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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恩不负(卧底猫)


程焕打量着他们,笑道:“卫家果然在京中留有后手。不过就凭这么点人,你们也想劫法场?”
眼看着包围圈不断缩小,徐伯心急如焚,但护在他身前的青年丝毫不慌,抬起手臂,往空中发出了一支啸箭。
程焕的面色陡然变了。
随着啸箭升空,宫门那头传来轰隆的巨响,不知从哪儿杀出乌泱泱的一帮人,推着个能喷火的古怪器械,与宫门守卫厮杀起来。
这是要逼宫?!
武卫们瞬间慌了,想回头前往宫门救援,但头顶上方忽有大片阴影掠过,无数箭矢从天而降,一下子将他们逼退回去。
知韫轻笑一声,单手控着风翅,率领暗卫从他们头顶疾飞而过,稳稳落地。
他们身上的军械十分精良,甚至脸上都戴了精铁打造的面罩,武卫中有人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飞虎营?”
“不可能……”程焕紧盯着这帮不速之客,“没有兵符,没人能调动飞虎营!”
澧京三大营中,飞虎营最为特殊。他们是先帝亲手组建的精锐亲兵,原本分乾坤两门,乾门负责研发军械,坤门负责执行任务。
不过自今上登基后,飞虎营被打散重组,坤门已经销声匿迹,乾门被改成了探听情报的暗桩,地位大不如前。
知韫抬臂一敲,左臂的弓弩就自动搭上了箭。程焕只思索了片刻,猛然睁大了眼睛:“你们是当年在边疆叛变的坤门!你们竟没死绝……”
知韫手中的弩箭立刻向他发了出去,冷声道:“坤门没有叛变!”
程焕避过箭锋,恼羞成怒,举刀厉喝:“拿下这帮叛国余孽!他们是当年私通瓦丹、杀害睿王的反贼!”
双方就此混战起来。遮月楼人数虽不占优,但军械先进,以少对多也不落下风。有了他们在此拖延,宫门那头的暗卫势如破竹,光凭着一杆骇人的火器,就吓得宫门守卫屁滚尿流,根本不敢靠近。
宫门失守只是时间问题,外头杀红了眼,宫内也起了骚动。
赵松玄率领骁卫包围了崇文殿,赵文觉带着少数武卫与他僵持,放出了皇室用于求援的响箭。
宫城八卫中的翊卫、景卫闻声而来,把宫殿围得水泄不通,但谁也搞不出清楚眼前状况,都不敢贸然站队。
赵文觉忍不住怒骂:“你们在犹豫什么?赵松玄这是要篡位逼宫,还不将他拿下!”
又将矛头对准了骁卫:“沈阔!我父皇待你有知遇之恩,你也要跟着这个孽种造反吗?”
“四殿下慎言。”沈阔皱了眉,“娴贵妃在圣上日常所用的熏香和吃食中下药,意图弑君窃国,裴家私下与瓦丹细作来往,意图通敌卖国,我身为天子近卫,职责所在,今日是要协助二殿下清君侧。”
“清君侧?”赵文觉气急败坏,“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是睿王遗孤,早有篡位之心!”
沈阔刚正不阿道:“皇子身世,不能作为谋逆的证据,我只信我亲眼所见的铁证。”
“铁证?”赵文觉眼神一顿,瞥见了骁卫后面畏畏缩缩的福公公,“福临!是你出卖了我母妃?!”
赵松玄冷声一笑:“四弟这是亲口承认了?”
“你别得意!”赵文觉恶狠狠道,“你们统共就这点人手,等我祖父带兵来……”
赵松玄轻嗤:“响箭放出这么久了,你看皇城营来了吗?”
赵文觉噎了噎,在这僵持的瞬息间,他听到了远处的呐喊声。
似乎是宫门被撞破了,“杀国贼,清君侧”的呼声越来越清晰,不断朝崇文殿逼近,他的脸色这才逐渐白了。
赵松玄逼近了一步,盯着他的眼睛道:“朔西与北疆都已发出檄文,在边境整顿军队,随时准备发兵征讨国贼。四弟,你还在幻想什么?裴家勾结外敌、陷害忠良,是自取灭亡,即便没有我,你也坐不上那个位置。”
“胡说八道,你是在危言耸听!”赵文觉目眦欲裂,举剑指着他,“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但他身后的武卫惶恐不安,没人敢动,甚至有人压低了刀,胆怯地往后退。
胜负已成定局,赵松玄不再理会他的大呼小叫,沉声下令道:“拿下他。”

第117章 宫变
寝宫的殿门被破开时,娴贵妃仍旧平静地坐在龙榻前。听到背后逼近的脚步声与刀戈声,她连眼都没抬一下。
赵松玄提刀踏入内殿,冷声道:“裴家大势已去,娴贵妃,该束手就擒了。”
众人正要上前擎拿,娴贵妃却抬手拔下发簪,回首轻笑了一声:“二殿下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只可惜……我虽输了,你也没赢!”
她说着握紧发簪,狠狠刺进了明安帝的咽喉。
这一下刺得毫不留情,当即有血从簪尖汩汩冒出,明安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痛苦地抽搐起来。
长簪穿喉,神仙也无力回天,骁卫从惊愕间回过神,赶忙冲上前去,将娴贵妃强行拖开了。
赵松玄面色铁青,疾步走到榻边,看着明安帝垂死挣扎,嗬嗬咯了几口血,就这样死不瞑目地没了声息。
娴贵妃看着明安帝的尸体,畅快地笑了起来:“你蛰伏多年,到头来还不是报仇无门?赵松玄,你该报复的是你自己啊!你克父克母,生来就是天煞孤星,就连你身边那个小哑巴,你也留不住!”
赵松玄握紧了手中的刀:“阿玉是被你所害?”
“是又如何,若非太子对她情根深种,她也不会遭这份罪,要怪就怪你让她入了局!多可怜啊,那小哑巴在湖水中挣扎时,连一句‘救命’都喊不出来呢,哈哈哈哈……”
赵松玄眼中寒意慑人,一字一顿道:“将裴兰书押下去,关入水牢!”
娴贵妃笑出泪来,恶狠狠地盯着他:“裴家就算败了,这皇位也轮不到你来坐,到最后你还不是要杀太子?承认吧,你与你的仇人没有差别,想要即位,就得踏着自己兄弟的血!”
福公公听得心惊胆战,赶忙道:“等、等一下,圣上留了遗诏!”
“遗诏?”娴贵妃顿了顿,反应过来,“好一个吃里扒外的阉奴,你以为假拟一封传位诏书,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皆可起而诛之!”
赵松玄一再隐忍,克制道:“福临,既有遗诏,就拿出来吧。”
“是。”福公公哆嗦着摸到龙榻上方的机关,正拧了一下,再反拧三下,床头先是浮现暗格,而后暗格倒转,下方露出了一个更隐蔽的夹层。
诏书就在其中,福公公稳了稳心神,将它取出当众宣读。
娴贵妃听到第一句话,神色就隐隐变了。
这并非传位诏书,而是一封罪己诏!
“……朕少时执迷权势,受谗言蛊惑,暗害先兄睿王,侥幸承得大统。后值北疆动乱,一时鬼迷心窍,放任奸人泄露长平军军机,致使定远伯战死沙场,湍城满城被屠……
“许是上天降罪,朕即位后无一日安寝,夜不能寐,心病难医,如今病入膏肓,更是悔不当初……人命千钧,朕自觉愧对黎民,无颜面见先祖,只盼死后还位于睿王血脉,抚慰英灵,匡扶正统。”
这罪己诏简直石破天惊,娴贵妃挣扎起来:“荒唐!一国之君,怎会写下这等自辱之辞!”
众人都惊愕不已,赵松玄坦然道:“诏书是真是假,请翰林院诸位大人前来,一验便知。”
皇帝驾崩,丧钟鸣响,朝中重臣皆要入宫哭丧。
祝东旭和几位翰林院的同僚到得最快。他们朝着龙榻叩拜过后,接过了遗诏,看完皆是神情复杂。
祝东旭合了遗诏,沉重道:“玉玺朱印做不得假,这诏书是真的。”
娴贵妃怒不可遏:“祝东旭,你身为太子师,难道也要背叛东宫?”
“贵妃娘娘慎言。”祝东旭从袖中取出一张血书,“太子殿下自言德不配位,甘愿让贤,托臣转呈血书,告知众人——他愿将余生敬献佛祖,为大烨百姓祈福,以赎父过。如今他已削发明志,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了。”
满殿寂然无声,娴贵妃也颓唐跌坐下来。
太子都认罪出家了……这罪己诏是真是假还重要吗?
赵松玄接了血书,祝东旭肃然俯首,向他行跪拜大礼。众人如梦初醒,连忙跟着下跪,向新帝三叩九拜,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响彻殿宇,宫变就此尘埃落定。
明安帝的罪己诏被抄录出来,贴出宫外,但京中的腥风血雨,还在继续。
遮月楼接替了皇宫禁卫军,开始清洗宫城。四皇子手下那些负隅顽抗之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剩下的乌合之众,自然也就安分了。
沈阔是识时务的人,他知道新帝亲卫轮不到自己来做,便主动请命调离骁卫,接替程焕去整顿皇城营,赵松玄欣然应允。
澧京兵马被快速收拢,等各处骚乱平复得差不多了,赵松玄便开始料理裴家和瓦丹的事。
本以为瓦丹人会有些不好对付,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早在宫变的时候,瓦丹使团就已经被庞郁和谢幼旻一锅端了。
这事还多亏了季耀文,他在瓦丹使臣的酒食里掺了泻药,这手段虽有些下流,但效果实在显著。
谢幼旻是被颜庭誉叫来帮忙的,他带着自己的银枪,趁着瓦丹人上吐下泻、泻到体虚腿软时,背后敲闷棍,一敲一个准。
整个使团就剩一个吉日楞还能打,他的狼牙锤太难对付,一条腕粗的链子,两端系着带刺的铁球,舞得呼呼生风。谢幼旻和庞郁都近不了他的身,双方僵持时,却有个敏捷的身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像只猴似的牢牢挂在吉日楞后背上,伸手就扣他的眼珠子——这凶猴正是刹莫尔。
吉日楞没想到一个奴隶竟敢叛变,甩了几下没甩掉他,不得已松开了狼牙锤,去挡刹莫尔的利爪。
谢幼旻和庞郁这才找到机会,把狼牙锤的铁链一勾一拽,直接把他绊倒困住了。
憋屈的两国和谈就此终结,立下大功的刹莫尔被遮月楼带入了皇宫,由赵松玄亲自查问身份。
这一问,就问出了一则重要的线索。
根据刹莫尔的种种描述,江贵妃断定,被关押在拓苍山中的瓦丹巫医,就是失踪多年的江敬衡。
赵松玄问刹莫尔想要什么赏赐,他扭捏许久,才小声问:“我能不能要一串糖葫芦?”
立刻就有遮月楼暗卫奉旨出宫,扛了一整靶的糖葫芦回来。
刹莫尔热泪盈眶,死心塌地地给新帝磕了头,就这么欢欢喜喜地把自己卖进了遮月楼。
暗卫给他录名时,写的是“荀”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他便不再是瓦丹的奴隶,而是有名有姓的大烨人了。
但也有个坏消息。
按照刹莫尔提供的线索,知韫亲自带人去搜了瓦丹细作的驻点,却发现人去楼空,乌尤那帮人,不知何时悄然离京,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赵松玄对此没多说什么,只往朔西与北疆都去了信,嘱咐众将提高戒备,抓紧备战。
和谈一崩,过不了多久,边疆就要开战了。
赵松玄抓紧时间,大刀阔斧地重组禁军,整改朝堂,澧京从动乱到安定只用了短短几日。
裴党党羽被清理近半,朝堂架构一再精简,冗余的闲差全部裁除。朝堂风气焕然一新,从前那些消极怠惰的官员都争先恐后地抓紧干活,生怕自己贡献少了,被新帝一道旨意贬出京城。
芷兰学子的观习期已满一年,颜庭誉、庞郁、季耀文等人都被安排了核心要职。青荷县县令崔文勉也被提拔,从七品小官一跃为河阴州府,协助三法司重新审理泾水贪污案。
等朝局稳定下来后,祝东旭却上了道折子,请求辞官致仕。
赵松玄批到这封奏折时,匆匆丢下没处理完的政事,亲自出宫去了趟祝府。
祝东旭本来在竹院中照看儿子,听到御驾亲临,吃了一惊,连忙出去迎接。
但不等他下跪行礼,赵松玄就上前将他扶住,恳切地问:“朝中百废待兴,祝大人为何突然要走?若是朕哪里做得不好,朕一定改。”
祝东旭看着他殷切的神情,心中难免动容:“圣上处事英明,任人唯贤,没有哪里不好。”
这是真心话。赵松玄虽是为了复仇才坐上的皇位,但他即位后的每一个举措,都把家国利益放在个人仇怨之前。他不止任用原先的东宫僚属,就连曾经被迫向裴党低头屈服的官员,他也不计前嫌地提拔重用,如此心胸,非常人所能有。
赵松玄诚心又问:“既然如此,祝大人为何不肯留下辅佐朕呢?”
祝东旭叹气道:“圣上恕罪,臣之所以请辞,于私,是为了臣那多病的孩儿。他已经数日昏迷不醒,臣想带他回雁安养病……这是臣身为人父的私心。
“于公,大烨官场太过陈腐,只看资历,不看才能,臣虽多年为官,但要论智谋与才干,其实比不上翰林院中的青年俊杰。”
赵松玄还想再劝,祝东旭却又摇了摇头:“朝中百废待兴,缺的是年轻有锋芒的新鲜血液,而臣年岁渐长,思想古旧,提出的主张大多趋于保守;偏又久居高位,名声太过,留下来只会让年轻人瞻前顾后,不敢放手一搏。圣上,您身边不乏王佐之材,若有心改革官制,这第一步,就是肃清官场旧风,给年轻一辈腾出施展抱负的空间啊。”
他劝得情真意切,赵松玄连挽留的话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最终只能把着他的胳膊,无奈地叹了口气。
“祝大人用心良苦,朕铭记于心。您若决意要走,朕不阻拦……来日您若回心转意,澧京朝堂上,永远留有您的位置。”
六月中旬,祝府遣散了大半仆从,租了几辆宽敞的马车,举家迁往雁安。
祝予怀仍在昏睡,易鸣要赶车,祝东旭也要照看妻子,行路时,德音就独自在马车里守着祝予怀,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话。
祝予怀始终没有回应,德音说着说着,心里难过,找出了以前祝予怀以前给她讲的话本:“公子,我识字了,我讲故事给你听吧?”
没人回答,她就自己翻开话本,讲起了那个老掉牙的“卫小将军孤身闯敌营”的故事。
德音讲着讲着就嘴瓢,总把“卫小将军”说错成“卫小郎君”。
“卫小郎君将身一沉,好似金身罗汉,又如撼天猛虎,徒手接住敕乐的弯刀,大喝一声‘断’!刀身就被他的铁砂掌折成了两节……”
马车颠簸中,昏睡中的祝予怀微微蹙了下眉,半晌后,又蹙了一下。
德音只顾着看字,全然没注意到他细微的反应。
澧京到雁安路途遥远,马车越过图南山后,就一路南下。
同一时刻,千里之外的北疆湍城,苏泽延坐着素舆,被书童推着,进了一家铁匠铺。
铁匠铺年久失修,外头看着简陋残破,但里面还算干净,显然被人打扫过。铺面往里是个小院子,有几间低矮的屋舍,勉强可以住人。
卫听澜刚换完药,坐在铺了干草的床上,听见素舆碾过地面的声音,抬头正好看见于思训带人进来。
卫听澜看了眼素舆上的青年,问道:“你就是苏泽延?”
苏泽延点头微笑:“卫郎君,幸会。新帝初登大宝,手底下缺人,岳副官带人回澧京了。他走前将你托付给了我,往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到慈幼堂找我。”
他停了停,看到床边换下的药布,又问:“你的伤好些了吗?”
卫听澜略略点头:“能下地了。澧京有别的消息吗?”
苏泽延想了想,逐一罗列道:“裴颂通敌,过不了多久就会问斩;吉日楞被捕,乌尤带着细作跑了。泾水贪污案正在重审,贪官该抄家的抄家,抄出来的钱粮会直接送到前线,用于填补军粮……”
卫听澜听了半天,打断道:“祝家呢?”
苏泽延歪了下头:“祝家?祝家没事啊。太子已经出家了,圣上仁慈,不会打压原先东宫一派的官员,放心吧。”
卫听澜噎了噎:“算了,当我没问。”
遮月楼现在是天子近卫,情报来往传递的都是家国要事,想打听祝予怀近况如何,问苏泽延估计是问不到的。
北疆和澧京相距甚远,书信走得很慢。卫听澜伤稍好一些时,就给祝予怀写了信报平安,也不知信寄到了没有。
苏泽延又道:“瓦丹最近在集结兵马,边疆随时有可能开战。卫郎君伤好后,是想留在北疆,还是回朔西?”
“朔西有我父兄就够了。”卫听澜靠回床边,“长平军不缺人的话,我想回澧……”
苏泽延立刻道:“缺,很缺。北疆五城守将都有点缺心眼,你来的话刚好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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