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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路曲十三)


周齐吸了口气:“你别说话。”
很快,周齐发现让宁柯不说话是个错误的决定。他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周齐看,视线灼热,眼神无辜,还时不时盯着他的伤口出神,露出十分心疼的表情。
受伤的人明明是他,可宁柯看上去比他还可怜兮兮,一看到宁柯那张脸,周齐嘴里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半晌,周齐咳嗽一声,“渴了。”
“我给你倒水!”
“饿了。”
“我给你削个苹果!”
周齐点了点头,给他找点事情干也好,免得他成天盯着人看,看得人心软。
但很快,他又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你真的会削苹果吗?”溺水的原因,周齐嗓子有些嘶哑,宁柯听不得他说话,连忙递过去一块儿刚削好的苹果,嘴里哄着,“快吃。”
周齐低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苹果,坑坑洼洼的不说,连皮都没削干净。
“吃啊。”宁柯眼神晶亮。
犹豫了下,周齐还是咽了下去。宁柯见状满意了,自信满满地就要削第二个,周齐就一分钟没看住,再看过去的时候,宁柯紧紧捂着手指,眼神闪躲。
周齐脸色立马就变了:“手伸出来我看。”
“就蹭了一下,不用看。”宁柯笑笑。
“伸出来。”
宁柯无法,只好伸出来。切到的是食指,口子不大,但不停往外渗血珠。周齐沉着脸,手一伸竟然想拔掉点滴。
“等着,我去找创可贴。”
宁柯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你躺好,我自己去。”说完生怕他再去拔,飞快跑出了病房。
护士站的护士们很好,还给他消了毒,宁柯垂头丧气地回到病房,周齐拉过他的手检查了一番,正要训他不小心,宁柯却突然开口:
“是不是这样你才嫌我烦?我什么都做不好。”声音很闷。
周齐一顿,皱着眉正要说话,余光突然瞥见站在病房门口的人。
不是老二。

李漆站在门口,似笑非笑。
宁柯不明所以,转过头去看站在门口的人,周齐却把身子一侧,挡住了他的视线,同时也挡住了李漆看向宁柯的视线。
“谁啊?”宁柯做口型。
周齐没答,叫了声李少。
“你们老大还没醒,听说这次是你和他一起去的,就先过来看看你。”李漆看着周齐护人的动作,调笑:“怕我吃了他?”
“行了,我是来说正事的。”他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宁柯,“货呢?”
周齐眸光一沉。
“当时快艇上都是你们的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李漆语调蓦地低下来。
“我确实不知道。”周齐说。
当时远洋船就要朝他们撞过来,从他们上快艇到那艘船不管不顾朝他们撞过来,时间紧迫,他和韩骥根本来不及穿救生衣。快艇上唯一穿着救生衣的是恒域的人,韩骥提前安排他们假借输油船的名义过来接应,事发突然,眼见着那艘船就要撞过来,韩骥只能让他们带着货先跳船。
即使穿着救生衣,两人也在巨大的撞击之下瞬间沉海。
在当时的情况下,要是有一秒钟的犹豫,他们谁都活不下来。
李漆听完脸色阴沉,“那两个人呢?”
“每次出任务之前我们都会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有老大能联系他们。”周齐如实说。
李漆脸色愈发难看,“这么说,只有韩骥知道那批货的下落?”
“可以这么说。”
李漆死死地盯着周齐,突然,他伸手摸向后腰。看清他的动作,周齐语气蓦地一沉,“李少——”
“这里可是医院,李少。”宁柯推开挡在前面的周齐,“不是什么地方都是你李家的地盘。”
周齐惊讶地看着他。
李漆一时也顿住了,待他反应过来,顿时将说话的宁柯从头到脚不客气地打量了一遍,戏谑道:“口气不小啊。”
“哪来的小兔崽子。”
宁柯闻言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鼎鼎有名的李氏二公子,谁人不知?”
李漆脸上表情瞬间耐人寻味:“你是谁?”
“宁柯。”
姓宁……李漆脑海里出现一号人物,他再次上下打量宁柯的脸,心中疑虑更甚,却也无法立即印证心中猜想。
“宁柯——”李漆不动声色地松开放在枪上的手,看着周齐笑了一声,“好好儿照顾他吧。”
“不劳你费心。”宁柯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
李漆走后,宁柯还来不及说话,转头便看见周齐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你怎么会认识李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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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漆信步走出医院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下。
“帮我查个人。”
那边顿了下,很快说:“你先过来吧,李总要见你。”
李漆眯起眸子,李烨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中心大厦。
李漆面色不虞地走进办公室,脸色在看清里面的人时更加难看。李烨双手交叠坐在办公椅上,见他来了,扬了扬眉毛。
细看,李漆和李烨五官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但明明是相似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李烨久经沙场,又身居高位,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流露出上位者的气息。
“最近怎么样?”李烨问。
“你心里一清二楚,何必问我?”李漆挑衅一笑。
“这话说的,我是你大哥,关心一下自己弟弟还不行?”
李漆脸色很快冷下来,他最恨的就是李烨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北堂那群老家伙不好对付吧?有这闲心,你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李漆嘲讽地说。
李烨看着他,辨不出喜怒,半晌才冷道:“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北堂是当初李氏创立时被分出去的一个分部,由李鸿卓年轻时的合伙人掌权,几年来北堂和总部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可李烨为了增加筹码,竟动了吞并的念头,企图收购北堂股份。
“怎么能叫我搞鬼?”李漆笑道,“你动了人家的蛋糕,去到人家的地盘,可不得夹着尾巴做人?”
李烨懒得和他逞嘴上威风,沉声道,“你查宁柯干什么?”
“哟,消息挺灵通啊。”李漆扫了一眼站在李烨身旁的侯玮,皮笑肉不笑:“怎么,我查个人还需要你同意?”
“你查他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李烨厉声逼问,大掌狠狠拍向办公桌,把桌上的文件都震得弹起来,他难得爆了粗:“你他妈疯了?知不知道他爷爷是谁?惹了他,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李漆皱眉,面露怀疑。
“想查是不是,好,你告诉他。”
侯玮迟疑了一瞬,斟酌着说道:“宁家的背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宁柯的爷爷宁政华,在朋城还处在一片混沌之时就坐拥半壁江山。后来国家打击黑社会,宁政华金盆洗手下海经商,短短几年时间就打下如今宁家的大半家产。宁政华一共两个儿子,一个从商一个从政,都是朋城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宁柯,是宁家唯一的孙子。
“你以为宁政华二十几年白在道上混的?今天你要是敢动宁柯一根手指头,信不信明天宁家就有本事让你进监狱!”李烨气急败坏地说。
“你巴不得我进监狱呢吧?”李漆混不吝地说,“装什么。”
李烨抽手想给他一巴掌,下一秒,太阳穴却突然一阵冰冷。李漆用枪口抵着他,阴森森地说:“大哥,别乱动,我的枪可不长眼睛。”
“你疯了李漆!”侯玮瞳孔紧缩,“把枪放下。”
李烨却笃定他不会开枪,不紧不慢地勾起唇:“不信的话你尽管动手。”他当然巴不得李漆进监狱,这样就没人和他抢集团股份,但要是李漆动了宁柯,依宁政华的性子,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整个李家。
他不想因为李漆而坏了他的好事。
李漆眯起眼睛,半晌缓缓放下了枪,冷声道,“我们走着瞧。”
他走后,李烨重新坐回椅子里,锐利的视线紧盯侯玮:“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别让他找到那批货。”
侯玮面露难色:“除了恒域的韩骥,现在没人知道那批货的下落。”
李烨闭起眼睛,良久,“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
另一边,医院里。
周齐看着宁柯。
宁柯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小声说:“之前见过,在宴会上。”
周齐沉默了一瞬,都快忘了宁柯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在他们上流社会,认识一个人简直太正常了。
“怎么了?”宁柯问。
“没什么。”
宁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他这个人风评不好,很危险的。对了,”宁柯突然问,“你怎么会认识他,他还跑到医院看你。”
“不算认识,生意上的事。”
周齐无意向宁柯透露过多,这些事情,他知道的越少越好。然而宁柯拧起眉头,“他刚才说的那批货,是什么?”
“问那么多。手不疼了?”周齐挑着眉看他。
“疼!”宁柯立马说,“疼死了。”他絮絮地撒起娇来,见他不追问,周齐松了口气,可他不知道的是,宁柯早把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周齐笑了一声,接过被宁柯削了一半的苹果,三两下削完了,递了一块儿到他嘴边。
宁柯愣在原地,犹豫半晌,才低声问:“你不烦我了么?”
愣怔的人换成了周齐。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很快,他回想起在海上沉船的一瞬间。都说人在濒死的时候脑海里会闪现许多画面,走马灯似的,但奇怪的是,当时他并没有想到很多,脑子里唯一的画面,竟然是那晚宁柯垂着头,崩溃地让他送他回家。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送宁柯回家。那一瞬间,这是周齐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吃吧。”漫长的沉默之后,周齐低低叹了一声。
这时,门口传来细微的响动,周齐身体瞬间紧绷,可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是老二。
“没打扰你们吧?”老二笑。
周齐放松下来,懒懒地看了他一眼。
“老大醒了吗?”
老二摇了摇头,“还没有。”
宁柯也和老二打了个招呼,自然而然地又举起果篮里的苹果:“吃苹果吗?”
还不等老二说话,周齐一把拿走他手里的苹果,“还嫌手不够疼?”
宁柯吐了吐舌头,老实了。
老二挑了挑眉。
宁柯看出他们有话要说,自觉站起来说要到外面逛逛,他才刚走到门口,突然看见从隔壁病房出来的护士神色匆匆——
“快通知傅医生,病人醒了!”
宁柯回头,老二和周齐显然也听到了。他们快步走向隔壁病房,宁柯在最前面,在走进病房的一瞬间,看见了站在病床前的陶阮。
陶阮缓缓转过头,四目相接的刹那,他看见了陶阮眼中的惊慌和无措,浓重到令人心惊。
宁柯浑身一震。

“你是谁?”
韩骥坐起来,裸露的手臂上还有陶阮不久前替他上的药,然而他十分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一贯锋利的眉眼在此刻显愈发锐利:
“你到底是谁?”他又问了一遍。
陶阮说不出话,定定地看着他,想从韩骥脸上找出曾经熟悉的神情,结果却是徒劳。
韩骥已经多久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陶阮记不清了,以至于他都快忘了,最初韩骥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
充满戒备,还有不加掩饰的厌恶。
傅修明很快赶到病房,看清韩骥的眼神,也是一愣。“老傅?”韩骥叫他,“我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意识到什么,傅修明面色一沉,接着不动声色地问:“你受伤了,不记得了吗?”
周齐和老二上前两步,看见他们,韩骥皱着眉:“你们怎么也在这里,有没有受伤?阿杰呢,他有没有事?”
见周齐穿着病号服,手臂上还有绷带,韩骥眉头皱得更深,“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围剿马国安的行动,周齐明明没有参加,为什么还会受伤?
“我昨晚不是让你先带阿杰撤走吗,他人呢?”
老二和傅修明对视一眼。
“他没事,现在在家照看老骆。”老二说。
韩骥这才放心,他低头打量自己,判断了一下伤势,蓦地,却突然抬起头:
“你究竟是谁?”
从睁开眼睛到现在,韩骥身上总追着一道视线,他看向视线的主人,一个漂亮的青年。青年脸色十分苍白,身形也单薄,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韩骥心间突然升起一阵怪异的感觉。
陌生的青年和程子安有些类似,都是清秀白皙的长相,甚至比程子安更加漂亮。明明是他最讨厌的样子,可当看到他脸上的神情,韩骥却罕见地出了神。
陶阮视线牢牢地钉在韩骥身上,很久都未曾挪眼,久到傅修明看不下去,“陶阮,你和我出来一下。”
傅修明率先往病房外走,陶阮也跟了出去。
在他们身后,韩骥极短地皱了下眉,低声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陶阮。
“陶阮。”傅修明一脸凝重,“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了。”
“失忆。”陶阮替他说道。
“没错。”傅修明问他,“还记得半年前韩骥受伤的那次吗,我现在怀疑,他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时候。”
除了皮外伤,还伤了腿,他给韩骥接的骨,韩骥记得自己受了伤,也记得那晚周齐并没有参与行动,却唯独不记得陶阮这个人。
“半夜三更的他来医院找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后来我才知道,那晚给他处理伤口的人是你。”傅修明说。
“所以,”陶阮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他现在的记忆,在见到我之前?”
“简单来说,他把我给忘了,对吗?”
傅修明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不忍:“可以这么说。”但很快傅修明又接着说道:“今早我们才复查过,并没有发现他有脑部出血的迹象,依我的判断,这种失忆现象极有可能只和撞击有关,并非完全不可逆。”
“你的意思是?”
“短期失忆。”
傅修明笑了笑,“所以说,别太担心。”
“他醒过来就好,别的都不重要。”陶阮叹了口气。
“真的?”傅修明一脸戏谑,“脸色那么难看,刚刚在里面看你都快哭了。”
“不哭才不正常吧,我那是喜极而泣。”陶阮扯着嘴角。
傅修明本就是有心缓和气氛,闻言也没多说什么。他知道陶阮心里难过,但就像陶阮说的,好歹人是醒过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拍了拍陶阮的肩:“行了,进去吧。”
陶阮半只脚都踏进了病房,忽然一个转身,“傅医生。”
“嗯?”傅修明不明所以。
陶阮思索片刻,突然问:“那李漆这个人呢,他现在还是否记得?”
傅修明闻言也顿了一下,作为一些事情的知情人,他只能说:“关于李漆,他很久之前就开始调查了。”
“之后的事情,他还记得多少,恐怕只有当面问他了。”
“包括那批货的下落吗?”
“是。”傅修明说。
陶阮点了点头,他抬脚正准备进病房,宁柯就走了出来,要哭不哭地看着他。
“这是怎么了?”陶阮被他看得心里一紧,和傅修明对视了一眼示意他先进去。
“小陶,”宁柯声音沉闷,“韩哥也不记得我是谁。”
陶阮以为他是因为这个难过,但这也是意料之中。韩骥连他都不记得,又怎么会记得因他而结识的宁柯呢?
“这么难过啊?”
“才不是。”宁柯眼眶红红地看着他,“我是为你难过好不好!”
陶阮一顿。
“你那么喜欢他,他却把你给忘了。韩哥对你那么特别,我差点以为你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宁柯越说越难过,“你都不知道,刚才我冲进病房,看到韩哥看你的那个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那种眼神,连他都受不了,更别说陶阮了。宁柯都不敢想,换了自己,在病床前守了那么久,担惊受怕那么久,好不容易人醒了,却把自己给忘了……
小陶心里得难受成什么样儿?
“你到底是来安慰我的,还是来戳我心窝子的?”陶阮叹了口气。
“当然是来安慰你的!”宁柯闷闷地说,“我不想看见你难过。”
“好了,我不难过。”陶阮搂了搂他的肩膀,“我高兴呢。没有什么比他醒了更让我高兴的。”
这是实话。
宁柯反抱了陶阮一下,“不管高兴和难过,我都在呢,你和我说。”
陶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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