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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可名状都在求我治病(青鸾九霄)


“没事,已经解决了。”
晏绥嗓音轻缓平和。
闻言,苏婉眼睛忍不住眯开一条细小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往外看。
只见手术室炸满了深蓝色不明浆液,晏绥一身狼狈,却依旧姿态闲适,正弯着眼睛笑吟吟地接着电话。
大量深蓝色的粘稠液体从他头发、后背滴滴答答地滑落。
徐青山已经起身,手忙脚乱地清理身上溅上的蓝色浆液,包括苏婉自己身上也溅了不少同样的浆液。
反而是手术台上的还在麻醉中的小女孩,身上一点都没有溅上浆液。
接完电话,他对呆呆地看着他的苏婉扬了扬下巴,笑道:“清理一下就把她推出去吧。”
等苏婉推着病床落荒而逃后,晏绥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滚烫的热流在他的右手臂内汹涌着,破碎的手术刀在他的感官中又愈合了不少。
裴野望几乎是在手术室大门打开的瞬间就闪身进来,在这爆满了深蓝色浆液的手术室前顿了一顿,随后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晏绥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语气轻缓地问道:“刚刚你也感觉到吧。”
提到这个,裴野望目光一眯,冷嗤一声:“一个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的家伙。”
他们都察觉到了,就在刚刚的瞬间,这个急诊科里有某个存在的视线一掠而过。
祂在“注视”着这里。
晏绥张开五指,又用力握紧,心中的某个模糊的念头彻底清晰。
就是这个家伙,是祂主动激活了异化能量结晶,引导甚至是逼迫他吸收异化污染力量。
这就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他眼睫微垂,遮住过于透亮锋利的眼眸,口罩下的嘴角越发勾起。
太有意思了。
刚刚突然有大量含沙鳗自杀式袭击急诊大楼,一楼急诊大厅像是狂风过境,凌乱得不像样,漫天的深蓝色含珠鳗到处乱爬,被还能行动的战员们和主动帮忙的徐青山一一抓回。
不得不说,这接连的两个晚上真是够波澜起伏的。
等晏绥处理好先前受伤战员们的伤势,下楼来查看情况时,所有战员都忍不住偷偷瞄向晏绥。
晏绥莫名:“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战员们忙不迭地摇头。
片刻后,有个性子比较外向的年轻战员凑过来,小声开口:“晏医生,听说你治好了……那个?”
晏绥目光微微一凝,警惕起来。
这个战员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他们还是想除掉小女孩?特处局那边下命令了?
心念电转之间,他谨慎地回道:“是啊,有什么问题?”
年轻战员双眼腾地一亮,一把握住了晏绥的手,一边用力晃着一边激动地说:“晏医生,我的战员编号是J827190,您再看看我的脸,记住我……”
他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另一个战员一把挤开,“晏医生,下次还要麻烦您给我治疗一下,我的编号是……”
“还有我还有我!晏医生眼熟我,下次记得给我做个手术……”
晏绥:“……”
他唰地收回手,无语地说:“我看你们气血强盛,无病无痛,怎么就要治疗和手术?”
先前被挤开的年轻战员们重新挤了进来,他嘿嘿一笑,摸着脑袋说:“听说堕化后很痛苦啊,至少让我们别那么痛……哎呦!”
“你小子乱说什么呢!”
一个战员一巴掌呼了这年轻战员的后脑一下。
晏绥闻言不解:“我看你们精神值都很稳定,暂时也没有堕化的风险啊?”
这个战员踌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说:“那个,因为,我们这些人,都会有堕化成危险物的那天,就像您刚刚救治的……那个。”
他耸了耸肩,尽量轻松地说:“像我们这些接触不可名状的人,不管是我们,还是其他那些民间组织或是邪教徒,结局早已注定。就在不远的将来,或许就在下一秒,我们就会被不可名状吞噬,成为被我们对抗的危险物的一员,无一例外。”
晏绥倏然想起他刚刚才处理完伤势的几个重伤战员,如果不是他和裴野望处理及时,他们可能就真的死了。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问道:“那你们……还愿意当战员?”
年轻战员又从旁边冒了出来,笑嘻嘻地说:“没办法,我们就是这么英雄主义、无私奉献和圣母光环……哎别再打我头了!好了好了实际就是我喜欢打危险物这份工作,行了吧?”
又呼了年轻战员一下的战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晏医生,别听他胡说……”
晏绥沉默下来。
他认真地一一看过在场战员们的脸,笑了笑说:“好,我都记住了。”
“晏医生!”
一声呼喊打断了现场有些凝滞的氛围。
晏绥回头一看,就见苏婉拿着记录本急匆匆地跑来,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差不多到查房时间了,但是,但是我……”
想到今晚这七位病人,她就想哭。
晏绥见状,善解人意地伸手:“给我吧。”
战员们继续在大厅里忙碌,他则拿着记录本,一路查房过去,一一检查今晚这七位病人的情况。
第一间病房都被浅绿色的光芒笼罩着,而身为光源的浅绿色透明团子瘫在盆里,深绿色的液体已经消失大半。
它一见到他,瞬间激动地扭了起来,但它还记得晏绥不让它从身体上伸出凸起比心,于是柔软有弹性的躯体抖动着,努力地用体内的绿色丝络给他比了个心。
很好,恢复得不错,看来天亮就能出院了。
晏绥低头记录,然后对透明团子赞许地比了个大拇指,然后马上转身前往下一个病房。
口器危险物也慢慢醒了,见到晏绥来查房,因为麻醉反应而从病床滚到地上的它扒拉着地板,伸长爪子一把抱住晏绥大腿,张开身上仅剩的一个口器嗷嗷直哭。
它的话语依旧混乱,其中含糊地夹杂着人类语言:“呜呜呜医生……谢谢你……我终于……呜呜呜医生啊——”
晏绥将它从裤腿上用力扒拉下来,重新拖回病床上,说:“躺好,别哭了。”
口器危险物打了个哭嗝,迷迷瞪瞪地又睡了过去。
还行,也恢复得不错,估计麻醉反应过了之后也可以出院。
然后是被割胃的暴食危险物、被切除大部分不受控变幻的躯体的危险物……
晏绥一路巡过去,最后推开了小女孩的病房门。
洁白的病床上,小女孩安静地躺着,双目紧闭,整个人前所未有的平静。
在成为可怕的危险物之前,她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晏绥刚检查完她的状况,便敏锐地发现挂在床尾的病历有被翻动的痕迹。
有人来过了。
晏绥想了想,走出病房,沿着走廊一路往前走,最后在裴野望的病房里找到他。
房间里没开灯,裴野望斜斜靠坐在打开的窗边,两条大长腿随意地在椅子前支着,正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搭在窗外的左手指缝上,还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白烟袅袅飘起一条长长的细线,看尾巴那截烧得长长的烟灰,他已经维持这个动作有一段时间了。
注意到晏绥的到来,裴野望将烟掐灭在手边的烟灰缸,笑着说:“抱歉,我就是只是点着看看,下次不会在病房点烟了。”
晏绥没说话,他拖了张椅子过去坐在裴野望身边,歪着头问他:“你很在意那个小女孩?”
裴野望笑了笑,脸色在月光下有些模糊:“在意的不是你?甚至命都可以不要,舍身为人直接跳下去接住她了。”
晏绥很坦然地回道:“对啊。”
裴野望一顿。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又想点一根烟了。
晏绥也望向窗外,琥珀色的剔透眼眸被明月映出一弧浅浅的光晕。
他神色淡淡地说:“我的妹妹,曾经因为我的原因在我面前跌落,差点命都没了。而现在,我希望我能做到些什么。”
晏绥那个重病的妹妹?
裴野望突然意识到什么,轻声开口:“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学医?”
“可能也有一部分原因。”晏绥笑了笑,说:“但更多还是因为喜欢吧。”
他喜欢生命的蓬勃与欣欣向荣,喜欢生命在他手中重新焕发生机的感觉。
还有他无论如何试图掩饰隐藏否认,都如生命底色一般刻在灵魂上的渴望,渴望令人上瘾的危险和刺激。
但没关系,他会将一切不适宜的东西全都藏好,展露他所有好的一面。
晏绥再次偏头看向裴野望:“那裴大你呢?”
裴野望微微侧头:“我?”
晏绥略带好奇地问道:“战员是个很危险的职业,裴大又是因为什么成为裴大呢?”
裴野望眉头一挑:“那些小子跟你说了什么?”
“额,”晏绥顿了顿,也没有替他们隐瞒的意思,老实地说:“他们在找我提前预约挂号。”
“那群家伙……”
裴野望喉间低低一笑,缓声说:“不用想太多,所有战员在成为战员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堕化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就像所有人类都会面对的死亡一样,普通寻常。”
“他们有的人是因为意外涉入后干脆留下来了,有的人是希望施展自己的能力,有的人是因为身后千千万万的普通人,有的人只是单纯因为渴望、向往,所以成为战员。”
“至于我,很简单。”
裴野望眯了眯眼,笑了。
他凝视着晏绥,说:“整个国家,或者说整个世界,只有我能以一己之力拦下混蒙界狂潮,就这么简单。”
裴野望的语气很平静,用的也是陈述句,但其中强劲的危险和锋利感依旧令人无法呼吸。
晏绥瞪大眼睛看着裴野望,一时有点发怔。
有点糟糕。
他用力捏住手指。
熟悉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渴望和战栗被逼近的危险感狠狠激发,滚烫的热意在他体内苏醒流窜,连带着心跳也开始失序。
昏暗的病房里,裴野望脖颈上的检测仪亮着幽绿的光,很是显眼。
晏绥的目光不可抑制地落在那条黑色皮质项圈上面,舌头重重地贴上上颚,喉咙里又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痒意。
裴野望:“不过,提前预约挂号我应该要排在那些小子前面吧?毕竟豪华包月套餐的钱我已经给了。”
晏绥:“……”
裴野望笑眯眯地继续说:“连床位我都给自己安排好了,晏医生必须给我优先问诊。”
晏绥无语地瞥了裴野望一眼,也忍不住笑了:“行,裴大您一定能随时挂到我的号,行了吧?”
奇异的,压在晏绥心底的某种沉重情绪消散一空。
他想起了什么,兴致一下起来了,对裴野望神秘一笑:“走,带你看点好东西。”
说完,他兴奋地拉着裴野望手臂一拽,大步往四楼的实验室走去。
这个好东西,绝对能让裴野望大吃一惊。
也一定能大大改善战员们的工作环境!

第34章
先前小女孩坠落的楼体坍塌在另一侧, 他们拉起简易的警戒线,好在坍塌的位置没影响到四楼的实验室。
他们刚进实验室,就见里面贴着墙摆满了一桶桶亟待做“手术”的含珠鳗, 粗略扫过去,足有七八桶。
晏绥诧异道:“居然这么多?”
裴野望好笑道:“刚刚可是大军过境, 大厅差点都被这玩意给淹了。”
晏绥这次倒没提什么增加工作量的问题, 只是兴奋道:“裴大, 你等会。”
他拿过手套戴上, 打开其中一个铁桶, 从里面徒手抓出一条扭动的含珠鳗扔在实验台上, 然后手起刀落,将剔出的东西利落地刮出来,最后将含珠鳗理了理平整的往旁边摆。
整套动作流畅得像是在卖鱼的档口杀了十年的鱼。
而在实验台前方, 已经有不少“鱼”已经摆在那里了。
裴野望目光扫过像死鱼一样被整齐陈列的含沙鳗, 眸光饶有兴致。
相比起桶里那些不断躁动地拍击着桶壁的含沙鳗, 它们显然还活着, 甚至生命力还更旺盛。但它们一动不动躺在实验台上,晏绥怎么摆它们就怎么躺。
晏绥这个医生对于经过他手“治疗”的危险物,真是拥有可怕的掌控力。
晏绥将手上的含沙鳗认认真真地陈列在它的同伴身边后,清了清嗓子, 朝着裴野望招了招手,笑眯眯地说:“来, 好东西就是这个。”
裴野望凑上前,就见晏绥用镊子轻轻压住从含沙鳗体内剖出的黄豆大小的浅白色硬物, 那把破烂手术刀在硬物表面一划。
一层柔软的浅白色薄膜被轻巧划破, 自上而下脱落,露出其中一颗半透明圆润的白色圆珠。
晏绥瞄了裴野望一眼, 见他神色平静,看表情显然是没看出这是个什么。
他提醒道:“你们那个精神值检测仪里面就用了这种材料的粉末吧,另外,它里面还带着很温和的镇静和修复力量……”
“也就是说,它能够显著地稳定和提高精神值。”
裴野望双眼不由睁大。
他的嗓音发涩:“你是说,这是定神晶?”
可他印象里的定神晶不都是蓝黑色,且表面坑坑洼洼极为丑陋的吗?
晏绥用镊子夹起这颗半透明的白色圆珠,对着光看了看,说:“大概就是叫这个吧,这个定神晶是含沙鳗体内类似珍珠的分泌物,同样也会对它们造成极大的痛苦。不过检测仪里用的大概是含珠鳗死后的遗留物,太过污浊驳杂了,这种也不太纯净,提纯再用的话效果会更好。”
裴野望一时间心情复杂。
是了,定神晶的周围经常有大量含珠鳗的踪迹,他们还以为含珠鳗是追逐定神晶活动的,结果根本是本末倒置……
现在他们一直摆在预定计划头列,却一直无法推进的精神镇定类装备和救助物品的研发制作,岂不是可以有质的飞跃?
思绪万千之时,那颗象征着无数条生命的白色圆珠被递到了裴野望眼前。
裴野望一抬眼,就对上了晏绥亮晶晶的琥珀色眼瞳。
晏绥笑弯了眼,说:“这可是我辛勤劳动得来的治疗费,特处局愿意出多少钱?”
裴野望也笑了,毫不吝啬地大手一挥,豪气地直接承诺了一个数字,按单颗计费。
晏绥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顿时没出息地瞪大了眼睛。
这至少得上百万啊。
而且听裴野望的意思,这还只是收购这批含沙鳗体内定神晶的价格,还有后续不菲的技术专利费和成品分成等等收入……
晏绥忍不住嘶了一声,随后非常满意地和裴野望握了握手,达成合作意向。
天光亮起,初晨微暖的阳光照亮了急诊大楼残破的楼体。
晏绥摁掉闹钟,早早就到了三楼病房。
他轻轻扭开病房门,刚一推开,一个浅绿色的炮弹赫然迎面弹射而来。
晏绥单手“啪”地接住这颗直冲他脸来的“炮弹”,一闪身进了病房里,反手关上了门。
他将手里抓着的浅绿色透明团子扔回盆里,在它再次试图弹跳而起的时候警告性地伸出食指按住它的脑袋,示意它别再乱跳。
被按住的透明团子激动地扭动着圆滚滚的身躯,两根小小的凸起再次在它脑袋上伸出,小心翼翼地圈住晏绥这根手指。
晏绥眉梢微挑,曲起食指摸了摸它光滑Q弹的脑袋。
透明团子:“!”
它僵了一瞬,然后像是过电一般全身颤抖着,体内的绿色丝络像是过载一样剧烈地闪烁着,整个团子亮了一大截。
晏绥收回手指,压低声音开口:“看在你们没干什么坏事的份上,你们出院了,自由了,趁现在马上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还有,以后不许无故袭击人类,最好就别再在人类面前出现,愿意遵守的话就给我一个示意。”
透明团子扭动着,挺了挺身躯,绿色丝络亮起最明亮的光,随后两条凸起利索地在脑袋再次比了个心。
晏绥笑了笑,赞许似的在它脑袋上点了点,然后抄起大盆,就往病房打开的窗户缝用力一甩。
“快走。”
透明团子在空中飞起,一个扭身落在了窗台上。
它头上的两条凸起极力伸直,绿色丝络急促地闪动着,一道模糊的意识传入晏绥的脑海里。
——我,还能,再来见你吗?
晏绥露出一个微笑,说:“这里是医院,会来这里见我的都是病人。最好还是别再见到我了。”
透明团子懵懂地晃了晃两条凸起,最后再努力地给他比了个心,然后扭头跳下窗台消失不见。
送走了第一位病人,晏绥扭开房门探出头左右看看,鬼鬼祟祟地前往下一间病房。
002号病人口器危险物用爪子握住晏绥的手,激动地上下直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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