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今天过于冷淡(乐山爱水)

可当有一天邪恶被释放，哈维·丹特必将化身黑暗。
这让布鲁西不再犹豫。
他需要保证哈维·丹特善良的一面永远压制邪恶，布鲁斯不需要再多出棘手的敌人。
就是现在的哥谭也已经够他头疼的了。
布鲁斯想要守护哥谭，而布鲁西想守护的从来只有一个人。
他为哥谭所作的一切，仅仅因为那是布鲁斯希望看到的。
仅此而已。
布鲁西想，他需要一个更合适的接触机会，用韦恩的身份。
他得把这个队友牢牢绑到他们的船上。
布鲁西自信满满，他肯定做得到。
想想看，当布鲁斯发现自己不是孤身奋战的时候，他肯定很高兴。
这样的念头，给了布鲁西信心和坚定。
哈维·丹特疑惑的停下脚步。
因为他发现流浪汉并没有跟他一起走，那个帽檐下露出乱蓬蓬金发的流浪汉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里面充满审视和评估。
哈维一瞬间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质问他。
‘你拥有足够的勇气和坚定的信念吗？你真的能永远坚持正义，而不被哥谭拉进黑暗吗？’
哈维不自觉的把腰挺的更直，他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但那个流浪汉只是飞快把手伸进怀里，然后丢给他一袋文件，就飞快的消失在他眼前。
哈维因为流浪汉把手伸进怀里的动作而戒备的退后了两步（谁让这里是哥谭呢），这让他失去了拦阻的机会。
布鲁西留给哈维的是一个称得上棘手的案子。
一个未成年的漂亮女孩，一伙黑帮人员的犯罪经过。
哥谭的黑帮很多，这个案子牵扯到的就是其中某个中型势力。
但即使这样，对于调来哥谭不久，还没有扎稳根基的哈维，已经是很大的挑战。
哈维·丹特翻看着文档，他的神情很严肃。
只要文档上讲述的是真实的，他承诺会想尽办法把罪犯送进监狱。
布鲁西则在之后完全宅在了韦恩庄园里。
他通过各种渠道，紧密的跟踪着案件的进展。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本来打算随后再接触的戈登局长也因为案件的原因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戈登大概算得上哥谭最可爱的人了。”
布鲁西心情很好的和阿尔弗雷德分享，他称得上异想天开：“如果哥谭能多出一百个詹姆斯·戈登就好了。”
但这次阿尔弗雷德却没有露出认同的笑容，或是回答一句，那样真是太好了。
这位经历过大小风波的老管家抿住嘴角，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沉痛之色。
“布鲁西少爷，刚刚收到来自纽约的消息，斯塔克夫妇出了车祸。”
“一场让人难以置信的悲剧。”
阿尔弗雷德低垂着眼睛，几乎要回想起当初接到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离去的消息时那种悲痛的心情。
布鲁西显然听出了阿尔弗雷德的未尽之意。
“什么时候的事？”
布鲁西感觉到心脏有些紧缩，布鲁斯为此痛苦的辗转还那样清晰。
现在同样的痛苦又降临到托尼的身上。
这到底是荒诞的玩笑还是阴狠的诅咒。
很久以后，布鲁西回忆起现在的心情，才总结出。
像他们那样不平凡的人生背后，都注定有着伤心的过去。
“阿福。”布鲁西呼唤他的管家。
阿尔弗雷德尽着他的职责：“我已经把车准备好了，布鲁西少爷，您随时可以去。”
‘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托尼或许更想要一个人待着。’
布鲁西吐出一口气，起身朝外大步走去。

布鲁西和阿尔弗雷德低调的抵达了斯塔克大厦。
在一群疯狂的媒体的映衬下，他们两人显得很不起眼。
斯塔克工业的掌权人夫妇双双身亡的消息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播开。
不相干的人（媒体、八卦的群众等）谁会真的关心小斯塔克现在的心情，他们只想拿到第一手的资料。
比如斯塔克工业今后的发展，股票将受到的影响，以及这个超级富豪会不会就此走向没落。
当然，要是能拍到霍华德·斯塔克的儿子，那个出了名爱玩爱闹的托尼·斯塔克的照片也将很有意义。
一些没什么职业操守的记者已经在揣摩问题。
假如有机会采访到小斯塔克，什么问题才能足够尖锐到刺穿他的心防。
要是能拍下他哭泣或者动手打人的照片，头版头条就到手了！
‘小斯塔克先生，你对父母的死亡有什么想说的吗？’
抑或是：
‘小斯塔克先生，请问在老斯塔克先生过世后，你有信心掌控住斯塔克工业，而不致使它走向没落吗？’
记者想了想，觉得这些问题都还不够尖锐到一针见血，再想想吧，他还能有更好的方案。
但事实是，所有的媒体都被斯塔克的安保挡在了大楼外面，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溜进去。
布鲁斯·韦恩已经淡出哥谭和媒体的视线近十年之久，如果不是阿尔弗雷德引路，布鲁西想见到托尼肯定没现在这么容易。
托尼的保镖哈皮接待了布鲁西。
“托尼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的房间由他自己改造过，如果他不愿意出来，我们只能等待。”
哈皮没有见过韦恩家的继承人，但他熟悉阿尔弗雷德。
在韦恩家的继承人在外游历的那段时间里，托尼偶尔会去哥谭拜访一下韦恩家的这位管家先生，顺便询问一下主人归来的日期。
那时作为保镖和司机，哈皮和阿尔弗雷德见过不止一面。
哈皮想象过多次布鲁斯·韦恩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骄傲的小老板托尼那么记挂，哈皮甚至了解到他们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平时手机联络的都很少。
现在，当布鲁西取下风衣，摘下墨镜的时候，哈皮才发现有些人是你想象不出来的。
他们是天生的发光体，是众人视线的焦点。
看着那双蔚蓝的眼睛，哈皮忽然生出了希望。
“韦恩先生，如果可能请好好劝劝托尼，我们都知道他很难过，但一直这样不吃不喝可不行。”
哈皮指了指一边摆放的食物，他们根本没人能把食物送进去。
“有时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感觉更好，但你说的对，他得吃点东西。”
布鲁西来到托尼的房门外，研究怎么进去。
他不知道直接敲门告诉托尼他来了的话，托尼会不会愿意给他开门。
而要破解房间里的电子程序，在没有托尼操纵的情况下并不难，想到这，布鲁西准备和哈皮借用一下斯塔克大厦的电脑。
但这时，一个有着圆脑袋的小个子机器人转着轮子滚了过来。
“那是小笨手，托尼在大学时做的智能机器人。”
哈皮在一边解释。
“你好。”布鲁西和小笨手打招呼，并转头询问哈皮：“大聪明呢？”
“什么？”哈皮没有理解。
“托尼之前有和我说过，他的第一个智能机器人准备叫这个名字。”
“这就是托尼的第一个机器人。”
哈皮指着小笨手。
“看来那之后托尼改主意了。”
布鲁西摸摸小笨手的头：“没关系，托尼肯定还是爱你的。”
小笨手顶着圆脑袋嘀嘀两声：“检测到权限拥有者，是否进入房间？”
与此同时，托尼的房门上指示灯开始闪烁。
“他没和我说这个。”
布鲁西放软表情看着房门，他示意哈皮把食物端过来。
接过食物，布鲁西推开房门，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里被拉上了窗帘，所以一片昏暗，透过门外的光线，布鲁斯在床边看到了托尼。
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这会儿颓然的坐在地上，他背靠住床沿，一条腿曲起，总是高高扬起的头颅低垂在手臂上，布鲁西有注意到，他手里正攥着什么。
门外照进来的光线惊动了托尼。
他头颅微微移动，偏向了门边。
逆着光，托尼其实看不大清来人的脸。
但能有权限被小笨手放行的，托尼知道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
布鲁西很快就关上门。
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慢慢的来到床边，有意给托尼留出反应的时间
托尼一直没有出声，他的大脑这会儿反应有些迟钝。
‘布鲁斯是知道消息后匆匆赶回来的吗？’
这一个问题在托尼脑子里还没有转完，布鲁西就已经在他身边坐下。
离得足够近，布鲁西看的更清楚。
托尼露出的半边脸上，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正呆呆的看着他，那是一双哭过的眼睛，布鲁西很肯定，佐证是托尼带着鼻音的轻轻喘息。
视线下移，布鲁西看到托尼很用力捏着的几页纸，那上面模糊印着一些图片。
似乎是察觉到布鲁西的视线，托尼捏着纸张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几乎是一瞬间，布鲁西就猜出了上面的内容，他的心口抑制不住的涌出类似爱怜以及更多复杂的情绪。
他甚至不讲理的迁怒上将这几张纸递给托尼的人。
虽然理智告诉布鲁西这或许只是一次正常的公事公办。
作为当事人的儿子，警察需要托尼亲自确认。
他们不会过多的考虑，当毫不知情的托尼接过那些印有事发现场和父母遗体的图片会留下怎样的心理创伤。
但布鲁西也知道，除了感情，他们没有理由迁怒。
“托尼，足够了。”
想到托尼一个人和这几张纸不知道待了多久，布鲁西终于开口了。
他轻轻握上托尼的手，缓慢而坚定的把那几张纸从他手中抽出来。
托尼几乎是任他动作，毫无反应。
他那双布鲁西最喜欢的焦糖色眼睛，这会儿黯淡的像过期的焦糖布丁。
只是当纸完全从他手中脱离的那一刻，托尼·斯塔克，这个一直安逸的生活在父母羽翼下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但也仅仅是迸溅出一个破碎的哭腔，托尼就拼命的忍住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里只有我们，没关系的托尼，就这一会儿，你可以不用那么坚强，没有人要求这个时候我们还不能哭。”
布鲁西揽过托尼的肩膀，他的动作很轻却又是那么强硬的把托尼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们都长大了，布鲁西有了宽阔的胸膛和肩膀，而托尼也早就不是那个穿着背带裤的小少年，但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两个同样失去父母的人凭什么不能难过。
外面是有他们必须承担的责任和必须坚强起来的理由，但那也请等他们难过完再去面对。
‘再一会儿，就一会儿。以后我会坚强，我会成为斯塔克企业的支撑。’
托尼终于不再忍耐，他的眼泪一滴滴打在布鲁西的肩膀上。
布鲁西感觉到肩膀处一片湿热。
他抿住嘴唇，最终也只是安抚的轻轻拍着托尼的背。
“潘尼沃斯先生，韦恩先生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
哈皮搓搓脸，等待总是容易让人焦虑。
“男孩儿们有他们的悄悄话要说，霍根先生你需要多点耐心。”
阿尔弗雷德在刷平板，管家先生对这类电子设备的熟悉远超一般的小青年。
网络上有关斯塔克的热度已经呈全网爆炸的形式传开。
顶级富豪的新闻，一向是普通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
更何况这次是两个呢？
没错，就是两个。
纽约首富的离去，让人们联想到了十几年前哥谭首富的身陨，韦恩夫妇再次在网络上被人提起，一同被提及的还有淡出人们视线多年的韦恩家族继承人。
坐拥亿万财富的布鲁斯·韦恩。
阿尔弗雷德拦住了哈皮的焦躁，示意他先干正事。
动用韦恩企业的渠道，阿尔弗雷德在快速的删除、禁言牵扯到韦恩夫妇和他家小少爷的言论。
想象一下布鲁西看到这些消息时，有可能的难过，阿尔弗雷德敲击屏幕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哈皮显然也想起了那位韦恩先生如出一辙的身世。
他叹口气，也开始询问起斯塔克企业这方面的公关进度。
至于托尼，哈皮只希望他快点振作起来。

等托尼挣扎着从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脱身，他第一时间察觉到的就是腰上禁锢的力道。
有人正把手臂搭在自己腰上，托尼迷糊的想，然后慢慢清醒的大脑，让他继续发现了搭在他身上的腿和喷在耳边的呼吸。
托尼从前没和布鲁斯睡过一张床，他也就不知道布鲁斯睡觉时竟然有抱枕的习惯。
被当了抱枕的托尼动弹不得。
布鲁西抱的有点紧，他昨晚也被带的心情低落，加上睡的晚，环境又是舒适放松的，所以他这会儿虽然因为托尼的动静被惊动，但整个人还是很不清醒的状态。
下意识就把抱住的人当成了布鲁斯，布鲁西昂起头在人脸颊上蹭了蹭。
这是他们在雪山下小旅馆里养成的习惯。
每天早上醒来，先亲昵的蹭一蹭脸颊，然后是一个早晚吻。
但这次布鲁西没有得到回蹭，托尼继刚开始被蹭懵了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半晌他才抬起手轻轻放在布鲁西肩上，准备试探他是不是真的醒了，而这个动作被布鲁西当成是布鲁斯在催促他起床。
鉴于布鲁西总爱赖床的行为。
于是布鲁西抱的更紧，他开始哼：“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唔，没问题，你想睡多久都行。但我应该起来了，外面还等着我。”
托尼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暖色的光亮起来，他偏头去看一边的布鲁斯。
托尼没有看到那双总是笑着的蓝眼睛，但他看到了那个高挺的鼻梁，还有...然后布鲁西就睁眼了。
声音听起来不太对的样子？
布鲁西努力辨认着：“托尼？”
托尼：？
他反应很快。
“对，托尼！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
本来因为布鲁西的亲近还挺受用的托尼瞪大了眼睛。
所以真相是他不仅是个抱枕，还是个替补的抱枕？
布鲁西拉高被子挡住脸，以隔绝那烦人的灯光。
“记得让人给我送套衣服来，你的我可能穿不了。好了，托尼，你去忙吧，我要再睡一会儿。还有记得不要告诉别人我回来了，就让布鲁斯继续在外面游历吧！”
布鲁西觉得说到这，以托尼的智商应该知道怎么做。
“别岔开话题。”托尼不满，但他却没有继续深究：“你还要走吗，你游历的时间也太久了，想想阿尔弗雷德，你还要把老管家一个人扔在哥谭多久？”
“游历已经结束了，我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调整。我是说我还没准备好出现在公众面前。”
布鲁西从被子里露出眼睛，至于什么时候出现，那得取决于布鲁斯什么时候回来。
他可真慢。
托尼摇摇晃晃的往衣柜那走，他一天没吃东西了，还哭了两场，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布鲁西不是个好管家，他相当不习惯伺候人，所以也不要指望他把哭睡的托尼照顾的有多好。
昨晚把人扔到床上贴心的盖好被子，就是布鲁西最大的努力了。
至于给换身睡衣什么的，那相当有难度。
要知道布鲁西自己都是和衣睡的，这会儿一身纯手工的西装，早褶皱的不成样子。
托尼换好衣服，洗了把脸，等彻底清醒了，他就要开门出去。
“记得吃饭。”布鲁西的声音从被子下闷闷的传出。
“知道了。”
托尼看起来已经调整好了，至少他愿意走出房间，吃点东西。
“托尼，你终于出来了！”
一直等在外面的哈皮激动的走上前，他不想现在就拿公司的事去烦托尼，但这就是现实。
把托尼爱吃的芝士汉堡递给他，哈皮开始简略的说明公司的现状。
“公司董事里有几位现在就在外面等着，但更多的据我们了解，他们私下联系。”
哈皮为托尼担心，他的小老板还年轻，能对付得了心怀叵测的董事会成员吗？
要知道他们人老成精，很难对付。
而斯塔克的庞大财富更难有人不动心。
何况斯塔克和韦恩还不一样，斯塔克没有他的阿尔弗雷德。
“恩，味道不错，要是芝士能多点就更好了...哈皮，还记得斯塔克是靠什么起家的吗？智商这大概是斯塔克和其他董事成员最大的区别。”
“有我在，你还需要担心什么？”
托尼自信只要他聪明的大脑还在，公司就只可能姓斯塔克，因为离了他，斯塔克企业只会走向没落。
那些眼里只有钱的董事会成员除了支持他别无选择。
“一会儿到我的实验室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