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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竟是我亡妻(应观渺)


好一朵活生生的小白莲!
花长舟气得揪紧了膝上衣袍,恨不得立刻抽出折扇,再揍他一顿解气。
“是吗。”过卿尘像是在反问,又好似是在跟自己确认什么,漆黑双眸如同寒潭沉星,转身面朝万苍。
“师尊明鉴!弟子毫无灵力,必然不可能是那先挑起事端之人……”
“你住口!”花长舟实在忍不下去了,起身指着万苍的鼻子,破口大骂,“方才你使了‘借剑诀',这么大一柄剑握在手里,你当我瞎了不成?!”
过卿尘略微侧身,冷淡目光转向蓦然站直的自家大徒弟。
花长舟当即“扑通”一声又跪回地板上,迅速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后悔得直想自抽一巴掌。
激动个什么劲,他居然站起来了。
过卿尘抬手召来一条绛色长鞭,银白发丝随其动作而滑落至胸前,嘴角弯出的弧度,比霜雪更冷:“第四。”
未经允许,罚跪其间擅自起身。
——此为错处其四。
花长舟握紧双拳,于瞬息阖眸,心道“事不过三”。他撞见“祝鸿”以后,在短时间内接连辜负师尊所望,各方面都逾了矩。
当真有些目中无人了。
万苍看到那条带着骨刺的鞭子,倒吸一口凉气,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背脊隐隐作痛。
炼魂鞭。
每抽一下都会直击神魂,叫人五脏俱焚,一口血卡在喉管,不上不下。
过卿尘极少拿此物抽人,只有气得狠了才会出手。万苍每次挨上三鞭,必定要躺上十天半个月。
花长舟啊花长舟,啧啧啧。
万苍顿时生出些许兔死狐悲之意,他不动声色,朝左方略一斜身,谨防过卿尘准心不稳,殃及池鱼。
——活该!
鞭势凌空,正要狠狠落在花长舟身上时,突兀的“吱呀”声响起,吸引了在场三人视线。
祠堂大门敞开,冷风倒灌进来,吹得烛光斜拉飘荡,虚实不定。
“师弟,”季秋明身穿深蓝锦袍,头戴玉冠,墨眉似剑,看似端庄严肃,但一开口就回归到不正经的腔调,“哎哟,别抽小花贤侄了,先欠着吧!”
“有正事。”
过卿尘手中红光闪动,炼魂鞭消失不见:“师兄,何事?”
一般需要仙君出山的,都是棘手的问题,更何况是由宗主亲自来请。
可想而知,事态是怎样十万火急!
季秋明恢复正色,神情凝重:“未名崖下发现几具弟子尸体,皆吞服过戏魇珠。不止如此,各处镇子也出问题了。”
“——有魔族痕迹。”
【作者有话说】
花师兄的第三点错处,没有顾及“师门情谊”~因为万苍拿这个词恶心过他,所以不想说,直接跪稳。

◎唇瓣触之即离,像是珍重而虔诚的一吻。◎
“半个月前,以茗冬山为中心,周围几十处城镇,接连有新生孩童暴毙。”
季秋明神情凝重,抬手挥出一道灵息,托起还跪着的万苍和花长舟二人。
“我本以为是妖邪厉鬼作祟,便着人下山探查。没想到,不止派出的弟子不知所踪,就连带队的长老也杳无音讯……”
直到一炷香之前。
下山的弟子魂灯俱灭,一封书信传到季秋明手里。
他展开信件,发现纸张残破不堪,被鲜血浸染,唯有一扭曲的“魔”字可看清,就连最后那笔也被截断。
可见送信人拼尽全力传递消息,仍死于非命。
季秋明死死攥着这张纸,衣袖下的双拳关节泛白,缄默不语。
他这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妖鬼犯事,而是十年来不曾有过任何动静的魔族,跑出来了!
或许魔族早就在暗处有所动作,不过是仙门舒坦日子过久了,无人发现而已。
“师兄,你留守宗门,”过卿尘眉峰微压,冷声唤道,“鹤云舟。”
“有劳你去那魔气中心走一趟了,师弟。”
“职责所在。”
季秋明消失于人前时,一艘飞舟自天际驶来,缓缓降落。
它通体以白玉打造,云雾缭绕,花纹精美繁复,雕鹤画莲,过卿尘下达指令后,便浮空停在奉安祠的外院之中。
万苍被劲风吹得偏过头,眯起眸子,须臾后定睛去瞧,发现这东西与当初自己坐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他脑海刚升起“手底下这群废物终于知道办正事了”的念头,霎时转为另外的想法。
他妈的。
有钱真好。
仙门弟子随便修个祠堂,规模都这么大,能容得下飞舟不说,还有后辈日夜记挂,甚至过卿尘一句话就能让本尊来此跪安。
不像他们魔族。
魑魅被杀死,还能回归虚无魔气,他若是死了,虽说能留得一捧骨灰,都不知道该洒在哪条臭水沟里。
毕竟万苍是魔尊。
历届魔尊,都是丑陋画像垫桌脚,名字一出便能止小孩夜啼,茶余饭后被千万人所唾骂的角色。
这倒是没有冤枉人。
基本每位魔族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作为领头的大恶人,万苍更是臭名远扬。
他作为仙魔大战的发动者,直接害死了无数修仙者,又间接导致了数以千计的百姓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若是这次在祝鸿身上彻底死了……
万苍思考着这种可能性,不觉悲伤,反倒感到轻松。
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飘进过卿尘窗边,摆个爱心,给人解解闷,这样也算没有遗憾了。
——不行。
万苍转念一想,那点微末笑意隐退。
本尊虽跟小白,哦不,过卿尘有“道侣”之名,却还未曾双修过,死了多亏。
等下,过卿尘还记不记得他?
从前世相处的诸多细节来看,这人分明已经忘记了许多事……
万苍胡思乱想,恰好触及到最关键的问题时,被过卿尘一拂袖带上了鹤云舟,当即面露疑惑:“师尊,这是何意?”
时隔数年,他顶着别人的脸,终于又叫上“师尊”了,差强人意。
总比没名没分的好!
万苍正在暗爽,却被过卿尘冰冷的语句直击心底:“你一起去。”
过卿尘思忖片刻,又补上一声淡淡的“爱徒”。
——爱徒?!
花长舟先行登上鹤云舟,此刻仙舟启动,他僵硬转首,把视线从迎风而立、神色平静的过卿尘身上挪开,恨不得堵住耳朵。
竟用这样一张脸,说出这般震慑人心的话。
不愧是师尊!
他入门至今,从未如此听到过卿尘这么喊自己,为什么一个尚未完成拜师礼的小白脸,可以被称作“爱徒”?
花长舟深呼吸,发觉自己真情实感地嫉妒上了“祝鸿”。
一旁的正主万苍更是如遭雷劈。
他刚还在腹诽“死人关我屁事,本尊早死十年了”,听到过卿尘如此称呼,立刻垂眸乖巧应“是”,但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师尊,你才是被夺舍了吧?!
过卿尘全神贯注地操纵鹤云舟,没有在意自己的话,给花长舟和万苍造成了怎样的重创。
他身形修长挺拔,宽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银白发丝飘动,神情淡漠,如同高山之巅的冷泉。
灵力威压扩散,化作护罩,替他守护好身后的两位弟子。
这就是仙门最强大,最尊贵之人,仙君过卿尘。只要他站在那里,就能令人感到无比安心。
万苍暗自咂舌,满心满眼都是“本尊的爱人真美”,不自觉走上前两步。仙舟遭遇气流,猛然颠簸,他一个踉跄,踩上了过卿尘雪白的靴面,留下半个漆黑鞋印。
刚还说一尘不染,这下真脏了。
万苍摸摸鼻子,心道“纯属意外”。
过卿尘轻挪脚尖,并未出言责备,他见下方正是目的地,抬手令仙舟俯冲。
仙舟速度极快。
即使有过卿尘的灵力庇佑,为之挡风,“祝鸿”跳崖后又遭遇刺杀,还跪得膝盖生疼,这具病体仍然禁不起折腾。
何况是这样的突然改道。
鹤云舟几度颠簸,惯性作用下,万苍“扑通”跪在了过卿尘脚边,脸颊狠狠朝下,贴上了过卿尘另一只靴子。
唇瓣触之即离,像是珍重而虔诚的一吻。
万苍:“……”
过卿尘身形微僵,但因要控制仙舟,不便分心,只当不知道。
鹤云舟震颤,万苍在甲板上滚了个回旋,他心一横,双手使劲圈住距自己最近的坚实可靠之物——过卿尘的小腿,同时绝望阖眸。
妈的,这叫什么事?
本尊还不如跳下飞舟,一跃解千愁!
花长舟扭头看到这一幕,五指紧攥,翻了个白眼,急促深呼吸。
“轰!”
鹤云舟安稳着陆。
万苍睁眼时仍没舍得放开手,感觉到过卿尘小腿肌肉紧绷,语气歉疚:“都怪弟子太过虚弱,没有灵力傍身,让师尊看笑话了。”
“——弟子该罚!”
花长舟听得牙痒痒,又翻了个白眼。
过卿尘长腿一迈,走出万苍那称不上怀抱的双臂之间,拂袖后鞋面白净如昔,平静回首:“跟上。”
竟然如此宽宏大量,不追究错处,真不愧是本尊看上的人!
万苍爬起身,长眉微挑,正要抬脚跟上过卿尘的步伐,后背就被某一冷硬的物件抵住。
那是花长舟的铁扇。
花长舟抬眼偷瞥过卿尘,又怼了怼万苍后背,略微俯身,凑在万苍耳边,语气幽深:“借剑一事,师尊那边暂时没提了,我这却是过不去的。”
“谁知道你这副皮囊里,是人是鬼呢……你说对吧,祝鸿小师弟。”
傻逼,本尊是魔!
万苍在心底冷笑,这厮果然起了疑心,揪住这点不放。
也幸亏花长舟身为仙门中人,向来规矩自持,换作是自己,就不会这么温柔地以言语威胁了。
他若对谁心存怀疑,必定好一番严刑逼供,出手洞穿对方的琵琶骨,或者折断手脚,都算是轻的。
还有拔舌抽筋,蛊池之狱……
这些他亲身经历过的种种酷刑,都会让背叛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花长舟如果不怀疑自己,他反倒要暗啐一句“废物点心”。
“师兄,你弄疼我了,”万苍倏忽落下几颗晶莹的泪花,垂眸瘪嘴,“我能能借剑,自然是因为洛仙君……嗯,现在是师祖,给了我灵力玉牌呀。”
“师兄,想来是你贵人多忘事,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吧?”
花长舟闻言怔住,好像确有其事。
人人皆知,揽星峰挂名弟子祝鸿是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并且,甘守吟不是第一位带他的人。
最早带祝鸿的人,是上任仙君,过卿尘的师尊。
——洛藏客。
灵力玉牌世上罕有,只因雕刻条件苛刻,成品不易,储存的灵力也不过十分之一。对于祝鸿这种毫无灵力之人来说,却极其好用。
洛藏客随性大度,不嫌麻烦,每日雕刻完就丢一个给年幼的祝鸿玩。
而万苍当时借剑的速度之快,恰好符合洛藏客长生级别的灵力波动。
花长舟手中铁扇回转,化作点点星光隐没:“我信你一回。”
但没有完全信。
“那就多谢师兄啦。”万苍擦干泪痕,揉了揉后背,露出真切的笑意。
我谢你个鬼。
二人各怀心思,脚步匆匆,追上前方始终不曾回头的过卿尘。
斜阳渐沉,冷风阵阵,拂过村口两棵枯树,泛黄的枯叶犹如断翅之蝶,飘离降落。
万苍扫视前方,发现道路两旁只有七八座矮屋,异常安静,就像是无人在此生活。
“嗡。”
息冰剑躁动不安,直指村落。
过卿尘:“跟紧我。”
万苍深以为然地点头,当机立断地扯住过了过卿尘右边衣袖。
过卿尘静默一瞬,但没有制止这贪生怕死的行为,他朝上轻指,息冰剑顺从地落于左手。
世人皆知,仙君过卿尘一手断冰剑法出神入化,却无人知晓他左右手皆可握剑。
甚至左手更加厉害。
万苍曾无意撞破过这个秘密,现下只能佯装不知道,眨眼赞叹:“师尊好生厉害,左手也可以用剑,弟子以后想跟师尊一样!”
花长舟:“……”
该死的小白脸,怎么不用洛师祖的灵力玉牌了?
真能装!
过卿尘左手蓝光还未全然绽开,只见一团漆黑魔气呼啸而来,直捣身旁之人额心。
这气息无比熟悉,以至于万苍忘记了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祝鸿”,眼睁睁地看着魔气钻进体内,蓦地呕出一口血。
草了,怎么会是本尊自己的魔气?

魔气肆虐,自然是由魔族操控的。
花长舟虽不喜“祝鸿”,但之前出手也只为试探,并非真的想取他性命。毕竟大家都是仙门弟子,立场一致。
相比之下,还是这种藏头露尾的魔族鼠辈更令人生厌。
见万苍被魔气侵入,骤然一抖,苍白如纸的脸色隐隐发青,他这个做大师兄的哪里还呆得住?
花长舟掌间铁扇一抖,瞬间展开,如同振翅欲飞的凤凰。他动作轻盈而迅疾,划出道道银色轨迹,将蜂拥而至的魔气尽数拦下打散。
眼见魔气越来越多,单手接住万苍的过卿尘眉心微蹙。
息冰剑嗡鸣,缓缓升空,无数剑影分散,蓝光大作,锐利剑芒当空劈下。
寒气濯长空,一剑破万法。
那些蜂拥而至的魔气尽数被驱散。
万苍靠在过卿尘肩膀,勉强掀起眼帘,气若游丝:“师尊可真厉害呀。”
花长舟捏着铁扇侧首,明亮双瞳轻轻翻动,无声传递着不满。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夸赞师尊呢。
你丫是钢铁做的,当真感觉不出来魔气在五脏六腑里翻滚撕扯吗?!
万苍当然有感觉,且非常刻骨铭心。
此刻,他的全身骨头像是被无数血蚁啃噬,疼得冷汗直流,两股战战,否则也不会要过卿尘来扶。
前世万苍习惯了在过卿尘面前装弱,只为尾随,因为妖仙骨太过珍贵,在自己动手之前得好生养着、护着。
万苍每次装作不懂,跑去请教过卿尘一些问题,反倒是被提问者抿唇不言,模样惹人怜爱。
但今时不同往日。
如今他被困在祝鸿的躯壳里,身边有两尊大神,出手必然会被察觉不对,只能被迫当个真的弱鸡。
分明是一体同源的魔气,还能把主人伤成这样,说出去只怕是会被魔族那帮孙子笑掉大牙!
万苍心里憋屈,苦闷情感太盛,甚至掩盖了蚀骨的疼痛,双眸迅速蒙上层层朦胧的水汽,精神逐渐涣散。他狠狠圈住过卿尘的胳膊,像是在飘摇风雨中,抓住了独属于自己的那根救命稻草。
抑或是在祈求唯一的神明垂怜。
“走。”过卿尘见万苍状态差劲,并指为其渡去灵力。
他步伐极稳,剑意随心而动,冰蓝光芒照耀大地,为之开道,令其余魔气再难逼近,带着万苍和花长舟朝村里走去。
魔气进入寻常修仙者体内,会令之发狂,不辨敌我地攻击。
万苍被袭击,就只有自个身上疼得厉害,由此可见,祝鸿这具身体到底有多么废,连发疯都失去了资格。
过卿尘半推半拽地带着万苍前行,传输过去的灵力浩然纯正,同时裹挟着无双的寒意,叫人难以抵抗。
万苍却如饮甘露,因这熟悉的灵力而感到心安。他总算找回了被师尊宠爱的快感,死死扒着过卿尘不放。
上辈子每次受伤,都是如此治疗的。
少年身形颀长,比之成年体型的仙君还是略矮一些,他仗着四肢无力,眼下几乎是半挂在过卿尘身上。
这导致二人行动迟缓,灵力输送也断断续续。
万苍心知肚明:这点微末灵力根本不能驱散体内作恶的魔气,毕竟源头来自他自己,不,是操纵他尸体的魔族。
可他就是不想放手,想从过卿尘的身上汲取更多。
不管是可嗅到的莲香,能感受到的灵力和气息,还是微小的情绪波动……对于以前五感趋近于无的他来说,是夺回身体主动权以后,才重新拥有的奇妙体验。
过卿尘和本尊,是拜过天地的道侣,是死也要同穴的鸳鸯。
如今借着新身子,万苍想把和过卿尘相处的记忆转化为实在的触感,存于心底最深处。所以无论多么亲密的举动,在他眼里,都是名正言顺。
过卿尘妖仙之躯,当年万苍下手剜骨,也只挖了一半,伤势早就痊愈,实力更胜当年,自然不会因万苍的胡乱扒拉而感到疼痛。
他神情疑惑:“怎么还疼?”
按理来说,对付魔气,自己的灵气带有净化之效,最能起效果。
怎么在小徒弟身上就失去作用了?
过卿尘一瞬恍惚,想起当年对战魔尊万苍,息冰剑也如同这般失了效。
“师尊……”万苍浑身又疼又热,饱受煎熬,忍不住伸手去挠,眼角飞上几抹潮红,眼泪如同断线一般颗颗滚落,唇瓣微抿,尾音轻颤,“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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