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瞎了眼能看的上你?”
“心里想着我们家亭亭,念念不忘,却还跟别人谈恋爱,你要不要脸?”
“我真是脑子有病,还指望能从你嘴里听到句人话,真白费口舌。”
“赶紧把身高体重和三|围发过来就滚啊!!!!”
谢序宁找到戏弄人的乐趣,被骂爽了。
他从容发送方惜亭的身材信息,完全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那时又挑衅似得再发一条:“记得再给我搭配一条珍珠蕾丝的丝袜,要最闪的那种。”
“我老婆的腿巨细、巨长、巨直、巨白。”
“穿上肯定贼好看。”
“对了,别缝的太结实,不方便我撕。”
娇娇咬牙:……这人有病吧。
他到底是喜欢方惜亭,还是喜欢现任对象?
这种程度的反复横跳,高低也得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
女孩子翻着白眼回复:“卡号和账单一起发你邮箱了,赶紧打钱。”
谢序宁对钱倒不含糊,转账付款后,又端着甲方的架子,零零散散提了许多想法。
其中内容主要包括,想要“五彩斑斓的黑”,又要“流光溢彩的白”。
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娇娇和他敲定了婚纱设计过程中的主要元素,提取重点信息,双方约定三天之内确定初稿和细节优化。
等安排完这边的事情,谢序宁又给虎子发了条信息:“给哥定做一对情侣戒指。”
“素圈儿。”
“要独一无二的那种。”
虎子拿着手机,满脸疑惑:“独一无二的素圈儿?”
他一度怀疑自己看错,语气再加重道:“素圈儿,独一无二?”
这世上有这种东西吗?
谢序宁没多废话,一笔巨款到账。
虎子速回:“好嘞,哥。”
他是一碗水端平,平等地给每一位发小兄弟都带来收益。
再顺便把谈恋爱的事儿公开出去,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方惜亭按约到达目的地,鸣笛示意对方上车。
谢序宁唇角压不住,主动要求坐到驾驶位开车。
方惜亭和他交换座位,又看这家伙眉飞色舞的模样,便问:“高兴什么呢?”
谢序宁没急着系安全带,只等方惜亭上车后,头偏过去狠亲他一口。
猫儿的下巴突兀间被人掐住,谢序宁周身阴影投射而下。
男人带来的压迫感过强,不容反抗的情感注入,裹着清凉的薄荷香,却让人脸色猛地涨到通红。
方惜亭半倚在靠背处,气息微弱起伏。
到男人起身离开时,他才慌忙伸手去扯不远处的安全带。
并埋怨一句:“干什么呢?”
男人堂堂正正地:“亲你。”
他又没犯法,自己的男朋友,当然想亲就亲。
方惜亭眼神乱飘着:“我知道你在亲我。”
但他的意思是:“我是问你为什么突然亲我?”
谢序宁凑过来又碰他一下。
这回吻完,没立即让开。
而是停留在鼻尖碰撞的近距离里,强行要与他对视。
狗男人好像永远不会害羞。
脸皮很厚。
方惜亭越躲,就越被他亲。
在退无可退的角落里,自己的眼睛、唇角、耳尖、脸颊……目之所及,都是他的。
直到双方贴贴的对方有些受不了,脸红的能掐出血,眼瞧着就要炸毛的时候。
谢序宁点到为止,及时告知,神色认真地回答他:“因为喜欢你。”
所以无时无刻都想要和他亲近。
方惜亭在那一刻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直白的言语冲击,比本能的躯体贴近,所带来的爱意要更强烈千百倍。
方惜亭喜欢听谢序宁每天都说:“我爱你。”
猫儿猝不及防地,趁谢序宁退回主驾驶位前,抓紧抬头,若有似无地碰了一下男人唇。
但又很快缩回脑袋去。
这是第一次主动,谢序宁也明显愣了下:“你……”
方惜亭怕他说些有的没的,着急把人推回去,又慌慌张张系好安全带。
然后催促着:“该走了,两点之前,得去受害人生前工作的酒吧,找他们大堂经理。”
他提醒:“再晚,会迟到的。”
谢序宁看眼时间,又伸手摸摸自己被人“强吻”过的唇角;“呵……”
那里还染着温|热|的|湿|意。
男人笑一声,没纠缠,只撂下句:“晚点跟你算账。”
随后把车开走。
方惜亭缩成一团,倚在车门处,后知后觉为自己的情不自禁感到懊悔。
之后谢序宁还不知道怎么拿这件事情打趣他呢?
还说要晚上算账。
他想怎么算?
猫儿缓了好一阵子,才从汹涌热烈的恋爱情绪里恢复平静。
他端正坐在副驾驶位,耐心把胡乱塞起来的案件资料,一张一张分门别类,全部归纳齐整。
待到达死者生前工作过的酒吧后,由于时间还早,方惜亭和谢序宁没有贸然进入打扰。
他们站在酒吧门外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与人交谈。
而匆匆赶来的酒吧负责人年纪不大,约35岁左右,花臂,个子偏矮、圆脸寸头。
一副游刃有余的圆滑社会模样,也客气的与人笑着招呼。
这人刚来,就给方惜亭和谢序宁发烟,但两人都没接。
方惜亭言简意赅,说明来意:“云京市公安局在职刑警。”
“今天来找您,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有关两年前在这里工作的陈男男。”
由于牵涉命案,对方向他们保证:“您放心,我一定配合警方调查,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
酒吧经理坦诚,自己已经从网络新闻得知乌鸦山浮尸案。
并且对于死者是陈男男一事,感到非常惊讶和惋惜。
据悉,陈男男高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
她曾辗转云京市多家工厂,在稳定的工作及作息加持下,都因不适应而未能久留。
天性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反而在酒吧里卖酒卖的风生水起。
“陈男男性格好,很招人喜欢。”
“不少大老板被她三言两语哄的开心,包了一个月的酒,提成够她潇洒半年。”
“在平均工资四五千的两年前,酒吧效益再差,她每个月的卖酒提成都不可能太低。”
“何况又有稳定的客源。”
“有时运气好拿到两三万也是常事。”
方惜亭隐约隐晦地:“你们这里只是单纯卖酒?还是也有涉及那方面的服务?”
经理显得迟疑:“我们这里当然没有……”
谢序宁及时提醒道:“我们是刑警,只负责查命案,不管扫黄的事。”
“如果你因为这个问题有所隐瞒,后续导致陈男男的案件排查出现误差,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经理抹一把汗:“当然、当然。”
“我们酒吧肯定是不提供这种服务的,但是如果员工跟客人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愿,我们也不会干涉。”
方惜亭问:“陈男男有跟客人出去过吗?”
经理努力回忆:“应该是有的。”
谢序宁问:“她和章羌谈恋爱之后,也有跟人出去过?”
经理礼貌回答:“这我就了解的没有那么清楚了。”
方惜亭问:“那她除自己的男朋友以外,还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其他男性朋友或客人?”
经理想了想:“她男朋友,之前经她介绍,也在我们这边做过一段时间的酒保。”
“两个人性格都很开朗,聊得来。”
“和谁都开得起玩笑,适合干我们这一行。”
“尤其她男朋友的家庭条件好像还不错。”
“来我们酒吧工作的那段时间,还有不少朋友过来给他撑场子,带动我们酒吧消费。”
“我记得其中有个大老板,一晚上就开了7万多的酒。”
“而且行为举止也和陈男男很亲昵。”
谢序宁忙问:“那你能帮我们把这个人找出来吗?”
经理为难道:“关键我也不认识他。”
对方告知:“而且从陈男男失踪,离开我们酒吧之后,他也再没来过。”
谢序宁问了个大的:“那依照你男性的直觉、单纯猜测、第六感……”
“你觉得他们两个有那方面的关系吗?”
经理试探着:“我可以瞎猜吗?”
谢序宁挑眉:“这句话不纳入证词,只做案情后续排查方向的部分考量。”
得知不用负责,经理果断道:“我个人肯定是感觉他们两个有点不正常的。”
“毕竟都有男朋友了,而且他们几个人都认识,关系很好。”
“私底下偷摸着拉拉扯扯、卿卿我我、嬉笑打闹,肯定有猫腻。”
“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有些关系,瞥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俩谈没谈过、做没做过、感情是真好还是假好、关系是正当还是不正当。”
“很多细节都能分辨出来。”
“而章羌又把那个男的,哥啊哥的叫。”
方惜亭和谢序宁完全异口同声地:“哥?”
两人几乎同时想起,章羌家庭条件好的主要原因,是有一个开工厂的姐姐和姐夫。
并且姐姐姐夫对他极尽帮扶,甚至承诺,如果他结婚,还会出资给他买新房。
那如果是……
“他姐夫?”
方惜亭当即联系于恒,拿到章羌姐姐姐夫的个人资料。
根据信息显示,章羌今年22岁,但姐姐姐夫都已是4字打头的年纪。
章家人老来得子,对这小家伙极尽宠爱,养得他不学无术、无法无天。
于恒在电话另一头报备:“章羌念高中时参加校园霸凌、打架斗殴、屡教不改,被学校劝退。”
“他被开除学籍后,流窜社会,抢劫小学生,进过几次派出所。”
“但因为自己本身也是未成年的情况下,没有实质性的处罚,只接受几次口头教育。”
“后来在家里的安排下,他进入姐姐姐夫所在工厂做些散碎零工,赚取家用。”
“也仗着姐姐很疼爱他的缘故,在厂子里胡作非为,横行霸道,厂区员工对他的评价都不太好。”
这里倒是有点奇怪。
按说章羌学历不高,没有一技之长,就算闯出社会也得吃不少苦头。
反而留在家里的工厂会更舒服些,又能有稳定的工资拿。
老板娘是疼爱自己的亲姐姐,就算其他员工对他不满,也得掂量着。
所以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决心要离开自己的安乐地?
抛弃稳定的工资待遇,在酒吧与陈男男相识,并为她留下做服务性质很强,仅靠提成吃饭的酒保?
要知道酒吧环境鱼龙混杂,遇到暴躁难缠的客人概率极高。
脾气不好的人,稍微处理的不恰当,被人纠缠上,就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且陈男男主职卖酒,不免会和其他客人来往密切,有亲密接触。
章羌是完全不介意看到这些的吗?
于恒说:“我也是觉得奇怪。”
“前期从陈男男的社会圈层入手调查时,我们得到的信息,基本都是姐姐和姐夫对他们两个很好。”
其中关心弟弟妹妹的心情,主要表现在房价高涨的当下。
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姐夫,竟然也能同意替他们两人出资提供婚房?
全款购置的话,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方惜亭到现在都还买不起房呢。
“但我们从厂区员工口中得知,章羌的姐夫覃贸,实际非常不喜欢自己这个游手好闲的弟弟。”
“当初安排章羌进厂,覃贸就因此和章羌的姐姐章玲,发生过好几次正面冲突。”
“期间也因为章羌马虎、迟到、和同事产生矛盾等事,两人在厂房办公室里起了非常激烈的冲突。”
“据悉,覃贸因为不满章羌,好像还对章玲,存在动手等家暴的行为……”
方惜亭沉默住。
他当然很想让章羌的姐夫和陈男男腹中胎儿做个DNA比对。
但目前没有任何指向性的证据,对方可以拒绝,而若要强制执行,董局那边也不一定会同意。
算了,慢慢查吧。
由于是两年前的案子,很多路段监控已被覆盖,很难排查到当事人被害时的行踪轨迹。
方惜亭提出前往覃贸和章玲所经营的厂区进行排查,但谢序宁认为不该太早打草惊蛇,建议还是先和章羌碰面。
两人各自阐述了自己的理论观点,最后方惜亭被谢序宁说服。
他们从局里拿到章羌目前所居地的小区地址,短暂地窝在车身里休息片刻后。
又立即启程出发。
路途中,方惜亭了解到章羌的房产,是在陈男男死后三个月,由姐姐章玲全款出资购买。
而姐夫覃贸并没有反对从家庭账户里支出的这一笔钱。
他们把房产证直接写了章羌的名字。
且该小区的房屋均价,在两年前刚开盘时,绝不会低于三万一平。
价格很是昂贵。
方惜亭和谢序宁到达目的地后,向小区安保出示工作证件。
两人说明来意,登记完毕,很快被放行进入。
待到达户籍地址所显示的楼层号数,方惜亭礼貌敲门多次,却始终无法得到回应。
他不死心,把耳朵贴在门边上,又明显能听到房屋里有细微的走动声来回着。
猫儿回头看一眼谢序宁。
男人心领神会,不耐烦地猛按两次门铃:“楼下漏水,赶紧开门。”
墙体后“啪嗒啪嗒”地拖鞋声,隐约变得响亮了些。
“老子刚从普吉岛回来,这几天家里都没人,漏他妈什么水呀。”
“楼下那傻逼整天胡说八道,一天不挑事儿浑身难受,要真这么难伺候,能不能自个儿搬出去住别墅?”
章羌骂骂咧咧,满脸凶相要跟人干架的样子,把门推开。
结果门后拦着两个身姿挺拨、剑眉星目、满身正气的大帅哥。
他愣了下,问:“物业的?”
可物业不全是一帮退休老头儿吗?
哪来的家伙这么想不开?入职安保科,年纪轻轻直接少走四十年弯路?
方惜亭面无表情地出示工作证件:“云京市公安局在职刑警。”
他拿笔记录:“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陈男男生前……”
猫儿话没说完,章羌便一脸不耐地想赶他们走:“不知道不清楚。”
对方明显不配合:“八百年前就分手的事儿,现在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可提前警告,我女朋友还在屋呢,一会儿她听见这事儿跟我闹分手,你俩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方惜亭被人往外推了一把,背后的人护着他。
章羌骂骂咧咧正关门时,谢序宁扬手把那门板拉住。
男人没用什么力,但章羌却从他手中动不得那门分毫。
方惜亭拍拍自己肩膀:“这次不和你计较。”
他语调平静道:“但敢再有第二回,对我动手动脚,就算你袭警。”
章羌被他噎了句,想骂。
可又忌惮对面两人气场,不敢来硬的。
小混混嘟囔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上门胡搅蛮缠,这叫扰民。”
谢序宁手指敲敲门边:“请搞清楚,你现在是涉案重点嫌疑人。”
“配合警方调查案情,是你的义务,别以为死了个人,两年没找到你就跟你没关系。”
“你要嫌我们警方上门麻烦,也行,警车就在楼下。”
在这样强硬的态度里,章羌显得怕了,但又提高嗓音和他对质:“你们这话什么意思,威胁我?”
方惜亭眼也不抬,安静解开别在后腰处的手铐:“选择权在你。”
让他们进去聊。
或者……跟他们回局里聊。
章羌运气不好,遇着干刑侦的,早前就听说过这帮跟死人打交道的家伙们,天生自带杀气。
他招惹不起,叽叽咕咕地埋怨着,又侧身让开一条路:“进来吧。”
他自是不情愿,连杯水也不肯给人倒。
翻着白眼在餐桌前落座。
“两位阿sir,前几天你们同事就已经出示文件,要求我配合提供血液,拿去做什么DNA检测。”
“结果出来了吧,孩子根本不是我的,陈男男自己在外边乱来,不知惹到了谁,这屎盆子不能随便往我脑袋上扣吧。”
“你看老子都绿的发光了。”
方惜亭拧开笔帽,没功夫跟他扯别的:“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详述最后一次见到陈男男的时间,地点,以及分开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见人不搭茬,公事公办,章羌嘴闭了闭。
“我真不记得了。”
“就两年前,六月份的时候,天气很热,晚上18点她按时出门到酒吧上门。”
“走的时候我在睡觉,她也没说话,迷迷糊糊只听见房门响了声。”
“到夜里22点,我睡醒出门吃宵夜,凌晨2点到酒吧门口接她下班。”
“等了两个小时,客人都走的差不多,但她电话打不通,我脾气也不好,当她故意的,也懒得等,自己骑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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