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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路曲十三)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韩骥沉思,“看李漆的下一步动作。”
距离李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只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李漆必然会在此之前有所行动,只是究竟会有怎样的动作,韩骥很难说。
“那批货呢,你是不是真知道下落?”傅修明问出了关键。
李漆会派人监视,即使知道韩骥和陶阮关系密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批货。
只要货在,他们尚有一分筹码。
在傅修明的注视之下,韩骥沉声说:“是。”
沉船之际,他让周齐在接应的两个兄弟身上装了追踪器,而终端密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你能确保他们还活着?”傅修明很快又问。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韩骥沉声说,“两船相撞时我们已经处在最近的码头周围。”
任务之前,他特意挑选了两个水性最好的兄弟,再加上两人身穿救生衣,生还的概率很大。
傅修明舒了口气,但很快意识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可能在眼皮子底下联系他们。”
自从沉船当日,韩骥和他们断了通信,既然想找到那批货,必然要先和两人取得联系,但眼下……
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然而傅修明犹豫着,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你想利用这批货把李漆和文森一网打尽,为何不干脆把货的下落告诉李漆,在他和文森交易的时候人赃并获?”
韩骥闻言顿了顿。
他不是没考虑过,在货里动些手脚,装上定位。再顺理成章地装作恢复记忆,告诉李漆那批货的下落。
但那之后呢?
如果李漆在股东大会之前得知货的下落,这批货就是他对抗大哥李烨的全部筹码,他绝对会谨慎再谨慎,任何一点风吹草低都可能引起他的怀疑。
那样未免太过冒险。
韩骥沉默,良久后沉沉地说:“时机不对。”
傅修明瞬间明白了。如果能把交易的时间往后拖,离股东大会越近,李漆就会越坐不住。一旦他被逼上绝境,狗急跳墙之下反而容易出纰漏。
那个时候,韩骥才能多一分把握。
这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任务,他搭上了太多人,就连陶阮也……
总之,他不能容许任何一点差池。
傅修明和他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李漆派来的人,怎么办?”傅修明问。
“让他跟。”
多了个眼线在身边,韩骥反而能掌握主动权——李漆看到的,都是他想让人看到的。
有了这么一个人,李漆起码能对他失忆这件事有几分相信,若能拖的愈w宴更久,便再好不过。
傅修明点点头,韩骥也不好在他办公室逗留太长时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傅修明突然问他:
“连陶阮你都要瞒着?”
韩骥一顿,转过身无奈地说:“被你看出来了。”
“现在的这种情形,他知道的越少越好,”韩骥停顿了几秒,语气有种说不出的低沉:“我已经很后悔把他牵扯进来,绝对不能再让他有任何危险。”
李漆派人跟踪过陶阮,要是知道他恢复记忆,第一个就会拿陶阮开刀。
“为了瞒一个李漆,连最在乎的人都不能说。”傅修明叹了声,“就算要瞒他,也不至于让人家手受伤啊,”
“你也真狠的下心。”
“什么受伤?”韩骥皱起眉。
“你不知道?早上宁柯才急吼吼地跑来让我过去止血,胳膊上的伤口裂开了,流了好多血。”
韩骥神情一怔,早上的时候他以为男人只是把陶阮推倒在地上,他强忍着没去看地上的陶阮,却没想到男人变本加厉还想去踢,他实在忍不住才拦下了。
那时他一直克制着不去看陶阮,眼神只是匆匆扫过,根本不知道陶阮伤口裂开。
“哎!我话还没说完呢……”
傅修明眼睁睁看着韩骥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直接像风一般转身就走,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回椅子前,打开电脑删除了二十分钟前走廊的监控视频。
桌脚下的纸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傅修明低下头,他的猫四仰八叉地躺着,时不时抻抻腿儿打打呼。
“……”傅修明顿了顿,接着一把薅起猫,“你睡的倒是舒服。”
“走了,下班。”
韩骥脚下生风,大步朝病房走去。
“咔挞”一声,折叠床上的男人纹丝不动,陶阮呼吸平缓,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韩骥走到床边,陶阮正平躺着,只不过他睡觉不老实,半个小时前压在腿间的被子现在又被踢到床脚。
韩骥静静地看了几秒,替他把踢远的被子重新盖在身上。
陶阮翻了个身,但睡梦之中他忘了伤口,压到伤了的那条胳膊,无意识拧紧眉头。
韩骥也跟着他皱眉,眼神在他露出绷带的手上久久驻足,最终,韩骥做了个连他都没料到的举动。
他单膝跪在陪护床前,沉着脸,但动作放的很轻,轻到陶阮眉头舒展开,又睡了过去。
韩骥轻轻撩开他的睡衣,直到绷带完全暴露在视线之下。
直到现在绷带上都还有未干的血迹。
韩骥缓缓握紧拳头。
下一秒,他俯下身,嘴唇在陶阮绷带上轻轻碰了一下。
他猜想自己的呼吸一定很灼热,否则身下的这具身体不会在睡梦中都发颤。
韩骥动了动嘴唇,唇瓣之间立刻传来干涩感,他深深地看向床上的人,接下来的举动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窗外月光恰好照进来,松松散散地将韩骥隐忍的目光暴露了个彻底。
他低下头,在陶阮额头印下万分珍重的一吻。
手臂上的青筋越来越明显,韩骥双手撑在床沿,在最后时刻丢弃了一贯的冷静自持——
唇瓣短暂贴合,他在陶阮嘴唇留下不掺杂任何情欲的一吻。
三个吻,包含了数不尽的情绪。
窗外的月光恰被云层笼罩,仿佛也羞于看破这一室隐晦的爱意。
韩骥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陶阮面前瓦解得彻底,就连目光都贪婪得要命,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注视着他。
“别怪我。”韩骥轻声说。
早晨脱口而出的让陶阮走,其实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打算。一方面,一旦他们分开,李漆的疑虑也会相应的减少。另一方面,他都把人赶走了,哪怕李漆戒备心再重,也不至于再像之前一样派人跟踪。只要能让陶阮暂时安全,他什么都愿意做。
只不过,不可避免的让人伤心了。
当时陶阮脸上委屈又震惊的表情,直到现在还清晰地刻在他脑子里。
良久之后,韩骥站起来退开一步。再这么看下去,恐怕今晚都睡不了了。
他又替陶阮掖了掖被角。转过身,眼底的柔和立马消散得一干二净。
折叠床上的“护工”睡的人事不省,韩骥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人一定会每天向李漆汇报消息,但不能每次都靠安眠药支开他,这样很容易引起怀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联系上船上的两个人,医院人多眼杂,或许可以试着寻找机会摆脱“护工”的监视。
墙壁上的挂钟弹动了一下,惊觉时间已至午夜,韩骥快速躺上病床,将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到入睡之前的样子。
病房里安静极了,走针的声音清晰可闻,病房外的感应灯也没再亮起来。
万籁俱寂之际,床上的人轻轻翻了个身,僵直的身体终于得到释放。
很快,病房里重新归于安静。

第二天一早,最先醒过来的人是陶阮。
昨晚夜里下了场雨,窗檐上还有些湿意。他下床将窗户开到最大,微凉的水汽滴落在手臂上,周围的肌肤立刻泛起凉意。
其中一滴落到绷带上,微凉又酥麻的感觉让陶阮一怔。
他走进浴室洗漱,几乎是在他转身的下一秒,韩骥睁开眼睛。
病房里只有一个人还在睡,韩骥皱眉看向折叠床上的男人,心中顾虑:沉睡时间太长,会不会引起男人的怀疑?
然而他没担忧多久,随着男人翻身的动作,他呼吸明显变粗,几秒钟后睁开眼打了个哈欠。
傅修明还是有分寸。
“起这么早?”
男人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下意识要去挠后背,却发现昨天红肿的地方已经消了肿,瘙痒的感觉也减轻了许多。
“这么有用?”他瞪着眼睛感叹了一句,一边说一边张开胳膊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觉得这一觉睡的格外沉。
韩骥冷淡地嗯了一声,视线控制不住地往浴室飘。
几分钟后陶阮走了出来,迎面撞上同样要进浴室的韩骥。他顿了一下,很快错开眼神,接着面无表情地和韩骥擦肩而过。
周围的空气似乎停滞了几秒。
陶阮没在病房多待,傅医生昨天给他约了今天一早的血检,还特意嘱咐要空腹,他洗漱完就直奔检验科。
他前脚刚走,后脚韩骥也从浴室走了出来。病房里早就没了陶阮的身影,只剩“护工”仰在沙发上,见他出来视线便立刻黏了上来。
“喂,你们这医院没有早餐吃?”男人问。
他不问还好,一问韩骥便想起了之前,每天早上醒来陶阮都会问他想吃什么,然后跑到食堂去打。担心医院食堂没营养,陶阮偶尔也会在头一天晚上提前拜托宁柯家的做饭阿姨多做一份。
而现在……
不要说早餐,连人他都见不到。
看来是真生气了。
“不至于吧,问个早餐而已,脸色难看成这样?”男人表情复杂地看着韩骥。起初他还以为老板交给他个肥差,既不用在外面打打杀杀,光在医院守个人就有钱拿,哪知道这活儿连饭都不包。
还不如真干护工呢,起码一日三顿管饱儿。
说话间傅修明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韩骥最近的复查报告,他把大致内容说了一遍。皮外伤愈合的不错,各项指标也正常,唯有脑袋里的血块他下不了定论。
血已经止住,但记忆迟迟没有恢复,连他这个大夫都说不出所以然。
“护工”一把抢过检查报告,掏出手机一张不漏地拍了下来,立即发送给李漆。
傅修明和韩骥对视一眼,均是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血常规呢,检查结果怎么样?”男人顾着低头和李漆汇报,这边韩骥突兀地抛出一个问题。
血常规?最近韩骥的检查项目里并没有血常规这一项啊。傅修明正不解,然而下一秒,他却像想到什么,了然一笑:“出来了,一切正常。”
做血常规的不是陶阮还有谁,也难为他这么拐弯抹角。
傅修明笑了笑,本来想卖个关子,但一想到昨晚韩骥着急担心的样子,还是算了。
韩骥松了一口气,就在这个时候,陶阮回来了。
“傅医生。”
傅修明对着他点了点头,“结果已经传过来了,放心,一切正常。”说完他转身离开了病房,陶阮把他送到门口,回来就开始一言不发地收拾行李。
韩骥沉默地看着,几次想开口,但每次都咽了回去。
李漆安插的人在旁边,他又能说什么?
陶阮很快收拾好了自己带来的所有衣物,期间一次都没有抬头看韩骥。所有的东西全装在一个箱子里,陶阮单手拎的有些吃力,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站得笔直:
“我走了。”
这是从昨天到现在,陶阮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韩骥眼神落到他鼓起青筋拎着袋子的手上,眸光黑沉。
“咔嗒”一声,陶阮拧动门把手。
“等等。”
韩骥突然开口,“把你的衣服带走。”
陶阮皱眉,什么衣服?所有的他都已经收走了,除了……
“我没有这样的衣服。”韩骥拉开衣柜,把里面那件浅灰色卫衣扔了出来,“带走。”
陶阮花了几秒钟的时间辨认,直到眼眶传来酸涩的感觉。他眨了眨眼,沉默地把衣服装进袋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嗬。”一旁看热闹的男人发出一声嗤笑,很快把陶阮被轰走的消息也传达给了屏幕那边的李漆。
韩骥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
下午,病房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李漆慢悠悠地打量了一圈病房,见真没有陶阮的身影,不由得戏谑道:“真让人走了?”
他一直对韩骥失忆这件事持怀疑态度,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捡回一条命,却唯独丢了记忆?但韩骥所有的检查报告他都看过,也交由专家鉴定过,确实能证明那个姓傅的医生没造假。
直到安排的眼线在上午传回消息,说韩骥把陶阮都给撵走了。
这才有了几分可信。
“之前那么宝贝,为了他连命都差点丢了,现在是怎么了,翻脸不认人?”李漆啧了一声,“早知道你这么不珍惜,还不如把他让给我。”
“我和你可不同,一定会好好疼他的。”李漆似笑非笑。
“李少这话说的,”韩骥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走了就走了。再说了,你身边应该不缺人吧?”
李漆哈哈大笑,不过笑归笑,现在的他根本无心什么人不人的。
“替我办件事。”李漆又恢复了惯常的模样,微眯的眸子令人捉摸不透:“和我去一趟海港。”
韩骥眼神一暗。
“叫上你的兄弟周齐,他知道你们行动的路线。按照当时的路线,原路返回。”
“这是大海捞针。”韩骥皱眉。
“那又如何?”李漆反问。
李漆转动扳指,拇指突然往下一压,指间关节发出又沉又闷的一声脆响,“难道你要我坐以待毙?”
“至少等我恢复记忆再说。”
李漆闻言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说不清是讽刺还是什么,“我可以等,但你觉得,李烨能等吗?”
“如果这次扳不倒他,我绝对会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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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重新去一趟海港?我不同意。”宁柯倏地站起来。
周齐拉了他一把,“先坐下。”
“那么危险的地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为什么还要去?”
“老大有他的打算。”
“什么打算,不是说好了我去请爷——”周齐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巴,眼神示意宁柯不要继续说下去。
他们的病房距离韩骥一墙之隔,但那间病房里现在不止有韩骥,还多了个李漆安插的眼线,隔墙有耳,说什么都要谨慎。
宁柯只能忿忿地把话憋了回去。一想到隔壁的那个大块头他就不爽,不仅逼走了陶阮,甚至就连刚才韩骥过来和周齐说话,他都要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听漏了一句。
这样的监视,和关犯人有什么区别?韩骥能忍他都不能忍。
“好了。”周齐安抚地搂了搂他,可自己眉心也是一片郁色。宁柯卖乖地把脑袋挤进他颈窝用力蹭了蹭,边蹭边叮嘱道:“你快把汤喝了,我给小陶打个电话,不知道他到家了没有,也不让我送……”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头的幸福家园。
陶阮疲惫地回到家,一路拎上楼的行李袋被随意地扔在地上,他五指并拢又张开,屈起胳膊缓解了一下酸痛。
好几天没有回家,陶阮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小窝甚至感到一丝陌生。他反而习惯了病房里的小床,虽然小,可挨在病床旁,会让他觉得很踏实。
只可惜病房里的那个人好像并不这么想,对失了忆的韩骥来说,自己就如同地上的行李一般,可以随意丢弃。
陶阮仰着头,闭上眼睛,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些画面……
很快,他甩了甩头。
早晨为了验血没吃早餐,胃里空空如也,早就叫嚣着,甚至还出现了一丝灼烧感。陶阮蜷起身子,现在他根本没有胃口,只想要放空,什么也不想地睡上一觉。
他挣扎着坐起来,把行李袋提回卧室,打算把它扔进柜子里的时候,陶阮突然犹豫了一瞬。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袋子,拿出了那件浅灰色卫衣。
韩骥曾经穿过的,他明明带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件,却不想韩骥连这一件都不想留。
陶阮盯了片刻,站起身想要把它丢进衣柜的最深处,可下一秒,卫衣口袋里却掉出一样东西——
一个草莓熊。
陶阮瞳孔一缩,这个草莓熊他认得,是韩骥曾经“赔”给他的,他嫌太丑了没要。
熊脑袋上粘了血迹,不知道是谁的。
陶阮颤抖着手指,看清了背面的一行小字——
“朋城公安局,去找林仲景。”
陶阮深深吸了一口气。

陶阮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拿了钥匙出门,去往朋城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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