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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少爷靠玄学在娱乐圈爆红(渊虚)


影子双手搭在池轻舟右肩肩头,下巴靠在手背上,语气夸张:“你不会真的干掉了你师父吧?”
沈问枢眨了眨眼,摇着头轻声道:“当然不会。那是舟舟的仇人,我当然要留给舟舟自己报仇。”
池轻舟欢快地应了一声:“真好。我就知道我的朋友都是体贴的。”
沈问枢一下笑弯了眼睛:“对对对,我是舟舟的好朋友。”
邢霜栈听得只想揉太阳穴。
他走到沙发边上,想看看池轻舟的情况,刚伸出手,就被影子挡了回去。
影子嫌弃地赶他:“走开,走开,不想看到你!”
邢霜栈瞧了眼正在看好戏的池轻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管管你的影子?”
池轻舟满脸的无辜:“肃哥,你在说什么?”
那不是我的影子,那就是我呀。
邢霜栈无可奈何,只能回到一边坐着。
沈问枢眼角余光扫到邢霜栈的位置,忽然发现自己和他算是面对面坐着,立刻换了个姿势,侧身朝向他。
邢霜栈:“……”
轻舟的这些个朋友,真是个个态度都直白的很。
见自家契约人没有多问的意思,邢霜栈就代为开口:“沈问枢,你来这里,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点小事?”
一直盯着池轻舟的沈问枢眼神微动,终于稍微找回了理智。
他喃喃道:“对,我有事要和舟舟说。”
池轻舟眼中依然带着浓浓的好奇:“什么事?”
沈问枢舔了下唇角,表情里带着不自知的兴奋。
“舟舟,我查到临夕村的绝阴地是怎么回事了!”
他下意识前倾上身,两手扶在膝盖上,从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腕上伤痕累累,有几道伤口还在不断向外渗血。
但他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顾着说话。
“今天早上鹤兴市气候突变,我发现这一点之后,去找了我师父。他不是很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没办法,我只好和他仔细讨论了这个问题。”
沈问枢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与池轻舟极其相似的无辜表情。
“只要好好和师父讲道理,我觉得,他还是很好说话的。”
池轻舟没说什么,邢霜栈敲了敲座椅扶手,声音低沉:“说重点。”
沈问枢不耐烦地瞥了眼邢霜栈,恹恹地继续往下说。
实际上,今天一早,他就发现鹤兴市气候不太对,第一时间跑去找青枳套话。
青枳对这个徒弟没有太多防备,虽然最开始没有透露出任何口风,但在沈问枢毫无预兆地动手之后,他几乎是立即就着了道。
从一开始,沈问枢就没想过要青枳的命。
可青枳过往作孽太多,沈问枢只是用了点玄术师常用的小手段,就招来一大堆极端仇视青枳的鬼怪。
为了不让青枳咽气,在鬼怪动手时,沈问枢也不好离得太远,等到那些鬼怪被他驱散,他也就溅了一身的血。
沈问枢苦恼道:“我师父知道的并不多。我看过他的记忆,他供奉的那位在他年轻时还经常显灵,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十年前,那位出现的次数就变少了。”
但是与之相伴的,就是逐渐变多的各种灵异事件。
在青枳的记忆中,那位野神之所以将他推到玄术师协会长老的位置上,就是为了更全面地掌握这些情报。
他每天必须要做的工作,除了帮野神经营万应公庙,就是收集与灵异事件有关的资料,有时还要统计近年来觉醒各种玄学天赋的新人数量。
池轻舟怔了怔,低头想了几秒,问:“这些数据,是每年在逐步增加,还是从什么时候起有了短暂的爆发?”
沈问枢没有隐瞒他得到的消息。
他一边回答池轻舟,一边终于正眼看了看邢霜栈。
“根据我师父的记忆,这些数据原本平稳上涨,但大概是四五年前,突然出现了一段爆发期。”
不少普通人在那段时间里催生出各种特殊的天赋,还有一些虽然没能完成蜕变,感知也变强了不少。
前一种的典型例子,就是他们玄协那些和他同辈的精英们,而后一种……
沈问枢笑起来:“舟舟你拍综艺的时候,节目组里不是有个感觉很敏锐的女明星,叫许昕昕的吗?她就是典型的后一种。”
池轻舟迅速回忆起许昕昕敏锐过头的直觉,缓缓点头:“这样的例子非常多?”
沈问枢:“非常多。”
池轻舟:“我知道了。青枳经营万应公庙又是怎么回事?”
沈问枢道:“这件事和临夕村的绝阴地有些关系,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
准确的说,这才是青枳最重要的任务。
以青枳的年龄,他必不可能是那尊野神第一个信徒,如果真要深究,再往上几百年,应该一直有人在为野神做类似的事情。
只不过到了青枳这里,任务发生了微妙的不同。
沈问枢:“如果我没猜错,之前那些人主要的任务是在各地建立万应公庙,而我师父要做的就只有经营和维护。”
池轻舟眯了下眼:“万应公庙的数量够了?”
沈问枢道:“我不知道。”
青枳对几百年前的事情,也只是有个泛泛的概念。
据青枳所知,至少在四五百年前,就有人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引导不同地方的人去建立万应公庙。
由于这些地方大多比较偏僻,村民都很愚昧,同样的手段往往能起效很多次。
而最早的临夕村就是典型中的典型。
大约两百三十年前,临夕村还是一个普通的、与世隔绝的小村子。
这里的村民大多数是躲避战乱或逃荒而来,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不太愿意与外界来往。
常年村内通婚导致他们血缘关系很近,理所当然的,他们渐渐难以繁衍后代。
不止如此,亲近结婚也导致他们出现基因缺陷的概率大大增加。
每隔几年,村子里勉强诞下的新生儿中,至少有一半都是先天畸形。
那个年代的人不懂什么叫基因缺陷,也从未觉得表哥表妹是近亲。
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下怪物,只觉得这就是山神给他们的惩罚。
为了平息山神的怒火,他们想尽办法去祭祀山神,其中最典型的一样就是给山神送新娘子。
这种行为当然毫无用处。
眼看着整个村子就快彻底断绝传承,一名坚持去外面镇子上读书的青年书生突然回到村里,说他已经找到了平息山神怒火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积德行善。
他告诉村里人,他们之所以会被惩罚,就是因为他们的祖上当初只顾着自己逃难,很多人都把家里人丢下了。
这就是他们生来就带着的罪孽。
只要赎清了这些罪孽,村子就会变得一切正常。
赎罪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做好事。
他们可以去帮助那些迷失在山林里的人,也可以收敛那些死在山林中的人的尸骨。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在书生的劝导下,走投无路的村人们接受了这个办法。
他们打扫了一间已经空置几年的破屋,将从附近深山里收敛回来一具尸骨安置在其中。
于此同时,他们还在山林里捡到了两三个被山贼劫走又抛弃的女人,将她们带回来和村里的儿郎成了家。
这些女人来自外界,与村里人没有血缘关系,可想而知,当她们怀孕之后,生下的孩子自然比较健康。
愚昧的村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只是看到了结果——
建立万应公庙后,他们的惩罚真的变轻了!
村里终于有正常的婴孩诞生了!
几个孩子举办满月宴那天,整个临夕村沸腾了。
他们对书生的话深信不疑,开始到深山中疯狂收集无人认领的尸骸。
在书生的引导下,他们学会了建庙、祭祀、供奉,也学会了向万应公许愿。
从最初的“想要个孩子”,逐渐发展成“想要很多钱”、“想娶三房老婆”、“想成为地主老爷”……
他们变得狂热,变得不择手段。
如果愿望没有实现,或者愿望没有达到他们想要的程度,他们就会觉得是庙里的无主尸骸不够多。
他们去不同的地方寻找尸骸。有些甚至不是无主尸骸,是家人正在寻找路上的枉死者,也就这样被他们带回了临夕村。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人的底线也就是这样一步步被打破的。
在类似“临夕村附近的山林吃人,所有死亡的人都尸骨无存”之类的流言传开后,他们很快就没有新的尸骸来源。
他们于是学会了冷眼旁观,不再救助濒死的路人;学会了欺诈算计,将问路人带到危险的地方;学会了勾结山贼,用粮食和金银支持山贼谋害过往行人。
万应公庙里的鬼物越来越多了。
万应公庙里的怨气也越来越重了。
终于有一天,早就对村民们心怀怨恨的鬼物们不顾自己的尸骸被镇压于此,在祭祀仪式中倾巢而出,将那些村民屠戮殆尽。
全村上下几百口人,包括还未出生的婴儿,无一幸存。
当晚,这些鬼物也在血色中魂飞魄散。
整个临夕村自此变成一片死地,渐渐引动了之前给山神献祭新娘子,那些姑娘们留下的浓烈恨意。
从姑娘们死亡的山洞里涌出的怨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吞吐着周围的阴气。
短短十几年时间,临夕村就变成一片真正的绝阴地。
这片绝阴地存在了一百多年,数名路过高僧道长试图解决问题,最终都无功而返。
阴气越演越烈,星月斗转,龙国建国前,玄协考虑过将其彻底封死。
但就在这时,有一支蒲洛族与丹林族混血的迁徙队伍来到了这片地方,并用一串独特的手串镇压住阴气,开始了正常生活和繁衍。
他们明显是打算处理绝阴地,看起来也真的有办法处理,玄协自然就放弃了干涉。
后来几个官方组织成立,也延续了这个态度。
沈问枢道:“这支队伍最初的大巫,就是程尚闭关的陵墓真正的主人。舟舟,你知道吗?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活人,却是你最直系的血亲。”

临夕村最早的大巫情况极其特殊。
绝大多数存有自我意识、能自由活动的死尸都是邪物,是玄术界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
但临夕村的大巫不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身负浓厚的功德,又或许是本身血脉特殊,她从头到尾都和普通大巫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她主动告知官方她非人类,几百年前已然躺进棺椁,根本没有人能想到她是这样的情况。
沈问枢道:“这件事情,只在玄协的档案里有记录。”
他从他师父的记忆里得知,不是官方对此讳莫如深,而是早三十多年,震惊玄术界的南爻血案发生时,官方的记录就被人偷走损坏了。
而做下南爻血案的凶手就是取风,与他里应外合吸引官方注意力的人,正是他师父青枳。
池轻舟隐约嗅到了微妙的气息,他思考片刻,打断了沈问枢。
“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窃取档案,只需要青枳一个人动手就够了。”
沈问枢笑得眯起眼睛:“舟舟真聪明!对,他们的主要目标其实不是这份档案,而是当时一位意外发现了万应公庙存在的高僧。”
池轻舟心头一动,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异管局的济厄法师。
“这位高僧和济厄法师,或者他的师兄,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沈问枢小海豹鼓掌,眼睛发亮。
“舟舟真棒!舟舟真敏锐!对,这位高僧法号济非,是他们两位的师兄,也是大明光寺的前任住持。”
南爻血案为什么会轰动玄术界?
固然有取风手法血腥残忍的缘故,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当时实力已经位于玄术界巅峰的济非法师死在了取风手中。
甚至于,这位功德满身、佛心通明的高僧在死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得到安宁,被取风驱使着做了不少恶事,差点因此入无间地狱。
哪怕后来济厄师兄弟想办法夺回了济非法师的尸身,这个死仇,他们也和取风、青枳结下了。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只知道明面上的取风,不清楚取风背后还有青枳,也不清楚青枳背后还站着一尊野神。
池轻舟点点头,对沈问枢说的事情并不意外。
如果不是因为济非法师的仇,济厄法师的师兄也没必要和他合作。
沈问枢耸耸肩:“当年玄术界很是紧张了一段时间。取风野路子出身,竟然有本事将济非法师杀死,他要是继续兴风作浪,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整个玄术界为了阻止取风,无数人前赴后继,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截杀他。
那个时候,青枳在异管局那边口碑还不错,他力排众议,亲自带人去抓捕取风,最后却被取风跑了,导致不少人对他颇有意见。
青枳从那起就去沉寂了不少,实际上是趁机把明面上的万应公庙转到了暗地里。
这一次,如果不是青枳背后的野神要拖延时间,也不会故意把万应公庙暴露到池轻舟面前。
池轻舟又沉默了一会儿。
他转过头,看着面露担忧的邢霜栈,眸光莫测。
“之前祂需要万应公庙,是为了造神,对吗?”
或许最开始,祂根本不是什么野神,有可能只是个普通的游魂。
但祂在发现万应公庙能够收集香火和信仰之后,野心就开始膨胀。
池轻舟甚至能够猜到,当初那些万应公庙里,所谓的第一具被收敛的尸身,其实都是野神所化。
祂用这种方式,生生把自己造成了神。
邢霜栈顿了顿,没选择隐瞒:“如果临夕村的记载是真的,那很可能是。”
池轻舟唇边的笑意消失了:“他现在选择用以前重视的东西拖住我,是因为他不需要了。”
邢霜栈叹了口气:“是。”
池轻舟:“搬去临夕村的血脉后裔,是专门为肃哥你准备的,但你从来都不在意他们,所以搬迁的决定,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邢霜栈温柔地看着他:“是。”
池轻舟和自己的影子靠在一起,两双同样朦胧的桃花眼里看不到一丝情绪。
他说:“没关系。我原本我以为我会生气,但我现在有种不太意外的感觉。”
保持沉默许久的沈问枢哇了一声,又鼓起掌:“舟舟真棒!你以前一定已经预料到了,对不对?”
池轻舟没有回答,只是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沈问枢见状就没有多问,继续和池轻舟说青枳的记忆。
“南爻血案发生之后没多久,临夕村就出现了问题。用来镇压绝阴地的手串被人带走,整个绝阴地没有消散干净的阴气、死气和怨气卷土重来。”
不需要多说,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偷走手串的人就是池轻舟的妈妈,繁桃。
而当初的那位大巫,早在指引族人落户后,就重新回到陵墓之中,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迁居,是她消散于天地间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沈问枢说:“不过我看了师父的记忆,意外发现,繁桃离开临夕村确实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但偷手串的行为,是别人教的。”
毫无疑问,这个别人指的就是他师父青枳。
也就是说,早在池萧远给父母引荐青枳之前,池家夫妻就已经不止见过青枳一次了。
从最早繁桃带着手串出逃,到繁桃和池建明选择在鹤兴市安家落户,再到后来池建明决定经营房地产……
池家大部分决定,都和青枳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沈问枢喃喃道:“我看那些记忆的时候,甚至有种错觉,我师父好像从你出生前就在关注你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池轻舟十岁那年,青枳第一次见到池轻舟,那种陌生和扭曲的愉悦不是作假。
池轻舟一手托着腮:“这只能说明,青枳是真的不清楚我的情况,但他信奉的那位,可能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所安排。”
影子换了个姿势,猩红的瞳孔中,浓烈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的东西,一定很香吧?
沈问枢大为感叹,不愧是舟舟,就是有志气,还想拿野神做一顿自助餐。
看舟舟这么向往,他也有点馋了。
邢霜栈瞧了一眼,简直是一言难尽。
这个沈问枢,突然对他师父动手,应该是强行恢复了记忆,他现在脑子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
沈问枢不高兴地瞥了眼邢霜栈,顶着一身血迹,不满道:“我精神状态哪里不对了?我现在精神得很!你说对吧,舟舟?”
池轻舟和影子一同看过去,上下打量沈问枢一圈,同时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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