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榕看向少校,对方摇摇头,他什么也没透露,只是直接将卡勒带过来了而已。
Alpha压了压军帽问:“你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知道,”卡勒连连点头,又摇摇头:“但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不知道?”傅以榕笑了:“整个军部,我唯一确定和教廷有联系的就是你,卡勒,你要是找不到真凶,那我就只能拿你交差了。”
“啊?”卡勒傻眼了:“可是,这不是平白污人清白吗?真不是我啊,我天天走到哪都有人看着,我哪有时间下手?”
“万一是你之前做的,现在才爆发呢?”
傅以榕的推测完全合理,卡勒急的在屋子里转圈,最后苦哈哈的问:“您要怎么拿我交差啊,关起来吗?”
“放心,这次不关你。”
傅以榕掏出配枪“啪”的一声放在桌上,“你谢罪吧。”
卡勒“砰”的一声就跪下了,“上将!”
他这句喊的凄婉悲凉,尾音长得足足能绕首都星两圈。
“我跟随您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个贪生怕死、光拿钱不干事的,我哪里有能力埋这么大的局啊!”
基思站在门口,赞同的点点头。
“那你说,谁有这个能力?”傅以榕双手交握支着下巴,笑吟吟的俯视卡勒:“你的同伙,挨个供出来听听。”
卡勒眼神飘忽,飘着飘着飘到傅以榕的枪上,瞬间老实了。
“有个在谢家干活的季生,”卡勒磨磨蹭蹭的说:“他脑子好使。”
傅以榕一个眼神过去,少校立刻退出了房间,他点了几个情绪比较稳定的士兵,想了想,又叫了个刺头,才动身前往谢家。
“还有吗?”
卡勒干笑了下,“我就知道这一个。”
教廷埋在首都星的绝对不止这么点人,傅以榕敲了敲桌子:“再想想。”
卡勒冷汗直冒,绞尽脑汁,最后试探性的说了个名字:“陆浮…他脑子也好使。”
傅以榕翘着的二郎腿缓缓放了下去。
空气默然,基思不想说话,卡勒不敢说话,傅以榕想来想去,问了句:“我要是把陆浮抓过来,你们教廷会不会连夜派人来暗杀我?”
卡勒大力点头:“不会啊,怎么会呢。”
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这个人做了什么,傅以榕此刻第一次读懂了这句话的内涵。
就算教廷不来,光是齐之裕和时旭就能把傅以榕烦死。
“上将,”卡勒小心的抬头,问道:“您怎么没受到神赐?”
“我?”
傅以榕也不知道,他随口道:“因为我坏事做尽吧,连神都不想收我。”
那倒不至于,卡勒腹诽道,神向来不挑食,什么都吃得干干净净。
“等季生被带过来,说不定就知道原因了。”基思突然开口。
傅以榕这才想起了他,对着基思招了招手:“基思,你好歹在教廷卧底了那么久,知不知道谁是教廷埋的钉子?”
基思面色疲惫,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好了,神罚像是悬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会从他的头顶落下。
“一个刺头。”
基思说:“林少校手下,有个叫比约的刺头,他是今年才混进来的,目前还只是二等兵。”
威胁不大,军衔低,接触不到高等军官,大概率不是他。
诺亚制药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谢寅意外的挑眉,“齐之裕动作这么快,直接把军部找来了?”
谢管家脸色难看:“少爷,咱们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教廷没有…”
“富贵险中求,你不想看谢家坐到第一阀的位置上吗?”
谢寅坐在老板椅上转了转,漆黑的眸中飞出两只乌鸦,钻进了谢管家的心脏,他缓缓笑起来,道:“谢叔,我哥不能白死啊。”
林少校不是傅以榕那样的泥腿子出身,做事的时候难免带了点门阀特有的拖拖拉拉。
傅以榕可以尽情得罪人,林少校却不能。
让士兵们守在门口,林少校和谢寅寒暄了几句,这才说:“我也不瞒您,傅上将派我来逮捕一名名叫季生的研究员,您交出人,我立刻走。”
谢寅遗憾的叹了口气:“您来晚了,季生已经辞职了。”
林少校一惊:“什么时候?”
“就在两个小时前。”
显然,季生是畏罪潜逃,林少校深深的看了眼谢寅,提醒道:“您最好不知道季生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如此,季生被捕也不会牵连谢家。
谢寅笑了笑:“当然,我一无所知。”
比约百无聊赖的守在门口,见林少校出来,好奇的问:“少校,人呢?”
“跑了。”
林少校推开比约凑过来的脸,吩咐道:“封锁港口,征用各大广场投屏,换成季生的通缉令,申请全星监控权限,别忘了让维度直播发新闻。”
这么多内容下去,比约表情都没变一下,双手插兜,佝偻着腰懒散的回了句:“是,少校。”
此时,季生已经回到了南区,这里混乱无章,最适合躲藏。
“诺加,你在哪?”季生小声的贴着终端询问。
终端中传来了Alpha轻微的呼吸声,诺加轻手轻脚的趴在窗沿,乘着夜色翻进陆浮家的客厅,轻声道:“我在塞布星,你没事找我干嘛?”
“我有事。”
季生有些着急的说:“你快去找陆浮,他的精神域最近频繁出现异状,我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
不仅如此,018也不受掌控了。
季生试图通过018和陆浮直接交流,018居然拒绝了他的载入,这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看来试验品的漏洞还不少。
一听到和陆浮有关,诺加有了点耐心,“你等会儿,我找到陆浮再叫你。”
明明是经常来的地方,诺加却有了股莫名的做贼感,空气中弥漫着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惹人心生烦躁。
绕过茶几和沙发,诺加抬手轻轻握住了陆浮卧室的门把。
Alpha对于危险的感知在这一刻生效,诺加背后一寒,猛地扭过头,趴在小床上的灰色小狗直勾勾的盯着他,鼻子上隐隐浮现出怒纹。
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诺加一个闪身扑了过去,终于赶在小灰狗开叫前握住了它的嘴筒子。
“乖啊lucky,你别叫,哥哥给你吃好吃的。”
诺加在别人面前以小灰狗的父亲自居,但是真到它面前,就灵活的换成了哥哥。
小灰狗却不是轻易被食物引诱的性格,面露凶相的看着诺加,脑袋左右甩动,试图从诺加手里挣脱出来。
诺加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只能松开手,一松开就被小灰狗咬住了手指
就在诺加打算捅它的嗓子眼的时候,懒散的音调从身后传来,似乎是刚睡醒,有些稠。
“别欺负它。”
诺加回过头,陆浮靠在门沿上,长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扎成低马尾,同金色的流苏交错,随意的散落在肩上。
白色的衬衫松松垮垮的裹在身上,露出一截光洁的颈和锁骨下方的黑蛇。
“你怎么回来了,诺加?”他刻意的咬着字音,像是在引诱Alpha跳进紫灰色的深海。
诺加的手还被死死的咬着,却已经无心顾及,他看着心心念念的Beta,信息素“噗噗”直喷。
“陆浮…”
仅仅念出名字,诺加就闭上了嘴。
在陆浮的身后冒出了一名金发Alpha,他眼神讥诮的看着诺加,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挑衅的意味已经伴随着信息素一并传递了过去。
两股信息素在空气中剧烈的撕打在一起,而陆浮全然察觉不到,他轻轻打了个哈欠,走到诺加面前,将小灰狗抱了起来。
诺加的手背上只留下了深深的牙印,却没有实际伤口。
终端中,沉默了许久的季生估摸着他们应该不打算叙旧了,开口问道:“陆浮,你是不是引动神力了?”
“嗯。”少年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承认了。
“首都星现在情况很不好吗?”
季生喉结滚动了下:“我不确定。”
“现在还没有具体消息传出来,但是军部已经派人来抓我了。”
“暗中还是明面?”
“明面。”
季生微微拉开窗帘,看到了天空中飘过去的飞行器,飞行器下方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左边是季生的照片,右边是巨额奖金。
陆浮困倦的又打了个哈欠:“你先躲着,我很快回去。”
“汪!”
小灰狗听懂了似的,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陆浮,舌头在他的脸、脖子上不断的舔舐。
陆浮怕痒,眯着眼缩了缩脖子,将lucky推开了些:“别担心,这次我们一起去。”
在一切迎来终章之际,陆浮要和自己最爱的家人待在一起。
“那我呢?”诺加指了指自己,金瞳眨了眨:“你不会不带我吧?”
时旭轻哼一声:“我的星舰拒绝任何红发Alpha。”
“没事,”诺加托着腮说:“我可以绑架你和你的星舰。”
诺加记仇,时旭进他的屋子用他的厨房,诺加也要抢他的星舰睡他的大床。
时旭微微蹙眉,他想起了自己在南区惨遭分尸的跑车,又想起那时诺加和陆浮多么亲密的姿态,只有自己一个人被排除在外。
最后的四个轮胎也没保住。
咬了咬牙,金发Alpha微微笑起来:“我会把你送进囚星。”
“我发誓。”
第88章 疑似十一月向齐列开炮
越来越多人陷入了恐慌之中,人们从各种角度拍下怪异的纹路上传到自己的主页,他们绝口不提那个字,只说:“我也被选中了。”
事态发酵,星网上乱成了一锅粥,有人从中闻出了商机,直接开了个直播间,号称可以通过纹路所在的部位和形状判断未来。
一番胡说八道,总有几个能对上,很快,情况向着齐列都没想到的方向飞速发展。
“什么钱都敢赚,真不怕死。”
听到齐列的话,齐之裕默默退出直播间,附和道:“就是,也不怕神半夜找上门。”
“你以为你比他们好多少?”齐列气不打一处来,将谢尔诺送来的邀请函扔了过去。
“今晚的十二阀会议,你去。”
“啊?”齐之裕连忙摇摇头,“小叔,我不懂政治啊。”
“谢寅可听不得这话,”齐列嘲讽道:“都偷偷勾搭上教廷里,我们家谁比你懂?”
齐之裕心虚的摸了摸脖子,“我要是被枪击了…”
“记得笑得灿烂点,等陆浮从塞布星回来我好给他看你的遗照。”齐列说着从桌上抽出一张薄薄的纸。
上面赫然是塞布星教堂的照片,陆浮和时旭并肩站在教廷门前,时旭垂下脸,似乎在闻他的发。
“我安排到塞布星的线人说,陆浮今晚回来,同行者是时旭和一名红发Alpha,齐之裕,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向我证明,教廷值得我投资。”
齐列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侄子,不可否认,齐之裕从外貌上完美的继承了齐家的一切特征,他拥有绝对纯正的血统。
齐列最满意的也是这一点。
老古板,陆浮的评价从不出错。
“如果你做不到,”男人摸了摸搭在毛衣上的枫叶吊坠,琥珀色的狐狸眼垂下一层阴影:“在教廷彻彻底底站稳脚跟之前,我不会再允许你私下见陆浮。”
“听清楚,你不会任何机会。”
齐列站起身,食指点了点齐之裕的心口:“就算你把这颗心挖出来,我也不会让你送到陆浮眼前。”
齐之裕一言不发,呼吸有些急促,血液在体内快速的流动,连带着从脖颈到耳根都激动的发红。
他了解自己小叔,齐列的话换一个角度理解就是:只要齐之裕能够证明投资教廷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他就不会再阻拦齐之裕。
甚至,齐之裕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要是齐列愿意帮他出主意追求陆浮——好吧,这个就是白日做梦了。
“小叔,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齐之裕压不住上扬的唇角,双眼亮晶晶的说。
齐列只是冷笑。
齐之裕离开后,齐列收到了眼线发来的新消息。
他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喝了两口热茶,双目的盯着晃动的吊灯放空了一会儿,这才缓慢的拿起终端。
休息只属于无忧无虑的孩子,而齐列从坐上这个位置起,就没有松懈的资格。
【线人: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联系我的小号。】
【线人:你不喜欢好人吗?】
齐列猛地挺直腰板,捏着终端的手微微收紧。
光是透过这两行文字,齐列就能想到那人似笑非笑的脸,他戏耍了整个首都星,用他们取乐,最后还要露出无辜的表情,仿佛一切祸端都来自于人们的妄想。
陆浮发现了他派去的线人,并且从他手里拿到了终端。
最该死的是,齐之裕偏偏迷上了魔鬼。
一切想法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很快,线人发来了第三条消息。
【线人:你在生气吗?】
【此号为工作号,请勿发送垃圾信息:没有。】
齐列确信自己没有生气,最初的最初,他是很欣赏陆浮的。
利用陆浮磨练齐之裕的心性、考虑将陆浮收进齐家名下的企业、甚至将陆浮介绍给傅以榕……齐列确实有过培养陆浮的打算。
但陆浮用惊世骇俗的行为逼他打消了这些念头。
【线人:不要自欺欺人,去照镜子吧,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陆浮说话的语气并不刻薄,甚至称得上温和,但齐列就是一瞬间感到有些烦躁。
他再一次重申。
【此号为工作号,请勿发送垃圾信息:我没有生气。】
这条消息如石沉大海,久久得不到回复,齐列更烦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变化是因为恼火齐之裕屡屡的“深情表现”,还是因为又一次被陆浮戏耍而不悦,只能不耐的敲着桌面。
手腕内存的污染动了动,沿着男人的掌心向上蔓延了一寸。
负面情绪是最好的养料,齐列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喂养着足以掠夺生命的怪物。
这是一场拉锯战,齐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余光瞄到了玻璃窗,齐列的动作停住了,他缓缓走到玻璃窗前,看着自己熟悉的眉眼。
善于解读人心的齐列从自己的倒影中读出了神思不属、焦急以及少许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齐列摸了摸自己的脸,以第三视角剖析自己,他像个冷漠的、毫无情绪的政客,审视自己的外在和内里。
神思不属,因为陆浮戏弄般的话语。
焦急,因为陆浮迟迟没有给出回复。
期待,期待陆浮的下一句话。
齐列突然想起了上一次的十二阀会议,雨幕模糊了生与死的边界,那颗射向谢为祯的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脸过去。
赤裸裸的挑衅。
齐列摸上了玻璃窗,抚摸倒影的眼尾,狭长的狐狸眼透露出精明的光,在那层虚浮的精明之下,是后怕与忧虑。
陆浮说过,当初的目标本该是他,如果那颗子弹是冲他来的,他能活下来吗?
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所有人都以为谢为祯不会有大碍,但谢为祯偏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这么死了。
草率、不合理,但沾上陆浮的名字,又易于接受了。
齐列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和谢为祯一样,用死亡论证陆浮的特殊之处。
齐列收回手,将终端关机扔到一旁,强行转移注意力。
真正值得警惕的不是至高无上的神,也不是虎视眈眈的教廷。
是陆浮。
当他牵动你的心神时,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免得一脚摔进深不见底的泥坑。
痛过了,还要求他救你。
上午七点,陆浮给窗台枯死的植物浇了点水,遗憾的是,植物并没有起死回生,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阳光。
上午七点四十,陆浮吃了一个街角卖的三明治,这家店的生意很不好,里面涂了该死的曲环叶浆,它吃起来像是被打烂之后掺了番茄的脑浆。
齐家主,我保证您这辈子都想象不到这玩意儿有多难吃。
上午十点,陆浮和一名红发Alpha出去遛狗,那是一只灰背白肚的小狗,不过它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但愿它不会发现我。
最后一个字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记录从这里断开,再一次出现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下午四点,我发现一个该死的家伙在偷窥陆浮。
写到这,时旭不悦的转了转笔,“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笔记本合上。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发问来自于仓库里另一名男性。
他面色十分苍白,满脸惊惶,双手被麻绳捆在背后,坐在折了一条腿的椅子上,只能靠自己的双腿维持住平衡。
时旭偏头瞥了他一眼,从袖子里抽出短刀,眯起的翠瞳不怀好意的从他的脖颈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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