘月。”
许临风的脸顿时绿了:“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和许乘月就像是郗时和时成泽,一见面必厮杀,只不过许乘月比时成泽难对付多了,一不留神就能算计得他底裤都不剩,从小到大,许临风没少在他身上吃亏。
钟遇宵心说你不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正心烦着,许临风偏偏要提郗时。
“好了,我不问你们的婚后生活了,你就告诉我郗大少人怎么样吧。”许临风闷了一口酒,“你别误会,我对你合法领证的对象没兴趣,郗大少现在是晨曦国际的掌权人了,那地位蹭蹭蹭往上涨,像你大哥一样。”
钟知礼接手鼎铭盛世比较早,除了他以外,郗时是第二个越过父辈,提前在家族企业当家的人,那地位比圈子里的二代都高了一辈。
如果许临风要留在国内,这些关系都要好好打通。
钟遇宵能够理解,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你在这里随便抓个人问问,说不定能抓到他以前的小情儿,他们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这是托词,但也不算假话,他确实不怎么了解郗时。
要是真了解,就不会被拒绝,不会独守空房这么多天了。
许临风呛了一下,想笑,看到钟遇宵阴沉的表情,又不敢笑:“看来郗大少和你半斤八两,也是个来者不拒的渣男。”
这样看来,钟遇宵和郗时并没有像传言中一样坠入爱河,他安排的节目还有继续进行。
“你说话严谨一点,我可不渣。”钟遇宵喝了口酒。
不过许临风有句话说的没错,他和郗时的确是半斤八两,过去都很精彩,没必要纠结那些旧事,谁也别嫌弃谁。
所以,郗时凭什么拒绝他?
钟遇宵越想越不服气,那可是他的初吻,郗时可指不定亲过多少人了,他还没嫌弃,大少爷倒先嫌弃上他了。
也不一定是嫌弃。
钟遇宵捏紧了酒杯,思绪拉回到几天之前,当时郗时像受了惊一样落荒而逃,仔细想想,搁大少爷的性子,拒绝人怎么着也会大大咧咧的嘲笑对方一番,哪里会千方百计的躲着他。
不太对劲。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钟遇宵越想越觉得郗时的反应不符合常理,他坐直了身子,拿过手机,翻出钟知礼之前发给他的个人资料。
“你是出来玩的,怎么还看起手机来了?”许临风凑到他身边,笑得暧昧,“Night,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钟遇宵没心思搭理他,随口应了一声。
“你就不好奇是什么惊喜吗?”
“不好奇。”
“……”
钟遇宵翻着郗时的资料,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许临风泄了气,端着酒连灌几口。
郗时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呼出的酒气辛辣。
“谁又惹你了?”尤嘉煜逗完了调酒师,转头就看到郗时面前摆着一排空杯子,啧了声,“让我猜猜,是不是钟二?”
郗时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不是他,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的问题?难道是公司的事?”
晨曦国际的股东大会闹得沸沸扬扬,会议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传出去,但郗时成为公司CEO的消息捂不住,霖城商界的人都知道郗家那个败家子大少爷玩了二十年,突然开始搞事业了。
尤嘉煜碰了碰他面前的空杯子,冰球叮铛作响:“听说你最近发愤图强,忙工作忙到半夜,还住在公司里,我爸整天在我耳边念叨……郗时,你老实说,你家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滚一边去,你家才出事了。”
“要不是出事了,你怎么可能突然对公司这么上心。”尤嘉煜振振有词,“总不能是你结婚后改邪归正了,咱俩一路货色,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
郗时一脸日了狗了的表情,妈的,损友说的就是尤嘉煜这种人。
“我只是想借工作冷静冷静,想一些事。”
只是效果不太好,没想明白,又沦落到酒吧来喝酒了。
“是和钟二有关的事吧。”
“我在思考人生。”郗时话锋一转,“你接过吻吗?”
尤嘉煜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接吻?”
郗时压根没机会说话,尤嘉煜像个机关枪一样叭叭叭说个不停:“你不是不和人接吻吗?我记得你还去看过医生,之前有个人亲你,你差点晕过去……你现在不晕嘴了?”
“……”
神他妈晕嘴。
郗时又气又好笑,他舔了下唇角:“亲嘴是什么感觉,你试过吗?爽不爽?”
钟遇宵的嘴亲起来是什么感觉?
他只关注过钟遇宵的腿,没有仔细观察他的唇,印象模模糊糊的,他就记得挺红挺润的,也没见钟遇宵涂过口红和润唇膏。
“亲嘴吧,也就那样。”尤嘉煜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和身经百战的花花大少讨论亲嘴这么纯情的事情,他尴尬得浑身不自在,“要说爽,肯定没有上床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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