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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越救越黑化(湘江悍匪)


“我去……泡茶。”云澜舟声音艰涩,起身时几乎和站在眼前的简宁相撞,两人均是一愣,简宁微微侧身,让开一条道,云澜舟垂眸不知在想什么,没有看简宁,径直去院中取了水,回来点燃风炉,等水咕噜作响之后,拿出茶盒泡茶。
窗外日光斜照,映得云澜舟那手肤色皎皎,隐现青筋,筋骨清贵。细微动作间,指节弯曲伸展,那握过刀枪的手在此时总算恢复了些许曾经淡然沉静的从容。简宁看得痴了,他有多久没依窗斜靠,和云澜舟品一壶茶,下一局棋了。
那杯茶递过来时,简宁愣了半晌都没接,他看着云澜舟半边映着日光的脸,微微抬起的头,还有那双早已失去光彩的眼睛,心中蓦然钝痛。
不仅云澜舟觉得不真实,简宁自己也觉得不真实。
泡茶的动作近在眼前,无比熟悉,却已是上辈子的事了,这不是恍如隔世,是真的隔世。
简宁迟迟没有动作,云澜舟便将茶盏放在桌上了,杯中热气袅袅升腾,茶香溢散,他的手穿过在空中翻涌的雾气,不急不缓得扣住了简宁的手腕,简宁被那凉意震了震,眼神一滞,云澜舟的指尖像初雪消融的冰。
默了片刻,云澜舟自怀中缓缓取出一枚玲珑玉玲,那玉玲不过寸许大小,温润如脂,光滑剔透,仿佛融了月华,那是他曾经亲手为简宁雕琢的,也亲手戴在了简宁的手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手把它从简宁身上取下来,从简宁的尸身上取下来。
他单手将玉玲的红绳展开,原是欲为简宁系上,然而当眼角余光瞥见简宁那微微凸起的手臂骨节,动作顿了顿,目光不自觉地上移,凝视着简宁消瘦的身形,眼中不觉氤氲起一层红意。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的。”云澜舟嗓音低沉沙哑,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顷刻间倾泻而出。
难掩的酸楚与千言万语熬得干涸,他的手轻抚着那玉玲,仿佛是多年前失而复得的信物。
简宁心中一阵恍惚。
也对,云澜舟知晓他曾经是灵魂的事,那么他一直在等么?有希望比没希望更令人痛苦,更何况这希望还没有明确的归期。
云澜舟一手轻撑着额角,另一手死死抓住简宁的手腕,力道沉重,他抓住了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低下头时,简宁一时错觉还以为他是在笑,唇边隐约似有弯起的弧度。等目光下移,落在云澜舟嘴唇之上,他发现那嘴唇早已咬得发白,甚至隐有血丝渗出,就在这一瞬间,简宁猛然发现——云澜舟在哭。
没有哽咽,没有声响,只有肩膀不断颤抖,似垂死之人受针扎般,努力克制着什么。
他依旧未曾抬头,或许是羞愧,或许是不愿面对自己此刻的脆弱与失态。
简宁不由自主抚上云澜舟的耳垂,那触感温热柔软,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眼眶亦已渐渐发红,他想说“我永远不会再走了”,然而话到唇边却终究难以出口,这承诺无法保证。
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傻不愣登地哭了半晌,彼此默然无言。
然而事情还是要交代的,简宁把自己又一次回来说得轻描淡写,将“系统”美化为天上神明,让云澜舟理解得更为简洁,至于任务、气运之类一字未提,隐去不表。
云澜舟听完,片刻后哑声问道:“若我早些求神拜佛,你是不是便能早些回来?是不是我……杀伐太重,未曾为你积德?”
简宁愣住,愣了片刻,忽然失声笑了出来。这笑声有些无奈,带着些讥讽,也不知是在笑云澜舟的天真,还是在笑自己。
他曾经在死前求过神佛,然而神佛不曾垂怜。
哪里有什么真神呢?
神迹不过是心中所求的幻影,凡人若至绝境,除自救外,旁人皆无力插手,何况那高悬九天的神明,又怎会纡尊降贵地俯瞰这尘间命如蝼蚁的凡人。
简宁以为云澜舟会给他准备个偏院,结果到了晚间,云澜舟从军营里回来后,直接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卧房。
问他为何不准备院子,云澜舟含糊略过了,只说王府太小,其他院子年久失修,本不是新建的宅子,还是和他将就着睡吧。
简宁寻思偏院不错,之前他落脚的地方就是那儿,可云澜舟没答应,简宁便也不好多说,反正从小到大都是一起睡的,也不差这一夜两夜,等过些日子叫人把其他院子收拾收拾就好。
王府没有几个下人,夜深后出奇的寂静,有个小厮进来换了暖炉的热炭,除此之外,竟然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简宁才逐渐认识到这个王府不仅冷清,还有些贫寒,想来三年打仗,民不聊生的,云澜舟当年出宫什么也没带,二皇子曾经的私库只怕早已被太子消磨,怪不得现在的王府这样节省,云澜舟恐怕没什么银钱花在起居上了。
想想还挺心酸。
床帐已垂,微弱烛光幽幽地透过轻薄如烟的纱幔洒进来。
今日下午时,云澜舟在军营练兵,简宁跟着去瞧了瞧,本以为练兵只是走一圈的活计,谁知被将领逮着就是一顿比试,还有军需安排,边境布防等大事要云澜舟亲自与众将商议,这便忙得不可开交,简宁光是在旁看了两眼,就感觉到了那股日复一日的疲惫。
八皇子去庆州收粮,那边有专门雇佣的百姓种地,忙着开垦荒地,简宁没有见着,倒见着了云谋,云谋吓了一大跳,简宁怎好说自己是仙师?只能说自己是仙师的远房表兄,重名也叫简宁,只是告诉了他另外一个宁字。
简宁不知道的是,云谋对他的出现早已起了疑心。
云谋心想怪哉,他瞧着便那么傻么?曾经不是没与仙师打过交道,这身形,言行举止,跟仙师别无二致,岂是一句表兄就能打发的。碍着简宁不肯明说,云谋也没多问,心里却对曾经死去的那具尸体生疑,难不成是易容的替罪羊?
那就说得通了,可为何要易容躲去整整三年,图什么呢?
或许……这仙师是曾经的太子的人,派他斡旋在二皇子一派,等二皇子死后,急于脱身的仙师只好假死。
那现在回来做什么?刺探军情?
云谋心里多了个疑影儿,退出云澜舟的营帐后便对手下叮嘱了两句,日后若是见着那简公子,派人盯一盯。
浑然不觉云谋已经怀疑到他身上的简宁正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思索着当前的形势。
云澜舟这三年打得太猛,原本的十八秦家军,已经扩张到了三十二万,目前兵分三路,直接吞并了大齐的十八座主要城池,大齐一共才二十四座城池,眼下他驻军在颍州,和皇城面对面的僵持着,等其他两路兵马包抄而来,皇城就真的是囊中之物了。
简宁思绪混乱,偏过头来,昏暗的幔帐中,云澜舟如夜色的长发散落在玉枕四周,与他的发丝纠结相触,无声地将他们拴在一起。隐约看到云澜舟那轮廓分明的侧脸,眉宇间似乎流露着几分疲惫。他的呼吸清浅,深陷的眼窝与微微起伏的胸膛在这沉寂的夜晚中,依旧保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清醒。
三年不见,简宁感到他们拉开了一些距离,无形的,难以琢磨的。他想去抱抱云澜舟,可伸出手却顿住了,最终只是背过了身去。
简宁心里乱糟糟的,太子已经登基,不知不觉,他陷入黑暗时仿佛只过了几秒钟,睁开眼再世为人,已经过去了三年。他闭上眼睛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忽然感到腰间一紧,云澜舟靠了过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简宁正要说话,整个人被环着腰往后挪了几寸,隔着薄薄的蚕丝内衫,腹部温热的五指逐渐收紧,揪住了他的衣衫,云澜舟的胸膛紧紧贴上了他的后背,简宁无措片刻,很快被那股冰凉转移了注意。
房内暖炉烧得正旺,云澜舟的皮肤却凉得出奇,往日在景阳宫,简宁体寒,经常把云澜舟当做小火炉,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若是以前,简宁肯定立刻把云澜舟的手脚塞进被子里暖和暖和,现在他居然鬼使神差地沉默着,一动不动,假装睡了过去。
以前这种亲密的动作是家常便饭,如今分别三年,简宁又时刻想起那七夕之夜许愿红绸写下的“白头到老”,或许别扭,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他无法正常面对云澜舟的动作,他给不出回应,只能浑身僵硬地在床上挺尸。
“阿宁。”云澜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简宁紧紧闭着眼睛,心如擂鼓,打算装死装到底。
也真是奇了,有别样心思的明明是云澜舟,简宁自己倒在这儿做贼心虚。
屋中静谧许久,云澜舟没得到回应,他知道简宁并未入睡,那呼吸声时慢时快的,跟以往安眠的样子大不相同。
不回应也无碍,只是单这样抱着也好,怀中人暖和得像一团棉花,他就已经满足到哪怕现在死了也情愿了。
简宁被搂着腹部,这古怪的感觉持续了许久,他们二人像两块玉璧般紧密相贴,窗外丝丝凉风穿过窗棂吹进幔帐,原本怡人的温度却让他感到了闷热,闷到心头压抑几欲窒息。
四面昏暗,简宁的耳朵和眼睛都不好使了,触感尤其敏锐,能清楚的感觉道云澜舟指尖摩挲他衣衫的每个细小动作,这些动作在黑暗中被无穷放大,简宁屏住了呼吸,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手缓缓松开,他才敢吐出一口大气。
云澜舟已经睡着,简宁怕翻动对方的动作太大,只好自己也保持着原样,这脆弱的平静以简宁的右手被压得发麻为代价,堪堪保持着。
不平静的只有简宁自己,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异样反应时,那瞬间好似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望着床帐。
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拥抱就……
以前也不是没抱过为什么今天晚上会这样?
他心里除了疑惑之后,还翻涌着巨大的恐惧,一个声音在脑中厉声质问:除了患难与共、相伴至亲的情愫之外,你当真从未有过别的心思?
你若是没有,为何会动摇至此?
你敢回答吗?
你敢看看自己的心吗?
你不敢。

第89章
过了许久,天色将明,忍到那股异样的感受逐渐散去,简宁才好似躲过一劫,总算活动了一下胳膊,他轻轻地握住云澜舟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了。
那手睡了这么久还是凉凉的,也许是因曾经带兵打仗,晓行夜宿,染上的寒永远无法驱散了。
简宁忽然在他指尖揉了揉,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云澜舟身上的寒霜一点点融化呢,他兀自想着,
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已经是晌午,简宁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加上昨夜没睡好,久违得睡到这么晚才起身。云澜舟睡的那一边被衾已经冷了,看来早已出门。简宁洗漱的时候,心里依旧空荡荡的。
他没继续琢磨自己昨晚的失态,料想云澜舟也没发现,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莫名想到云澜舟以前很爱赖床,现在忙得脚不沾地,连睡会儿懒觉的时间都没有。
王府的管家给他准备了朝食,简宁草草用完后,想去军营看看情况,也许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呢。
然而他前脚走出院子,后脚就被暗卫拦了下来,还很是不客气地把门也锁上了。
“什么意思?”简宁懵了。
暗卫却不答话,冷着脸杵在他面前。
一旁的管家为难道:“公子,王爷吩咐了,您不得踏出这个院子。”
简宁指着门,“我出去走走都不行,您别是听错了吧,我……”
“哪敢听错呢?”管家谦虚道:“王爷真真儿是这么吩咐的,咱也没法子。”
简宁惊呆了,云澜舟竟然敢软禁他?
简宁就不信了,这王府还是什么囚笼不成?两条腿长在自己身上,想走就走,他们总不能砍上来吧。
但是他左闪右闪,护卫和暗卫以及管家,就这么直愣愣地像个栅栏一样杵在这儿,简宁气得快冒烟了,他平时脾气还是不错的,但这会儿被架着下不来台,也不由得冷了脸色,他憋了一肚子气,和侍卫理论起来,侍卫却只木然道:“王爷吩咐了,您不得踏出正院一步。”
简宁不信了,他走不出去还翻不出去么?
他扭头就去找木梯,其他人也不阻拦,简宁便以为大家没法子了,然而谁知刚搭上梯子,那脚还没踩上去呢,就被一个暗卫拎了回来。
简宁定睛一看,玄鸦,是曾经云澜舟分出来保护他的暗卫。
这多少有几分情面在的,简宁道:“玄鸦兄弟,我就是出去找你们殿下说事儿,你带我出去吧。”
玄鸦像个木头人一样道:“王爷吩咐了,您不得踏出正院一步。”
简宁无奈地跟他大眼对小眼,“你就不能换一句话么?”
玄鸦还是木着脸,似乎思考了一下,道:“王爷吩咐了,简公子您不得踏出正院一步。”
简宁:“……”
这也是个天生的鬼才。
简宁做好了云澜舟晚上回来要跟好好理论一番的准备,可回来的云澜舟已经没力气和他辩驳了,他是当胸中了一箭被人抬回来的。
五六个兵卒,前后抬着担架匆匆跑了进来,那时简宁尚在为云澜舟不让他出门生气,坐书案边随手画着大齐地形图,兵卒进来时他没瞧见担架上的人,意外了一瞬,起身问:“这是……”
紧跟着进来的是云谋,他也没想到在怀王的寝院中能见着这位所谓的仙师表兄,且穿着随意,不像是等在这里有事禀报的,反倒像原本就是住在这里的主人家。云谋眼中的寒光恰如其分地闪烁了一下,浅浅打量了简宁一眼,决不冒犯。
便是怀王的好友,也没有好成这样亲密无间的,此前小看这人了。
云谋指挥着兵卒把担架放在床头,对简宁指了指床上那人,并不多说。
这看似深藏不露的敌意在活了三辈子的简宁眼里早已浮出水面,可简宁无暇顾及,因为他顺着云谋的指尖低头一看,满地的血迹顺着门口,一路流淌到了床畔。
他的眼睛猛地被刺了一下,呼吸一窒。
上次见到这么多血,还是他和二皇子死的时候。
简宁脑子乱哄哄的,好像有十七八个喇叭在同时嗡鸣,他忙去床前查看,不好的预感应验,那受伤的人果然是云澜舟,不是云澜舟又有谁敢把随便什么人抬到王府正院的寝殿里面来?
“这是怎么了?”简宁抓住一个兵卒的袖子逼问道。
还能是怎么了?云谋不甚在意地冷笑着,却没敢笑出声。
这事儿说来也奇,云澜舟平日里武艺高强,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可谓是机敏过人,怎么会连一柄小箭都察觉不到。
今日他和云澜舟在城墙上布防火炮,因着多做了几架准头好的,这才亲自去试试威力,疏不知城外射来一枚暗箭,当时云谋站在云澜舟不远处,约莫三四步的位置,他都听到了动静,不想,云澜舟居然没有反应,生生挨了一箭。
云谋哪里知道这位从不走神的怀王殿下彼时正在回味着昨夜拥人入怀的触感。
不过说这些,那小白脸简宁怎么知晓,云谋不屑多费口舌,不耐的翻了个白眼,翻到一半,又把眼珠子转了回来,这小白脸都和怀王同塌而眠了,万一吹吹枕边风,那他岂不是遭殃?思及此,云谋换了副客气的嘴脸,道:“今日城墙布防,怀王殿下亲自督查,不料敌军派了白虎卫偷袭,那白虎卫是一队轻骑,极善骑射,这不,隔着老远射了一把暗箭,殿下不慎中招了。”
好轻巧的屁话,简宁眼神凌厉地盯了眼云谋,一边查看云澜舟的伤势,一边道:“一箭顶多五十丈远,敌军敢到城下五十丈内了,城防兵在打蚊子么?就没发现没御敌?”
嚯,这小白脸竟然不是个草包?云谋嘬了嘬嘴,双手环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半跪在地上的简宁,语气一贯客气着,“简公子有所不知,那白虎卫素来有许多神兵利器,今日这箭射得十分蹊跷,隔着百丈远,谁也没想到真能一箭射到咱们眼前来,且那白虎卫每日都来突袭,靠近了便迎敌,若是太远,打又打不到,追出去倒不划算。”
云谋这话说得慢条斯理,简宁早就察觉他那藏在客气之下的漫不经心和阴阳怪气,本想回敬两句,但刚好剪开了云澜舟的前襟,一片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瞬间让简宁蹙了蹙眉,对兵卒吩咐道:“城中最好的大夫是谁?”
“已经去请了。”兵卒道。
话音刚落,一个白胡须老头就大摇大摆地挎着医箱走了进来,简宁瞧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曾经在庆州,自己蜂蜜过敏时就是由他诊治的,此人医书过人,此前林雪衣重伤,也是他妙手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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