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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假少爷靠直播鉴宝爆火(枕松风)


【woc,结婚证都领了你才来鉴定,姑娘心也太大了吧。】
【评论区说这种女孩娶不得的,味挡不住了,这是属于诈骗行为。】
【男方怎么说的。】
余晏正打算劝劝这姑娘,她连线猝不及防的断了,无奈摇头轻笑,低下头继续补画。
【主播真的好大方,修古画这手艺,每个师父都有自己的独门绝技,不外传的。】
【已经看他两天了,进度好慢,这真需要耐心,看的心都静了。】
【一低头就不理我们,我到要看看你几个小时后抬头!】
如果说修复古画,哪怕是几十年的老师傅为也有失手的时候。
图省事用不匹配的色纸,用纸料遮盖绢本洞,像蓝瑛绢本《雪山行旅图》,用“整绢托裱法”,几年后画心就破裂脱落。
余晏的手如同翻飞的蝶影,那细小且脆弱的洞,在他的微操用镊子压下恰当的补纸也就填上了。
修复这行当,隔行如隔山,一行就可钻研一生。他只擅书画,若让他如补瓷器玉件,那可真是两眼一抹黑。
席澍将包子放下,翘着脚抱着手在思忖。
——眼前在直播的这个人,他可以说是特地去接触了好几次。
他是公职人员,纪律有要求。所以特地拜托兆文永去查他和外公在什么机缘巧合下有联系。
给出的答案是,跟老师一同出去与藏家洽谈的时候接触上的。
与世人以为文物部门与藏家是对立方相反,博物馆人员反而要和藏家保持良好的关系,从而每年都能得到捐赠指标。
他是导师和外公之间沟通的小喽啰,也是想借攀上这高枝挣脱原生痛苦且挣扎的家庭。
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资料和本人联想起来。与他接触的人,挑剔又娇气,这也不吃,那也不喝,就像是被怀珠韫玉之家浸出来的贵气。
而资料………
他才楞会儿神的功夫,弹幕蓦然刷得飞快,像是在吵架。
他听见音孔里传来清清冷冷的声音:“这位先生是刚刚那位姑娘的丈夫?”
那人还特地刷了火箭,这是乐看平台价值五十的礼物。
说的话却戾气十足。
【什么野鸡鉴宝直播间,主播初中毕业了吗,就乱说。】
【我的翡翠可是花了十万从缅甸订过来的,你知道这是破坏人家家庭吗,你要被判刑的】
【我等会就找帽子叔叔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你妈**】
余晏向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慌不忙,对百年后的后生们更多了些包容,他轻轻一句就把所有针锋相对抵了回去。
“骗婚可不好,小朋友。”
席澍差点噗嗤笑出来,这男的头像看起来就四十多岁的胡子咔嚓样,他年轻轻轻叫人家小朋友,可真是……能把人梗得不轻。
【虽然但是,这句小朋友给我叫软了。】
【楼上这里是公共场合注意点,笑死,是不是发现被骗婚恼羞成怒了。】
【那姑娘才惨好吗,十万金子可是实打实的钱,还跑来骂主播,举报了。】
那男的还在刷礼物,像是羞辱一般净刷些十块八块的小东西,在直播间止不住的阴阳怪气。
乐看平台有规定,只要一个月之内在直播间有消费,都无法拉黑。
余晏倒对此没有任何在意,跳梁小丑而已。
席澍却莫名看得碍眼极了,他本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松弛地靠在椅子上看戏,眉头越看越紧,肃杀得像是下一秒要去跟匪徒拼命。
他轻轻敲下评论: 【几十块在羞辱谁呢?】
充值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连刷三个金色之心,污染眼睛的特效顷刻间充满整个屏幕。
左上角的礼物榜排行瞬间冲上一百内。
【谁家大哥!!!一万的金色之心说刷就刷!】
【没钱装什么呢,刷个几块钱我瞧不起你。】
【本来主播就是好心帮忙看,又不像别的鉴宝直播间要刷礼物才看,要什么自行车。】
在看到直播间那傻缺顿时被刷地影子都见不着,席澍潜意识里那股胜负欲被满足,正正经经的在直播间打下。
【菜,就多练。】
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余晏低头看不太出情绪,屏幕上又显示:此人距离您小于5km。
——除了那位钱多的没处花的楼上邻居,他想不出第二人。
小金“砰”得一声猛撞开办公室门,高嚷:“席队,景程别墅区有夫妻报警绑架!绑匪把孩子的视频都发过来了,勒索金额一千万!”
还没继续嚷嚷下去,整个面部表情被冰冻一样滑稽地僵住。
他那平时上班期间天天板着脸,加班后尤其暴躁的席队,怎么此刻有种…春风拂面,春心荡漾,意义微妙的笑容。
尤其是在看到他后,刹那变脸,笑意被一种恼羞成怒的恼火取代,斥道:“进上级办公室不知道敲门吗!还有没有规矩了我们大队!”
小金只觉无妄之灾——席队除非遇到正经公事,平时从不跟他们摆架子,连办公都备满了零食泡面饼干之类的,想吃随时进来拿。
他瑟瑟道:“嘤…对不住席队。”
席澍嫌弃道:“少来,娘们唧唧的把我一身鸡皮疙瘩都叫出来了,视频在哪里。”
他如闪电一般起身,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大步朝办公室外走去:“把视频调出来给我看,叫夫妻俩来警局。”
小金:“是!席队。”
余晏看了下修补的进度,整了整桌面:“还有谁要鉴定,最后一个了,接完我就要开始修画。”
高额礼物会在首页置顶,涌入大量观众,这时直播间已经近五千人。
【老师你等我,明天我就找老爸问问有没什么古董,没别的就想跟老师说话。】
【我是看昨天录屏进来的,我的个老天爷上博同款,主播能透露是什么情况吗。】
【我看了,那人号没了,估计帽子叔叔下手。】
余晏翻阅后几百条直播连线申请,同意了最底下第一位申请人员。
镜头那边灰蒙蒙的,像是被人用手指挡住,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老师,瓷器你看不看啊。”
“你漆黑一片我怎么看。”余晏无奈。
那人才把手指放下,他摄像头对着人字拼纹的木地板,乱七八糟地摆着些瓷瓶瓷罐,边缘处还有被拆的电脑主机与红色纸币。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猛得把红色纸币往外一推:“您帮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年代的,值钱不。”
余晏迟缓地判断:“那罐子是清早期磁州窑仿定窑的暗刻铁锈花纹白釉罐,大碗是南宋建州那边的吉州窑兔毫釉束口盏,梅瓶是河南那边鹤壁窑褐彩绘瓷”
【我很好奇的是,看年代就算了,为啥连出土地都一清二楚啊,离谱了。】
【这应该不太刑,这应该不是撅墓里的吧。】
【这还不刑!!鹤壁窑是金代之前的,好像禁止交易吧。】
余晏没搭理直播间那些观众吹水,声音如同冰锥一般刺人:“这些东西你是哪儿来的。”
那人结巴道:“我找古董店收的,想让您看看是不是真东西。”
“为什么地上会出现纸币。”余晏立刻追问,这句话如同刀刺一般紧迫,在心理学上可以压迫心防。
“我…我家里在整理东西,好了,我要下线了。”男子手上都是老茧,非常粗暴,将瓷罐统统拢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滴滴的电子锁开门声,男子慌乱之下,手指颤抖着没来急把视频关掉。
镜头远远的大门处,一男一女推门而入,男子仓惶转身,六目相对,空气顿时凝滞地呼吸声可闻。
霎时吼破云霄的尖锐女声迸发:“啊——有小偷啊——”
余晏:“…………”
直播间观众:“…………”
场面顿时如同一滴热水崩进油锅,扔东西的扔东西,男主人身高马大迅速将小偷压制搏斗起来,不知触发了直播间什么禁忌,登时就被强退。
这时观众才腾出手发言。
【所以这是咱们撞到小偷偷东西现场了。】
【边偷边鉴定,真有他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第15章 盗洞
震天的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宛如惊雷在耳边炸开,把席澍硬生生从床上炸一激灵,他闭着眼手在床边乱摸。
肌肉性记忆滑动屏幕,他眯瞪着眼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是他亲爱的副队长,在他熬了一个通宵好不容易回家补觉,打来的惊喜电话。
咬牙切齿道:“周贺,有什么事。”
周贺火急火燎说:“席队!出事了,刘家村的村民报警,他们在听到一声巨响后在山坡上发现一个大洞!”
朱镇刘家村埋着秦汉时期高级贵族墓地,行政上属于常安区管辖。
席澍顿时如同被从天而降的冰浇下来,大脑打个激灵就清醒了,“唰”迅速翻开衣柜起身。
暖光的灯光投映着空旷的房间,打通两间房的主卧实在是大得有些过分了,不过装修得很精致,昂贵的定制家具与硬装黑棕撞色得恰到好处,一看就是设计师之作。
——非常符合席澍从头精致到脚的性格,
从卫生间里传出稀稀拉拉的水声。
过了五分钟后,席澍推门而出,随便从衣柜里拣了套T恤冲锋衣换上就健步如飞地出门按电梯。
几分钟后,他的那辆“低调”奥迪以不算低的速度迅速驶出小区花园,席澍远远就在花坛边上眺到带柔光的影子。
脚下猝然踩下急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划出尖锐“呲——”声。
那身影坐在花坛上,动作很柔和,举手投足间带着有条不紊的文秀,他脚边围着一只三花长毛猫,正讨好一般蹭着那人裤脚。
在被汽车惊扰后,那三花猫背毛炸起,动作矫健地一跃消失在草丛中。
那身影顿时怏怏不乐地转头,张嘴像是要呵斥,平时云淡风轻的脸鲜有地漏出怒意,在看到车牌后硬生生止住。
他用低头躲开刺眼的车灯,走进轻敲车窗:“席队长,大晚上吓人可不是一位正经人会干的事,你把我的猫吓跑了。”
车窗降下,席澍那张不经修饰依旧俊美不羁脸缓缓出现,他似笑非笑道:“成先生大晚上喂猫啊。”
余晏不搭理他这腔,微妙着脸色重复:“你把我的猫吓跑了,席队这大晚上还要出门。”
他一定是上辈子欠这位席队的。
席澍眼睛笑弯得如同狐狸,热情:“成先生上车,我带你夜探荒地,寻找都市传闻去!”
余晏冷声:“实话实说。”
席澍理直气壮:“刘家村的墓被盗了,这大半夜我们联系不上文物部门的人。但是,上天都在眷顾,这不就碰上了成老师嘛。”
“………”余晏沉吟片刻,轻笑:“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席澍受宠若惊:“岂敢岂敢,您直播的视频都上热搜,粉丝几十万,是大红人。”
余晏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载着两人的奥迪车在昏暗的长街上,流星一般划过。
“砰——”
席澍把车停在村庄空旷坪地旁,风驰电掣地关门下车,大步朝围好的警戒线内走去。
人都快走出五六米了,脑子灵光才一闪而过,他后面应该是要跟着一个人的,那位成先生呢?
转头一看,空空如也。
咬牙转身退回去,到副驾驶的车窗上敲了敲:“下车!”
余晏双手抱臂,低头不太要搭理他的样子,脸颊边上的绒毛竖起,唇色愈发泛白,身形有些微不可见的颤抖。
席澍瞅了眼他单薄的一件上衣,把自己身上裹得严实的冲锋衣脱下来,从窗户里头递进去。
碎碎念道:“把衣服穿上,这么大人了,晚上出门都不知道多穿点,跟三岁小孩一样。”
余晏抿了下唇,才用两根手指拎起衣服搭在手臂上下车。——到底是谁把人半路拉出来。
一阵秋风刮过,席澍不客气地把衣服从他手中抽走,展开严严实实披到他身上。
“看你这亚健康的身体,别感冒了。”
不过他刚刚板着脸的样子。
席澍心中暗道:像家里三岁侄子赌气,有好气又可爱,他可真是娇气矜贵的少爷脾气,也不知道将来谁能伺候的了。
余晏看着他浮想联翩的脸,好没气道:“席队,走吧。”
心理不知道怎么偷笑呢,余晏心想:下次再也不答应给他帮忙了!
两人前行十余米,有一座小山坡,坡壁上有幽深不见底的方形洞口,被山坡上杂草树苗所掩盖。
古人盗洞多为圆形,而今人盗洞利用现代工具与电锯多为方形。余晏粗略一打量就知道这就是新新鲜的盗洞。
“他不是之前的坠河那人,过来是?”周贺从拍照取证的勘探现场迎上来。
席澍顺口道:“他是我认识的文物方面学者,临时请过来的。”
“啧,还得是我席队,那群文物局的连电话都打不通。”周贺语气谄媚,笑得蠢兮兮。
席澍果断道:“别来这套,现在什么情况。”
“盗墓贼跑掉了,根据村民的描述,派人去他们临时租来的民房里搜过了,人去楼空。局里提取了沿途监控,技侦正在尝试定位他们租房预留的手机号码的位置。”
余晏温和从面生的外勤手里借来户外手电,直直打在盗洞中。
夜色低沉的厉害,微弱的幽光在沉不见底的盗洞中反射出惊骇的景象,腐朽薄箱里的少女尸骨,白骨已被黄土腐朽,双腿以诡异的姿态弯曲蜷缩在身一侧,头骨上黑洞幽幽向上看,仿佛在诉说着冤屈。
她们是殉人,以屈肢葬式挤在狭小的殉箱中——屈肢葬是秦人关中地区以及中原特有的葬俗,模仿人在母体的姿势,以期新生。
抑或者有种说法,表示臣服。
这是个横向盗洞,能借着光直接看到墓室,大半已经直接暴露,对于盗墓贼来说,从侧面打洞直抵墓葬中央比从顶部打洞来得简单。
余晏在脑中粗粗勾勒出墓葬的规格,这应当是东汉早期的砖室墓,穹顶呈弧形高4米左右,借着户外手电强光勉强能看到墓室应该已经坍塌。
只是,屈肢葬盛行于先秦时期,在汉初期就近乎销声匿迹,为什么会出现秦人的屈肢葬。
应当是墓叠墓,毕竟刘家村这块风水好的出奇,东周至汉末,相当多王公贵族在此埋骨。
“成先生,您有什么高见。”席澍皱着眉看外勤从杂草丛里提取出胫骨,“那骨头腐朽的厉害,应该不是近代的吧。”
余晏低声:“这应该是他们前辈的。”
“……”席澍虚心问道:“谁的前辈”
“逃跑的盗墓贼早八百年的前辈,喏…清理出来那灯,典型的南宋双系绳油灯。”余晏安抚地拍了拍席澍的肩膀。
“看来这伙盗墓贼,人品不太行,把自己前辈的骨头随便丢出来,丢弃之荒野。”
他这一本正经说冷笑话的样子,真可爱,席澍脑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
金林高声大喊:“席队,有线索!”
席澍利索将袖子挽上,两三下钻过去,外勤们戴着手套从盗洞与杂草从缝隙中提取出矿泉水瓶盖,麻辣魔芋爽,巧克力饼干等包装袋。
他“嘶”了声:“我有时候不懂盗墓贼是心大还是肆无忌惮啊,怎么总留些垃圾在犯罪现场,小偷还知道带个鞋套呢。”
他看了眼瓶盖上的保质期——新鲜的不能再新鲜,上个星期生产的。
“谁知道呢?”金林随意转头张望,一个破声怒吼:“成老师!!!!!!您别下去啊。”
席澍闻声看去,两步做三步狂奔将他的手臂挽住,厉声道:“你要干什么!下面很危险,被盗墓贼用土药炸过,随时可能坍塌。”
余晏借来一双手套,将其一根一根穿戴在修长的手指上。
“角落里那些陶片,上面还带有彩绘,断碴口很新,明显是被盗墓贼打碎的。杂碎的青铜片,应该是摇钱树铜枝,还有木雕残片和卷起的金皮,这墓葬从前陪葬品保存很完整。”
“我得下去看看。”
席澍蹙眉沉声道:“我们一群警察在这儿,不需要你下去,太危险了。”
余晏笑得很文气:“你知道东汉高等级墓葬会陪葬什么吗?你能判断盗墓贼动了什么东西吗?你晓得陪葬品等级吗?”
好一个灵魂三问,席澍哑口无言。
但席澍是个极其固执的人,人是他请来的,所以他此刻认为,就应该替余晏承担安危,余晏的行动就得受他的控制。
“不行!”
“这墓坍塌的不厉害,别担心。”余晏轻声安抚,那柔和的语气仿佛把席澍所有冒出茬的尖锐都软软包容住。
席澍一怔,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这样的场面曾经发生过很多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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