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掌门之末世历险记(纸扇长衫)

“谨言找咱们商量。”
“咱们都知道姚宏屿家没囤多少东西，就不叫他家了。”
西觉明白张波的意思。刘伟是来问他们几家一起借粮借柴的。
刘伟拎了一个小袋子说，“不白借粮食。我们这还有二十多个蓝晶。”
“这基本上是所有的了。本来以为能用到，现在看来也没用。”
“等开春能干活，我们挣到积分点一定还回来。”
几个来的外地人跟着说，“你们放心，我们肯定还。”
不管借到多少粮食和柴火，冬天能撑多久是多久。已经过完春节，离天气暖和应该要不了多久。
刘伟又说，“柴火和粮食实在是贵，年前又买了好些粮食。我们手里的积分点早就花光了。”
“这几天天又冷，眼见柴火就要烧完，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今天上午我们去了城主府。城主府不再借柴火、借粮给我们。只说过年前已经发过救济了，不能再单独给我们发救济。”
“现在我们一天两顿吃稀粥，一顿吃一碗，只求饿不死。只是人多，光是煮稀粥，一天也要消耗不少粮食。”
“得亏你们年前送给我们6袋大米，让我们多挨了十多天。”
“我们刚来城里，不认识几个人。去求了城主府，城主府不借，只能借到你们这了。”
“万望帮帮忙，救救命。”
也是今天，顾谨慎他们才知道，年前去菜市场买东西那会儿，西觉家多买的粮食原来是送给外地人和集市上那些孩子了。
谁都知道现在不容易。天气这般冷，不只卢家睡到厨房里，就连张家、顾家也都睡到厨房里，靠着灶台取暖。
张波道，“我家囤的东西也没多少了。最多挤出一袋粮食，能给10捆柴火。”
顾家粮食更是紧张。本来是按照两人份囤的粮食，现在多添了3口人，勉强能顾得上嘴。倒是能匀一些柴火出来。
顾谨慎说，“我家匀不出粮食，柴火能匀10捆。多的就再也没有了。”
家里的吃饭的事情一直都是小丛和坨坨管，西觉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于是喊了小丛来问，“能匀多少粮食？”
小丛在心里过了一遍，道，“杂七杂八能凑出三袋。其他的也没了。”小丛按照天气三月底暖和开始算的，差不多匀出来三袋粮食。
西觉卡里有积分点，只是菜市场不开门，他们买不到东西。只要菜市场开门，就算东西价格都翻上两番，他们的钱也够吃上几个月。
兜明说，“我们给20捆柴。”
“要是天还这么冷，城卫队肯定还要发粮食和柴火。”张波说，“城卫队秋天就开始囤物资为冬天做准备。”
“后面肯定还有救济。”
“但愿。”刘伟道。他们只能在心里盼望城卫队能发粮食。
兜明去屋里扛了三袋大米来，坨坨去楼上抱了五棵白菜，装进袋子里，放在粮食旁边。
兜明和西觉去前面搬柴火。张家和顾家人也都各自去搬东西。
顾希望在梁佑的屋子里，悄悄和坨坨、张明明他们说，有个阿姨前两天生了个小宝宝，没吃的，可能要饿死了。
“啊？”坨坨大吃一惊，“小孩要饿死了？”
顾希望点头，“刘伟叔叔他们这么说的。小孩没奶吃，也不太喝米汤。”
“我们逃出来的时候，阿姨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我们还一起给小宝宝取了名字，叫未来。”
小丛和坨坨听了很是难过。
坨坨看向小丛，小丛明白他的意思。云善最近奶粉喝得少，还剩下两箱奶粉，可以给人类幼崽喝。
可是自从火烧房子之后，他们后来没买过奶粉。现在突然有奶粉，怎么和人类解释？
小丛摇了摇头，坨坨叹了口气。
外地人一趟趟地把东西往外搬。看到地上多出来的口袋里放了白菜，刘伟期待地对着屋里问，“白菜是给我们的吗？”
小丛探出头来，“是的。”
刘伟很是感谢，“谢谢你们。”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西觉家小孩是真的当家。囤粮食这么大的事情也是小孩子在管。没想到小朋友还多给他们5棵白菜，他十分感谢坨坨他们。
搬完了东西，外地人又特地来感谢一番西觉他们，还去张家、顾家走了一趟。
顾瑾言穿着顾谨慎的狼皮衣服，一直把刘伟他们送到路边，“大伟，一定撑下去。说不准过几天城里就要发救济粮了。”
“咱们这一百多号人死里逃生从海市跑出来，都是福大命大的。肯定能挨过这个冬天。”
刘伟点头，“这些多亏了谨慎。要不是你找到谨慎，咱们在这边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上哪能借来粮食。”
“谨慎也替咱们出了很多力气。我们三番四次地来找你们，亏得谨慎心好，肯卖面子。”
“咱们这一百多人都欠着你们的。以后谁要不还钱，我头一个不让。”
“不说那么多。”顾瑾言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活下去比什么都强。”

刘伟给的二十多个蓝晶放在西觉家茶几上。顾谨慎主动说他家不要。
张波、周盛也说不要。用几颗蓝晶开一两天空调没什么意思。他们家人少,睡在厨房里也不冷。
蓝晶就都留给了西觉家。
等张家和顾家走后，坨坨、小丛带着云善上楼，商量怎么偷偷把奶粉给外地人。
云善听到奶粉两个字,跟着说一句,“奶~”
“云善,你的奶粉给更小的幼崽喝可以吗？”坨坨对云善说，“小幼崽还不会吃饭，和钢蛋、铁蛋来的时候一样，只能喝米汤。”
“可是小幼崽连米汤都不喝。”坨坨说,“不好好吃饭的幼崽会被饿死的。”
坨坨夸道，“云善、钢蛋、铁蛋都是好好吃饭的幼崽，以后长得壮壮的。”
云善被夸了句很高兴，“好好吃饭~”
“对。幼崽要好好吃饭。”坨坨说，“你的奶粉先给小幼崽喝一些吧。”
“喝完了,我们再去买奶粉。”
“嗯。”云善答应下来。
“商场现在开门吗？”小丛问坨坨。
“没听说呀。”坨坨说，“最近都没出去,谁知道商场开没开门。”
小丛想了会儿说，“或许我们可以找城卫队帮我们买奶粉。”
“城卫队的人应该知道怎么买奶粉。”
“对哦。”坨坨说,“那我们去找城卫队。”
坨坨和小丛要出门，云善也要跟着去。坨坨和小丛不敢带他出去。
云善搂着坨坨的胳膊不让走，“玩~出去玩~”他就想出去玩。
最近在家憋得久，云善的话也多了。除了日常自言自语，他和别人说得也多。现在说话句子越来越长。
“外面冷,冻感冒要打针，挨攮。云善你不是不想被针攮吗？”坨坨唬他。
云善皱着眉头仰着小胖脸看向坨坨,不乐意地喊，“不攮~”
“不感冒就不挨攮。”小丛说。
云善跑到落地衣架那,从口袋里掏出小口罩自己戴在脸上，又跑回来抱着坨坨，“不感冒~”他戴了小口罩就不感冒了。
西觉停下手里的活问坨坨和小丛，“你们出去什么事？”
坨坨和小丛把顾希望说的外地人生下小孩不吃米汤的事说了，西觉说，“我去吧。你们在家和云善玩。”
云善一听这话，跑过来牵西觉的手。露在口罩外面的大眼睛弯起来，眼神亮亮的，“西西~走~”
西觉笑起来，“你在家里和坨坨、小丛一起玩。”
“不~”云善摇着脑袋抱着西觉腿，“出去玩~”
“外面冷。”西觉说。
不管妖怪们怎么说，云善就是要出去玩。他歪缠着西觉，一直抱着西觉腿不放。后面更是哭了起来，“出去玩！”
西觉见他哭，心就软了下来，抱起云善，拿掉他的小口罩给他擦眼泪，“带你出去玩，不哭了。”
“嗯。”云善嘟嘟嘴巴，小脸蛋贴在西觉脸上蹭了蹭。
小脸蛋软乎乎、暖乎乎，蹭得西觉心里发软。带云善时间长，西觉越发舍不得云善哭，舍不得他不高兴。云善应该高高兴兴的才对。
西觉对坨坨和小丛说，“一会儿我把他揣在怀里。你们给他包结实点。”
坨坨和小丛给云善穿上狼皮大衣，狼皮裤子。围上天蓝色的小围巾，戴上熊皮帽子。又拿了梁佑的大围巾把云善脑袋从上到下裹了两圈。
云善扯脸上的围巾，应该是有些不舒服。
坨坨说，“你要是扯，就不带你出去了。”
云善立马老实了，小手揣进口袋里。
坨坨和小丛找了绳子来把云善绑在西觉胸前。
西觉穿上狼皮大衣，拉上拉链，又围上一条围巾。
云善在西觉怀里只露出个小脑袋，高高兴兴地喊，“走~”
家里的车子都被埋在雪里，也没路出去。出门只能靠腿走。
西觉带着云善去找城卫队。城卫队在每个区都有驻点，就在蓝晶兑换处。
天气冷，城卫队的巡逻次数减了些，现在只要白天隔三个小时出去巡逻一趟就行，晚上也不用巡逻。
蓝晶兑换处的玻璃门关着，可以看到大厅里没人。
兜明推开门进去，“有人吗？”
后面走出来一个裹着大衣的城卫队，“什么人？”
“我们想买点奶粉。”坨坨说，“小孩子要吃奶粉。”
“这么大的小孩还吃奶粉？”城卫队看向西觉怀里的云善。
坨坨立马说，“不是他，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
城卫队哦一声，问，“要多少？”
“先要三箱。”坨坨道。
城卫队回屋叫上几个人，刚拉开大门准备出去。坨坨又问，“你们能帮忙买米买柴吗？”
“这个买不了。”城卫队说，“这些不可缺少的生活物资现在都买不到。”说完就领着几个人开车出去了。
坨坨又跟在后面喊，“再给买个奶瓶。”
“知道了。”走下台阶的城卫队回道。
有城卫队叫他们进屋烤火吃花生。
大厅后面的屋子里有空调，但是没开。屋里有个大炉子，有个铁皮烟管从炉子处一直通到外面。
几个城卫队围在炉子边，还有些躺在被窝里聊天。
屋子里说不上多暖和，但是不冷。还有股臭脚丫的味道。
西觉脱掉大衣，把云善从胸前解下来。
城卫队们笑起来，“还带了个小东西啊。”
云善落了地，在地上跑了几下活动。西觉解掉他裹在脸上的毛巾，给他摘掉小口罩。
“冷不冷？来烤烤炉子。”城卫队热情邀请云善烤火。
坨坨牵着云善到炉子边。炉子边是真的很热，靠近了脸上热烘烘的。
城卫队抓了一把花生给云善。
云善拿了两颗攥在手里。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城卫队问云善，“小孩都呆在屋里。”
云善攥着花生，看着城卫队，认真地说，“玩~”
城卫队又都笑了起来。
小丛问，“现在商场还开门吗？”
“没开。”城卫队说，“商场年前关门了。平时大家要是缺了什么重要东西，都是来找我们去买。”
“你们先坐会儿，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丛又问，“商场什么时候能开？”
“不知道。”城卫队说，“起码得等雪化了吧。不然也没人出门。商场开门，没人去买东西也不行。”
炉子那儿太热，云善穿得也多，他不愿意呆在炉子边，跑过去找西觉。
他把花生给西觉，让西觉扒给他吃。
云善现在还不会自己扒花生，只会借用工具砸开。
西觉捏开花生，拿出米粒喂给云善。云善边嚼花生边听城卫队在那边讲话。
城卫队的花生壳都攒在一个小篮子里。
攒了半篮后，一个城卫队用铁钩把炉子盖钩开，另一个把篮子里的花生壳往炉子里倒，倒完后立马催道，“快盖上，快盖上。”
站在旁边的坨坨闻到花生壳烧焦的味道，看到有烟冒出来。
钩炉盖的城卫队立马盖上炉盖，把烟封在炉子里。
“这种炉子很好呀。”坨坨说。
“是好。不过不好找。”那人说，“这还是好几年前在一个店里搜来的。也没多少个。”
“几十年前，还是我们小时候呢，冬天都烧这种炉子。后来有了空调，就改成用空调了。”
“没电的时候用这种炉子暖和。”
西觉他们在屋子里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出去的城卫队带着奶粉回来了。
等西觉刷完卡后，城卫队说，“走，我送你们回去。车子还没熄火。”
西觉抱起云善，跟着城卫队往外走，“我们去第三区。”
“第三区？”城卫队惊讶道，“你们怎么不去找第三区的城卫队？怎么来找我们了？第三区离这可不近。”
“我们住在第五区。”坨坨说，“我们去第三区送奶粉。”
“哦。”城卫队打开车门。
妖怪们赶紧跟着上车。
坨坨问他城主府后面发不发救济粮，城卫队道，“天气要是还这么冷，肯定要发的。”
城卫队问他们给什么人送奶粉。听说是外地人刚生了个小孩，没奶粉吃，又不吃米汤，快要饿死了，城卫队挺佩服他们，“你们自己掏钱给小孩买奶粉？”
“是啊。”坨坨说，“他们都没粮食吃了。”
城卫队心里挺佩服他们，开车送他们去第三区。车子停在楼下。城卫队说，“你们赶紧送上去。我在下面等你们。”
西觉抱着云善下车，兜明抱着三箱奶粉，大家快步走上楼。
走廊里，有人听见外面脚步声，站在屋里好奇地往外看。
西觉敲响刘伟房子的门，“刘伟。”
过了半分钟，刘伟裹着棉袄拉开门，赶紧让他们进屋。
屋子里的地上挨着睡满了人，都躺在被窝里，没人站在外面。
刘伟喊道，“都来认认人，这是西觉。借粮食给咱们的。以后都要还。”
屋子里的人乱哄哄地说着些话，妖怪们也听不清。
兜明把三箱奶粉放下来。
坨坨说，“给小宝宝未来的奶粉。”
“三箱喝完，天气应该能暖和起来。”
刘伟没想到西觉他们专程来送奶粉，高兴地说，“感谢，感谢。这下咱们未来是真有未来了。”
“这奶粉是哪来的？”刘伟打听。
坨坨回，“我们找了城卫队，城卫队帮忙买来的。”
刘伟吃惊地说，“没想到城卫队还能帮忙买奶粉。”其实就算知道城卫队能帮忙买奶粉也没用，他们现在没钱。
“花了不少钱吧？”
“还行。”刷卡的时候，西觉都没看花了多少积分点。反正他卡里的积分点多。
刘伟回头大声喊，“王佳，未来有饭吃了。”
半分钟后，主卧的门打开，一个中年女人走出来，“吃饭了？”
“吃什么饭？西觉家给送奶粉来了。”刘伟说，“你现在就能给未来冲些奶粉。”
刘伟对西觉他们说，“你们去看看未来？他妈妈王佳没出月子，还在屋里躺着。”
“我们不进去了。”西觉说，“我们坐城卫队的车来，他在楼下等我们。”
说完，坨坨打开门，妖怪们就离开了。
刘伟送他们到门口。
见刘伟要跟下来，小丛说，“天冷，你别送了。”刘伟身上的棉袄是件旧棉袄，看着不厚。没他去张家时穿的厚。
刘伟没下楼，站在走廊里看着妖怪们上了车。车子开走后，他才进屋。就站了这两分钟，身上就被冻透，刘伟赶紧脱掉棉袄，钻进被窝里。
一旁有人问，“他们给的啥？”
刘伟说，“奶粉。可能听谨言他们说了未来的事，特地给送来了。”
旁边人喜道，“未来这小子能活下去了。”
刘伟本来也想去借奶粉。他在顾家说了未来的事，又问云善还喝不喝奶粉。
马威说，“没见过他喝奶粉。云善现在都吃饭。”实际上，云善早晚都在楼上喝奶，妖怪们没让别人知道。云善现在身上还都有一股香香的奶味。
听了这话，刘伟去西觉家的时候就没提未来的事。没想到，人家听说了，这么冷的天竟然自己花钱找城卫队买了奶粉送来。
一屋子的人心里都暖暖的。
王佳看着怀里不断裹着奶嘴的小孩，高兴地哭道，“未来喝奶了。”
“他吃得好香。”
一个屋子睡觉的女人们裹着被子坐起来看，“可不是。多能吃。”
奶瓶很快就见了底，未来的小嘴巴还在动。
王佳笑着拍拍未来，“一会儿再喝，一会儿再喝。”床底三箱奶粉现在就是她能养活未来两个月的底气。过了冬天，她就能出去挣钱养活未来。
开车送他们的城卫队是个热心肠，一直送他们到路口。妖怪们下了车穿过通道就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