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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竟是我亡妻(应观渺)


万苍眉梢挑起自嘲的弧度。
他心知肚明,其实是自己不愿离去,执意要留在过卿尘身旁,简直就如同小孩子一般,死活不肯放开那抢到手中,来之不易的玩具。
不,那并不是玩具!
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过卿尘,是他的小白、道侣,是他的师尊……
万苍作为魔尊,如今窝囊地躲在祝鸿的身体里,企图名正言顺地留在过卿尘身边,又能死皮赖脸地待到几时呢。
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如果身份不泄漏还好说,倘若有朝一日,事情败露,在世人的眼里,与过卿尘相关的话题,只会是他魔尊在“蛰伏”,什么“狼子野心”,又要“挖骨”……
若想不开,非得澄清一句“魔尊深爱仙君”,世人定然会嗤之以鼻,笑掉大牙:“赶紧拉倒吧,说出来谁信啊!”
万苍心理素质强大,从不在意旁人的议论,但那人若是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能这么想吗?
他没有去讨要一份答案的底气。
但凡动动脚趾头,都能够猜的出来,魔尊和仙君身份对立,天生注定要兵戎相见。
——有你无我,有我无你。
“够了!”万苍握剑的五指不住地轻颤,旋即喉间泄出一声怒喝,“本尊的爱人,岂容你来置喙!”
就算那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怨他、恨他,甚至要提剑再次杀了他,也该由过卿尘本人亲自来抉择……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本尊的面前嚼舌根!
万苍抬手转腕,手中的剑芒快如闪电,猝不及防地朝前横扫,绽开艳丽而又致命的弧度!
“砰——”
巨响回荡在万苍耳边,他仔细一看,造成的动静虽大,实则未能伤到镜子和其中的人影分毫。
「瞧瞧,怎么就急眼儿了?」那声音忽然“咯咯咯”地笑起来,「我们魔尊大人,果然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厉害角色……」
「也罢。」
「那就让我领着你,去一探究竟吧。」
万苍还没能成功套到话,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自己高大的原身从镜中缓缓浮现,先试探着伸出了一只胳膊,而后不徐不疾地迈开一步,全然是毫无阻碍的模样。
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镜子中脱身。
万苍的原身比之祝鸿这副躯体,身量高出了一头有余,此刻正居高临下,偏头打量着万苍本人。
这情形,真是怎么看怎么怪异。
眼前的“万苍”动了,他猛然抬起手,笑意吟吟,单手掐住了万苍的脖子,动作粗暴,径直将人摔进了那面观方镜里面!
二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万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一眼也懒得分给被自己甩进镜里的人。他双掌交叠,嫌弃似的轻轻一拍,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此处空间。
镜外之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镜中人所取代。
万苍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他再次睁眼,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的掌心:虎口和关节处,都有薄薄的一层茧,明显是习剑之人才会有的。
——断然不可能是祝鸿的身体。
万苍揉了揉太阳穴,眯起双眼,仰望头顶的天。
雪霁初晴,层云尽散。日光透过穹顶,落到似美玉般无暇的银砂上,其间有道醒目的红。
那是一条血河。
万苍就踩在这上面,轻轻偏过头,遥望远处连绵的青山。
——雪岚峰。
觉察到太阳穴处有些温热的湿意,他后知后觉地“唔”了一声,又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
五指修长苍白,骨节分明,指尖隐约透出血色。
……按自己的脾气来说,这副模样,大抵是因为刚碎过几颗头颅?
尸山血海,倾覆了眼前本该银装素裹的美景。
万苍的眸底原本平静无波,但悲愤情绪骤然翻涌,自某一角席卷而来,心脏处传来的阵阵剧痛,犹如一把利刃在不停地翻搅!
他抬起有些绵软无力的右手,在胸前虚虚地一握。
怎么杀这么几个人还能手软的,本尊何时这么虚过了?!
万苍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恍惚间挤出这念头,终于想起自己何时杀了如此多的人,硬生生将这方土地变成了孤冢。
随后他痴痴一笑。
眼前的情景,不过是以千人之死,来祭奠一人。只是可惜,无论杀多少人,他家小白都再也回不来了。
万苍不知从哪抽出一张绢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问的自然是旁边的下属。
魑魅打了个哆嗦:“辰时了,尊主。”
“噢,”万苍不置可否地颔首,话音一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拢在黑袍里的魑魅“噗通”一声,跪得干脆利落,全身发抖:“尊主,小的是从两年前起,跟着您的……”
“那你应当见过他吧?”
这话问的奇怪,可魑魅心知肚明。
自家尊主说的,正是他那死去的爱人,而今日这千人死祭的排场,自然也是为亡妻而摆的。
魑魅点头:“小的自然是见过的……”
——见过一张模糊不清的画像,还是只有银发的背影,极其抽象。
“他美吗?”
“天、天下第一!”
“嗯?”万苍蹦出个单音节的词来,这是要发火的前兆,“听你的意思,是说本尊非得屈居人下,当个天下第二美?”
怎么连这个都要跟你亡妻计较?!
魑魅急得想抽自己的嘴。
他心想“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捡点漂亮话说,于是将头埋得更低:“尊主和尊主的爱人,二位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天生一对。
万苍似是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一脚踹在跪地的魑魅屁股上,直白道:“走人吧。”
尊主这便放过自己了?!
魑魅嘴角微扬,庆幸自己真是福大命大,反应过人,竟能够在喜怒无常的魔尊面前,捡回一条命来。
他忙不迭点头,爬起来劈开空门。
“开什么空门,本尊需要这个?”万苍对着那屁股又是一脚,还残留着血痕的指尖点了点魑魅的脑门,“本尊是喊你,自个儿,立刻……”
“——滚回魔域。”
这会儿他又挤出几分解释的耐心了。
“谨遵尊主命令!”魑魅眼前一亮,赶紧揉着屁股跑了。
见不相关之人消失,万苍阖眸深呼吸,几次反复,他的情绪逐渐平静,若有所思。
那冒牌货真是手眼通天,耍得好一番手段……这是直接把本尊送到前世的某一时间节点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万苍: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过卿尘:不想不想。

◎其罪当诛。◎
万苍打发走了这个时间点上还不曾拥有名字的左霈,按照记忆里的方位,慢条斯理地走到雪岚峰上的一条小溪边。
溪水潺潺,清澈见底。
几条小鱼原本在悠闲地吐着泡泡,感知到有人靠近,纷纷摆尾,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这水好像有个文雅的名字,叫什么“别云溪”来着?
算了,记不清了。
总之,这条小溪竟然还没被本尊亲手制造出的那条血河,给染红呢……
真是万幸。
万苍满意地点点头,屈膝蹲在别云溪一侧,他修长的五指微动,逆着水流,拨起了朵朵晶莹剔透的水花。
兴许是嫌弃刚才那方绢帕擦得不够干净,又或许是回想起了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与过卿尘有关的事。
此处无人,好也不好。
万苍霎时感到心烦意乱,眉梢扯出不明显的忧虑之色。他烦躁地抠着指尖,千言万语都无法倾诉。
只得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万苍眯起眼睛,不再玩水,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指尖洗了又洗,确保连一丝鲜艳的红色都见不到了,这才停手。
随后,他对着太阳张开了五指。
明媚的阳光透过指缝洒落,晃得万苍双眸刺痛,不由得发出“哎哟”一声。他眼角流出生理性的眼泪,半晌,总算看清了手心和手背处那一道狰狞的伤疤。
疤痕呈贯穿状,旁边还分布着许多看不分明的细小裂口……
自然是被那傻逼老魔尊折磨以后,尚未痊愈,又在万魔窟中受伤而留下的。
万苍看着这可怖的伤疤,却心情舒畅,唇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是了,这就是自己的手,自己的身体……
——当真是久违了!
万苍激动地捏紧了拳头,若是哭起来不丢脸的话,定然要拥抱自己一番,热泪盈眶地夸赞一句“辛苦了,我流落在外的身体”。
但他转念一想。
自己是被那不男不女的冒牌货给强行送了回来,还是以如此屈辱的方式,重新掌握了原本的身体,堪称富有戏剧性。
冒牌货都没搞死呢,兴奋个屁。
本尊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万苍翻了个白眼,转而双指微勾,静静地感受着体内流淌的那股力量。
并非是困在“祝鸿”壳子里,宛如拇指粗细,挤都挤不出来的灵力……而是属于他的,极端暴戾、汹涌澎湃的魔息。
魔气横冲直撞,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万苍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随着脉搏的起伏而加快,他却在一瞬间,难得体会到某种情绪。
这种情绪叫做“安心”,来源于掌握了这世间顶尖的力量。
——魔尊之力。
万苍忽地想起了那冒牌货所透露出的信息,自己的原身“很重要”,看来并不单单指魔尊的力量,也许是他体内魔域的“核”,抑或是其他更紧要的东西。
只是他尚不清楚。
但祝鸿的身体虚弱至极,哪哪都不舒服,远不如自己原身好。就像是把高大的树木,强硬地塞进一个小小的纸盒里,还是切成块儿的那种。
唯有一点好处。
仙门中人自诩清高,不会随意使用搜查神魂和探查记忆的禁术,这反而方便了他隐藏身份,继续留在过卿尘的身边。
正可谓是天衣无缝。
即使要顶着祝鸿的躯壳,被人戳脊梁骨骂“窝囊废”,没关系,他早就习惯了;即使要继续用欺骗的手段,无所谓,只要过卿尘不知道他是谁就好;即使要结丹后,再无数次地碎丹,忍受无法承受的痛苦,他玩得起,不在乎……
甚至甘之如饴。
万苍不知道那道声音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既来之则安之,他在人间和魔域跌打滚爬这么多年,杀人放火,倒是不会惧怕那冒牌货。
因为真正的强者无须遮掩。
而这傻逼甚至不敢现身。
既然回到了这里,多想无益,眼下,本尊当然要好好欣赏自己的美貌!
万苍眸色闪动,嘴角噙着一抹莫名的笑意。他掬起一捧清水浇向面颊,深呼吸,凝视着波动的水面。
溪水倒映出的人挺拔俊秀,身穿柔顺的玄裳,衣角右侧是暗金色的鱼戏莲叶刺绣,水珠从他清晰而锋利的下颌线处,一颗接一颗地滚落。
万苍眉清目朗,桃花状的眼角略微下弯,显得异常安静专注。
魔域众人都不曾见过这般模样的魔尊。他们成天打打杀杀,骨子里刻着“天不怕地不怕”几个字,全仗着魔族恢复能力强大,所以缺胳膊断腿也是家常便饭,安回去就算完事儿。
所有魔族,只对一种情景心生畏惧。
那就是自家魔尊身处宝座时,居高临下,投来看狗似的一眼,而后露出那堪称温和的笑容。
每当万苍露出这种表情,就是有人要倒霉的前兆。
反观他不笑的时候,则全然褪去了身为魔尊的那股狠戾与嗜杀,周身气息虽冷,但没有任何压迫感。
甚至眼下因为走神,他潜意识的行为动作透露出几分呆滞。
与那异常成熟的外表极不相符。
万苍眸光飘忽不定,顺着溪流蜿蜒的方向朝上看去,他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某段过去的回忆。
那是过卿尘初次开口回应自己。
彼时,万苍凭借特殊的体质,和挖来的灵药,身上的伤已好了个七八分,出门只为挖灵药卖钱。他要换取供一人一蛇,哦不,供两个人使用的物资。
只因万苍念叨了一句“你要是成了人该多好”,所以过卿尘阴差阳错地完成了讨封。
已经由蛇身化为了人形。
万苍害怕过卿尘四处乱跑,像自己一样被仙门弟子或者魔族中人抓走,于是疯狂摇晃那人的肩膀,不厌其烦地嘱咐着四个字:
——“等我回家。”
看到过卿尘被自己烦得蹙起眉宇,慢半拍地转首回眸,最终点头应下,称得上是无比乖巧,万苍悬着的心可算落回了肚子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翌日清晨。
万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尽管动作幅度很小,他身旁的过卿尘仍会由于蛇类的生物本能,猛然惊醒。
待万苍整理好一切,出门前下意识地回首一望。
只见过卿尘那头垂地的银白发丝披散在床榻上,纤长的睫羽轻颤,半个人都蒙在自己新买来的那床被褥里,嘟囔着翻了个身,看起来就迷迷糊糊的。
其实过卿尘在装睡。
但万苍很吃这一套,他心满意足,轻轻锁上门离开。
过卿尘阖眸听着门板发出“吱呀”声响,就知道万苍又出门去了。他不言不语,但默默地将“等人回家”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过卿尘自认为是条信守承诺的好蛇。
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被抓走,但还是尽可能地待在那间破旧的小屋里,偶尔出去逛逛,也不走远,并且一定会在天黑前赶回家。
因为万苍每天都会在日落前带吃的回来,基本上都是满身倦意,有时念叨个不停,有时连一句话都不说。
前一种情况大概是和人发生了争执,而后一种情况,约莫是太累了。
但食物定是要两个人一同分享的。
过卿尘边咀嚼,边盯着万苍发呆。他能感觉到,眼前的万苍根本不在乎自己有多累,按照这人的话来说,“顶多睡一觉呗,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过卿尘垂眸凝视沉睡的万苍,然后翻身躺上床,心绪万千。他不过是一条小蛇,又怎么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一件事:
这人回家第一眼就想看到自己。
某日,万苍受了一肚子气。他推开木门时,心浮气躁,左顾右盼地寻找自家小白的身影,在看到过卿尘后,劈头盖脸地问了个蠢问题:“小白,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过卿尘冷冷地瞥了万苍一眼,嘴角略微上扬,破天荒地动了动唇,“你是个傻子。”
声若冰封的山泉,毫不温柔,但就是万分动听。
还得是他家小白,光蹦出一个“傻”字,就足以令人捧腹大笑。
万苍陷进过去的回忆之中,神情轻松,笑得前俯后仰,眼角溢出几滴眼泪,仿佛回到了与过卿尘同住的那段美好时光。
他起身时,感到有一道无比凌厉的破风声,从背后袭来。
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万苍唇角笑意瞬间收敛,暗暗腹诽着“该死的现实”,反应极快地闪身避开,下意识地抬起手腕:“剑来!”
他喊了个寂寞。
本该落到手中的佩剑没有任何反应,万苍猛然一拍脑袋,面色讪讪地收回了手。
妈的,差点给搞忘了,这个节点上,他的鸿念剑分明已经丢了才对!
那柄再熟悉不过的息冰剑,犹如一道闪电,自天际飞来。它通体散发着荧荧蓝光,万千剑芒当空笼罩,剑尖直指下面的万苍,死死锁定了目标。
强大的灵力波动,瞬间扭曲了空间。
“魔尊万苍,”过卿尘眉头紧锁,步伐沉重,冷若冰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近乎一字一顿道,“今日于雪岚峰顶,无故屠杀上千人……”
“——其罪,当诛。”

万苍缓缓抬眸,直面来人。
过卿尘白衣胜雪,神情肃穆,步履平缓但坚定,咬在口中的“诛”字尾音落下时,冰蓝剑芒大盛,于半空停留的息冰剑,忽地急速旋转。
宛如飓风席卷,灵力波动朝四面八方挤压横扫。
好,好得很……
一出手就是迅猛的招式,又狠又准,真不愧是本尊的爱人!
万苍挑眉以对,默不作声。
他抬起双掌,星驰电走地翻转,旋即分化出无数道形如魑魅的东西,墨汁似的黑影尖啸冲击,硬生生地扛下了这锐利无比的剑阵。
“轰——”
魔气与灵力对冲,霎时硝烟四起,尘土飞扬。
溪畔泥地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万苍险些一脚踏进别云溪,好在紧急关头倒退了半步,稳住身形。
他垂首看向指尖,发出不满的“啧啧”两声,太久没使用自己的原身作战,以至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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