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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当用剑第一(桃子糖)


眼睛紧闭,呼吸绵长。
他其实也希望自己可以在某个时候睡一场有意识的好觉。
但偏偏上天不允许。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的惩罚。
谢明这次做了个梦。
梦里的清净山一点都不清净,反倒是喧嚣得很。
他在山中教言翊练剑,以此剑道,助他悟其心境。
“师尊,为什么山脚下这么多人?”言翊拿着落雪,眸里的澄澈中带上一丝怀疑,“是来抢苍云剑的吗?”
苍云剑现实的确实很突然——
在言翊突破心境第五层的时候。
有灵识的剑可存于剑修灵海, 随叫随到。但那个时候的言翊尚且没有任何基本功, 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苍云剑的存在。
此剑现世,万剑震鸣。
这么多人来清净山, 正常的。
“约莫是的吧。”谢明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坐姿不羁。
他说着说着还给自己灌了口酒, 像是满不在乎:“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从你手上抢走什么东西。”
彼时的谢明还是墨发高束,眸中仍存在着一丝桀骜和矜贵,光是从面相上看,便能知道他是个高手。
那个时候的他,因为言翊在身边,对自己的实力并无半分隐藏。
而听闻他这么一说,言翊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皱着眉头去悟自己的心境。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师尊,还真的不是什么骗子。他虽然看起来很无厘头,让他做的事情也很匪夷所思,但渐渐的,自己的身体素质确实有了很大的提升,基本功也日渐扎实。
他天赋不错,跟着谢明仅仅两年的时间,便能和许多宗门的大弟子打得有来有回。
他才十五岁,这样的实力,很多人都在猜测他会不会是第二个谢明。
但言翊倒是清醒得很,谢明这样走个路都能创造出一套剑法的人,这个世界不会再有第二个。
天赋和悟性的绝对强者,放眼望去,前无古人,亦后无来者。
他想得入神,屁股却忽然被谢明扔出的树枝打了一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谢明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灵识都快飘到天外天了,还悟什么心境?”
言翊皱着眉头摸屁股:“你这几天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突然开始对我严厉了很多?像是想让我一夜之间成为你这样的高手似的。”
谢明瞥他一眼:“少废话,让你变强你还不乐意了,赶紧练。”
言翊抿着唇继续。
他当时小,只觉得自己的师尊竟然是天下第一剑修,那便定然无人能伤害他们。
他同谢明走过了那么多地方,时至今日,连一丝委屈都没受过。
却没看见树枝之上谢明唇角的那抹苦笑。
也不说剑修第一,纵使是天下第一,也是无法以一人之力去对抗整个世间的。
他确实很希望言翊能在一夜之间成为他这样的高手,至少,在他死后,言翊可以好好保护自己。
这是他的夙愿。
太阳西落又东升。
谢明彻夜未眠。
山脚下聚拢的杀意几乎快要将整座山都包围起来,躺在桌子上的落雪不知道发出了多少声震鸣,却次次都在谢明警告的眼神里沉住了气。
落雪护主。
但谢明只担心这震鸣声会吵醒还在熟睡的言翊。
他以前没有带过孩子,自己的父母对于自己的管教又向来以讲道理为主,所以在这最后和言翊相处的时光里,他竟……竟不知道要和言翊交代些什么。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此次来清净山者,全都是强者中的强者。
剑修、阵修、医修……还有可以疗愈的医修,源源不断的进攻里,他败下阵来是迟早的事。
但他不能让言翊死在这里。
他当初收言翊为徒的原因,便是希望他日后能有保护自己和保护想保护的人的能力。他既然还在言翊身边,定然不会让他的生命止步于此。
他明白这是必死局。
但他一定要为言翊杀出一条血路。
以他的死,换言翊的生。
许是他的念实在是太强烈,这个梦境真实地有些窒息。
他站在清净山上,左手牵着言翊,右手握着落雪。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与一望无际的高山,后面是仙门百家“正义”的围剿。
五颜六色的灵力尚且分不清哪个颜色是谁使出来的,他回头,那么多人里面,自己能叫出名字的,好像没有多少。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想杀了他。
“你若交出苍云剑并自刎于清净山,我们可保你徒弟不死。”
听上去,那莫名其妙的要求好像是对他的赏赐。
可苍云剑本就是言翊的东西,他们凭什么要交出去。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到如今这个年纪依旧弱得不行。”谢明缓缓将手中之剑抬起,剑尖直指众人,“实力不行便想走旁门左道。”
他笑得没什么感情,道:“我若是将这剑交给你,不知你要如何处置?”
千人脸色皆变。
这里这么多人,但是苍云剑只有一把。
“万象宗乃仙门百家之首,得此剑,必将永久尘封于万象宗镇印之塔,以防其为祸世间。”那人语气平静,好像没发觉自己此刻的强盗行径。
谢明懒得再和他们讲道理。
他根本叫不醒一群被贪婪迷住了眼睛的怪物。
“谢某不欲多言。”
他抬眸,刹那间寒气朝着众人席卷而去:“以往比试谢某总是留了手,如今倒是不想再迁就各位了。”
他以剑气在自己和言翊身前不远处划了一条线,冷冷道:“过此线者,谢某必杀之。”
而言翊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忽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约莫是他最后一次和自己的师尊在一起了。
他开始感觉到慌乱,扯着谢明袖子的手紧了又紧,像是在害怕失去什么。
但最后谢明还是放开了他。
他说到做到,过了那条线的人,没一人能活着离开。
只是终究是精力不济。
在那凝聚了自己全部力气的一剑挥出去之前,谢明甚至来不及和言翊说上些什么。
而其实八月飘雪的奇景足以让清净山保持片刻的沉静,但……但那时候谢明嘴里早已经被血腥味占满,就连想出声安慰一下言翊都做不到。
一剑下去,二人面前的人所剩无几。
但能在这一剑下活下来的人,都不是什么能让人小看的角色。
“谢明,你早已失去剑意,如今你已是强弩之末,没办法再激起什么火花——”
“是吗?”
谢明笑着,脚下瞬时连伸出一个巨大的白色法阵。
刹那间,漫山飞雪齐舞,每一片雪花都成了杀人的利器。
后有史书记载,那是这个世间最让人震撼的画面。
却无人知晓,那锋利至杀人利器的雪花,在言翊周围形成了一具坚固无比的铠甲。
在这个漫天白色看不清一切的时刻 ,有人在他身前,为他挡下了万千风雪。
谢明最后甚至说不出一个跑字。
这是条死路。
是他必须要为自己滔天罪行所付出的偿还。
额间似乎有了一股冰冷,谢明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睛。
目之所及,是客栈的床顶。
言翊在为他擦额头上的虚汗。
“你又做噩梦了是吗?”言翊坐于床沿,声音很轻,“你刚刚又发热了。”
但谢明还有些恍惚。
梦境里言翊稚嫩的脸庞仍旧历历在目,而如今……如今的言翊都这么大了。
谢明觉得胸腔里堵得慌,但还是弯起嘴角:“做噩梦,梦到你不要我这个……”
他停顿片刻,又道:“梦到你不要我了。”
言翊怔愣片刻,将谢明扶着坐起来:“梦都是相反的,应该是你不要我才是。”
他倾身去扶谢明,二人难免挨得近了些。
谢明借此机会,伸手将人拉住,他看进言翊的眼睛里,语气很是认真:“那你觉得,我有不要你吗?”
清净山那次,算是他不要他这个徒弟吗?
十三年来,可有怪罪过他?
谢明其实很多问题想问,但思来想去,把一切想说的话都藏在这个问题里。
“……没有。”言翊也没挣扎,只是把手撑在谢明身侧,坚定重复,“你没有不要我。”
这一刹那,谢明忽然有种感觉。
他觉得他和言翊像是在寒冷冬日互相依偎取暖的可怜人,少了对方,都会被活活冻死。
他抱住了言翊。
即使言翊压下来的身躯再次压裂了他的伤口。
言翊有些慌乱:“谢明!你的伤——”
“死不了。”谢明说。
明明如今也是个盛暑,但他却觉得冷得厉害。
他一觉得冷,他就想抱着言翊。
“可有怪罪于我?”他问着,微微偏头,像是要把整张脸都埋进言翊的颈间。
言翊愣了愣:“你怎么了,忽然这样,可是梦到了什么。”
“梦到我不要你了。”谢明说,“我觉得很难过。”
他越说,越觉得心像是被揪住一样疼。
可背后的手忽然为他顺起了背。
“都是假的。”言翊说,“你没有不要我。”
他道:“我们都没有不要对方。”
这一刻,谢明没忍住,张嘴,狠狠咬住了言翊的脖颈。

房间里似乎响起一声闷哼。
谢明只觉得自己后背上的衣服似乎被捏紧了一瞬,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结结实实地咬在了言翊的脖子上。
他自己都诧异了那一瞬,惊慌之间, 竟然不知该不该松口。
若是立马松口, 像是显得他心虚。
但若不松口,又显得他很莫名其妙。
于是踌躇之间, 谢明只是微微放轻松了嘴里的力道。
舌尖的触感很粗糙,他咬的很急, 一半咬在言翊的脖子上, 还有一半则是咬在他的衣领处。
貌似不是很像个正常人。
“你咬我做什么?”耳边的声音像是带着点抖,“我惹你了?”
却瞬间把谢明听得心里有了底。
言翊说话也在抖,言翊也在慌。
而若是言翊也在慌的话,那他便不用担心言翊会看出点什么东西出来。
谢明松了口, 伸出手神情自若地在言翊脖子上擦了擦:“我咬你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很不要脸:“看你是不是在撒谎罢了。”
“……”言翊起身,伸手在谢明咬过的地方碰了碰,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半排牙印。
他这次是真的没有忍住,皱眉:“你有病吧?”
谢明:“……”
还得是他这“目无尊长”的徒弟,全天下骂自己师尊有病的,怕是只有他这独一无二的一个。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原先旖旎悲伤的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房间似乎都被浸没在隐藏于“无语”身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
细品过去,似乎两人都存在着一丝不想被对方察觉的、隐秘的兴奋。
谢明有什么不明白的,若是言翊真的生气了, 这会怕是早就已经提剑开始砍人, 而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怕是这个客栈都难得还存在着。
什么有病不有病, 怕尴尬罢了。
但谢明是什么人?
他最不怕的就是尴尬。
“那你要怎么样?”谢明理不直但气很壮,“我是个伤员, 情绪不稳定想咬人怎么了?”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被逗笑,但怕言翊看出来,又把那笑伪装成一副流氓模样:“我咬都咬了你要怎么样?咬回来吗?来来来。”
似乎是觉得光是说没什么信服力,他边说还边把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往下面拉,露出自己没有任何防备的脖颈,混着房间内的烛光看上去,像是一场带着目的的勾引。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言翊冷着脸,看表情确实是在竭力忍耐,“耍无赖是吧?”
谢明把自己的衣服拉回来:“让你咬回来你又不咬,那就别嘶——!”
片刻后,两人各自没有表情下楼,准备寻个桌子吃完饭。
脖子痛的一点都不隐隐,脖子痛的很光明正大。
谢明确实没想到言翊真的会咬回来,更没想到言翊牙口这么好,更更更没想到,这臭小子竟然咬得这么重!
他但凡稍微再用力一点点,自己便要落得个少块肉的悲惨下场了。
“两荤一素。”谢明摇着蒲扇坐下,听语气还有点虚弱,“不用上酒,茶就行了。”
“诶好嘞。”店小二兴冲冲朝着后厨走。
“你说我要不要给你点个骨头磨磨牙?”谢明忽然指着自己牙印明显的脖子,又笑道,“牙齿这么尖,平日里说话会不会咬到自己?”
言翊却丝毫不为所动:“你阴阳怪气什么?你以为自己咬的就很轻了?”
谢明笑一声。
真是个不肯吃一点亏的性子。
先前谢明醒的时候便已经是午时,后来看了一场回忆又睡了场不怎么安稳的觉,这会二人下楼吃饭,已经是晚上了。
“诶 ,听闻长虹院的长老之一齐世民修炼至走火入魔了,这两天成天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叫娘。”
“看到男的也叫娘吗?”
“是啊,你说这邪门不邪门?”
“真是见鬼了。”
隔壁桌的客人讨论得很是激烈。
听得谢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言翊看着他,“你想当娘了?”
“……”谢明假装没听出来言翊的阴阳怪气,只是惬意地摇着扇子,“我是觉得,这个齐世民借你我二人之手除掉了这个云梦城让人人心惶惶的妖怪,实在是有些便宜他了。”
他对自己就是让齐世民“走火入魔”的幕后之人只字不提:“这次他所谓的走火入魔,也算是他给自己带来了点小小的报应。”
言翊很会抓关键词:“什么叫所谓的?”
谢明摇着扇子,朝着言翊靠过去,像是讲什么秘密:“你看啊,若是他真的走火入魔了,这会人定然是不会还在长虹院的。且什么走火入魔会见人就喊娘啊,约莫是心智受了什么东西影响,过上个几天便没什么事了。”
言翊觉得不对劲,但是具体不对劲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恰好这个时候饭菜都上来了。
二人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这会都已经饿了,菜一上来,便都各自斯文地拿起筷子开始吃。
倒是谢明先停下了筷子,喝了杯茶,又开始扇扇子。
把言翊额前的头发扇得一起一落。
他这徒弟确实很能吃,且不挑食。
星云宗那么难吃的饭菜他都能吃几大碗,当真是能人一个。
不过也好,不浪费粮食,好养活得很。
“你看完林晚眠的回忆,可有什么思绪?”言翊又往嘴里塞了块肉,“你觉得那黑衣人会是什么人。”
问得谢明扇扇子的手一顿:“你倒是反问起我来了?”
言翊原本埋在饭碗里的脸抬起来:“有什么问题?”
谢明:“……”
好徒弟。
“没问题。”谢明皮笑肉不笑,“我倒是没有什么很多的想法,我这记忆全失,对那黑衣人有可能是谁的结论简直是一头雾水。”
他摇扇子的频率渐渐慢下来:“我只是有点好奇,为什么偏偏是林晚眠?”
这云梦城这么大,能者不计其数,若要说要挑选什么,最应该被看中的目标不应该是术风么?
为什么到最后兜兜转转,牵连到了林晚眠身上。
言翊停下筷子:“和我想的一样。”
谢明一听,呦了一声:“你这么聪明呢?”
言翊桌子下的脚踹了谢明一脚。
谢明老实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见到的那些男子都喜欢逗自己喜欢的姑娘。
他自己不也这样吗?
挨踹也觉得挺开心。
“那黑衣人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分辨不出男女,且他杀人是一剑毙命,我看不出他用的是什么功法。”言翊给自己倒了杯水,“但牵连到林晚眠身上就很奇怪,按道理,要炼制妖人的话,明显是术风要更为合适一些。”
而眼见着自己这徒弟认真起来,谢明倒也不逗他了,他开始慢慢引着言翊的思路走:“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李家的那个妖怪?”
言翊一愣。
倒是联系起来了。
身上明明有着人气但却不是人的……怪物,他们之前在李家的时候也遇到过。只是在李家遇到的那个似乎还会自己思考,和林晚眠这般的不会说话没有独立意识的不同。
“我觉得林晚眠和那个不一样,林晚眠没有自己的意识。”谢明道,“我们在林晚眠记忆里看到的林晚眠的施法方式和之前在乱坟岗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不管是施法还是打斗动作,都和以前的林晚眠完全不一样。
言翊跟上了谢明的节奏:“你是怀疑她们二人之间有一个是失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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