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为了什么,为了神力呗。”
灰鸦阴冷的弯唇:“只要陆浮能够短暂的掌握一丝神力,当谢家的药物发挥作用时,他就能靠这点力量绑架所有人。”
诺加眸光幽深:“还有谢家的事?”
他到底有多少不知道的?
灰鸦斗篷下的眸子动了动:“陆浮没告诉你,你就别问。”
虽然灰鸦的情报并不是来自陆浮,但他就是故意引导诺加这么想,算是小小的报复。
但是,陆浮有没有容器去贮存神力,灰鸦就不知道了。
答,有的。
陆浮捏泥塑的时候偷偷攥了一点淤泥在手心,成功带了出去,当他试着握住太阳挂饰时,这小块泥团也发挥了大作用。
松开史莱姆泥塑,陆浮再次询问神:“我的小狗呢?”
【不知道,这片空间太大了,它可能消失了吧。】
你怎么没把自己弄丢?
陆浮挑眉:“除了我,还有人在这里捏过泥塑吗?”
【没有。】
很好,所以刚刚那个四不像是你捏的。
陆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低头团起一块泥,按照刚才的记忆缓缓捏出了一个近似史莱姆的玩意儿。
由于它长得确实不符合大众审美,陆浮捏的时候也没有追求美感,力求还原。
神一言难尽的看着初具雏形的泥塑,不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祂希望陆浮给祂塑像,可陆浮捏出来的小东西和祂只有颜色一样。
【信徒,它没有耳朵。】
陆浮手一顿,疑惑的抬眸:“那它头上那两个是什么?”
【是角。】
陆浮想了想,只能把耳朵捏得尖了点,神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动用神力悄悄的修改细节。
等陆浮终于完成了,神也松了一口气。
祂笨拙的给予信徒夸赞,希冀能够扭转陆浮对祂的拟态的评价。
【捏得真像。】
陆浮瞬间失望的垂下了眸子:“我明明稍微往可爱的方向捏的。”
就这么不喜欢我的拟态吗?
神有些不悦,又说不上来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软塌塌的史莱姆有什么不好,虽然不好找头,但也难杀啊。
【现在也很可爱。】
神已经尽力了,如果陆浮继续对祂发起攻击,神就要破防了。
陆浮低头摸了摸史莱姆的两只小角,点点头:“嗯,丑萌丑萌的。”
神沉默了。
几秒后,陆浮听到了一道微哑的男声,像是撕破了隔着的膜,那股空远的感觉消失了。
【信徒,你是在故意戏弄我吗?】
陆浮眼睫一弯:“伊弗尔,您怎么会这么想?”
神的直觉从来不会错。
【你是个骗子。】
【你答应过像我许愿,可是我等到现在了,你的愿望还遥遥无期。】
少年笑吟吟的仰起脸:“我答应过要让教廷回归,这个总不是骗你。”
【可教廷至今没有回归,你答应我的事一件都没有做到。】
怎么那么死脑筋呢?
陆浮双手支着下巴作开花状,一个大饼就这么新鲜出炉了:“明天,您就能看到惊喜了。”
对于神来说是惊喜,对于其他人来说就不一定了。
谢寅迷迷瞪瞪的被季生从床上拉起来,左耳进右耳出,一句话都记不住。
他搓了搓脸,抓着季生的袖子问:“你刚刚说什么?”
“教皇冕下准备动手了。”Alpha冷眼看着他,语气凝重。
“哦,动手啊,我还以为…我艹,开始了?”谢寅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
只要陆浮催动圣水,全体Alpha都逃不掉,其中也包括谢寅自己。
但他无所谓。
Alpha兴奋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我还挺好奇的,被圣水操控身体的时候会怎么样,我会变成只有意识的人形木偶吗?”
“不会。”
季生说:“你会死。”
Alpha欢快的动作“唰”的一下收住了,“你之前也没说这个啊!”
“不是百分百死亡,只是概率问题。”
季生作为在药物中掺圣水的始作俑者,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本身身体素质差,或者注射药物量超过了承受范围就有可能被圣水杀死,存活者也不会被圣水操纵身体或者掌控意志。”
谢寅又有精神了:“那我们要怎么绑架帝国?”
“圣水是慢性毒药,只要让活下来的人知道,死去的人是因何而死,他们自然会畏惧圣水。”
人们恐惧未知的、不受掌控的事物,譬如神明,譬如圣水。
譬如教皇。
第86章 不会做法外狂徒的救世主不是好Beta
陆浮前往塞布星的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时旭甚至高调的向齐之裕等一众Alpha炫耀了一番。
陆浮不在,首都星上到门阀下到普通居民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请神容易送神难,陆浮主动离开,他们终于能稍微安心点了。
雨虽然停了,但神罚并没有自此消失,神像似是发泄怒火般降下数道火焰,短短两天就死了不下七人。
巧的是,这些人都出身门阀,曾对时旭提议取消《诺诗法案》的事表达反面意见,一时间,时家是否和教廷暗通款曲的问题被顶上了热门。
来不及管死了多少人,议会空出的议席一夕之间就被各阀重新瓜分。
齐列心情好,多给了齐之裕一点自由,齐之裕也没辜负齐列,直接送了整个首都星一个大惊喜。
他抽空拜访了自己的塑料好兄弟——谢寅。
诺亚制药顶层
谢寅、齐之裕、季生一人坐了一个边,正正方方的桌沿还剩下一个空位,谢管家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将谢为祯的牌位小心的放在了老板椅上。
齐之裕目瞪口呆:“我靠,你要干嘛?招魂啊?”
谢寅乐呵呵的说:“我有个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不把我哥叫来,我怕你听不完就跑路了。”
不,你哥在这我才要跑。
齐之裕打了个寒颤,扭过头看向玻璃窗外落下的火球,终于感觉身体回暖,这才问:“什么事,你说吧,我这段时间跟着小叔在议会里见过不少世面。”
选举枪击亲小叔的事都做过了,齐之裕已经不会再为任何事情感到惊讶了。
得意的Alpha余光触及谢为祯被擦拭的锃亮的牌位,又默默的移开眼。
人,还是要谦虚。
齐之裕揉了揉脸,上半身向右-倾,将耳朵贴到谢寅面前:“来,你小声告诉我。”
谢寅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点点头,按下了藏在掌心的按钮。
“轰——!”的一声炸响,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谢寅缓缓动了动唇。
“其实,我家的药有问题。”
话音隐没在巨响的掩护下,齐之裕先是一愣,然后觉得莫名其妙,谢家黑心关他什么事,最后是疑惑,神罚已经从火球升级到爆炸了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谢寅歉意的笑了笑:“你知道的,我们是好兄弟。”
什么意思?
齐之裕突然竖起了汗毛,黑心肝的Alpha特地强调他们是好兄弟,谢寅绝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脑中灵光一闪,齐之裕三步并作两步扑到窗边,看到了楼底升起的黑烟,他的车已经毁于一旦,车轮都滚到了十米之外。
一群诺亚制药的保安听到动静围了过去,不是救人,而是去处理残骸,最后一点成型的零件都被他们砸烂了。
“你**把我车炸了!我的新车!”
齐之裕呲目欲裂,转身揪着谢寅的领口发出尖叫:“赔钱!这可是限量款!谢寅你有病吧我杀了你!”
谢寅丝毫不怕齐之裕的威胁,笑嘻嘻的说:“我这不是怕你跑路吗?”
好兄弟,同生共死。
“我跑什么跑,你家药有问题就有问题呗!诺亚掺水人尽皆知,我还能去时旭面前告你吗?”
齐之裕咬牙切齿的盯着谢寅:“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你哥了?”
谢寅歪了歪头,语气惋惜的回道:“可是,齐之裕,那里面有神的血。”
《神经》中将圣水美化为神的血,以此来论证神明慈悲而仁爱。
谢寅直接发挥了黑心商家的被动技能之广告与实物不符,夸张为诺亚制药在药物中投放神明的血液。
这下真成赎罪券了。
齐之裕深吸一口气,松开谢寅的领口,踉跄着退后几步,最后蹲下身捂住脸。
谢寅怜悯的看着他:“我知道,你难以接受…”
“等会儿,我怎么听不懂呢?”齐之裕抬起头,眉毛拧成了八字:“神原来还有血?那祂会不会死啊?神长什么样啊?你见过祂吗?”
你有病吧,关心这些干嘛?
谢寅摇摇头:“我没有见过神,但是我哥见过,这不是重点,总之,现在所有注射过药物…”
“你哥死前说过神明长什么样吗?”齐之裕好奇的问。
接二连三被打断的谢寅劈手给了齐之裕脑袋一巴掌:“先听我说完。”
齐之裕捂住后脑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委屈极了:“你把我骗过来,炸了我的车,不让我说话,还打我脑袋,我小叔都没打过我脑袋!”
“没事,给你打掉下来也不影响智商。”
谢寅转身喝了口水,继续道:“总之,所有注射过药物的人都有被圣水杀死的可能,只要神力催动,蛰伏在你身体里的圣水就会被唤醒。”
“所以,齐之裕,你现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吗?”
齐之裕趴在窗户上悼念自己早逝的跑车,闻言无所谓的说:“我从小就经历过七七四十九种毒药和十八般刺杀手段,齐家的孩子里就我一个硬抗过来了,我怕什么?”
差点忘了,这家伙格外耐杀。
谢寅看向季生,季生看向牌位,牌位一动不动,季生重新看向谢寅,谢寅比了个手势,季生恍然大悟。
“齐少爷,圣水和普通的毒物不同,它既是剧毒,也是神明的恩赐。”
“一旦神力催动,神赐将会在您身上显现出来,”季生抿了抿唇,神色严肃的说:“有纹身不能考公,您的议员席位也要被换掉!”
“啊?”
齐之裕从玻璃窗上把自己黏住的脸拔了下来,琥珀色的狐狸眼惊慌失措的左右转动。
“可是,可是,”齐之裕苦着脸说:“没人知道不就好了。”
他好不容易能和陆浮一起在议会任职,抬头见低头也见,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踢出去,那不是白白成全了时旭?
谢寅挑唇:“我会去找时旭举报你。”
齐之裕“哈”的大吸一口气,指着谢寅的脸控诉道:“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再也不是好兄弟了!”
谢寅笑容不变,轻轻摸了摸兄长的牌位,“但是,我今天叫你来,就是想替你剥离神赐的,毕竟我们是好兄弟嘛。”
五指扣紧,谢寅抓着谢为祯的牌位晃了晃:“比亲兄弟还亲。”
齐之裕“啪”的拍了下手,“好吧,我允许你回到我的好友列表,但是!车的账要另算。”
算不死你。
小心眼。
谢寅悄摸翻了个白眼,齐之裕的齐家血脉总是觉醒在一些古怪的地方,不知道齐列有没有带他查过脑子。
是不是小时候被毒坏了?
怀着这样的疑问,谢寅将齐之裕按到椅子上重新坐下,接着指了指季生:“记得他吗?”
齐之裕记忆力不差,准确点说,顶级Alpha记忆力都不会差,当初季生出现在谢为祯的葬礼上时,齐之裕还好奇的看过他一眼。
谢为祯的好友?谢寅当初似乎是这么介绍的。
“我记得你,你是教廷的人,”齐之裕双手捂住耳朵,面露警惕的看了眼谢寅:“你不会是想让他给我洗脑吧?”
“你哪有脑子给他洗。”谢寅都无语了。
“手放下,坐好,让我们季神官仔细看看。”
季生撩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深蓝色纹路,轻声道:“齐少爷,您看着它有什么感觉?”
齐之裕愣了愣:“啊?不是你看我吗?”
谢寅深深呼出一口气,像是幼师一般微笑着问:“哥们儿,你家养比格犬吗?”
齐之裕摇摇头:“不养。”
“哦——”谢寅刻意拖长了音调,夹着嗓子说:“我说齐列怎么没低血压,原来是你治的。”
谢寅错怪教廷了,真正的忍者是齐列啊!
齐之裕听懂了,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又被谢寅重新按了下去,Alpha捂着他的嘴问:“季生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配合一下我就还你车,好吗?”
齐之裕点点头,发出一声“唔”。
“很好。”谢寅松开手,示意季生再来一次。
季生也开了眼界,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齐之裕看着一道道不规则的深蓝色印记,像是刀锋一样交错,眯着眼“嘶”了一声:“有点心慌。”
Alpha隔着衣物按住心口,神色凝重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感觉这么难受?”
“这是神赐。”
季生低眸放下袖子:“待神力催动,你也会有,所有人都会有,只不过出现的位置因人而异。”
齐之裕不适的拧眉,他伸长了脖子,上半身趴在桌子上,脸几乎凑到了季生面前,问道:“我会死吗?”
“人都会死。”季生面无表情的说。
“哎呀,不是这个,”齐之裕砸吧砸吧嘴:“你看,我要是因为神赐死了,能不能给我在教廷你塑个像,就摆在教皇房间里。”
“《诺诗法案》废除我投了赞成票,小叔那边我也可以说点好话,四舍五入也算是为神出过力、流过血的大功臣,这个福利待遇能不能提升一下?”
“不是,哥们儿你有病…”
“哎,”齐之裕抬起手,阻断了谢寅开口的机会:“你先等会儿,我跟神官说话呢。”
季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齐少爷,要不我们还是聊聊车的事吧?”
“什么车不车的,”齐之裕拍了拍桌子,嚣张的拔高了声线:“我差那点钱吗?”
“你就直说吧,教廷卷土重来,差不差人手,差不差资金,我可以当志愿者的,别看我是门阀子弟,其实有的是力气!”
齐之裕兴致高昂的说:“教皇冕下要是走路嫌累,我可以抱!”
“轮不到你,”谢寅双手环胸,嘲讽道:“你当成煊是死的吗?”
齐之裕一拍脑袋,想起了自己今早出发前想要告诉谢寅的事:“成煊反对教廷回归,今早奥莱拉同意了在首都星重建神殿的提案,成煊的脸色比我小叔的社交头像还难看!”
明贬暗贬,你是懂什么叫一箭双雕的。
谢寅有的时候真的看不懂齐之裕,你说他大智若愚吧,他是真的听不懂人话,你说他蠢吧,他每句话都从自身利益点切入,像是狙击枪的准星一样始终锁定自己的最终目标。
齐之裕最大的优点就在这里,多余的废话一句都不入耳,重点抓得比承重墙还稳。
谢寅敛眉笑了笑,齐列恐怕也发现了齐之裕这一特点,才能容忍他这么久。
“重建神殿?”季生不懂那么多阴谋诡计,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教廷。
圣水是最后的保障,如果首都星能够和平接受教廷的统治,他们也没必要做那么绝。
季生想得很好,可惜,他不懂神。
神想要掀起和教廷覆灭当天同等规模的暴动,这样才足够有趣,才对得起祂的等待。
陆浮懂神,所以他窃取了一丝神力。
时旭将少年放回床上,面露担忧:“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地下城老板摸了摸下巴:“快了吧,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他好像没有受到精神攻击,精神域虽然有波动但也在安全范围内。”
“会不会是太累了?”地下城老板猜测道。
Beta的体力不如Alpha,过度疲惫时身体自发强制陷入休眠的情况也并不少见。
时旭握住陆浮的右手,指尖在少年的掌心轻轻抚摸,太阳挂饰的光芒彻底消散时,时旭看到了转瞬即逝的黑色。
那是什么?
陆浮是大胆的赌徒,他和门阀博弈,又孤身潜入教廷,如今甚至在神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时旭发自内心感到恐惧。
如果陆浮一步走错,等待他的不会再是黑鳞监狱,而是永恒的死亡。
作为维度直播的少东家,时旭亲眼见过死在神罚下的渎神者,滚了滚喉结,时旭轻手轻脚的爬上床,隔着被子抱住少年的腰身。
Alpha眼中翻腾着异样的色彩:“陆浮,我在你身上下了赌注,你要是输了,我们就要一起死了。”
也挺浪漫。
时霓云原本主张中立,时旭却力排众议,坚持将时家绑上了教廷的船,并且利用《诺诗法案》像陆浮交投名状。
一旦教廷失败,时家极有可能被清算。
时旭提出支持教廷的想法时,他看到了母亲似笑非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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