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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带球跑失败了(迎秋辞)


秦淮序惨叫一声,从病床上扑了起来,老迈的身体踉跄着摔到地板上。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了,秦正玲和秦正荣带着几个人冲进来:“爸爸,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秦澈满脸冷漠,看他们七手八脚将秦淮序架回床上。秦正玲转头就要唾骂什么,被秦淮序猛地拦住,枯瘦的老手死死抓着她的胳膊,捏得人筋骨生疼。
秦正荣也跟着道:“到底发生什么了,秦澈,你怎么在这里?”
寂静的病房顿时吵乱起来,取保就医期间医院里时刻有便衣盯梢,此时也都冲进来,把情绪失控的家属拉到一边。
争执间秦淮序像是谁也看不见,一双眼睛死死穿过人群盯着秦澈,直到其中的愤怒变成不甘,再变成妥协,他像是一只被人掐住命脉的老狗,颓然失去力气:“我认,我都认……”
秦正玲不可思议道:“爸爸,您要认什么,您什么都不知道啊!”
“够了!”秦淮序发出一声爆喝,用光了所有力气,再看向不远处站着的秦澈时愈发羸弱而不堪一击:“你,说话算话。”
秦澈双手插在衣兜里,仿佛事不关己的路人,默然注视着这一切:“可以。”
秦淮序挣开几个儿女的搀扶,颤巍着捋顺衣领,对那几个警察道:“我还有事情要交代。”
秦澈对他要交代什么反而没了兴趣,掠过那些或讶异或恐惧的视线,推开门径直离开了。

秦淮序临开庭前翻供, 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他交代了所有的前因后果,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连几个儿女都不曾听说过。
秦淮序一直知道私生子的存在。原本他并不看好那个家世清贫的女人, 秦正业喜欢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想等他长些岁数, 稳定下来, 再找个门当户对的世家闺秀联姻。
谁都没想到事故发生得那么突然。秦正业消失后, 秦淮序费了点功夫才找到那个叫方隐成的孩子。当年那个女人已经得病死了, 孩子被当地福利院收养, 秦淮序将他接到美国,那里还有些秦正业的旧部, 把孩子拉扯到大。
他本来是没想这么快就让方隐成暴露的, 但方隐成漂泊海外多年,早被磨没了耐心, 一意孤行回了国,还想方设法以应届生的身份加入了弘泰……
开庭时方隐成早没了先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瘦了很多, 下巴上满是胡茬,架着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秦澈就坐在他几米之外的原告席上, 除了简短回答法官的问话外, 一直保持着沉默。
早春的天气,他穿了一件烟灰色毛衣,同色系直筒裤,没抓头发没做打理,整个人过分朴素地站在那里, 显得势单力薄。
方隐成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愈发瘦削的下颌,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三个字:未亡人。
他不知道秦澈用什么办法让老爷子就范, 供认了事情原委,但祖孙俩策划绑架,妄图谋杀是真,就算没判死刑,估计一辈子都很难再出来了。
方隐成早已经认命,他现在一无所有,在哪里度过后半生都是一样的。
庭审结束得比想象中还要快一些,判决下来时秦澈几乎虚脱,虚弱得有些站不住。周骏第一时间从陪审席上冲了下去,给人喂了点温水,用大衣裹上,轻声问他要不要回公馆。
秦澈点头,却并不是要回去休息,回公馆抱上孩子之后,他直接回了趟秦家老宅。
老宅愁云惨淡,老爷子一把岁数被抓进去坐牢,罪名还是谋害亲孙,放在哪个家族都是祸事一桩。几个长辈也散庭回来,各自回了自己院子。
大客厅里只有王芹还在招呼,没事人一样让管家端来几份茶点,小沐华头一次回来,圆溜溜的眼睛睁得老大,倒是不哭不闹,摆着脑袋四处打量,一副聪明劲儿。
“哎呦,大孙女。”王芹把孩子接过来抱着,指挥秦正昌去拿拨浪鼓。
秦正昌也两天也沧桑了许多,只是他向来窝囊,对实权反而没那么在意,鼻眼间那点和秦靖川的相似,也被天壤之别的气质盖了过去。
直到现在秦澈依旧很难相信,秦靖川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副尊容。
他没怎么吃东西,只是喝了点茶水,对管家吩咐道:“把大家都叫出来吧。”
秦乔生赶紧领命去办,王芹在旁边默默觑着,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这个不起眼的孩子已经在秦家占据了很大的分量。
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捧场,都改不了秦澈作为话事人的身份,所有人齐聚大客厅,表面神色各异,暗地窃窃私语。
秦澈也不拖磨,简单直接交代道:“现在董事长没回来,股权我不会认,只是作为代理总裁代管公司,大家尽可放心。”
一时间,大客厅鸦雀无声,半晌后,倒是王芹说了句:“我年纪大了,一些事做着也吃力,年轻人有本事便让年轻人来管吧。”
她算是想开了,儿子不受管,养了个小侄也有本事,在秦家汲汲营营大半辈子,混到了什么好啊,还不如趁早退休抱着孙女享清闲去。
周围人神色各异,秦澈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
他向来都是遇事儿往后缩的那个,此刻被推到人前,也是迫不得已——秦靖川既然把这份责任丢下来了,甭管日后怎么算账,现在都得接着。
夜里,秦澈回到公馆,洗漱之后把自己丢到床上,这才感觉到彻骨疲惫。那种累像是从四肢百骸的骨头缝里钻出来的,让人躲不掉也避不开,硬生生泡得浑身酸软。
后半夜小沐华开始闹觉,秦澈听到动静立刻就醒了,他听到保姆跻着拖鞋冲奶粉的声音,将孩子抱在怀里小声哄慰,直到那哭声安静下去。
他跌回床上,仍然感觉困顿,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爬起来扣出两片安神药吃下,在黑暗里静静等待药效发挥。
孕期失眠那阵儿,秦靖川为了让他睡个好觉什么法子都用上了。秦澈想起那无数个淫/乱不堪的晚上,控制不住似的轻轻挑开了睡裤的边儿。
他抱着秦靖川的枕头,嗅着上面最后一点白苔香水的气味,企图学着他的样子抚慰自己的身体。但是不管用,那个老家伙已经把他惯坏了,普通的抚摸根本不能让秦澈感到满足,他折腾到精疲力尽仍不能发泄,最终蜷缩着身体昏睡过去。
所有事情告一段落,秦澈把全部精力都投入进了公司里,他夜以继日地工作,逐渐令越来越多的人信服。公司里不断有人讨论代理总裁的做事风格,秦澈不像秦靖川那样强硬,他温和但坚决,会不动声色摆平很多问题。
只有周骏知道,秦澈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差。
缺少睡眠让他每天离不开咖啡和浓茶,喝到自己心跳过速,情绪也愈发焦躁,甚至会在办公室内乱发脾气。周骏应付得很辛苦,他的小老板会因为各种奇怪的理由不高兴,只是因为想吃的红豆烧卖完了,就会闷闷不乐一整天。
秦澈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他会尽量在下班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把这些负面的东西传递给孩子。然而小沐华还是天生敏感,本能察觉出来自母体的不安,她愈发离不开秦澈,连睡觉都要拉着爸爸的衣角,似乎是怕某一天这唯一的父亲也会将自己抛弃。
五月刚开头,秦澈就开始给魏鸣打电话。
魏鸣一开始还装没听见,结果某天在雪雁开完会一下楼,就看到人板板正正坐在大厅里,白衬衫,小马甲,满脸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可怜雪雁还是个安保公司,一屋子孔武有力的保镖对着个瘦削单薄的病秧子毫无办法,甚至还捧来了一堆果盘点心,生怕伺候得人不如意。
魏鸣气得牙痒痒:“你们平时的训练都白做了?由着人在自家地盘上撒野?快把他抬出去呀!”
雪雁最精锐的一批保镖都在别墅伺候过这个秦家小少爷,回来添油加醋一渲染,那就是个磕不得碰不得的宝贝疙瘩。眼下侄少爷亲临,自然是得想方设法哄人开心。
秦澈也挺讲理,见不着魏鸣就天天在这坐着,见到了也不闹事,眼睛微微一眯,笑道:“魏小姐什么时候方便去趟美国?”
什么时候也不方便。魏鸣在心里无力道,现在叫秦澈看到秦靖川的模样就是个天大的罪过。她愈发后悔当时找人联姻的决定了,本来以为是合同工,谁成想拿了秦家的好处就被人套牢了。
看秦澈这架势,活脱脱就是正宫来找她拿人,不管见不见得到,自己都捞不着好。
她转头看向秦澈,咬牙道:“你真的准备好了?”
秦澈点头:“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情况不太好。”魏鸣苦口婆心,“不如再等等,真的。”
秦澈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不显,他现在已经学会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平静道:“如果魏小姐现在同意和我续约新的合同,秦家将再让利十个点。”
十个点……魏鸣抿了抿下唇,好歹她也在东南亚混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岂是靠钱就能解决的……
“二十个。”秦澈说。
“成交!”魏鸣赶紧道,“现在就签合同,不能反悔。”
魏鸣一边含泪签合同,一边在心里为秦靖川敲了敲木鱼,不是姐们不帮你,实在是你老婆给得太多了。
当天,秦澈就让人订票买了去洛杉矶的飞机。落地后有许多手续要办,他考虑再三还是把周骏也带上了。
魏鸣还没见过这个仪表堂堂的新助理,在去机场的路上就一直犯嘀咕,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秦澈真不是关心秦靖川,而是带小白脸谋杀前夫去了?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秦澈竟然毫无预兆就睡过去了。他已经失眠了快两个月,这一觉睡得尤其踏实,飞机上空调开得低,他随意盖了件秦靖川之前的外套,一路上都没有醒过。
等飞机落地,秦澈才有些恍惚起来。三个月前的那场绑架,秦靖川最后抱着他时,秦澈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但他太累也太冷,身体根本不能给出任何回应,甚至连大出血的疼都感觉不到,只记得秦靖川流了很多泪,都掉进了他领子里。
现在那个男人到底怎么样了呢?
是不是已经做完了手术,手术恢复得又如何,为什么一直不肯回来。这些问题沉甸甸压在秦澈心头,让他难以呼吸。
周骏察觉到他脸色有异,及时道:“小老板,要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吗?”
秦澈轻微摇了摇头:“不用。”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秦澈幻想了无数中可能,连魏鸣都不给他打预防针了,自暴自弃充当司机,带着人直奔医院。
秦靖川所在的这个医院也十分低调,专门为社会名流提供医疗服务,据说美国的很多政客都曾经在这里就诊。
医院的外围看上去和普通医院没什么差别,探视却需要层层的审核和身份证明文件。魏鸣拿着起秦靖川亲笔签字的委托书都没能把人弄进去,院方仔细审核了秦靖川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又核实了秦澈的身份,才终于放行。
住院楼不是完全对外开放的,拿到对应的权限卡才能去特定楼层。魏鸣熟练刷卡,在电梯门合上后最后一次叮嘱秦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秦澈已经被她说得麻木了,无声点了点头,跟随魏鸣在某一间病房前站定。
走廊静悄悄的,只隐约传来消毒水的味道,护士们进出换药都是轻声细语,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魏鸣往旁边让开了一步,示意他自己来。
秦澈深吸一口气,上前抬手敲了敲门。
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动静,却并没有人来开门。秦澈又敲了敲,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推开。
他几乎是立刻就看到了病床上蜷缩着的人,那是秦靖川。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不知为何,眼底却充满了陌生。
秦澈心里一凉,仔细打量着秦靖川。他瘦了一些,头发是剔过又新长出来的,只剩一个圆圆的毛寸。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秦叔叔?”
秦靖川没有吭声,仍然警惕地回望着他,地毯上滚落了一个杯子,像是他刚才不小心碰掉的。
秦澈明白了那种违和感的原因,秦靖川现在的反应,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七八岁的小孩子。

“秦靖川?”秦澈不可思议地走进房间, 一种莫名荒诞的情绪涌上心头,“你怎么了?”
秦靖川不吭声,似乎是不习惯房间里有陌生人, 转过身去沉默着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了。
“术后脑功能障碍导致的逆行性失忆。”魏鸣解释道, “只有百分之五的发病率, 随着脑神经的恢复会有康复可能。”
秦靖川的开颅手术本来就有极高的风险, 大部分普通医院是拒绝开颅的, 决定接受手术本就是背水一战。相比起视力退化, 局部瘫痪等后遗症, 一个有机会康复的失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澈坐到床边,看到秦靖川的后脑处蜿蜒着一道疤痕, 不算长, 但周围没长头发,看起来就有些突兀。
他碰了碰床上蜷着的人, 轻轻摩挲他的肩膀:“秦靖川。”
秦靖川总算扭过头来,声音不算友善:“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秦澈哭笑不得:“我是你家长。”
时过境迁, 没想到有一天两人的身份还能调转。秦靖川像是真的退化到了七八岁的时候, 他那时已经足够聪明,但是自我封闭, 不爱说话, 对什么都保持着警惕,就算有担忧和害怕也都藏在心里。
秦澈敲门时他受到惊吓碰掉了一个杯子,此刻也没有想要捡起来,仿佛坏事不是自己做的一样。
“他这样多久了?”秦澈轻声问道。
“两个多月吧。”魏鸣想了想。
秦靖川昏迷了大半个月,刚从手术室出来的那几天比较凶险, 病危通知下了好几次,魏鸣一直在美国呆着, 生怕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等他情况转好后魏鸣就回国了,两个月内也就来看过一次,秦靖川一直是这副拒绝沟通的臭小孩模样,让人感到为难。
魏鸣看着都发愁,把空间留给秦澈:“那这两天你在这边照顾他,我去一趟加州,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秦澈现在知道她有个女朋友在加州分校读书,等六月毕业就要领证了,也不再挽留。
到了下午,护士送来晚餐,秦靖川总算肯下床了。
他一脸严肃地坐在饭桌边,自己带好围嘴,用叉子叉起一块胡萝卜,尽管满脸嫌弃,但还是忍着吃了下去。
秦澈不知道秦靖川竟然也有过挑食的时候,不免觉得好笑,兀自把自己不爱吃的挑出来,在饭盒边堆了一座小山。
秦靖川看着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不要挑食。”
“还管我呢,”秦澈挑了挑眉,把不爱吃的胡萝卜夹到秦靖川碗里,“告诉你小屁孩,监护人可以挑食,你不可以。”
秦靖川晚饭吃了双倍胡萝卜和西蓝花,整个人都不是很开心。窝在工作桌上涂涂画画,不肯理人了。
秦澈抽时间找医生询问了下情况,得到的回复依旧模棱两可,逆行性失忆是很偶发的情况,有几个月就恢复了的患者,也有人几年了还是这种孩童的样子。
那个洋人大夫操着一嘴西语口音跟他解释:一切都要听凭天意。
秦澈回到房间的时候,秦靖川仍然窝在桌前没有动弹,长手长脚缩在那里难免有些放不开。
秦澈看向他面前的画纸:“在画什么呢?”
秦靖川立马伸手捂住了,小气得很。秦澈也不上赶着,不给看就走了,随口嘀咕了两声:“不就一个房子,也没怎么样嘛。”
“这是图纸。”秦靖川硬邦邦地说。
“你还会画图纸呢。”秦澈感觉好笑,“那给我看一看行不行啊?”
莫名地,秦靖川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发不起脾气,他把手掌挪开,秦澈看到纸上真的是一幅正儿八经的设计图。有院子,有花坛,甚至每一个房间的布局都画得一清二楚。
让他感到诧异的是,在画的右下角,还有秦靖川写的字,“to 澈”。
还挺非主流。秦澈指着那个名字,明知故问道:“这是谁啊?”
这是谁?秦靖川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他也不记得这是谁了,只在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他画了很多房子的图纸,要把那个人藏起来。
见他不回答,秦澈便换了一种问法:“那你为什么要画这个图纸给他呢?”
“让他挑。”秦靖川回答得很生硬,记忆中那个人总是要求很多,还经常哭鼻子,挑不到喜欢的肯定不开心。
“挑了之后呢?”秦澈慢慢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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