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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路曲十三)


酒吧夜店这一行,陪酒什么的并不少见,但在包厢里陪酒的,还是陪的那种人,就很难说清楚了。
对于这种人,陶阮是一概不理的。
刘潼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陶子,你也知道,现在是旺季,我就指着这几个月多赚点养老钱。咱酒吧,什么样的混子我都不怕,也不怵,唯独里面那位,”刘潼声音低了下去,“他家祖上就是混黑起家的,黑白通吃,实在是不好惹。”
刘潼话说的憋屈,但也确实没说错。包厢里那个,李漆,明面上做的房地产生意,暗地里,那些勾当令人心惊。此人男女通吃,两天前到酒吧消遣的时候一眼注意到了陶阮,接着来了三天,晚晚都点名要陶阮进包厢。
“潼哥,你请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陶阮皮笑肉不笑,薄薄的眼皮掀起来,看人的时候劲劲儿的。
刘潼被他看得愣了下神,反应过来后皱眉,“是,我们是说好了,可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吗……”
“我只做我该做的。”陶阮打断。
“陶子,我们这一行,哪分的那么清。别人天真也就罢了,你还不清楚吗。”刘潼苦笑。
陶阮眼神一暗,他当然清楚。
刘潼继续说:“我陪你进去,就敬杯酒,算是给哥一个面子,行吗?”他姿态放的低,也想好了说辞,一会儿进去,就说陶阮身体不舒服,喝杯酒意思一下,当作赔罪,想来也不会太拂李漆的面子。
可惜事情并未如他想的那般。
李漆喝多了酒,自打陶阮踏进包厢的那一刻起,一双眼睛便钉在了陶阮身上,再没下来过。
后面发生的事,对于陶阮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他扔了手机,不想再回忆,刘潼的电话却不依不饶地追过来:
“好了,别气了。这周末你休息,哥好好给你赔罪。”
陶阮兴致缺缺。
挂了电话,他钻进录音室,一待就是三个多小时。期间也不觉得饿,等到肚子发出咕噜声,陶阮眯着眼睛看向落地窗,窗帘已经染上黄晕。
叮咚一声。
外卖小哥到了。
紧接着,又是叮咚一声,陶阮点开凯文的语音条:
——陶子,今晚替我半小时,我十一点准时撤。
选了部电影,陶阮鼓起腮帮子,咀嚼之余抽空打了几个字:
“没问题。”
电影无聊且冗长,陶阮看到一半就缩在沙发脚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茶几上的食物已经变凉,他懒得再热,就着吃了几口,却哽在嗓子眼儿里难以下咽。
陶阮发誓再也不看这个导演的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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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城是个新三线城市,陶阮高中毕业后在这儿扎了根,一待就是七年。
小熊酒吧藏在商业步行街后的一条巷道,地段好,但一点没有商业街的聒噪,很安静。
夜晚,华灯初上。
刚过十点,散座上已经坐了零零散散的人,陶阮直奔吧台,凯文正目不转睛调酒,听见动静,分神瞥了一眼。
“老样子。”陶阮抬起胳膊打招呼,坐上高脚凳拿出手机刷视频,“可乐要无糖的。”
凯文刚调完上一杯,闻言重新低头取冰,挑眉戏谑道:“还差这点。”
“你管我。”
凯文调酒,他噼里啪啦打字,等到人把冒着冷气的自由古巴推过来,他已经发了一大堆。
端起杯子咕噜喝下一大口,可乐的气泡顶上喉咙,混着黑朗姆酒的醇香,肺腑里满是冷冽。
凯文瞄了他一眼,陶阮打字从来不用逗号,一截接着一截的绿泡泡占满了聊天界面。他哼笑一声,“新收的徒弟?”
“嗯。”陶阮应声,没有多言,发完最后一条语音就收起手机。他环顾一圈,“潼哥没来?”
“说有事。你也别太怪他,如果不是他拦着,李漆恐怕会更猖狂。”凯文忍不住劝了两句。
陶阮撩了下眼皮,没说话。
凯文见状也没再多劝,见时间差不多,简单收拾了下,“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这话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他哪能想到,隔天陶阮就真的出事了。

刘潼没来,并不意味着那些找事的人也没来。
每晚三场,陶阮的工作大多结束在凌晨两点半。因为给凯文替班,他坐在吧台又给自己调了一杯,度数不高,醺醺然的感觉,让他整晚都保持着高度的亢奋。
“还不走呢,陶儿?”相熟的酒保问。陶阮咽下最后一口冰水,抹了抹嘴唇:“走了。”
酒吧通宵营业,陶阮下场,前厅里走了一波人,剩余的也三三两两地坐到吧台,眼神时不时往他身上瞟。
“路上当心。”酒保嘱咐道。
陶阮摆摆手,经过一位顾客的时候,那人冲着他轻佻地吹口哨,语气颇为熟稔:“小陶,明儿见!”
“行,”陶阮笑了一声,眼神扫过那人面前的酒杯,“明天记得点瓶贵的。”
脸上的热度降下来,他从后门准备绕到背街,却在门口被人给堵住了。
“大哥,是他不?”有人问道。
很快,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是,就是他!”
陶阮这才看清,被叫做大哥的人,赫然就是昨晚尾随自己的混混王家明。
“陶阮,又见面了。”王家明邪笑着,眼神像钩子一样盯着眼前的人。因为喝了酒,陶阮脸颊微微泛红,在酒吧后门昏暗灯光下美得惊人。
“哟,还站得起来呢?”看清他眼神,陶阮神情嘲弄,心里暗骂可真他妈阴魂不散。
“陶阮,你别给脸不要脸。”王家明咬牙道,“你一个破混夜店的,说的好听点让你赏脸陪我喝一杯,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陶阮根本不恼,眼神轻蔑地扫过对面三人,哼笑:“李漆没来,你倒成老大了。”
“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王家明立马跳脚,他人长得一般,但没了昨夜的涕泗横流,沉下脸来还真有几分混世的凶狠。
“对,就是看不起你。”陶阮懒懒地勾唇冷笑,“李漆知道你私下来堵我吗,还有昨晚,也是他让你来的?”
王家明明显一怔,像被陶阮突如其来的问句打断了思路,脸上怒气更甚,刚想否认,半晌后却突然摸着嘴唇笑的不怀好意:“就算他知道又能怎么着,你是他谁啊,小情人!还是姘头?”王家明轻嗤,“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不算什么,”陶阮无所谓地撇嘴,大大的瞳仁儿闪烁着顽劣的光:“只不过看你不顺眼罢了。下次李漆再来,我会转告他,”陶阮一字一顿,“说我不喜欢你,让你别再来骚扰我。”
王家明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李漆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对眼前这个小蹄子正在兴头上,要是陶阮真这么说,保不齐李漆会怎么收拾他。
“草,真特么婊子。”王家明恶狠狠地咒。他胸腔里憋着一团火,明明是自己先看上的陶阮,碍于李漆的身份才不得已拱手相让。偏偏陶阮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一面拒绝李漆,一面又拿李漆压他,不是婊子做派又是什么?
陶阮冷眼看着王家明跳脚。接二连三的被纠缠,他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陶阮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充满厌恶。
“大哥,怎么办?”这时,王家明带来的人在一旁低声询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算上昨晚的,这口恶气王家明不可能咽下,他眯起眼睛盯着陶阮,令人恶心的脸骤然目露凶光!
“动手!”王家明一声低呵。
他身后的两个小混混得到指令就要冲上来,其中一个作势要勒陶阮的脖子。
“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有多硬。”王家明狞笑着,李漆是稀罕陶阮,不许人惦记,可再怎么稀罕也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打一顿出口气他还是敢的。
不就喜欢那张脸和屁股,只要人还完完整整,王家明有的是借口应付。
想到这,他脸上的笑更扭曲了,心里都开始幻想接下来陶阮对他服软讨扰的画面。
但场面却并没有如他所料。
“呃,呃呃呃!”
说时迟那时快,陶阮眼神一暗,率先一脚踢在混混腿弯。
“操、”冲在前面的混混单腿弯折跪倒在地,发出一阵哀嚎。另一个人丝毫没给陶阮反应的时间,分秒必争地挥拳冲了上来。
“嘭!”沉闷的一声,拳头擦过陶阮脸颊,他偏过脸,那混混的第二拳还是实打实落在了颧骨。
陶阮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别打他脸。”王家明在一旁阴笑着出声,这么漂亮的脸蛋,伤了多可惜。
两个混混被陶阮的脸色骇住,纷纷愣在原地不动,只见那漂亮青年转头盯住王家明,而后阴恻恻的视线依次扫过两人。
“去死。”
陶阮勾起唇角,冷冷地说。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也没人反应得过来,只记得他唇边那抹笑,可下一秒,陶阮的拳头已经直冲面门。
他一拳打在混混鼻梁,趁人嚎叫时松开拳头迅速伸进裤兜摸出一小瓶喷雾,对着另一个混混的眼睛按压泵头。
“草!我的眼睛!”
旁边的王家明瞠目结舌,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陶阮来到跟前。他后知后觉挥拳,可拳头才捏起来,就被一酒瓶给闷晕了。
“……草。”
王家明脑袋猝不及防开了个瓢,两秒钟后,鲜血自后脑勺汩汩地流下来。
“草你妈的……”
王家明不敢相信地捂着头,咸腥湿热的液体淌到嘴边,他伸出舌头舔了下,紧接着手脚一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大哥、大哥!”
“靠,这小子特么的来真的啊!”
歪倒的两个混混着急地往王家明身边凑,却又不敢动他,一时间画面荒唐又滑稽。
“愣着干什么,赶快报警啊,然后打120。”陶阮摸着颧骨,又冲两人勾起嘴角。
“疯了吧你!”
这不是贼喊捉贼?混混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地上的王家明一动不动,混混眼神复又很快转为警惕,“对,快报警。你丫的别想跑!”说着,他死死盯着陶阮。
然而陶阮非但不跑,还冲他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没几分钟警察就来了,深夜里警笛声刺耳,救护车先呼啦呼啦地把王家明拉走,紧随其后的警察一人看一个,很快把人催上了车。
上车前,陶阮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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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城二环,耸立的写字楼漆黑一片,唯独十七楼的天窗透出一丝亮色。
房间面积狭小,明显是由杂物间改造而成,但里面什么都没放,除了和审讯桌如出一辙的两张桌子。
灯光很暗,韩骥端坐着,双手交叠,长腿松散地分开。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不可言说的低沉气压。
桌子前还有一个男人,他跪在地上,垂着头,维持这一个姿势过了很久,“老大……”
“为什么。”
韩骥踱步至男人身前,“为什么把我们行动的消息告诉他?”声音逐渐染上冰霜:“老二胳膊折了,阿杰现在还躺在医院。”
“呵,”陈磊轻笑一声,“那小安呢,你还记得他吗?早就忘了吧。”
韩骥眼神一暗,下一秒,重重地一脚踹在他肋骨。
“呃、”陈磊闷哼,跪在地上抑制不住地向后倒去,他挣扎着直起身,用手抹去嘴角鲜血:“你只在乎你手底下的那些人,那小安呢?你对他不闻不问!甚至眼睁睁看着他……”
“他自愿的。”
“哈,哈哈,好一个自愿的,你明知道他——”
“收拾好你的东西,滚出恒域。”韩骥寒着脸打断。
陈磊身体摇晃,半晌才说:“韩哥,真狠心啊。”他撑着桌沿站起来,深深地看了韩骥一眼,最终步伐沉重地走了出去。
门打开的一瞬,光短暂地照进来,屋里的男人眼神沉沉,锋利的下颌有一道口子,深褐色。
重归寂静的屋子里,男人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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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是在第二天上午九点。
凯文从睡梦中惊醒,残存的那点睡意被散得干净,“开瓢”、“拘留”这几个词太吓人了,他连鞋都来不及换,开车直奔警局。
“你好请问——”
凯文一扭头,看见留看室里的陶阮。他大步走过去,几秒钟时间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不是我。”陶阮解释,除了颧骨有点肿以外,他完好无损。
凯文皱眉:“谁被开瓢了?”
“喏。”
陶阮懒懒地指了下审讯室,“他们老大,王家明。”
“王家明?那不是李漆的手下吗。”凯文依旧皱眉。
陶阮言简意赅:“昨晚带了两个混混在门口堵我。”
“靠。”凯文咒骂一声,“人怎么样?没死吧?”
陶阮耸耸肩,“没,留院观察。”
凯文松了口气,他相信陶阮有分寸,干他们这一行的,多多少少会遇上这样的事,要是下手没轻重,早不知道吃几年牢饭了。
“那你怎么说,刚那警察在电话里和我说什么拘留……”
“放心,绝对不可能是我。”陶阮冲他眨了下眼,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还示意他注意听审讯室里的动静——
“老实交代,手里还有多少克?”
“警察同志,冤枉啊,那是别人塞给我的,我完全不知情啊……”
审问的民警不耐烦地啧了声,“谁?谁往你兜里塞的摇头丸?我们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你有吗?”
混混还在狡辩:“就是他,把我们老大打伤的那个人,他栽赃诬陷!警官,我们老大可还在医院躺着呢,你们绝对不能放过那小子……”
“少来!人酒吧后门的摄像头可照的清清楚楚,你俩先动的手,人家只能算正当防卫。你们也别想着攀扯医院里那位,先把摇头丸的事情交待清楚了……”
凯文听得冒黑线,着实为他们的智商感到着急。
堵人堵到监控下面,兜里揣着摇头丸还敢报警,当真是现实版的贼喊捉贼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兜里有东西?”凯文好奇。
“那混混上来勒我脖子的时候碰到了。”陶阮说。
其实还不止如此。王家明这个人,平日里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今晚竟然明目张胆来酒吧堵他,动作言辞也亢奋的不正常,暴躁,易怒,陶阮猜他们三人都沾了。
刚才做笔录时他也只是试探,没想到两个怂货当即就自露马脚。
“行啊你陶儿,不愧是咱夜店小王子!”凯文听完对他竖大拇指。
“滚。”陶阮斜眼。
今晚属实算他走运,掐准了有监控后他当机立断给了王家明一酒瓶子,才能让两个混混乱了阵脚,连兜里揣着什么都忘了。
“唉,别谦虚啊……”
凯文还在身后调笑,陶阮懒得理他,恰好一个警察从里面走出来。
“陶阮是吧?等王家明的结果出来,你还需要再过来做一次笔录。”
年轻警察说完,目光还一直停留在陶阮脸上没移开,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
“咳、”
他干咳了一声走开了,边走边想这男孩儿长这么漂亮,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动起手来还挺狠。
还一挑三呢,啧啧。
“瞧这,咱小陶儿的魅力都散发到警局来了。”凯文见缝插针地调侃。
“有完没完你……”
两人一边说笑着走出了警局。
凯文开车回家,顺路把陶阮捎回幸福家园。
已经上午十点半,折腾了一夜,陶阮困得要死,强撑着洗完澡,把自己摔进被窝倒头大睡。
然后他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里挨了一酒瓶的人变成了他,王家明面目狰狞,下了十足的死手。陶阮被敲晕在地上,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挣扎着爬起来,捞起酒瓶。
紧接着,“啪”的一声,他起手朝面前的脑袋砸下去,被砸的人缓缓转过来,很快他发现,被鲜血糊满的,竟是韩骥的脸!
陶阮被惊醒了。
“什么鬼,”他喘着气惊魂未定,“不是说梦都是反的么?”
睁开眼才发现天光大亮,陶阮虚软地倒回床上,梦里的最后一幕却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把脸埋在被子里缓了好一阵,试图把韩骥的脸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走走走!别来我脑子里,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他张牙舞爪地挥着枕头泄愤。
“嘶、”肿起的颧骨压到了枕沿,陶阮这下彻底被疼醒了,“靠!”
他又顿时后悔下手轻了,该给那几个杀千刀的混混一人打掉八颗牙才对!
陶阮一脸煞气地来到浴室,仔细对着镜子端详。
他皮肤太白,稍微一点淤青都明显的要死,更别说被一拳揍到脸上。镜子里的人表情难看,黑白分明一双大眼睛半眯着,睡乱的头发微微翘起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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