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丞则更加坚定地认为:“这群人肯定在隐瞒什么。”
韩慈翻看着他们拍回来的照片,冷静地说:“我们不走,他们没那么快能露出马脚。”
陆在川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但他也清楚,一旦离开这里,再想上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山路崎岖,往返一趟就需要三个多小时。
如果真有突发情况,他们恐怕连救援都来不及。
他拿起桌上的几张照片,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旁边的讨论声依旧此起彼伏,过了好一会儿,陆在川才沉声说道:“我们回津海。”
杨村长得知他们要走的消息,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嘴里却假惺惺地说着惋惜的话:“你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村子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陆在川的态度客气又疏离说:“村长不必客气,我们是来办案的,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杨村长却一点都不在意,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好好好,以后有机会再来玩。”
方一渠和段丞对视一眼,虽然面上波澜不惊,但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默契。
陆在川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派出所民警的电话留给了郝宛,然后带领队伍离开了村子。
一行人刚走远,杨村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妈的,可算是走了,难缠死了。”
“村长,现在我们怎么办?”一个村民问道。
“找人。”杨村长冷冷地说道,“村口我们已经安排人守着了,就凭两个娘们的脚力,不可能避开我们的眼线跑出去,除非她们从山崖上跳下去。”
“她们才不会跳,跳下去就死了。”村民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不屑。
说完,他朝学校的方向瞥了一眼,眉头紧锁:“学校那个怎么办?”
“再等等,现在警察刚走,等她放松警惕了再动手。”杨村长的声音冰冷无情,“你刚才没看见,那警察给了她联系方西,要是现在出点问题,他们立马赶回来,我们全都得玩完。”
“也得亏嘉树嘴硬,硬抗下来什么都没说。”杨村长愤怒侄子卖佟一娜没处理好栽了,现在把他们村子都牵连进去。
同时又在庆幸,还好他没有把不该说的话给供出来。
一个村民搓着手,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村长,这次该轮到我先来了吧。”
杨村长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少不了你的。”
村长离开后,几名村民站在原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别说,这次的货还挺值钱。”其中一个人略带惋惜地说道。
“早知道这么漂亮,我们家也多凑点钱了。”
“谁说不是,也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货。”
几人勾肩搭背地往回走,其中一人笑着说:“等你把她睡了,记得跟我们说说是什么感觉。”
“行,到时候肯定告诉你们。”那人哈哈大笑,“城里的女人真好骗,读书有什么用,读了那么多书,还不是跑到咱们村里教书。”
“我们没读书又怎么样?只要有钱,就能睡到她们这些城里人,还是个老师,真赚。”
“谁说不是,不仅要给我们睡,还得给我们生孩子。”
“读书有个鸟用,还不如留在山里有前途,刚刚村长在我没好意思说,像那个杨嘉树,去了大城市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搬砖,找个女朋友还是个带孩子的二手货。”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言,尽是尖酸刻薄。
郝宛上完课,走出教室,发现学校附近有几个人在探头探脑地张望。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些目光,顺势望去,总能和那些路过的村民眼神交汇。
那一瞬间,村民们还会对她露出诡异的笑容。
然而,不知为何,这些笑容让郝宛感到毛骨悚然,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当天夜里,郝宛躺在床上,耳边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仿佛有人在门外轻轻走动。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地盯着门口的方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令她不寒而栗。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制内心的恐惧,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她壮着胆子站起身,朝门外大喊:“谁在外面?快走开!”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虚张声势的感觉暴露无遗。
外面的动静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发明显。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有人在她的门口徘徊。
突然,一声重物倒塌的巨响传来,郝宛的心跳几乎停滞,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再也无法忍受,泪水夺眶而出。
“谁啊!走开啊!”她哭喊着,声音中带着颤抖和无助。
她的哭声似乎刺激到了门外的人,使得门外传来了更大的响动,似乎有人在用力撞门。
郝宛的恐惧达到了顶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
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可能被破开。
郝宛慌乱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件可以防身的物品,但黑暗让她寸步难行。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郝宛,你在里面吗?我是学生的家长,村长让我过来,说有急事找你!”
郝宛被吓得一愣,紧接着门被重重地敲响,急促的声音像是催命符。
她颤抖着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但心跳却如擂鼓。
“有个疯婆子在村里乱窜,还用刀砍人,我刚刚追到这里,快开门!我需要检查一下,看看那个人有没有进学校来。”
郝宛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打开了门。
门外的村民迅速冲进屋内。
郝宛这才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软得几乎站不住了。
可没等她松口气,就发现那个自称学生家长的村民看向她的眼神很是不对劲。
明明说是要检查屋子,可他进来后,不仅不检查,反而目光如同饿狼般直勾勾地盯着她。
在昏暗的环境下,他的眼神像是散发贪婪光芒的野兽。
郝宛心中一阵寒意,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不露出心中的恐惧。
她缓缓后退,试图与那个男人拉开距离,心跳如鼓,手心里沁出冷汗。
“你……你想干什么?”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她的恐惧。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眼神中闪烁着贪婪和恶意,“别紧张,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安全情况。”
他的话语虽然平静,但眼神中的贪婪和恶意却毫不掩饰。
没过多久,屋子里传来了郝宛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韩慈他们听到动静,迅速冲进郝宛的房间。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心头一震,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胳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鼻血糊满了半张脸,脸颊肿得高高的,被牢牢压在地上。
郝宛虽然也显得有些狼狈,但相比之下,她的情况要好得多。
她看到韩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脱口而出:“你们没走?”
地上的男人依然在挣扎,郝宛锁在他脖子上的两条腿更是用力紧绷。
男人的脸色变得狰狞,痛苦的表情扭曲了五官。
韩慈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迅速将男人压制住。
村长怎么也没想到,早上被他们送走,并且亲眼看着他们已经下山的警察,为什么还会出现在村里。
更让他惊讶的是,韩慈还押着一个明显被暴打过的村民。
仔细一看,竟然是佟一娜的表叔,佟恒超。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村长瞠目结舌,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
郝宛衣衫凌乱,脸上一个肿起来的巴掌印,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将她的乱发黏在脸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村长愣住了,眼神在郝宛和韩慈之间来回游移,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脸色苍白如纸。
反应过来后,他立刻冲了过去,速度快得连旁边的警察都没来得及拦住。
只见他一脚踹在佟恒超的身上,但对方块头太大,愣是没踹动。
“你是不是疯了!”村长声嘶力竭地朝他咆哮。
“她是老师啊!你怎么敢欺负她,怎么敢的!”村长破口大骂,情绪过于激动,连话都说不清楚。
佟恒超哪里是个肯受委屈的,刚刚被郝宛和韩慈打了一顿,心中窝火无处发泄,现在连村长也敢来动手了。
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起身,竟然撞开了两个压制住他的警察。
尽管双手被手铐反铐在背后,但他的双腿依然灵活有力,抬腿一脚踹向村长的肚子。
村长当即飞出一米远,嘴里喷出一口血。
佟恒超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击道:“我为什么不可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和老师睡觉的事少了吗?要不要我告诉大家,你家那个儿子是怎么来的!”
村长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地指向佟恒超,但腹部的剧痛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韩慈都没来得及反应。
听到两个的对话后,猛然清醒过来,立刻出手将佟恒超按倒在地,肘部狠狠地压在他的喉咙上,佟恒超顿时眼前一黑,几乎喘不过气来。
等他们都被带到山下的派出所时,村长看到陆在川,以及他旁边的双手上带着手铐的钟主任时,瞬间脸色惨白。
他想过陆在川他们刚走,可能还不太安全,没想到回马枪杀的这么快。
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走。
陆在川和韩慈分头审讯,宋文煜检查了郝宛的伤势,发现她身上的伤大多是皮外伤,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并不严重。
“他有没有对你……”宋文煜小心翼翼地问道。
郝宛摇了摇头:“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宋文煜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村子里人这么多,万一出事了,你们不怕把自己搭进去吗?”宋文煜皱紧了眉头,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郝宛的眼神坚定:“事情确实很危险,但总要有人去做。他们作恶多端,伤害了这么多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宋文煜心中不免动容,随即与被叫来的医生一同为她处理身上的伤口。
“伤情鉴定报告明天就能出来,到时候你可以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追诉。”宋文煜温声说道。
“我要!”郝宛说。
审讯室内,钟主任看向陆在川的眼神充满了挑衅。
陆在川目标太大,他早上午大张旗鼓的带着一众警察下山。
由于市局的人陆续赶来,山上的村民根本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警察。
在下山途中,韩慈带着几个人躲在干草堆积的地方,静静地等待时机。
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同样隐藏的佟兰云,以及一个瘦骨嶙峋、面无血色的女人。
经过一番询问,韩慈得知这个女人正是八年前来村子里支教并失踪的贾心月。
根据贾心月所说,原来她是在钟主任的“引荐”下来到这个村子,本以为可以实现自己的教育梦想,却没想到踏入的是一个魔窟。
村子里的人根本不想走出大山,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来支教的老师们都留下。
休息室内,女警在照顾着她们。
面对方一渠他们的询问,贾心月深吸一口气。
贾心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愤,她继续说道:“不仅仅是老师,还有那些即将毕业、需要实习证明的学生们。钟主任以献爱心和实习盖章为诱饵,把她们骗上山来。”
村民们强迫她们留下,逼她们生孩子,不愿意就打,打死了就扔下悬崖。村子里没有监控,反正也没人知道她们的去向。
他们一次次得逞,变得愈发猖狂。
“佟一娜是我们的希望,我们拼尽全力帮助她考出去,希望她能回来救我们。”贾心月在说起过往时,眼神中满是愤怒和悲伤。
可初入城市的佟一娜什么都不会,她不知道该去找谁,她报过警。
警方来调查时,却一无所获。
村长和钟主任似乎已经排练过千百次这样的突发情况,警察无功而返,也不可能因为佟一娜没有证据的三言两语频繁浪费警力调查。
郝宛说,她大学时期进入部队当了两年的义务兵,回到学校后继续完成学业。
她学的是新闻,越学习越发现,比起战地记者,这个社会好像更加需要她。
在佟一娜走投无路之际,她遇见了郝宛。
她们以身入局,想要掌握村子里违法犯罪的证据,却没想到佟一娜出了意外。
哪怕已经逃出去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摆脱那噩梦般的生活。
宋文煜看了一眼方一渠,神色有些尴尬。
郝宛意识到情况不对:“娜娜出什么事了吗?你们说话啊?”
贾心月和佟兰云的心也随之绷紧,目光紧锁在方一渠身上,等待一个答案。
短暂的沉默后,方一渠缓缓开口,将佟一娜死亡的经过一一告诉了郝宛。
听完后,刚刚还坚定勇敢的她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们都是畜牲!”
佟一娜一直自卑敏感,直到遇见了郝宛,才发现这个人全身散发着无尽的力量。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想成为像郝宛那样的人。
然而,那个如地狱般的家庭彻底摧毁了她的希望,甚至夺走了她的生命。
郝宛和佟一娜不知道费了多少努力,她们收集了非常多的证据。
藏在暗处的摄像机拍摄到内容,足以将村子里大半的人都送进监狱。
钟主任和杨村长在审讯时抵死不认,可证据在前,他们的否认没有任何的作用。
钟主任的儿子是贾心月所生,而村长的那个儿子是另一个支教老师生的,就因为她们是985名牌大学毕业,他们觉得她的基因好,所以把她当做改善基因的工具。
她们像是生育工具一样,被剥削压榨,直到死亡。
如果不是憋着要报仇的一口气,也许她也和其他支教老师一样,被折磨死,或者是承受不住,自己选择结束这一切。
贾心月的指控,以及孩子的DNA检测让他们无从辩解。
与此同时,佟兰云在村中饱受欺凌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她脖子上被镰刀砍伤的伤痕,就是村里人干的。
因为她曾经试图帮助那些被骗来的支教老师们逃离那个地方,但她失败了。
镰刀砍到了她的脖子,她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可却再也不能说话了。
她知道陆在川他们来调查佟一娜死亡案时,就知道机会来了。
佟兰云像陆在川求救,希望他救救她们,可村里下来的人看得实在是太严了。
她害怕村里的人杀人灭口,杀掉贾心月,所以冒险回村。
正好碰到看守贾心月的杨嘉树在掐着她的脖子,像是要掐死她。
佟兰云打伤了杨嘉树的头,贾心月混乱中捅瞎了他一只眼睛后,两人逃跑。
入山口有人看着,他们走不了。
看到陆在川他们要走,更是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拦。
却没想到,韩慈他们几个人突然滚进了干草堆里。
案件真相水落石出,众人心情都非常的沉重。
佟一娜用命给那些被残害的女孩儿们杀出一条路,郝宛的以身入局,佟兰云和贾心月的隐忍都让他们感到震撼。
在回津海的路途中,方一渠翻看着郝宛的个人账号,上面有很多她曾经报道过的新闻。
从内容上看,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以身入局了。
“她真的好厉害。”方一渠由衷的敬佩。
电脑平板上,停留的画面是某给黑工厂罔顾煤炭工人性命开发的曝光。
“因为有她们这样的人存在,才会让那些想要钻空子的人头上悬一把刀,心生忌惮。”
陆在川回到家时,正巧看见刚洗完澡的明礼从房间里走出来。
明礼身上只披着一件浴衣,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水珠还在胸前滑落。
陆在川关门的手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诱人的景象上。
见明礼的头发还湿漉漉的,他先把手中的东西放在岛台上,然后去拿了一条干毛巾。
随着陆在川的靠近,明礼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柚子叶香气,清新怡人。
“你在外面洗完澡才回来的?”明礼问道。
“嗯,先回了警局说明情况,洗完澡才回来的。”陆在川回答。
“怎么这个时间洗澡?”陆在川瞥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多,有些不解。
明礼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猜到你要回来了,洗干净等你,我贴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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