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今天过于冷淡(乐山爱水)

“那又怎样？”
托尼确实不认识那只黑色的硬壳虫子，但嘴硬这个属性将伴随托尼·斯塔克一辈子。
“你拥有我不了解的知识，我也有你不了解的知识，我们加一块才最厉害，所以我们做朋友吧！”
话题是怎么又被绕回来的？
捕捉到托尼脸上微微的郁闷，布鲁西偷笑。
逗小孩真的很好玩。
“不要用那种看小孩的眼神看我。”
托尼很不爽，布鲁斯也只是个小孩，那种眼神是怎么回事？
“我比你大两个月。”
布鲁西有点小嘚瑟：“大一天也是大，更何况我比你大两个月哦！”
这两个月将是托尼永远也找不回场子的两个月。
他总不能让玛丽亚把他早生两个月吧，而且这件事也不是玛丽亚能做主的，还需要霍华德的配合。
把托尼拉到身边坐下，布鲁西准备就回礼的事询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布鲁西认真的看着托尼，这是他第一次送礼物唉，还有点小紧张。
那双蓝色的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目光真诚而愉悦。
哦，他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了耶，托尼眼神飘了一下。
他告诉自己不能被韦恩骗了。
哪怕布鲁斯笑的再怎么像个小天使，托尼你也一定要记住他之前不理你的行为。
布鲁斯是个小坏蛋。
托尼默念了几遍，然后提要求：
“你要送我一个我喜欢的礼物。”
谁知道托尼的喜欢是什么，这绝对是刁难。更何况托尼已经打定主意，布鲁斯送什么他都会说不喜欢！
“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啊。”
布鲁西点点嘴唇，花园里的花很漂亮，要不挖一棵出来给托尼带走？
远处的玛丽亚看着两个并肩坐在一起的孩子，温柔地笑了。
男孩儿们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看，他们已经和好了。
斯塔克夫妇这次拜访和韦恩企业有关。
在失去了韦恩夫妇后，韦恩家族这块大蛋糕吸引了无数‘贪婪的食客’。
他们闻香而来，伺机而动，企图分到一块蛋糕。
但韦恩家有一位忠诚而优秀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这位忠心耿耿的管家为他的小主人守住了韦恩家族庞大的财产。
他能应付贪心的鬣狗，管家先生信心十足。
但如果斯塔克愿意伸出援手，阿尔弗雷德也会奉上真挚的感谢。
因为斯塔克如果有意蛋糕，它将会是最大的猎食者。
而阿尔弗雷德可能会为此操劳到秃顶也说不定。
还好，韦恩夫妇和斯塔克夫妇私交很不错。
“能再看到布鲁斯的笑容我很欣慰。阿尔弗雷德，我和玛丽亚至今都很难接受托马斯和玛莎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但幸好一切都在好转。”
“是的，斯塔克先生。，您说得对，一切都在好转。”
阿尔弗雷德想起刚刚布鲁斯的笑容，他在心底数了一个数字。
237天。
这是距离二百三十七天后，他第一次见到布鲁斯少爷的笑容。
阿尔弗雷德在霍华德面前表现的镇定而得体，但实际上管家先生眼眶热热的，努力不让客人看到自己的泪光，真的耗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在经历了失去韦恩家主之后，再没有什么比布鲁斯少爷绽放笑容更重要的了。
“如果有困难我会向您寻求帮助的。”
前几天解决掉一只大个鬣狗时，斯塔克企业有在暗中向对方施压，阿尔弗雷德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
霍华德是担心他可能会因为韦恩家族的骄傲这种理由，而放弃寻找帮手。
霍华德理解骄傲这玩意。
斯塔克就是骄傲的代名词。
但作为朋友霍华德希望可以帮上忙。
“虽然我一把年纪了，但我懂得变通。”
如果靠自己守不住韦恩家族，阿尔弗雷德当然不介意外援，但事实是他守得住，还守得很不错。
这个竟然也和哥谭的地域文化有关系。
一地神经病的哥谭是个极度排外的城市。
‘自己人’怎么闹都没问题，那叫狂欢！
外人要是敢把手伸进来，剁掉不解释。
所以这种扭曲的地域文化神奇的帮阿尔弗雷德解决掉了一批来自哥谭之外的鬣狗，管家先生需要应对的大半还是窝里斗。
霍华德表示理解：“哥谭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城市。”
斯塔克一家在韦恩庄园享用了午餐，餐后一家三口回了纽约。
布鲁西则重新回到了意识海，在惯例要布鲁斯记得休息后，他就开始思考给托尼的礼物。
坐在书桌前的布鲁斯双手抱在胸前，有那么点小不高兴。
好吧，是很不高兴。
刷了几页书，布鲁斯还是问了：“你为什么要给他礼物？”
现在的布鲁斯远没有那么蚌壳，特别是对着他家男孩儿时。
他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你需要朋友，布鲁斯你不能只有阿福。”
“还有你。”
我还有你。半遮半掩出这么个意思，布鲁斯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必须追问，他都没有收到过布鲁西的礼物。
侧过头，面朝窗外：“或许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太无聊，那你当然可以送别人礼物。”
布鲁西笑了，他停下思考，郑重的告诉他家总爱胡思乱想的布鲁斯。
“连我都是你的，我实在想不出能送你什么，我的就是你的啊！”
布鲁斯耳朵热了下。
布鲁西总爱说这种话，真是的，有点太可爱了。
‘我把自己送给你做礼物。’
布鲁斯是这样理解的。

一朵比指甲盖还要小的蓝色花朵。
这种盛开在韦恩庄园草坪上的小野花，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绵延一整个夏季的花期，布鲁西觉得它真的很适合托尼。
无论大小还是颜色。
“不行,布鲁斯。不能让管家先生随便买一件礼物送过去，斯塔克和韦恩都很有钱，能用钱买到的礼物缺少心意，所以就是它了，我亲手做的可买不到。”
布鲁西对于布鲁斯拒绝交朋友的态度表示担忧。
并看穿了他试图敷衍托尼尼的行为。
“我的实验室！”
布鲁斯在意识海里宣告主权，他的地盘为什么要出现给斯塔克的东西？
“恩恩，你的，你的。”
布鲁斯一边回应他，一边给装了琥珀的木盒子上绑蝴蝶结。
拿着盒子布鲁西去找他们忙碌的管家。
尽管阿尔弗雷德很优秀，但一个人打理这么大的古堡和园林，阿尔弗雷德显然不能一刻不离的守着他的小少爷。
半路上。
“我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完成，我想快点回去。”
布鲁斯提议。
“我没想过带着盒子跑去纽约。”布鲁西抿着嘴角，他很愉快的笑着：“把盒子交给阿尔弗雷德我们就回房。”
显然布鲁斯的口是心非在布鲁西这一戳就破。
但说是去找管家，布鲁西却在接近目标的时候迟疑的放缓了脚步。
“我们不能一直瞒着管家先生。”
除了布鲁斯，布鲁西觉得世界上最值得信任的就是管家先生。
但在发现第二人格的存在，随后默默看了许多心理书籍的布鲁斯却一直没有将他的存在告诉管家，看起来像是默默地守着这个秘密。
布鲁西隐约能猜到布鲁斯的想法，于是他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但是：“没关系的，我们应该告诉阿尔弗雷德。”
在这个普遍将第二人格当做心理疾病的时代，布鲁斯不能预测当他家小布鲁西被人发现后，是会获得爱，还是同样被疾病掉。
总的来说后者的可能性要高出很多。
“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不会消失。”布鲁西保证。
“我会告诉阿尔弗雷德，某一天。”
到底是同一个灵魂，他们很少有意见完全相左的时候。
除了睡眠、托尼还有粉丝团。
布鲁斯的沉默从不是告不告诉阿尔弗雷德，而是什么时候告诉他。
“在离开哥谭的时候我会和他说。”
“还记得你只有九岁吗，我亲爱的布鲁斯？”
“我没说现在就出去，但我们不能一直留在哥谭。我需要到处去看看，为什么其他城市宁静和平，他们的治安足以维护一整个城市的安全。而所有的秩序却在哥谭分崩离析，被我们的城市咀嚼成掩护罪犯的规则。我需要知道怎么才能不让悲剧重新发生。”
“是我们。”
布鲁斯哼哼着，他岔开话题。
“阿尔弗雷德看过来了。”
“是我们，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面对。”布鲁西再次强调，他退回意识海，把主动权还给布鲁斯。
布鲁斯不高兴的捏着盒子，到底没把它藏起来。
“把这个给小斯塔克。”
把盒子交给阿尔弗雷德，在管家了然的眨眨眼后，布鲁斯脸更黑了。
“很棒的回礼。”
阿尔弗雷德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情况下依然毫不犹豫的赞美。
“我这就送去，还有您不用觉得害羞，和托尼小少爷做朋友并不需要瞒着您亲爱的管家。”接着他眨眼：“我知道您上次叫的是托尼哦。”
布鲁斯抿起嘴，全身散发出布鲁斯式不赞同。
于是，布鲁西没忍住，在意识海里笑出了声。
不再去想礼物的事，已经送了，托尼尼喜不喜欢完全不在布鲁西的考虑范围。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呢？对吧？”
布鲁西很认真的问。
“...没错。”
布鲁斯想，他苦恼的也正是这个，谁能不喜欢布鲁西呢？
总感觉会有人开抢，不高兴。
转眼又是晚上，布鲁斯在书桌前偶然抬起头看向窗外。
在韦恩庄园更外围的地方。
那里零星亮着灯火。
但相对于隔壁大都会亮如白昼的夜景，一桥之隔的哥谭这边简直称得上被‘黑暗笼罩之地’。
不知内情的人要是遥望过来，没准会以为是哥谭的供电设备出了问题，而导致的大范围停电。
“在那片黑暗里正发生着什么？”
来到窗边，布鲁斯自言自语。
“互道晚安或者宵夜。”布鲁西盘腿，透过他们共同的眼睛，一起看向那片黑暗。
“还有犯罪和死亡。”
布鲁斯眯了眯眼，奈何他实在没有没有千里眼或者透视的能力，在黑暗里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总有一天我要在哥谭到处安上眼睛，就算我坐在屋子里，也要能看到哥谭的每一处。”
“我会帮你的，布鲁斯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我会一直支持你，直到我消失的那一天。
从窗外收回目光，布鲁斯看到挂钟已经指向了十点。
“你该睡了。”
九点入睡的提议被驳回，布鲁西也只能监督任性的布鲁斯在十点去睡觉。
不看着的话，他真的很有可能熬夜到十二点。
在熬夜上面被‘小瞧’了的布鲁斯点点头。
他半夜偷爬起来的行为至今还没被发现，布鲁斯觉得自己棒极了。
“你会老老实实去睡觉，对吧？”
布鲁西迟疑着追问了一句。
布鲁斯想起之前那次不小心熬了通宵，以至于在布鲁西使用身体吃小甜饼的时候，还和他说过明明睡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是感觉有些累？
“当然，休息好才能更好的学习。”
布鲁西直觉哪里不对，可是这么理直气壮完全看不出心虚的样子。
“那么，晚安。”
“晚安。”
例行的互道晚安后，布鲁斯躺到床上。
他闭上眼睛，在感觉到意识海逐渐趋于平静后，这个失眠惯犯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现在已经很少做那个梦了，就算梦到小巷子，小巷子里也会多出一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会牵着他的手，执着的一遍遍把他拉出那个荼靡而黑暗的梦境。
但布鲁斯依然会长时间的睡不着。
什么东西更为固执的在他的大脑里，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我应该做些什么。可我应该做些什么？’
布鲁斯想如果能找到这个答案他或许能摆脱失眠。
而在没找到前，宝贵的时间可不是用来发呆的。
在阿尔弗雷德例行查看并离去后，布鲁斯轻轻地爬了起来。
窗帘拉得很严，门也关的很紧，台灯的光不会被人发现。
布鲁斯在书桌旁的挂架上夹好今天讲到的人体骨骼图。
家庭教师惊讶于小韦恩过人的天赋，说实话一个人如果富有到韦恩这种程度，那么他理应笨一点，以便其他人找到一些平衡感。
但在那位经验丰富的教师心里，他过滤了所有教过的学生，最后不得不承认，小韦恩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有一颗足以和他拥有的财富相媲美的大脑。”
这位家庭教师曾在聊天时和同事这样提到。
而他的同事这样回答：
“他虽然失去了父母，可上帝已经用财富弥补了他。”
“现在他还有聪明的大脑？上帝可真是不公平。”
或许吧。
但财富确实给布鲁斯带来了很多便利，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学到一切他需要的知识。
但就说今晚，布鲁斯是没有时间操心未来怎么样了，他甚至不得不慌乱的掩盖刚刚挂起的图册。
在意识海有点动静的时候，布鲁斯就察觉到了。
但布鲁西这次醒的非常快，快到完全是有备而来的样子。
布鲁斯得承认他被当场抓包了。
“这就是你把我哄睡的真实目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
布鲁西在意识海里尖叫，他在意识里来回踱步，睡袍下摆波浪一样起伏。
天呢，如果不是上次察觉到破绽，他会被隐瞒多久那真是个未知数。
“呃...其实...”
“你是想告诉我这是个巧合，还是我没睡醒导致的眼花？”
同一个灵魂哦，证据面前，谁能忽悠住谁？
布鲁斯眼皮垂下，长长的睫毛抖啊抖，整个孩子看起来可怜弱小又无助。
但布鲁西不为所动，除了照镜子的时候他们看不到彼此，也就不会被表象迷惑。
而即使是照镜子，他们的注视也永远是单方面的。
“现在上床去睡觉！未来一个月的牛奶都由你来喝，并且由我来吃小甜饼，懂吗？”
布鲁西不能想象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布鲁斯度过了多少个像这样的不眠之夜。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第二人格。
布鲁西难过的缩回意识海，决定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不足。
布鲁斯叫了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男孩蓝色的眼睛里有些慌，该怎么哄一个住在意识里的人。
天呢，他甚至不能耍赖的抱住布鲁西，直到他愿意理他。

阿尔弗雷德发现今天的布鲁斯少爷有点不一样。
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用很舒适随意的姿态啃着小甜饼，看起来像有点不高兴，但头顶翘起的两根头毛却时不时的飘一下，又像是挺高兴的模样。
阅历丰富的老管家也有点摸不清他家小少爷的心思。
事实上，讨厌的牛奶被布鲁斯全部喝掉，小甜饼则被自己全部吃掉，这值得高兴。
但怎么让布鲁斯正确认识熬夜的坏处，布鲁西毫无进展。
他的出现没能让布鲁斯更放松。
看来给布鲁斯找更多朋友的事必须立刻着手。
一个布鲁西不行，千万个好朋友排队试！布鲁斯总会有一个满意的…吧。
布鲁西严肃的摸出手机，开始消息聊人。
布鲁斯紧紧盯住手机屏幕，就看到上面显示着收件人——托尼。
“礼物收到了吗？”
已经过去了几天，按老管家的效率肯定早就到了，但这是个话题。
等了一会，布鲁西收到回信。
“我得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它，只有女孩子才喜欢花。”
“那可是整个花园里和你的礼物盒颜色最接近的一种。”
因为他上次带去的礼物盒是蓝色的，所以布鲁斯才做了这个吗？
托尼鼓着腮帮子，像一只大号的青蛙。
他在收到短信时就从柜子里找到了那个琥珀坠子。
管家先生当然会说明这个礼物是他家小少爷亲手做的，老人家更知道怎么刷好感。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还给我好了，这可是我第一次亲手做礼物，我得把它收起来。”
给他的还想要回去，小气鬼。
“不给。”
托尼气鼓鼓的发着消息。
“好吧，我知道你喜欢。”
布鲁西得意的咬了一口小甜饼，他几乎能想到托尼看到这条短信时跳脚的样子。
托尼确实在跳，他的小皮鞋啪的踩在木地板上，简直是一副战神的架势。
他把挂坠小心的放回盒子里，而后双手飞快的敲着字：
“不喜欢，不喜欢，都说了不喜欢！布鲁斯你是不认识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