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在川迅速装上增强器,立即拨通了局里的电话,汇报目前的情况。
“根据酒店的现场勘查和足迹分析,目前可以确定,佟一娜是被人推下楼的。”电话那头,段丞的声音有些不稳,看样子是在外面。
“小宋根据线索,帮我们画出了模拟画像,但因为没有明确的嫌疑人范围,搜索起来非常困难。”段丞那边传来了一道关车门的声音,随后才继续说道。
陆在川的目光变得深沉,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得到这些线索,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好,我知道了。”陆在川回应道,“宋清禾现在还在局里吗?”
“小宋?”段丞停顿了一下,“没有。”
“小宋昨天离开后,就没有再来过局里,画像都是他画好后拍照发来的。”段丞的声音透出一丝疑惑,“说来也奇怪,我们给他打电话,他都不接,发消息回复得也很慢,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陆在川的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
“我一会儿联系他看看。”陆在川说。
另外,关于贾心月的情况,段丞了解得并不多,他们的主要调查方向集中在佟一娜的死因上。
如果不是民警这边寻求协助,再加上陆在川恰好在村子里,他们还真腾不出手来给他们拿到资料。
挂断电话后,陆在川迅速拨通了明礼的号码
明礼几乎是秒接:“信号器到手了?”
“嗯。”陆在川点头,“这两天身体状况怎么样?”
“挺好的。”明礼的语气轻松愉快,“听说我没去警局,来查岗的?”
听着明礼的声音,陆在川感觉到他状态还不错,稍稍放心些。
得知明礼这两天都没去警局,陆在川心里一阵担忧,怕他因为熬夜而身体不适,家里又没人照顾。
“只是关心你。”陆在川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虽然没去警局,明礼也完成了模拟画像,去不去警局并没有太大影响。
“你自己注意休息,别老是坐着。”陆在川叮嘱道。
“知道了。”明礼答应道。
挂断电话后,陆在川收起手机,准备去找杨村长,了解一下支教老师的情况。
而另一边,明礼坐在车后排,旁边坐着的是涂阳。
他一身大花衬衫,耳朵上挂着夸张的耳钉,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街头混混。
“资料都背下来了吗?”涂阳见明礼收起了手机,才开口问道。
明礼点头:“都记下了。”
“那个染黄毛花臂小子是警方的线人,待会儿他会和那边人一起过来验货。”
陆在川站在教室门口,目光紧紧锁定在讲台上讲课的郝宛。
村里的学生不多,按照公立学校的年龄段划分,一个年级最多只有三四个人,所以所有年级的学生都挤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
郝宛在给高年级上课时,低年级的孩子们在埋头完成她刚刚布置的作业;而当她给低年级学生讲课时,高年级的学生则在默默做自己的习题。
这种教学方式对老师的心理素质和专业能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郝宛今天是第一次上课,显得有些紧张,但她的讲解却异常细致,表现得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她好像有数不清的耐心,面对这些基础薄弱的学生。
或许是因为久违的课堂氛围,孩子们显得异常兴奋。
讲台下,不时传来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和笑声。
郝宛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没有当场发火。
她合上手中的书,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那些瘦瘦小小的孩子们。
“我知道你们刚复学,一时间不适应,但我们要坚持下去。”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充满了鼓励与期待。
郝宛老师的目光在孩子们的脸上缓缓扫过:“这个地方真的很贫困,你们必须努力读书,考出去。只有考出去,你们才能改变这一切。”
孩子们也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被郝宛眼中的认真给震撼住,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看着他们的变化,郝宛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中涌起一阵温暖。
这些孩子,也一定会走出大山。
门外,陆在川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杨村长才匆匆赶来。
他满头大汗,衣袖和裤脚都卷了起来,裤腿上还沾着干草。
杨村长喘着气道:“陆警官,真是不好意思,刚刚家里的牛跑了,我上山找了半天才回来。”
“听说您找我,还有什么事情没问完吗?”杨村长问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陆在川不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说:“我想了解一下,村子里以前来过的几位支教老师的情况。”
杨村长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支教老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我们在调查佟一娜的社会关系时,发现当时的支教老师贾心月与她有些联系,所以想了解一下情况。”陆在川解释道。
杨村长的表情更加疑惑,眉头紧锁:“怎么可能?”
“你们是不是调查错了”杨村长问,“我们村确实来过五个支教老师,但贾心月教的是小学年级的学生。而佟一娜那时候已经在镇上的高中读书,准备考大学了,还住校呢,她们两个几乎没什么交集啊。”
方一渠和民警闻言,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可是早上佟一娜的奶奶说,要不是支教老师的帮助,她根本没机会考上大学啊。”方一渠不甘心地追问。
杨村长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哦,原来是这样。她老人家把所有老师都叫成支教老师了。她指的那个人,其实是佟一娜读高中的教导主任。”
“钟主任因为帮我们村引荐过支教老师,所以村子里有支教老师来的时候,他也会跟着一起过来,佟婆年纪大了,不太懂支教老师和钟主任有什么区别,都叫老师。”杨村长解释道。
陆在川紧接着问:“那贾心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杨村长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哎呦,这个我还真记不清楚了。”
“要是真想知道,可以去找那个钟主任。”杨村长建议道,“支教老师来是大事,都有记者来采访,钟主任那边应该还有当时的采访记录。”
陆在川立马问道:“老师来的时候和走的时候都有拍吗?”
杨村长点了点头:“有的,钟主任和记者们负责接送老师。我们村的路很难走,来的支教老师都是女娃娃,怕她们不安全,所以钟主任每次都会亲自护送。”
“钟主任真是个大好人,要不是他一直惦记着我们村,村里的孩子们恐怕连书都读不上。”杨村长感叹道,语气里满是对钟主任的感激之情。
了解清楚情况后,陆在川和民警们商量情况。
被打老人口中的“救支教老师”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还不清楚,贸然向郝宛提起,只会徒增她的恐慌。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决定留一名民警在村里,陆在川带队下山,与钟主任当面了解情况。
当他们赶到镇上的中学时,钟主任还在教室里上课。
一下课,他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得知他们是为了支教老师的监控录像而来,立刻带他们回家取。
钟主任的家就在学校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学校为方便老师们而分配的教工宿舍。
陆在川他们跟着他来到宿舍,推开门便看见满墙的奖状,奖状上都写着钟佑明的名字。
打开上锁的抽屉,钟主任找到陆在川他们需要的东西时,发现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墙上的奖状上。
钟主任笑容满面,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这是我儿子的奖状,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
陆在川点头称赞:“非常优秀。”
钟主任递过一盘录像带,继续说道:“这是你们需要的录像。那些来我们这里支教的小姑娘们真的很不容易。每次她们离开时,我都会帮她们买车票,她们到市里后也会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钟主任解释道:“刚才你们说查不到她们的购票记录,是因为车票是我买的,所以你们查不到。此外,有些来支教的老师是比较早期的,那时候的大巴车票管理还没那么严格,也没有电子票。农村卖票的方式也很随意,要查起来确实很困难。”
陆在川回想起那些支教老师的信息,最早的一个老师是在二十五年前来到这里的,确实时间太久远了,几乎不可能追溯。
“钟主任很负责。”
钟主任摆摆手,笑容依旧温和:“嗨,都是为人父母的,能理解那种心情。”
就在这时,陆在川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张照片上,他忍不住问道:“冒昧问一下,您妻子怎么没在照片上?”
钟主任神色微微一变,轻声回答:“我没结婚。”
陆在川和方一渠对视一眼,显得有些意外。
钟主任叹了口气,缓缓道来:“年轻时我交了个女朋友,但因为我家境不好,她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即便她那时已经怀孕了。”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后来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就把孩子丢给我,我们也就此断了联系。我没钱,又带着孩子,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我。于是我决定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也挺好的。”
陆在川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便巧妙地转移话题,询问起其他情况。
“钟主任看起来非常和善,说话条理清晰。虽然有些细节因为时间久远而模糊不清,但总体上,他回答问题时反应敏捷,没有明显的问题。”
方一渠眉头紧锁,神情中透出一丝困惑。
陆在川特意赶到派出所,查看钟主任提供的视频,并请民警协助调查当年送走支教老师的记者信息。
同时,他协调外地市的同事,调查那些支教老师的现状。
一系列繁杂的事情忙完时,天都已经黑了。
陆在川和韩慈电话沟通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从佟一娜的社会关系排查中,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韩慈他们已经尽力搜集线索,但仍未找到可疑人员。
“模拟画像给我发一份。”陆在川这才想到,他忙到现在,还没有看到过明礼画的画像。
陆在川话音刚落,平板电脑上就收到韩慈发来的信息。
“这张画像……是宋清禾画的吗?”陆在川问道。
正在吃饭的方一渠听到“宋清禾”三个字,立刻抬起头,目光落在在陆在川身上。
他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起身过来看明礼画的画像。
“这个人……怎么这么像村长?”方一渠愣住了,“年轻版的村长。”
韩慈听到这个消息,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你们发现有人和画像中的人物相似?”
陆在川回道:“佟一娜所在村子的杨村长,和画像中的人有五六分相似。”
韩慈的眉头微皱,迅速问道:“村长多大年纪?”
“五十三岁,名叫杨国征。”陆在川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找到了。”韩慈立马说道,“确实很像,但和小宋提供的嫌疑人年龄范围不符。”
“小宋通过足迹分析,嫌疑人的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韩慈补充道。
陆在川的眼神闪过一丝思索:“那在杨村长的亲属中,有没有符合这个年龄段的人?”
他们首先排查了杨村长家里。
杨村长的儿子今年才十岁,很快被排除在外。
经过系统的进一步查找,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陆在川的平板上弹出一张图片,他点开一看,图片上的人和杨村长确实有几分的相似。
“这人是谁?”陆在川问。
韩慈回答:“这是村长的侄子杨嘉树,曾多次因盗窃被拘留,而且是在津海被拘留的。”
佟一娜自从考上大学后便再也没有回过老家,通讯录里也没有任何与老家相关的联系。
韩慈他们的调查范围过于广泛,所以调查重心就放在津海市,结果一直未能找到他的踪迹。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原本在医院里陪同被打老人的警察打回来电话,声称老人不见了。
电话那头,似乎能听见医院走廊里匆忙的脚步声和护士们低声的议论。
“我们已经搜遍了整个医院,甚至连地下停车场都找过了,但还是没有她的踪影。”
电话这头,接电话的人脸色骤变,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立马叫来了陆在川他们。
老人年纪大了,身上又有伤,独自一人能去哪里呢?
陆在川连饭都没有吃,立马又和方一渠赶去医院。
与此同时,医院的监控室里,工作人员紧张地调取着各个时段的录像,试图找到老人的身影。
屏幕上不断闪过一个个画面,走廊里,病房里,电梯里,然而却始终没有老人的踪迹。
此时派出所的民警在医院等着他们:“查过监控了,是在今天下午四点的时候,趁着我们不注意,以洗澡为借口跑了。”
“她为什么要跑?”方一渠很是不解,“支教老师的事情,我们调查到现在,虽然有可疑点,但也没有明确的指向,不会是耍我们吧?”
陆在川往医院里面看了一眼:“一起下山的村民呢?”
明礼回道:“知道那个老人跑了后,他们就走了,说是要回村子。”
陆在川突然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我们连夜上山!”
方一渠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现在?”
“对。”他迅速转头看向身旁的民警,“镇上这边找人要麻烦你们帮忙。”
民警立刻挺直了腰杆:“陆队放心,有我们在。”
夜幕低垂,山林间的黑暗如同一张巨大的幕布,将一切笼罩在神秘与未知中。
陆在川和方一渠背上装备,手电筒的光束在前方开路。
身后还跟着两个协调来的派出所民警,方一渠有些喘:“队长,你是怕她回村子了吗?”
崎岖的山道上,石子和树根交错,稍有不慎便会摔倒。
冷风从山谷间呼啸而过,带着湿冷的气息,仿佛要将人骨头都冻掉。
“他们肯定隐瞒了什么。”陆在川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说,“当那个老人被打伤,我们要送她去医院时,村长和村民的反应异常抗拒。”
“人失踪后,他们没有立即开始找人,而是急匆匆地返回村子。村里没有信号,如果他们想传递消息,就必须回去。”
陆在川在前面开路:“如果老人真的很重要,在得知人失踪后,他们要做的应该是找人,可他们没有这么做。”
“这就证明,重要的不是那个人,是怕她和我们乱说话。”
方一渠瞬间明白陆在川为什么这么着急:“如果那个老人纸条上的内容都是真的,郝老师可能有危险。”
“如果这是个幌子,她逃跑或许另有目的,郝老师独自留在山上,只有一个民警在身边陪着,危险性也很大。”
不仅如此,陆在川还发现,在晚上偷窥郝宛的足迹,并不是小孩的大小。
陆在川他们万万没想到,当他们急匆匆赶回村子时,迎接他们的竟是一群手持火把的村民,领头的正是杨村长。
火光在夜色中摇曳,映照出村民们紧张焦虑的神情。
看到陆在川他们回来,杨村长显然吃了一惊:“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陆在川没有理会他的惊讶,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村民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杨村长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眼神闪烁:“哦,有村民家里的牛丢了,我们正准备上山去找。”
陆在川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低沉:“这么晚还要上山?”
杨村长点点头,声音有些虚,眼神也不敢和陆在川对视:“是啊,对村里人来说,牛可是全家人的命根子,要是丢了,损失可大了。”
话音未落,山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仿佛要撕破夜空。
陆在川心头一紧,猛地转身,死死盯着山的方向。
村民们也都脸色大变,纷纷望向山上,手中的火把微微颤抖,火光摇曳不定。
“这是什么动静?”
“总不能是山里的山货出动了?”
有村民神情有些紧张,似乎很担心。
杨村长的脸色更加苍白,但他努力镇定:“我们得赶快去看看,说不定是先一批上山找牛的人遇到了什么危险。”
陆在川点点头,心中警铃大作。
“那我们一起上去吧。”陆在川说道,“多个人,多份力量。”
拿着火把的村民们互相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这怎么好意思……”杨村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低声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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