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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野犬/大佬他怀了野狗崽(中意意呀)


“我知道了。”郑爷随手打开两个袋子看了看,里面的男装都是上次他在店里看过却没挑的,其中有条黑黄格子的围巾很扎眼。
他把围巾拎出来,面料厚实,托在手心里沉沉的。
原本不知道是谁送来的衣服,郑秋白不准备穿,但这条围巾有些眼熟,也不比他挑给叶静潭那条难看,于是郑爷下意识留在了手边。
这条围巾陪着郑秋白走到了初春。
四环的钉子户最终还是被清理了,叶静潭找来的这伙人足够缺德,上山将人家的祖坟掘了,还把菜地和春天即将挂果的梨树彻底糟蹋,又每夜上门砸门砸玻璃,报警也无果,没人出警,最终逼得人不想搬也要搬。这件事郑秋白知道的很晚,毕竟他和叶静潭之间已经冷战长达两个月,从情人节开始,两人之间的交集仅限于例会和集团会议,私下再没有见过面。
叶静潭一直怪郑秋白处理的不够及时,还需要他亲自动手。
郑爷对此并不恼火,他对叶静潭从未真正生过气。
就像他小时候寄居在叶家曾有过的自卑和难堪一样,他相当理解叶静潭如今冷漠坚硬的表现。
他那时也以为,他和叶静潭是尤为相似的两个人。
他们同样有内心深处的伤口,是可以理解彼此的。
但郑秋白也会累,他面对叶静潭时,总觉得张口说话都很累。
原来爱情不止会让人痛苦,还会让人疲惫。
好像,他有过的感情都不够轻松,也不够开心。
郑爷这一次,再度想放弃这份令他逐渐疲倦的感情。
麻木比痛更叫人失望,到最后,竟然连那究竟是不是爱都分不大清了。
五月初,四环工地几幢建设好骨架的居民楼拔地而起,只差封起外墙。
郑爷带着一行下属检测工程质量,满工地的建筑工人和包工头都严阵以待。
走到三楼时,郑秋白站在墙边去勘测墙体水平度,他没留神,背后闯出来一个带着红帽子的黝黑工人,眼神愤恨,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变故突然,除却那句“去死吧!”以及阿良的惊呼,郑秋白什么都没来得及听清。
他悬空飞出去的身子在横叉出来的钢筋架上重重砸了一下,只觉得下半身有着四分五裂的痛,而后脑袋便磕到了沙土地上,失去了全部意识。
从这一刻起,郑秋白陷入了漫长的遗忘和失去。

第57章 婚恋自由
郑秋白被工人从高处推下,坠楼重伤,当场失去意识,原本有序的人群立马成了一堆乱哄哄的蚂蚁,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叫120,还有人紧急联系公司。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离开,眼看警车也要来了,凶手却压根没想跑,被员工一哄而上当场扣押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言辞激励地诅咒这狗公司里的一众狗高层。
敢掘了他们家的祖坟,还夜夜上门折腾,将他们家老人孩子吓出了病,这事,就要血债血偿。
毫无疑问,这是寻仇,是蓄意伤人的恶性事件。
警车好不容易赶到二环,却被提前到场的专业律师拦住,“就是一个职员被打破了脑袋,我们不准备追究,会私下调节。”
在郑秋白被推进抢救室做心肺复苏时,立人集团的公关将封锁消息做到了极致。
公司内部通用邮箱严禁讨论今天的突发事件,甚至加上了信件屏蔽词;燕城各种大小报刊、本地的卫视台记者电话采访更是一律回绝,绝不能走漏风声。
毫无疑问,这件事一旦曝光,它的前因会影响企业形象、影响政企之间的后续合作,后果则会让一年后要出售的楼盘蒙上寻仇杀人的阴影、跌破可预估的楼盘价格、损失股东们的利益。
闹大,不划算的。
做房地产的,哪家楼盘没出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哪家楼盘没死过几个人?
没必要大惊小怪。
为此,叶董事长找来了叶静潭,他直接问:“这次的事情,是你的主意还是秋白的主意?”
“是我。”叶静潭垂下头,“我已经吩咐了公关和律师不要把事情闹大。”
叶董事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儿子,眉宇间每一道皱起的痕迹,都彰显着他的不满,“马后炮有什么用!做这种事情都不知道清除后患?你也太蠢了!”
“现在这件事必须是郑秋白授意的,叫那伙人以为他们寻仇寻对了人,只剩下安分和解一条路,懂不懂!”
叶静潭最终没有反驳,他按照叶老爷子的吩咐,派律师去和那些钉子户商谈和解,自己则坐进了会议室和高层们开会。
这件事终于定性,坐实郑秋白处理问题方式不当,激化矛盾,最终导致惨剧的发生,这算是自食恶果。
为了降低对集团声誉的不良影响,且因为郑秋白如今没有负担责任的能力,公司将出面同义愤填膺的‘加害者’达成谅解与和解。
会议室的高层大多没有意见,他们没有跟进这个项目,不清楚来龙去脉,但看郑秋白这几年跟着叶静潭做竞拍圈地皮时雷厉风行的急躁手笔,做事太过激进,最终落到这个田地,也合情合理。
只有叶聿风闻言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小叔的鼻子开骂:“叶静潭!你他妈是法官还是圣母?坐在这儿嘴一张就大赦天下了!?”
“郑秋白有没有错等从抢救室出来,自然有法律审判他,用不着你在这装青天大老爷!今天这事明摆是蓄意杀人!杀人偿命,你懂不懂?和解?我和解你妈!”
“叶聿风,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住嘴!”
“该闭嘴的是你!”叶少爷彻底恼火,也不顾这是会议室,冲上去拉起叶静潭的领子就是一拳头,“艹,怎么死进医院的不是你!”
叶静潭没有还手。
可惜叶聿风只来得及挥出一拳,就被其他股东和高层一拥而上团团围住,拉起偏架来。
最终被气哭的叶少爷扭头出了会议室。
前往医院的路上,他给叶老太太打了电话,“奶奶,现在该怎么办?”
叶老太太也只能叹气,她清楚这件事无异于放弃了郑秋白,但比起一个连姓氏都不相同的养子,集团的利益更为重要。
叶聿风赶到医院时,提前被叶家知会过的医生带他到办公室谈郑秋白的具体情况:“人刚从抢救室出来,已经送进ICU了,目前情况不太好,我们几个科室的专家会诊后,决定的治疗方式有几种,我结合实际情况跟您分析。”
郑秋白自三楼下坠时,被半空中横叉的钢筋拦了一下,下半身肢体的骨折情况最严重,腹腔还有疑似多余性腺的创伤性出血,最坏情况可能需要手术摘除。
上半身断了几根肋骨,有少量内脏出血,头部虽然有安全帽保护,但颅内CT看还是存在一些血肿,这就有点危险了,可能会影响大脑功能。
医生说的治疗手段、使用药物、手术进行顺序,叶聿风压根听不懂,也分不清,他一边签署那厚厚一叠知情同意书,一边对医生道:“别的我不在乎,只要你能治好他,用什么样的方法都行,必须治好他。”
医生对于这种孩子气的话,也只能说‘会尽力’,他打不了包票。
ICU门口日夜不分,总是坐满家属,以防有什么万一,医生从里面出来找不到人。
叶聿风没办法日日都在这里待着,于是找了几个叶家的下人倒班儿。
其中有叶伯,老爷子都快退休了,却偏要来。
再加上基本上每天都来守着的阿良,郑秋白的看护团成立了。
ICU也有固定探视时间,亲属可以进去,但叶聿风只进去过一次,见到被包成木乃伊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郑秋白,他不敢认,也不想认。
扭头出去后,想弄死叶静潭的心前所未有的强烈。
霍峋是最晚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和私家侦探一直用单独的国内电话联系,这次出国带着下属同几家海外预计被投的科技公司创业团队做深入了解,他忘了给这个隐秘的号码加上国际通讯服务。
落地港湾机场那一刻,另一只电话才收到那些迟来的简讯。
霍峋已经不记得他看完那些消息时候的感觉,他没有登上离开机场的VIP接驳车,转头抛下助理马不停蹄赶到了咨询台。
只是当天回到内地的机票都已经售空,哪怕是廉航都已经要等明天下午,预订一条单独航线的私人飞机更要提前许久申请,有再多的钱也无法破例。
最终,已经很久没跟霍家人联系的霍峋破天荒打给了霍峥求助。
他需要能今晚就能回到燕城的方式,他需要一架能够迅速起降、可以无视两地之间航空管辖的直升机。
第一个见到霍峋的人,是夜班看护的阿良。
阿良太久没合眼,加上霍峋如今气势不凡变化非常,猛一见到还有点不敢认,半晌才指着对方诧异道:“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而霍峋也不是应当出现在医院里给郑爷探病的身份。
毕竟他们,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联系了。
霍峋不答,竭力抑制着喉咙中的艰涩发问:“他还好吗?”“不好,”阿良叹气,实话实说:“好几台手术都还没做,医生说有时候他也有意识,但要持续打安定麻痹,突然醒过来,身上太痛,可能遭不住。”
霍峋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也在隐隐作痛。
他错了。
真的错了。
到底为什么不能早点低头呢?
到底为什么要等一切无法挽回才后悔呢?
工作日程紧凑,下属以死相逼,霍峋只能短暂留在燕城几天就必须回港湾。
期间他见过哭鼻子的叶聿风,但没搭话,转头和郑秋白的主治医师取得联系,将所有的病例和检测报告整理出来。
一式三份,一份发往京市医院,一份寄给国外的霍淳,还有一份送去港湾几家先进的外资医疗机构。
最先进的治疗方法和药品,都被霍峋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折腾到了国内。
霍峋也见过叶静潭,这个自私的男人每次都只远远站着,好似避嫌一般,如果不是阿良提及,霍峋都要以为这只是个过路人,而非郑秋白如今的情人。
两人都清楚彼此的身份,却从未有过主动的交谈。
霍峋时不时就要回港湾,回来偶尔意外碰面就当看不到,叶静潭同样极少上前,更没有大吵大闹上来驱逐霍峋这个‘第三者’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霍峋所做的一切在郑秋白身上看到了好转的结果,他们没有起过明面上的冲突。
郑秋白正式离开ICU进入加护病房,是在过年前。
躺的太久,又注射了太多安定类药物,他的脑袋的确不太好用,对外界的刺激反应比较迟钝木讷,不太会讲话,白天往往醒不了多久就要睡过去。
医生说这和之前大脑里的血肿有关系,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霍峋这次来时,带了两个握力球,他听港湾的康复医生说,训练手指可以带动大脑运转。
只是郑秋白的手不听话,没有劲,指节都是瘫软的,要霍峋的掌心托着他有些枯瘦的手,才能慢慢转起那一对沙沙作响的塑料球。
有时候郑秋白只看球,有时候他也会抬眼看霍峋,对上一双期待眸子,郑秋白的眼神依旧很木,对霍峋的呼唤没什么反应。霍峋觉得,如今的郑秋白只醒过来了躯壳。
不过他依旧坚持不懈,喋喋不休,希望吵醒真正的郑秋白。
他原本就有好多好多话要讲,他们已经错过太久了。
某一个夜晚,睡了很长一觉的郑爷终于睁开了眼,头脑里不算连贯的记忆和陌生漆黑的环境让他感觉恐慌,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觉得浑身无力,而下半身分毫不听使唤。
两只塑料球被他上半身费力的动作从床栏的缝隙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远,郑秋白下意识去够,却差点栽倒到床下。
噪音吵醒了在外间看护的人。
灯光大亮,郑秋白忍不住蹙眉垂眸,“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这次醒来,郑秋白的常识测试和反应测试都顺利通过,他不再是没有自主意识和行为能力的病患了。
在听到医生说,他下半身有很高的几率终生瘫痪时,郑爷觉得,他应当还没睡醒。
这是一场噩梦,再睡一觉就能彻底醒来了。
闭着眼一觉到天明,郑秋白见到了忠心耿耿的阿良,见到了不对付的叶聿风,见到了哭哭啼啼的薛柔,可他的腿依旧不听使唤。
郑秋白无法接受他就这样半身不遂了,他才二十三岁,大好时光,难道就要和轮椅相伴终生了?
不行,他一定要重新站起来!
阿良闻言,削苹果的动作一滞,立马跑出去找医生了,“救命啊医生!我家郑爷怎么觉得他今年才二十三岁啊!”
郑秋白今年已经二十九了。
“记忆错乱也正常,再观察观察。”医生如是道。
的确,这些年鸡零狗碎的事在之后几天,郑秋白都一一记起来了。
但他也迟迟没能记起来一些东西。
比如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叶静潭。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叶静潭怔在原地,满眼都是不可置信,他预想过郑秋白醒来会恨他骂他,却没想过这个人会忘记他。
“我该记得你吗?”郑爷挑眉,“既然忘了,那我们之间应该就不是多重要的关系。”
“你还病着,我去找医生。”
叶静潭去找主治医生的间隙,郑爷总算想起问问阿良,那人是谁。
“您真的不记得了?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啊!您当初多喜欢他啊!他就是个不要脸的白眼狼!”
阿良直跺脚,他们郑爷这辈子的包容和爱都用在叶静潭那小瘪三身上了,养儿子也不过如此!
“我喜欢他?”郑秋白反问,脑海里却出现了些零碎的画面,“好像是这样,我喜欢他。”
好像还喜欢到,可以为他去死。
真是好伟大的爱情。
郑秋白脖颈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左手转着握力球的郑爷忍不住深呼吸,一瞬晃神,脑海里却突兀浮现出一个不像叶静潭的颀长身影,一个没有脸的身影。
那这是谁?
郑秋白脑袋有点痛,却想不起那张模糊的脸。
既然记不起来,就应该不是太重要的人。
郑秋白理所当然这样想。
心却莫名其妙空落落的。
叶静潭的确是个白眼狼,自从郑秋白恢复神智,他就把阿良派回家带薪休假,又买通了病房里所有的看护,不许他们当着郑秋白的面提起霍峋这个人,甚至聘请了保镖,守在康复楼外。
霍峋将这半个月的工作整理完,从港湾飞回来陪郑秋白,得到的就是这个待遇,他总算领悟到了叶静潭这贱人的阴招。
两人在立人集团的会客室里见面,霍峋怒火中烧,“你什么意思?”
叶静潭一反常态,刻薄至极,“我什么意思?当第三者还上瘾了?你有什么资格到这来?”
“还有,你以为郑秋白会想见你吗?实话告诉你,他连你是谁都不记得。”
霍峋气得胸口生疼,决眦欲裂,失去了体面和教养,“你放屁!”
于是叶静潭亲自带霍峋去了医院。
郑秋白如今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一半的时间都耗费在康复训练室里,他执着地想唤醒自己的双腿。
复健的路总是辛苦的,不小心摔得浑身青紫,汗流浃背到虚脱都是寻常事,但只要能重新走路,这一切都值得。
被看护推着轮椅离开康复室时,郑秋白见到了站在门口的叶静潭,“你怎么来了?”
叶静潭接过轮椅,口吻自然,“今晚不用加班,过来陪陪你,今天怎么样?”
“老样子。”郑爷颔首,垂下眼睑检查自己胳膊上的淤青,今天摔的实在有点狠了。
不过他没有和叶静潭诉苦撒娇的想法,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到不了这样亲密的氛围。
应当是认识的太久,已经是老夫老妻了,自然没有新婚那种激情。
“家里阿姨给你炖了补身的汤,一会晚饭多喝一些。”
“嗯。”
下一秒,转动的轮椅同伫立在走廊左侧的霍峋擦身而过。
郑秋白眼神平静,无动于衷,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他。
或许是没认出,或许是不记得。
但不管怎样,霍峋又一次,被郑秋白远远抛在了身后。
燕城傍晚的暮色如血一般赤红,亦如霍峋的眼底。
霍少爷这次从冗长的梦里醒来,坐在床边沉默了许久,最终擦干净鼻涕眼泪,起身出门找霍峥。
“我去上学。”
他该去上学,也该去港湾,但在这一切之前,他要先把叶静潭这个害虫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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