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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东西(在街里)


连白眼里的光暗了下来,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对自己的未来还抱有希望,此时听到这么丧气的话,不免会难过。
可范无救却说:“但我有时候又会想,既然我能看到他们的命格,那我为什么不可以改变呢?我知道一个人未来会经历的灾祸,我为什么不可以帮助他避免......”
范无救说:“你还记得上一任忘川河的主人吗?”
连白想了想,摇摇头,那时他太小了,只隐约记得那是个不苟言笑的女人。
“她离开了忘川河,试图帮一个凡人逆天改命。”
连白怔住了,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忙问:“那她成功了吗?”
范无救却落寞一笑:“若是成功了,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那女人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那段时间范无救还没有接管忘川河,忘川河无主,就算女子的灵魂回到了这里,也没人知晓。
见连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范无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慌什么,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虽然我们没见过成功的例子,但你和其他人可不一样。”
连白丧丧的:“哪里不一样?”
范无救笑着揽过他,语气轻快:“你可是酆都城的太子爷,整个酆都城上上下下都会帮你寻找办法,况且你能活上千年,凡人可比不了,机会大着呢。”
连白被他哄得心情好转一些,脑袋又开始转,想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哎,你说,如果一个人真的改变了命格,那这个人以后命数的走向,还能看到吗?还有,他的命格是被改变了还是替换了,如果是替换,那是不是有其他人替这个人顶了灾?”
这问题可真难住范无救了:“这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
连白推开范无救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满脸嫌弃:“一问三不知,不和你玩了,我找谢必安去。”
......
黑暗中,连白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沉默地看着面前熟睡的从南。
所以,他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什么,他或许可以带从南远离天灾,但却逃不了命定的劫数。
连白忽然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伴随着夏日的闷热,竟变成了窒息,他抱着从南,使二人额头相抵。
他感受着从南平缓的呼吸,慢慢闭上眼。
与此同时。
范无救满身鲜血半靠在墙边,死死护着身后同样满身伤痕的谢必安。
岁良懒得搭理他们俩的无用功,直接用灵力控制住了范无救,范无救想挣扎,却实在没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岁良踱步到自己面前,下一秒,一股力量猛地钻入了他的大脑,在他的记忆中游荡。
范无救疼得眼前发黑,只能感受到脑海中不断传来的痛苦,谢必安的喊声也被他隔绝在外,不知过了多久,那股灵力终于退了出去。还没等范无救松口气,岁良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耳边——
“终于找到你了,连白。”

“滴答——”
水珠沿着屋檐滑落,在地面缓缓汇成一小滩,倒映着酆都城的月光,屋内很安静,只隐约能听到两道微弱的呼吸,此起彼伏,一如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范无救面色苍白,靠在谢必安怀里,陷入了沉睡。谢必安虽没有被入侵记忆,但也受了不少伤,没比范无救好到哪里去,他现在没有晕过去纯粹是因为担心连白,硬生生吊着一口气。
岁良在得知连白的下落后就离开了,此时的连白用的是凡人的身子,灵力远不如原身,若是碰上岁良,后果不堪设想。
“嘶......”
怀里的人动了动,痛哼一声,谢必安忙低头,轻声唤道:“范无救?”
范无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谢必安怀里,吓了一跳,生怕自己压到他的伤口,忙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到了腰间贯穿的刀伤,疼得眼前一黑。
谢必安忙扶住他,轻斥道:“都这样了,还折腾什么。”
范无救轻抽着气说:“那可不行,小爷我怎么能靠在你身上呢,这可坏事儿了......”
伤成这样,嘴还停不下来,谢必安被他弄得颇为无语,直接把人按回来,没好气道:“你老实点,别乱动。”
范无救被骂了也不气,还笑眯眯的:“你管我啊。”
谢必安懒得理他,闭上眼靠在墙壁不说话。
范无救受了太多伤,行动不便,嘴上不老实但身体很诚实,只能靠在谢必安身上仰着脑袋看他,坚持不懈地撩拨:“怎么不说话,你之前不是说过懒得管我吗,现在是怎么了,喜欢我吗?”
谢必安轻哼道:“你要是再不老实,我现在就把你丢在这儿去找连白,你自生自灭吧。”
此话一出,范无救脸上的笑容忽然一滞,眼中笑意渐渐消散,他沉默下来,眼睫低垂,看不清神色,良久,他开口道:“是我对不住他。”
谢必安却皱起眉:“这什么话,我们都尽力了,这不怪你。”
范无救懂这个道理,但他心里就是放不下,他当初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好谢必安和连白,可如今,谢必安伤痕累累,连白也即将遭遇危险,命运未卜。
他说过的,却没有做到。
微凉的指尖抚上范无救的脸,谢必安从身后抱住他,轻声道:“别总是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我们都在呢,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范无救沉默片刻,想试探着用出一丝灵力——
谢必安握住他的手,阻止了范无救:“没用的,我试过了,岁良留下了结界,只有外界的灵力才能打破它,我们的灵力会被打回,还会遭到反噬。”
换言之,他们没有办法主动给连白传递消息。
连白站在客房门前,听着楼下的动静。
这几日天气愈发炎热,逃荒者纷纷囤积食物,有时还会和农民或商贩为了粮食大打出手,几日下来,旱灾即将袭来的消息彻底传开,众人纷纷向北逃离,宁静的小镇终究陷入了混乱。
客栈老板昨日也跑路了,偌大的客栈如今只剩下两人一狗,安静的可怕。
“先生,喝点水吧。”
从南端着杯子走到连白身旁,轻声说。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从南这几日总觉得先生有些奇怪,就像现在这样——
连白闻言回头,看着从南的脸,陷入了安静,眼神复杂。
周遭一片寂静,唯有南南偶尔吠几声,在这片安静中,从南忽然有一瞬间觉得,先生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和不舍。
好奇怪。
片刻后,连白像是才回过神,忙接过杯子:“多谢。”
从南问:“先生这几日不开心吗?”
连白摇摇头:“没,只是有些累,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去睡一会儿。”
见连白爬上床缩在被子里,从南怕南南吵到连白休息,便抱起南南,打算去街上转转,却在这时被连白叫住。
“从南。”
从南闻声回头,问道:“怎么了,先生?”
连白坐起身,理了理衣裳,然后他抬起手挥了挥,示意从南过来。
从南乖巧地走过去,坐到床边,仰头看着连白,只见连白低头解下了自己的玉佩,把它系在了自己的腰间。
从南吓了一跳,忙抬手阻止:“先生,这玉佩对您很重要,我不能——”
“别动。”连白头也不抬,垂着眸子将玉佩系好,说,“给你你就收着,这玉佩是传家宝,我现在除你以外也没别的亲人了,如果我走了,这玉佩就当给你留个纪念。”
从南忽然蹙起眉,像是有些生气:“先生您说什么呢?什么叫你走了,你要去哪儿?”
连白颇有些无奈地望着他:“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要走。”
从南眼神慌乱,心都被连白这一举动吓得乱颤,这几日先生的状态就不对,现在又将玉佩交给他,这怎么能让人放心。
还没等从南说话,连白抬起手,摸了摸从南的头,安慰道:“别担心,我真的没事,把玉佩交给你也只是图个心安,毕竟我这样丢三落四的,说不准哪天玉佩就被我弄丢了。”
见从南满眼的不赞同,连白转了转眼珠,话头忽然一转,“你要是实在不愿意留着,那就还给我,我找别人替我存——”
“不行!”从南听到这里急了,“说好了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不能给别人,你不是累了吗,快些休息,我带南南出去玩。”
说完,从南一手抱狗一手捂玉佩跑出了屋子,关门的声音都带着恼羞成怒,而屋内,连白坐在床上,背对着窗,看不清神情。
把锁魂玉交给从南,既是保护,也是试探,照目前看来,从南的死亡是不受他影响的,但如果锁魂玉真的可以救从南一命,那就证实命格可变,若锁魂玉也改变不了从南死亡的结局……
连白低垂着眸子,心想,如果天下仅此一枚的锁魂玉都救不了从南,那自己的命格,估计也改变不了,取走从南的灵火也就没有了意义。
“哎......”
原本热闹的小镇此时安静的可怕,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人们都守着那些仅剩的粮食度日,各家各户门窗紧闭,生怕有歹人来破门夺食。
从南抱着南南走在街上,回想刚刚那一幕,气得直揪狗耳朵。
“汪汪!”
亏他还担心连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结果这人竟然还有闲心开玩笑,看来还是太闲了。
这么想着,从南四下张望起来,想着能不能再抱一只猫回去给连白玩,省得他闲出病来。
忽然,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直窜上脊背,从南一顿,立刻停在原地,却在抬眼望向前方时瞪大了双眼——
几米远的地方,一缕黑色雾气缓缓浮现,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从黑雾中缓缓走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从南。
那人歪了歪头,忽然一笑:“原来是你啊,还真让他找到了灵火......”
怀里的南南感受到了危险,汪汪大叫,在从南的手中奋力挣扎,从南猝不及防,竟让它溜了出去。
岁良见从南呆愣的模样,嗤笑道:“这副胆小的样子,真不知道哪里讨了连白的欢心,竟能让他留你到现在。”
提到连白,从南这才有了些反应,他皱着眉,小心翼翼后退一步,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岁良双眉微挑,似乎有些意外:“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先生是谁啊,也是,这种事情他哪里会亲口告诉你,要是你生气,他可是会伤心的。”
从南被这一番话说得满头雾水,颇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幸好啊。”岁良无视从南的质问,笑着说,“你既然活着站在这里,就说明连白没有拿到灵火......”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杀了你,连白就必死无疑——"
话音刚落,从南猛地瞪大了双眼,岁良手中灵力汇聚,眼中杀意浮现,抬手逼近——
与此同时。
客栈内的连白猛地惊醒,熟悉的气息令他顿觉毛骨悚然。
从南猛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他的胸膛被掏出一个血洞,整个人像是被浸在血水里,面色苍白,从南挣扎着动了动,却猛地呛了一口血,一时间呼吸急促,就在这时,岁良的脚猛地踩在了他的肩膀上,抬手就要取走从南的性命——
“住手——!”
连白忽然出现在从南身边,直接将岁良的攻击挡了下来,他现在灵力微弱,根本承受不住这一击,喉间一股腥味涌上来,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先生、你......”从南整个人像是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连白,虚弱地呢喃着,忽然,连白嘴角的那抹红刺痛了他的双眼,令从南焦急万分,撑着残破的身体试着往前爬,妄图保护连白。
连白内心暗骂,酆都城一定是出了事,否则岁良怎会出现在这里,还大开杀戒想取走从南的性命,但现在这具身体灵力不足,若是想杀掉岁良,就必须回到他自己的身体。
想到这儿,连白回头看了一眼从南,心道,锁魂玉已经给了你,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岁良看了眼地上不知死活的从南,一个凡人伤成这样,肯定是活不下去了,就在这时,连白身子忽然一歪,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倒在地上,眨眼间就没了气息。
见状,岁良忽然笑了:“这样也好,顺便把那两个也一起解决了。”
下一秒,岁良彻底消失在眼前,街道上只留下气息微弱浑身鲜血的从南和一具尸体。
从南根本没空关心岁良,满心满眼都是凭空出现的连白,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见连白受了伤倒在自己身旁,他慌了神,手脚并用往那边爬,想摸摸“连白”的手:“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从南眼眶泛红,慌乱的情绪甚至压过了身体上的疼痛,只顾着“连白”,在碰到“连白”冰冷的手指时,从南的眼泪瞬间滑落,滴在地面,融入泥土:“先生......你别吓我啊,先、先生,你快醒醒......”
“来人啊......有没有人能救救他,求、你们了......求你们救、救他。”
从南哭得肝肠寸断,他伏在“连白”脖颈处,祈求着有人能带他的先生脱离苦海,可直到他血流尽泪流干,“连白”也没有醒来。
在从南彻底失去呼吸的那一刻,夏季的炎热像是忽然失去了对这座城市的兴致,取而代之的是阴云密布,几息之间,细细密密的雨滴落下,打湿了泥土。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少年抱着他的先生,沉睡在雨中。
忘川河岸,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满目疮痍,连白站在血泊中,双目空洞,似乎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儿,去做些什么,他只能呆呆地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双眼泛红。
过了不知多久,连白才像是终于回了神,忙给谢必安传音。
而另一头的谢必安搀扶着范无救试图打破岁良布下的结界,忽然接到了连白的传音,忙道:“连白?”
“你们在哪里。”
谢必安立刻说:“在老城主的偏殿,你拿到灵火了?”
“没有。”连白面无表情道,“等着,我现在去找你们。”
谢必安闻言吓了一跳:“且慢!岁良布下了结界,而且你现在没有灵火,和岁良正面遇上会受伤——”
传音被掐断了。
范无救见谢必安忽然沉下了脸,忙问:“怎么了,连白出事了吗?”
谢必安满心担忧:“连白没有拿到灵火,他要来救我们,但如果连白正面遇上岁良......”
岁良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现在的他今非昔比,老城主都败在他手下,何况是连白呢?
范无救握住了谢必安的掌心,不知是在安慰谢必安还是在安慰自己:“没事的,岁良一直都不是连白的对手,这和灵火没有关系,老城主只是一时失算这才被他得手,连白一向谨慎,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的......”
谢必安深吸口气,低声道:“......但愿吧。”
岁良没有去寻找连白,而是直接站在偏殿外守株待兔,果然,不出一刻钟,连白的身影便浮现在街道上。
岁良歪头轻笑:“兄长,我可等了你好久。”
连白没搭理他,直接挥手,轻飘飘打散了岁良身后的结界,谢必安二人就站在结界另一边焦灼地等待,此时结界一开,两人立刻离开大殿来到连白身旁,岁良也没阻止,只装模作样地说:“兄长,你怎么都不关心我,只念着他们两个。”
见连白没有反应,岁良似乎是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继而说:“既然如此,我只好用别的东西来吸引兄长的注意了。”
连白抬眸看他,并不搭话,岁良却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连白顺着看过去——
高耸的城墙上,挂着老城主的头颅。
谢必安和范无救也顺着看过去,却在见到老城主头颅的那一刻猛地一惊,谢必安快速上前拉住了连白,试图蒙住他的眼睛:“连白,别看了......别看......”
岁良嗤笑一声:“连白啊连白,你说你命多好,他们都这么护着你,连这些东西都不愿让你看见,生怕脏了你的眼,你凭什么呢......”
谢必安从身后拥住连白,怀里的人没说话,却在细细密密地发着抖,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他捂着连白眼睛的那只手,手心染上湿意。
范无救死死盯着老城主的头颅,咬牙切齿道:“岁良,你真不是个东西,老城主对你那么好,你却这么恨他。”
“对我好?”岁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当我瞎吗?他难道不是最喜欢连白?你们和他一样,整日满心满眼都是连白,就因为他缺几个灵火就这么心疼......真是可笑。”
“我说你们还真是分不清,连白是个废人,酆都城能指望的只有我,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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