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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少爷靠玄学在娱乐圈爆红(渊虚)


他一震宽大的袖摆,撕碎那两只还在尝试靠近池轻舟的驭鬼,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龙脑香。
朱延通被鬼气震得双目溢出两道鲜血,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得模糊。
他听见邢霜栈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我虽然不在意那点被盗走的力量,但我的小契约人很生气。他生气的后果,不会有人想看到的,所以我得哄哄他。”
……什么?
朱延通生出一点困惑。
他还没细想邢霜栈话中的含义,就听到一声闷响从他师父沉睡的方向传来。
下一刻,巨树倾倒的声音惊得他头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维持正常的思维。
冰霜以破碎的祭坛为中心,不断向外蔓延,山石草木化为飞灰,庞大的鬼气海浪一般涌向半空,饶是朱延通看不清,也感受到了那股恐怖无比的威压。
池轻舟站在祭坛外几米处,仰着头,看到鬼气聚集成一个茧子,完全将邢霜栈拢在中央,缓缓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肃哥终于知道自己回收鬼气了,真好。
愈发浓郁的白雾从断裂的龙脑香根部喷薄而出,像狂风过境,卷过整个玉化山脉。
就连山脚处的节目组成员和救援小队,都免不了受到影响。
池清宁当场被扯进幻觉中,救援小队的仪器疯狂示警,连绵不断的提示音响彻银屏村。
系统胆战心惊地从影子里探出头,小声叫了池轻舟一句。
【宿、宿主,好奇怪,有一种我无法分辨的力量进入了我的程序……】
浓雾逐渐淹没池轻舟。
身影被彻底遮挡前,他愉悦地笑了一声。
“我塞给你的。之前打脸宋老师那个任务,奖励我还没领取吧?你帮我领取一下哦。”
系统可怜地抖了抖,望着池轻舟慢慢模糊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回答:【好、好的。那,宿主你有事情要忙的话,奖励目标我就选择随机投放模式啦?】
池轻舟没有再回答。
系统在雾中缩回他的影子里,朝后台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
【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最终随机投放目标:池萧远。】
从龙脑香根部涌出的白雾怨气极度浓郁。
强烈的怨恨源源不断灌向雾中所有活人,总是能轻易勾起他们此刻最浓烈的情绪和深层记忆。
池清宁和池萧远先后因为白雾和加了白雾的系统奖励中招,唯有池轻舟,若无其事地站在白雾中。
他不但没有被勾起任何回忆,还在浓烈的怨恨中看到了取风的过往。
年轻时的取风外貌俊美,天赋极佳,从小就在一名驭鬼师的教导下入了玄术界。
他学东西很快,十五岁左右,就已经青出于蓝。
老驭鬼师见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临终前,老驭鬼师留下一个遗愿,他希望取风可以将他们驭鬼一脉发扬光大。
取风满口答应,然而等他把老驭鬼师下葬以后,转头就干起了收钱替人消.灾的勾当。
他不像那些正正经经、有足够操守的玄术师,只要给钱,什么缺德事都敢干。
坏事做多了,迟早要付出代价的。
取风阳寿越来越短,且他犯下的许多罪过都十分严重,他想尽方法也无法延续寿命。
最终,他产生了另一个想法——
既然已经没有可能活下去了,那不如转换成另一种存在,追求一个永生不死。
取风改头换面,做了大量调查,最后决定学习蒲洛族的路子,尝试修一修鬼神身。
他很有耐心,哪怕寿元所剩不多,仍然在上泠县附近蹲守了半年多,才精心选定了目标——当年很是年轻、对外界了解很少的大巫诺琪。
取风年轻的时候好财好权,在名利场里滚过,见过不少美人,更熟悉各种套路。
他假装被厉鬼追杀的普通玄术师接近诺琪大巫,一套并肩作战、重伤获救、舍命破阵的操作下来,几乎没有接触过外人的诺琪大巫很快对他产生了亲近感。
两人在搜索逃跑的厉鬼过程中相知相爱,取风装作离不开诺琪大巫的样子,在那个年代,竟主动提出了入赘。
诺琪大巫家和一般大巫家不太一样。
她的父辈中没有成为大巫的人,只有她弟弟和她一样有天赋。
她的父母自认不如她懂得多,完全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倒是她弟弟诺鑫大巫,一开始就看取风不顺眼。
然而取风为了达成目标什么都能做,在诺鑫大巫故意为难、拿出替命符时,他毫不犹豫激活了这张符箓。
替命符,顾名思义,就是在危急关头替另一个人去死。
别说诺琪大巫的父母了,就是看他不顺眼的诺鑫大巫都倍感震撼,之后反对都不那么激烈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张替命符早被取风做了手脚。
早在第一次和诺琪大巫见面时,取风就趁着诺琪大巫受伤的空档,对她用了特殊的桃花煞。
诺琪大巫当时精神不济,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越到后来,桃花煞扎根越深,她就更发现不了了。
不知不觉间,诺琪大巫就非取风不可,但取风并没有就此停手。
因为他发现,桃花煞的存在导致他无法成为被族地认可的有缘人,于是他就将目光投向了小舅子。
恰好诺鑫大巫和他一样是男性,他灵机一动,改动了那张替命符,将自己的命和诺鑫大巫连在一起。
为了保证接下来的计划顺利,他收养了朱延通。
对这个徒弟,他可谓是有求必应、慈爱非常,但这些都不是出于爱护,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能够忠实执行他计划的人而已。
他将一身所学悄悄教给朱延通,想尽办法拖延了十几年,这期间没少借朱延通的寿命。
正是因此,如今的朱延通才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他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以活死人的姿态存在,一旦受伤,就会露出真实模样。
终于,十五年前,一切准备就绪。
取风策划了一起惨烈的灾难,诺琪大巫的父母和弟弟诺鑫大巫全部以最痛苦的姿态,在废墟里挣扎了将近七个小时才咽气。
他自己也不好过,只比诺鑫大巫早死十几分钟。
他死亡那一刻,诺琪大巫挣脱了桃花煞。
神智恢复清醒的短短几分钟里,诺琪大巫先后受到丈夫是个人渣、全家因她一时不慎而惨死两个打击,望着疼爱多年却没把她当回事的朱延通,再也承受不住,当场疯掉。
朱延通丝毫不同情自己的师母,反而欣喜异常。
因为取风骗过族地,需要足够浓烈、足够多、又必须和诺鑫大巫有关的怨气。
他的师母就是怨气最好的来源。
他知道师母想以死谢罪,但不行。
他师父需要怨气,他师母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我会好好照顾您的。您会长命百岁,我和师父也会好好的,放心吧。”
取风的灵魂恰在这时睁开眼睛,看着崩溃无比,大骂他是个人渣的妻子,微微一笑。
“我确实是个人渣,我承认。但做人渣有什么不好的?你和诺鑫倒是正人君子,可最后是什么下场呢?”
一个死无葬身之地,一个虽然活着,却生不如死。
“相比起来,还是人渣过得更好,不是吗?”

第30章 古树重荫(24)
进山前,池轻舟为了获取取风的相关信息,选择了一个相当简单粗暴的方法。
在和诺琪大巫对视的两分多钟里,他简略感知了诺琪大巫最刻骨的记忆碎片,不免会受到她深入骨髓的仇恨的感染。
这份联系让他在此刻轻易读取到取风的过往经历,同时,自身思维也受到局限,一时无法控制身体。
朱延通视野一片血红,朦胧瞅见他空门大开,恨不能跳起来给他一下。
怀着对师父的担忧,朱延通在鬼气重压下竭力挪动手指。
但他实力太弱,竟连一个指节都动弹不了,更别说掐出他想要的法诀。
他脸上闪过憋闷和屈辱,咬着牙,仇恨地盯着池轻舟。
不远处倒下的龙脑香树干上,一身蒲洛族经典服饰的取风缓缓在棺椁里睁开眼睛。
骇人的鬼气挟裹着巨大的威压,让他的灵魂倍感煎熬。
一种他明明从未遇见过、却本能感到恐惧的气息更是在不断撕扯他的灵魂。三魂七魄一点点从内部裂开,天魂几乎再无法维持稳定。
心知棺椁已经无法继续保护自己,取风尚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眼中就染上浓重的煞气。
他抬手击碎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椁,灵魂轻飘飘落在断裂的龙脑香根部。
漫山鬼气聚集向上,取风仰头,神情陡变。
这个气息,是镜暝山那位鬼王?
心知即使邢霜栈被窃取了快一半力量,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取风立即收回目光,往四周一扫。
虽然被提前惊醒,用来稳定他魂体、压制蒲洛族族地反噬的祭祀没能举行,但他毕竟一只脚踏入鬼神身境界,自然会有些与众不同的能力。
只一眼,他就注意到不远处的池轻舟,迅速摸清了池轻舟和邢霜栈之间的关系。
取风有些兴奋地用舌尖抵住牙根。
邢肃居然找了个契约人?!
还是个灵魂出了问题的契约人?
他这是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故意给自己增加难度吗?
邢肃这位鬼王可真是个鬼才!
取风无法确定邢霜栈和池轻舟之间的契约到底是哪一种,他也不怎么在意契约的种类。
只要池轻舟出事,邢霜栈必然会跟着受到伤害,顶多是因为契约种类不同导致受伤程度不同罢了。
取风笑起来。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也看不起那些不知变通的正义之士。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掐诀催生出一大片树藤,角度刁钻地向着池轻舟脖颈缠去!
树藤被白雾滋养,见风就长。
拇指粗的藤蔓上生出一根根尖锐的倒刺,尖端泛着不祥的艳丽色泽,和尸.毒相似的腥味在雾中蔓延。
池轻舟呆滞地站在原地,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危险。
眼睛看不清的朱延通直到这时才意识到师父醒了,顿时欣喜若狂。
他充满恶意的眼神落在池轻舟身上,全心全意诅咒池轻舟立刻被绞死。
然而树藤刚一进入池轻舟影子所在的范围,就诡异地一顿。
像是患上某种植物枯萎病,从顶芽开始,细长的蓝紫色藤条一寸寸枯萎,叶子失去水分疯狂蜷缩,眨眼就断成一节节干涩疏脆的枯枝。
朱延通的笑容僵住了。
取风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脸色一青,压根顾不上趴到在地的徒弟,仗着灵魂够轻,快速向后掠去。
但池轻舟的影子比他更快。
晦暗诡谲的青灰色在白雾中一闪而过,划过一道笔直笔直的轨迹,直奔取风头颅而去!
雾气被震荡开,却没有产生任何响动。
就连树林里惊慌的鸟叫虫鸣,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极致的寂静中,青灰色的影子在取风视网膜停留短短一瞬,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头颅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
“喀嚓——”
骨骼被扭曲的轻响惊破沉寂的空气,取风视线倒转,最后定格在被雾气笼罩的树梢上。
青灰色的影子毫不停留,瞬息间返回池轻舟脚下。
池轻舟瞳孔中渐渐恢复神采,脸上带着几分纯真,眨着眼抬起头来。
“你偷袭我?”他语气里有着真挚的不解,“你怎么会选择偷袭我呢?你徒弟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取风失去头颅的身体颤了颤。
恐怖的疼痛让他灵魂战栗,思维有一瞬的空白。
他落在地面上的脑袋滚了一圈,咬牙将闷哼憋了回去,五官朝向池轻舟,微微眯起没有眼白的眼睛。
他略有几分忌惮道:“难怪能成为邢肃的契约人,倒是我小瞧你了。”
池轻舟咦了一声,仔细看了取风两眼,恍然大悟:“哦,你快修成鬼神身了?”
他稍微顿了顿,语气一下欢快起来,“那你岂不是马上就要被族地的血脉同源反噬了?难怪你会让徒弟收集命格特殊的灵魂,原来是为了镇压反噬。”
这应该是取风成就鬼神身前最凶险的一关了。
他需要足量命格特殊的、怨气冲天的灵魂来为他承担反噬,还需要一个活祭作为桥梁,将祭品献给还未真正成就鬼神的他。
祭品的数量和质量重要,但活祭更为重要。
一旦活祭出错,就意味着取风这么久的谋划全部白费。
运气好,实力倒退,十五年的修炼约等于没有;运气不好,那就是在反噬下直接魂飞魄散。
池轻舟瞥向朱延通,眼中染上几分惊叹。
他真心实意地赞美道:“所以你徒弟一开始准备选我做活祭?他好会选,可真是个孝顺的弟子。”
朱延通心头一颤,惊惧下,应时呕出一口深褐色的血。
他顾不得胸口闷疼,大声道:“师父,你别听他胡说!我一开始没看出他是玄术师,只是觉得他命格——”
“闭嘴!”
取风呵住朱延通,脸色一点点黑了。
“行了,邢肃的契约人,你不用挑拨离间了。我徒弟是有些蠢笨,但绝不会背叛我。指望我们自相残杀,好拖延时间等邢肃醒来,你打错算盘了。”
一口森冷的怨气从他分离的身躯里涌出,夹杂着浓浓的恼怒,在白雾里翻滚几秒,离奇地勾勒出一个轮廓。
一颗崭新的头颅从他脖子处长出,他活动了下脖颈,两颗脑袋同时望向池轻舟,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不怀好意。
“与其在这里搬弄是非,你不如先管好自己。”
似乎是重新有了底气,又似乎是有什么别的缘由,取风方才一击不成,这时竟然没有再次动手。
他虚虚眯着眼,四只瞳仁铺满眼眶的眼睛定定望着池轻舟,用曾经教导过朱延通的秘法细细观察池轻舟的面相。
“好坏的命格。天道所钟、气运所弃,你从小就被家人抛弃过?”
他颇有几分玩味地笑起来。
“你人生的前十几年,嗯,至少是前十年,一直被养父母和亲父母视为不祥之人。你尝试过逃避,但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得到过片刻的安宁。”
“十岁那年,你遇到一个人,他应当是一名玄术师。他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改变了命运。”
取风故作讶异地挑挑眉。
“你抓住了这个机会,却伤害到了邢肃。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池轻舟很是不解地偏过头,眼中露出真切的疑惑。
取风刚才对他的杀意那么浓,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怎么现在又开始嘴炮了?
不是都说反派死于话多,取风是十几年没有上过网,所以彻底落伍了吗?
他实在有点想不明白取风的操作,苦恼地抿了下唇。
取风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狂喜,轻嗤一声,继续道:“你的父母和养父母倒也不算说错。”
“镜暝山邢肃是仅存于世的千年鬼王,整个玄术界都要敬他三分。你十岁那年向他求助,为了保下你这条小命,他伤的有多重?”
“想当初他是什么光景?即使是正神,也不敢掠其锋芒。”
取风说到这里,真情实感地冷笑起来,一不小心牵动灵魂深处越来越大的伤口,灭顶般的剧痛瞬间让他魂体暗淡三分。
他吸了口冷气,强行忍住差点冲出口的痛叫,眼神愈发阴狠。
池轻舟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痛苦和恼怒,一下就明白了他杀心大起却不肯动手的原因——
他不是不想动手,是没法动手。
大概是没到最后关头就被强行惊醒,取风的灵魂在鬼气和灵气的拉扯中受了伤。
他现在只要动一下,就会将灵魂扯裂,不得不采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
但拖延时间等于慢性死亡,除非他有别的手段,不然这么做很不合理。
池轻舟眸光轻闪。
取风这是在故意激怒他?
他欢快地笑起来,并不在意取风这点小心思。
就算是邢霜栈,对上他也不一定能讨得了好,更何况一个取风?
他的快乐实在太明显,取风面皮一抖,神色愈发阴沉。
他算是明白他那个蠢徒儿为什么拿这人没办法了。
这个人从脑子到术法路数都很不正常,不能用常理推测。
压下满心烦躁,取风稍微向后仰了仰,以此减轻灵魂的负担。
他傲慢道:“你是不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你十岁那年,通过一场不该有的献祭和他相遇,他付出巨大代价救下濒死的你,实力因此大损。”
“在那之前,可是连正神都不怎么愿意和邢肃起冲突。”
他轻蔑地打量着池轻舟,哂笑道:“你知道厉鬼为什么会被分为怨怒、恶业、祸患、灾厄、灭世五个级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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