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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越救越黑化(湘江悍匪)


德妃见事已至此,悄悄对八皇子使了个眼色。八皇子只好再一叩首,起身站到了德妃身边。
很快,云澜舟外披一件八皇子送的紫貂裘,由徐善进近乎押送的姿势步入揽月殿。虽然只有七岁,步伐却稳健,仿佛周围的纷扰与他无关。
“禀皇后娘娘,十一殿下带到。”徐善进恭敬道。
云澜舟如玉苍白,唇无血色,俊美的小脸上神色淡淡,因在病中,眉眼染上了几缕憔悴,只有背脊依旧挺直,无甚情绪地凝望着皇后一行人。
简宁敏锐地察觉,云澜舟的穿着那件紫貂裘其实大了些,不合身,敞开的貂裘里只穿了一件白色深衣,显然是因仓促而着,未及妥帖,冷风裹挟着的肃杀之气,吹动他的深衣衣摆,正在渐渐夺走他的体温。
一个七岁的孩子,站在七八个太监之中,如一尾失了方向的小舟。这样的孩子,天性冷淡,不了解的以为他小小年纪便如此孤高,实际上简宁却觉察到了他的无助,甚至有种玉石俱焚的决然。
心尖被揪了一下,简宁忍不住冲到了云澜舟脚边,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小崽自己一个人面对被围困的局面。
可贸然冲出去,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徐金山那厮已经抬腿想踹他,还有一些太监正要去抓他,简宁灵巧地躲开,顺着云澜舟弯腰拥抱的姿势,跳入了他的怀里。
小崽身上充斥着药味,不知是怀抱的温度还是淡然的神色,简宁诡异地从担忧中平静下来,
云澜舟低下头,轻轻抚摸小狗的头顶。
方湛微微一笑,语气温和而礼貌,却带着隐隐的责备:“十一殿下,您身为皇子,见到皇后娘娘,未曾行礼,且手中还抱着宠畜,不知是否有些失礼?”
简宁狗嘴一咧,支棱起来瞪他。
【我畜你大爷。】
方湛的话音温和,但每一句都将云澜舟置于忤逆不孝的境地。云澜舟他微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一眼方湛,眼神中的寒光一闪而过,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罢了,带走。”皇后施施然站起身,由太子搀着走下木阶,却在瞧清楚云澜舟的模样时,身形顿了顿。
真是像,像极了那个贱人。
皇后胸口起伏着,捏紧了手中佛珠,堪堪平复心绪,转头对德妃道:“今日辛苦了,太后那儿我自会去禀明实情,德妃妹妹不必担心。”
语罢,善察言观色的徐金山二话不说,上手推着云澜舟的肩膀,就要把他挟出去。
简宁愤愤地冲他叫起来,徐金山却暗笑一声,伸手要来抓他的脖子。简宁忙躲进云澜舟怀里,徐金山抓了个空,便把之前被咬的仇记在了云澜舟身上。
呵呵,只要出了宫,想怎么教训还不是他说了算。
就在此时,又一个高亢的太监声音自门外急传来。
“宣十一皇子云澜舟入乾清宫觐见——”

第17章
这位公公的衣服显然比皇后手底下那位徐公公气派些,绛红色圆领袍,袖口和领口都用金线绣了繁复的花纹。
年约四十多岁,面目慈祥,却自有一股精神气,手拿尘拂,单单走进来那几步的气度,也叫人不自觉给他几分颜面。
“单公公,这是何意?”皇后蹙眉问道。
被唤作单公公的太监笑着恭敬道:“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德妃娘娘,诸位殿下。”
德妃见到他来,便知事情有变,缓和了神色,“可是皇上亲自宣十一皇子觐见?”
“正是。”单公公并不多做解释,冲云澜舟行了一礼,道:“十一殿下,请。”
“且慢。”皇后冷笑道:“单公公,皇上昨日口谕,命本宫送十一皇子出宫,此时尚未了解,你这般将人带走,可让本宫如何交代?”
单公公依然恭敬,微躬身道:“回皇后娘娘,皇上确有要事交代十一皇子。至于昨日之事,皇上已另有安排,请皇后娘娘放心。”
他说完也不等有人阻拦,尘拂一挥,殿外的几个太监和侍卫便候在了门口,大有不把人带走不罢休的架势。
皇后见此也无话可说,单公公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首领太监,既然他都来了,说明皇帝的心意确实变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竟然短短一夜就改变了主意。
“罢了。”皇后凝眸注视着云澜舟,“你将人带过去吧。”
单公公似没听出皇后娘娘语气中的不满,弯腰行礼,十分妥帖地护着云澜舟离开了揽月殿。
但走到半路,简宁却被拦了下来,单公公为难道:“十一殿下,觐见皇上抱着它……似有些不妥。”
云澜舟蹙了蹙眉,颇为警惕地看着单公公,把小狗抱得更紧了。
简宁知道他现在很缺乏安全感,尤其是还要去见那个不负责任的皇帝老爹,心有担忧是正常的,可惜他不能一起去。否则皇帝治云澜舟一个殿前失仪之罪,岂非得不偿失。
“汪汪汪……”
(你自己先去,我在八皇子这里等你,不用害怕,有事儿你就跑,我来接你。)
这话不是瞎说的,简宁已经摸清楚了皇宫的所有位置,乾清宫离静怡轩虽然远,但简宁怎么会干等,他会偷偷钻狗洞去找云澜舟的。
且皇帝是有病,但应该也不是专门把皇子召过去亲自杀的大病,云澜舟应该是安全的,至少不会突然死在乾清宫。
能保命就好,简宁乐观地想,总比立刻被送出宫,再被太子的人挟持好。
简宁跳下地,活蹦乱跳地叫了几声,意思是叫乖崽放心。
云澜舟无奈,心想小狗留在这里应该更难全,便独自跟着单公公往乾清宫而去。
回到揽月殿,正碰上皇后一行人离开,走了两步,皇后转身看向德妃,眼中隐隐浮现忌惮之意,似乎在审视这个一贯不参合夺嫡之争的德妃为突然选择保下十一皇子。她目光凌厉地扫视一番后,迈着高贵地步伐踏出了揽月殿。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罢了。就算保下了那个傻皇子,又能改变什么呢?云澜舟此人,断不可久留。思及此,皇后总算松了松握紧佛珠的手。
目睹她的神情后,简宁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八皇子身边,他怎么感觉皇后像焦虑症犯了一样,手上的小动作很多。
太子此时依然是太子,还没有到二皇子开始扳倒太子的剧情,为何皇后这么着急要兵权,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原著没写到的事情?
简宁思索着,没注意八皇子的魔爪已经悄悄伸了过来。
“汪!”简宁的身体陡然凌空,吓得脑袋一缩,四脚朝天地望着八皇子。
大哥你再这么不打招呼地动手动脚,我真的要吓出高血压了。
说起来,简宁还没有真的适应当狗的日子,很多时候和“人”亲近,他都觉得有点羞耻。
尤其是八皇子这个小变态,十分地喜欢亲亲抱抱。
简宁用力推开八皇子凑近的脸蛋,“汪汪汪汪!”(走开啊你!)
“好了。”德妃见儿子面对小狗小猫的便似换了个人,嗔怪道:“都多大人了,今日的书温习了吗,这几日都顾着玩狗儿了吧?”
“儿臣知错,儿臣这就去读书。”八皇子闻言,规规矩矩地把小狗……
放在了怀里。
德妃:“……”
罢了,随他外祖父。
想到父亲后院养着的二十只猫狗,德妃有些头疼,摆手道:“下去吧。”
八皇子恭敬地行礼,带着简宁走了。
留在揽月殿的德妃长长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掌事姑姑道:“映荣,你说,皇上为何突然宣十一皇子觐见?”
“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只是……”映荣姑姑思量几息,“怕是太后的意思?”
德妃摇头,“太后的意思我怎么会不知道,皇帝也不是会被太后左右的年纪了。”
映荣姑姑俯身给德妃递了杯茶,“娘娘无需忧心,老奴看,那十一皇子印堂饱满,是个有福气的面相。”
德妃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道:“随她娘,淑妃的印堂也饱满,怀小十一的时候额头发了痘,还气得哭了一场,说这孩子把她的容貌都夺走了。谁知生下来一个皱巴巴的小猴子,又哭一场,说把她的美貌夺走,怎么也不长好看些。”
“淑妃娘娘性子率真。”映荣姑姑也跟着笑道。
“唉。”德妃唏嘘地望着茶盏,“终究是我欠她一遭,如今,能保下她的孩子,也算是还她的债了。”
映荣姑姑也想起什么,收敛了笑意,劝道:“娘娘不必自责,淑妃娘娘的事,也不是您的错。”
德妃垂着眼眸,目光渐渐幽深,抿了口茶,终未再开口。
东侧殿。
八皇子把简宁放在了雕花木床中,信守与德妃娘娘的诺言,真就踏踏实实去看书了。
小床很松软,是专门为小狗定制的,大约一米长宽,简宁就算是上辈子也没睡过这么豪华的床,翻滚了几圈后,简宁舒服地叹口气。
这次皇帝的突然召见,其实跟他帮云澜舟那个小忙有关。
三日前,云澜舟在他脖子上挂了一个香囊。正是之前在烧毁的景阳宫正殿找到的那个。云澜舟告诉他,带着这个香囊去御花园转悠,如果看到一个穿龙袍的人,就把香囊扔到附近。
简宁第一反应:你在和我说话吗?你以为我听得懂?
第二反应:傻小子这是真走投无路了,估计死马当活马医,在这儿自言自语呢。
好在简宁真的听得懂,如果他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狗,怕不是直接把香囊取下来撕烂了 。
这点小事,简宁很快就办妥了。在御花园蹲守了一日后,第二天便遇到了穿龙袍的那个人。
不用猜,这便是中原最高领导人、反复无常尤其爱废太子的变脸狂魔、心怀天下但一年修八百个皇陵的掘坟者、以宽厚仁爱治国但九族消消乐的满级王者、大齐第二任统治者——顺昌帝!
简宁把香囊甩下来,叼在嘴里,躲在花盆底下,趁太监宫女们送茶点的时候,把香囊仍在了一个看起来就很会办事儿的公公脚边。
没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今日来传旨的单公公。
简宁虽然不明白香囊中的信笺写了什么,但是他用脚丫子想也知道,这一遭是云澜舟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
所以他扔下香囊后,很鸡贼地快速跑掉了,以免被怀疑是有人故意训练幼犬来意图不轨。
他躲在远处,果然看到单公公捡起了香囊,四处望了望,没见着人,便呈给了皇帝看。
因皇帝在亭中,简宁的位置看不清他的神色,只看见皇帝似乎对着香囊出了很久的神。
他回到静怡轩,汪汪几声报告了自己的行动,云澜舟摸着他的脑袋,抿唇笑了笑。
自偏殿倒塌后就木着小脸的云澜舟,终于有了一丝勉强称得上愉悦的情绪。
简宁看着他的眼睛,时常怀疑,云澜舟似乎真的能听懂他的狗叫一样。这绝对不可能,简宁理性地分析起来,或许是太寂寞了,太寂寞的孩子甚至会和自己的左右手说话,更何况小狗呢。
计划通之后,一人一狗难得稍微放松地吃了顿饭。
可皇帝那边并没有立刻就传来消息,简宁等了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直到半夜还在期待着皇帝的召见。
就算不召见,也应该有所表示吧。
难道云澜舟给的香囊没用?不会吧真的没用吗……可云澜舟是很聪明的,肯定能想到好主意才主动出击。
简宁纠结地睡了一夜,今日上午就遇到皇后过来抓人了。
心里那个急啊,急得甚至有点绝望。
好在公公及时出现,带着皇帝口谕把云澜舟从皇后手里扒拉了出来。
此时,喝着牛乳的简宁有些惆怅,唉,不知道云澜舟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乾清宫。
单公公将云澜舟带到乾清宫后,很有眼力见地瞅了瞅殿中身着明黄龙袍之人,同其他伺候的内官一起悄然退了出去。
大殿正中央,一张宽大的书案上摆放着几卷典籍和文房四宝。书案上铺开着一张洁白的宣纸,笔墨纸砚整齐地排列着。皇帝正站在书案后,手中的毛笔在纸上挥洒自如,行顿折转间,溢散着一股说一不二的威严。
顺昌帝,年三十五,岁月虽在他的眉宇间留下些许痕迹,但并未削减这位帝王曾经的风采。身着龙袍,袍上九条金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发髻上插着玉簪,一派天子之尊。
他始终专注于手下的宣纸,未曾抬头。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连呼吸都被这肃穆的氛围压抑着,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
云澜舟看着那个称不上熟悉、却在记忆深处有印象的明黄身影,并不言语。
父皇这个称呼,似乎在很小的时候唤过,可那明明只是两年前的事情,那时他不过五岁,被这个高大的男人举在肩头,玩全天下所有孩童都会玩的游戏。
但自从母妃死后,这个男人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一次。
很多时候云澜舟都在想,他或许并不是皇帝的儿子,他只是母妃的儿子,所以母妃死后,他就成为孤儿。
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垂下眸子,等待着呼吸一点点平稳下来,好似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连父皇也不认得了吗?”
顺昌帝的声音低沉,带着淡淡的不悦。他终于写完最后一字,右手轻抬,看了会儿,满意地将笔搁在青绿瓷的笔枕上,发出清凌的一声“叮”。
无端的,让人心间生凉。

云澜舟知道,这是在责怪他不行礼。
可他无论如何,也行不下去,父皇两个字,哽住喉间,叫他逐渐紧绷。
皇帝重新铺了一张宣纸,提笔的间隙,顺手一指旁边的矮椅,“坐吧。”
当云澜舟落座后,他便正式进入了皇帝的余光之中。
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被自己冷落两年的儿子,皇帝始终低着专心地写着字。直到瞥见那个瘦小身躯披着的紫色貂裘,他才顿了顿,放下了毛笔,坐下来,端起茶杯,也端起了做君父的架子。
“听闻你今日学业大有长进。”皇帝淡声道,这话他提前想好了的,其实并未听太傅提起过云澜舟这个小儿子。此时再见这个已经从五岁长到七岁的儿子,这个曾经他最宠爱的妃子的儿子,皇帝心情复杂。
云澜舟的唇角扯出一丝讽笑,只是神色依旧如冰雪般麻木。状似听不懂般,对皇帝的问话置若罔闻。
在外人眼里,他是个傻得出奇的废物,若是如今见到皇帝,他像个正常孩童一样哭闹,岂非显得傻病突然就好了?
那欺君之罪也就坐实了。
皇帝打量着云澜舟的模样,原本因为那孩子木然的态度而升起了几分不悦,却在瞧清楚那张逐渐长开的脸庞时,动了恻隐之心。
长得太像了……
没有曾经的淑妃那么张扬浓丽,却多了几分秀气俊美,若只观长相,已然初具几分高山雪莲的风姿。
皇帝用茶盖轻轻撇去茶中浮沫,似乎也在尽力撇去心中的芥蒂,“你……这身衣裳,是老八的吧?”
云澜舟看着皇帝的脸。
看着皇帝挤出的一丝笑容,除了陌生,还有些疑惑。
短短两年,竟老了很多。以前的父皇身体康健,精力旺盛,常带着母妃去御花园散心,比剑、下棋、蹴鞠、赏画、品茶,仿佛要把除了国政外的时间全部花在母妃身上。
可现在……
皇帝两鬓斑白,留起了胡须,眼睛微微下耷,不过四十五岁的青松盛年,却已有衰败之相。
偏偏那两道剑眉横飞,显得更为阴沉多疑了。
“嗯。”云澜舟答。
“虞山紫貂,乃我围猎是亲手所猎,极为难得,赐与德妃做生辰礼,她又亲手缝制了这身紫貂裘给老八。”皇帝目光柔和了许多,回忆着当年的事情,“不过最珍贵的还不是紫貂,你可知,我猎到的那头银狐才更为奇灵异常,本打算送与你母妃,她却不要,非让我放那银狐归山,不愿见它被扒皮制衣。”
“德妃还怪她,说她如此心善,倒显得旁人残忍了。”皇帝忍不住笑了笑,仿佛过去的日子近在眼前,一切都没有变过。
“嗯。”云澜舟还是这句话。
他也并不想跟这个“父亲”说什么。
事已至此,无话可说。
这是皇帝,他自然知道面对皇帝,别说忤逆,便是连些许的不恭敬也是天大的罪过。君臣父子,他只能奉君父为尊。
能不能留下来、活下去,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可他见到皇帝才明白,他对这个父亲有怨,也有恨。
尽管小狗身体中的灵魂说过,害死母妃的凶手是太子和皇后,可云澜舟猜得到,如果皇帝想追查这件事,并非完全查不到蛛丝马迹,那个人是知道的,但他后来也默许了,甚至还妃判了母妃自戕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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