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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郎靠卖药材发家(花落倾语)


方才他与夫人只听着对方不会看诊便就方寸大乱,以至于后面那位小哥儿说的话他们半点没听明白。
墨书与纸书的动作很快,下人刚上完热茶,那边两人便前后脚拿着药方进了大厅。
顾君谦将药方递给神情急切的镇安侯夫妇,“侯爷请看。”
“好好,麻烦了。”镇安侯与侯夫人也没在此时客气,接过几张药方便就低头认真对比着看了起来。
大厅一时安静下来。
在顾君谦二人进来后,木婉雪便就安静的在一边坐着。
东河曦说的话她自然也是听到了,但与局中人的镇安侯夫妇相较,她这个局外人听得更明白。
再结合今日的事,她便明白小曦确实是不会治病,只是那个精于种植。
木婉雪总觉着这大约才是关键。
只是知儿非其母。
她看得分明,大儿在说到小曦精于种植时,眼神分明不对,但她也无意去探究。只要知道小曦是救大儿之人,是他们顾家的未来儿夫郎便成。
东河曦也有些好奇御医开的药方跟自己的有何不同。
虽然他靠的是自己的异能,但他也不会妄自菲薄,他的药方肯定比御医的好。
毕竟是他的药方治好了顾君谦。
想到这里,东河曦好心情的挑了挑眉,捏着顾君谦的手指玩。
顾君谦让下人将点心拿走,只留下了热茶。
小曦方才已吃了不少,再吃晚食该要吃不下了。
镇安侯夫妇将几张药方看过之后,有些神色复杂的抬起头,宫里几位御医的字迹他们还是认识的,因此他们才更为心情复杂。
因着儿子的事情,他们夫妇自是看过不少医书,知道不少的药材。
正是因着这个,御医与那位小哥儿开的药方,若是只看药材,那位小哥儿开的药方简直像个初出茅庐的学徒开出来的,根本无法与御医的相较。
但若是结合顾家小郎说的精于种植与他伤势的结果,显然,那位小哥儿的药方才是最好的。
方才顾家小郎说他的未婚夫郎种植当世罕见,难道真的有那般厉害?
两人又低头看过手上的几张药方,互相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心里所想。
镇安侯抬头看向两人,“不知小公子几时方便?”
无论真假,但眼下是他们二十几年来看到希望最近的一次,如何也是要试试的。
东河曦闻言道:“不若就此时吧。”
先不说这两人信不信,但这决定还是下得很快的。
如此他倒也不介意这会儿跟着先过去看看。
镇安侯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如此便多谢小公子。”
知晓对方是看出他们心急方才会决定此时去,无论结果如何,这份体恤之心还是需得感激的。
“侯爷客气了。”东河曦拉着顾君谦起身,跟一边的木婉雪道:“伯母,我与长风哥今日晚食就在外面吃了,你们不用等我们。”
虽然时辰还早,但谁也不知中间会如何。
木婉雪理解他们,便点头道:“行,叫长风带你去福膳楼,他们家虽说早食最为出名,但其余的菜色也极好。”
“好的,伯母。”
镇安侯府坐落在与安武大街相邻的青相大道上,这条街上住的多是一些公爷侯爷。
不过盏茶时间,两辆马车便一前一后进了镇安侯府。
镇安侯对顾君谦二人道:“顾少爷你们便坐着稍等一下,我叫人去将吴御医请来。”
“好,侯爷唤我长风便成,小曦名为东河曦,侯爷唤他小曦便可。”顾君谦也不好让一个长辈一直顾少爷顾少爷的叫。
镇安侯笑着应了下来,“好,我与你爹娘一个辈分,你们也不要叫侯爷了,便唤我一声伯父吧。”
顾君谦与东河曦自然也是应了下来,双方的关系一下子拉近。
吴御医一直在为镇安侯世子诊治,今日侯府来请他,他还以为是世子如何了,紧赶慢赶走了过来,尚且没来得及向镇安侯问好,反是第一眼便见到完好如初的顾君谦,大吃一惊,几步跨过来,探手就要摸向人家的脸,却被东河曦紧紧捏住手,并揽着顾君谦的腰后退了一大步,远离这个看起来急色的小老头。
东河曦冷着眼看向小老头,不满道:“做何动手动脚的。”
顾君谦的脸是随便谁都能摸的吗?!
镇安侯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一幕,连忙上前几步对一边的吴御医道:“吴御医,今日请你来是想你再为我儿看看。”
说着话有意无意的将两方隔开。
吴御医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听都没听镇安侯的话,着急的将人扒拉开,“侯爷先稍等,待我先瞧瞧顾少爷。”
说着从一边转出来,但这会儿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方才的动作惹得人不快了,他直直盯着顾君谦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当初这位顾家大少爷的伤他也是去看过的,甚至还与别的御医一并研究过,毕竟他一直在为镇安侯世子看诊,经验相较于旁的御医更为丰富,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更能明白想要治好是如何的困难。
任他经验再如何丰富,也只是能将其脸上的伤疤稍微淡化一些,想要完好如初却是不能的。
可他此时瞧见了什么?
这位顾大少的脸竟是完全好了。
这这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顾少爷,你脸上的伤是如何好的?是哪位神医治好的?几时好的?”一连几个问题,可见这位吴御医的心情。
顾君谦安抚的拍拍东河曦的手,他自是认识吴御医的,当初受伤时,祖母几乎将大半个太医院的御医都请来了,尤其是其中经验丰富的吴御医。
“吴御医,我的事可否晚些时候再说,今日是为镇安侯世子看病的。”
他倒是能理解吴御医的急切心情,但一边的侯爷的心情同样急切。
他也不好喧宾夺主。
吴御医闻言看向一边的镇安侯,轻咳一声按下自己急切的心情,但视线还是时不时就往顾君谦的脸上看。
镇安侯倒也没生气,而是道:“吴御医,先看过我儿的病之后我们再来详说?”
“行。”吴御医还能如何。
一行人便就在镇安侯的带领下往他儿子住的院落去,东河曦与顾君谦落后两人一步,东河曦看看前面的吴御医,低声问一边的顾君谦,“这位吴御医当初也为你治过伤?”
顾君谦点头,“是,吴御医一直在为镇安侯世子看病,经验丰富,当初祖母便特意将其请了过来。”
东河曦明白了,就说那人方才的神色怎么那般震惊,他就猜那人当初应该有为顾君谦治过伤,原来这人还是这位镇安侯世子的专属医生。
理解。但摸顾君谦的脸还是不行。

第95章
前面, 吴御医与镇安侯并肩而行,吴御医抛开顾君谦的事情,捡起了身为医者的职责, “侯爷,可是世子如何了?”
他记着前几日才为世子诊治过,世子身体并无大碍, 脸上的伤疤只能搽药缓解, 这些年他也不是未想过旁的方法,但效果甚微。
还有世子的双腿,一入冬便疼痛难忍, 他也只能开些药内服外敷让其好过一些。
那伤委实太过重, 并且随着世子的长大已经与其骨骼成形, 哪怕他是太医院里数一数二的御医,也并不能治好。
想到这里,吴御医便又忍不住扭头往回看, 然后目光一凝,停了下来,“你,你的脚也好了?”尾音都忍不住拔高。
镇安侯闻言也不禁看向顾君谦的脚, 此时方才记起今日下人说的事来。
“侯爷, 顾少爷的脸与脚都好了。”
镇安侯原还记着这事,但在去了勇武伯府拜访之后, 心思便就先被顾君谦完好的脸吸引了去,一时便把脚的事情给忘了。
此时经吴御医提醒, 镇安侯双眸不禁睁大。
顾君谦与东河曦被迫停了下来, 顾君谦颔首,“是, 我的脚也好了。”
倒是东河曦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镇安侯,这位不是知道吗?怎么这副神情?
镇安侯与吴御医同时激动的上前了几步,吴御医甚至忍不住弯腰伸手想将顾君谦的裤腿撩起来,嘴里喃喃道:“竟然好了?怎么可能,你的脚踝骨可是碎了好些骨头,怎会治好了。”
镇安侯嘴唇颤动几下,目光炙热的盯着顾君谦的脚,恨不得在其上盯出几个洞来。
东河曦还未有反应,倒是顾君谦拉着东河曦连退了几步,声音虽然依然温和,但却难掩无奈,“吴御医,我们可否先去给世子看过伤再说?”
大庭广众之下的,如何能撩他裤腿。
吴御医尴尬的直起身,瞧了一眼四周,好些个丫鬟小厮都将头埋得低低的,知道自己莽撞了,连忙作揖弯腰,道:“对不住顾少爷,老朽只是太过急切了,还望谅解。”
顾君谦松了口气,摆摆手,“无妨,我能理解。伯父,我们先去给世子看伤?”
镇安侯按耐下心里的激动,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们先去给小儿看伤,先去看伤。”说着转身往前,步伐都急切了几分。
东河曦与顾君谦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一声。
此时上京城,不少人家都得知了镇安侯夫妇去了勇武伯府拜访的事。甚至不久后,便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了镇安侯府的事情也知道了。着人一打听,方知镇安侯夫妇将顾君谦与其未婚夫郎请去了镇安侯府。
不少人想起当年的旧事,心下叹息的同时,忍不住遣人盯住镇安侯府。
镇安侯请顾君谦两人过去为的何事,他们再清楚不过,当年有幸目睹过那位惨状的人忍不住凝眉。
若是顾君谦那位未婚夫郎连如此严重的伤都能治好……
不少人心下多了些思量。
不多时一直关注镇安侯府的人便又得知侯府将吴御医请了去,众人方才想起自家孩子回来说的事。
顾家小儿那位未婚夫郎并不会治病,只会种植。
如此看来,竟是真的?
但众人也没有撤回盯着镇安侯府的人,先不说那种植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顾家小儿的伤好了。
眼下他们只需要盯着镇安侯府便成,其余的可以之后再说。
倒是可以催催去勇武伯祖籍打探消息的人,让他们动作快着一些。
武帝在太子向他说了东河曦的事情后,虽说还未曾确定其真正的身份,却也派了人盯着勇武伯府。
镇安侯夫妇去勇武伯府拜访的事情,他甚至比更多人先行知道。
“吴御医也去了?”
暗龙卫应道:“是。”
武帝沉吟道:“盯着那边,晚些时候告诉朕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暗卫那边也叫他们动作快些。”
“是。”
“去吧。”挥退了暗龙卫,武帝坐在书桌后半晌没有动作。
边上侍候的大太监问道:“陛下,可是在想璃王的事情?”
大太监是侍候武帝的潜邸老人,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眼下听得镇安侯府的事情,自然便也想到了另一件事。
“嗯。若是他们能治好镇安侯世子……”武帝话未说完,但大太监却是明白他未尽的意思。
镇安侯世子当年被找着时,他还跟着去瞧过,那一幕至今都还记忆深刻。
甚至之后他也曾见过那位世子。
武帝微微敛目,镇安侯那位世子身上的伤,他自然是亲眼瞧过的,甚至一些该死的人还是他亲自下的旨。
这些年镇安侯夫妇遍寻名医,诊治的结果他这里甚至都有。
若是顾君谦与他那位尚未确定身份的侄哥儿当真能治好镇安侯世子,说不得……
东河曦与顾君谦可不知晓两人的动作得了这许多人的关注,他们跟着镇安侯进到了一座清幽的小院里。
小院里并无太多的下人侍候,院里种着一些名贵的花卉,此时开得正艳,淡淡的花香在冬日里带着清冽的味道。
四人进来时,便有下人去通知了那位世子。
几人在小厅等着,不多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便由远及近,还伴随着零星的咳嗽声。
镇安侯没忍住起身往外走,一边道:“柏安可是感染风寒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爹,孩儿无事,只是方才吸了些冷风。”
“不曾感染风寒?”
“不曾。”
话声落下,声音的主人便也出现在东河曦两人的眼前。
来人身着月白色衣衫,脖子上围了一圈细绒的毛领,一头黑发只以简单的玉冠锢着,眼睛沉黑温和,皮肤雪白带着不健康的色泽,唇色浅淡,嘴角微弯,即使坐在轮椅上,也不掩其通身温然的气质。
是与顾君谦不一样的气质。
顾君谦是带着君子般的温润淡然,满身矜贵,但多少带着些温度。拒人也是出于君子礼仪。
而这位世子则是如秋日清风般,带着些淡淡的看透世事的清透。清冷拒人千里。
东河曦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这位镇安侯世子并未戴面具,整张脸上纵横交错的褐色伤疤一览无遗。
即使是自诩看惯末世的那些惨状,东河曦在见到这位世子脸上的伤疤时,还是没忍住暗吸了一口冷气,很难想象当年还是个满月婴儿的世子是经历了如何的惨烈。
那位公主也当真下得去手。
对于这位镇安侯世子,顾君谦并非第一次听说,但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其人。
哪怕他想象过其伤势可怖,却也未曾想过是如此的惨状,与其一对比,他脸上的那些伤好似也没甚了。
两厢一对比,他倒是并不如这位世子心性。
左松鹤并未因两人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而着恼,只是略微疑惑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爹,“爹,不知这二位是?”
镇安侯连忙道:“瞧我都忘了替你们介绍了。柏安,这位是勇武伯府顾侍郎的大儿,顾君谦,他身边那位小公子是其未婚夫郎东河曦。”
“长风,小曦,这位便是我儿左松鹤,字柏安,与长风你同年,不过大你两月,你可唤他一声兄长。”
镇安侯如此介绍也是有私心的,希望将两人的关系拉近一些。
顾君谦与东河曦倒也没有在意镇安侯的小心思,接受了其表示的亲近,双双拱手一礼,同时唤道:“柏安哥。”
左松鹤神色微微一顿,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顾君谦的脸,温声道:“长风,小曦。”
顾君谦?!
左松鹤大约明白了自家爹为何会带这位顾侍郎的儿子来见他了。
只是,可能吗?
左松鹤视线不动声色的再次扫过顾君谦的脸,微微垂目,遮住了眼睛里波动的涟漪。
吴御医待两方介绍过之后,便上前为左松鹤仔细看过,半晌道:“我再为世子开些药,这几日气温下降,注意着些。”
说完,吴御医便去一边开药方去了,心里却是在思量镇安侯叫顾家小郎来的因由。
镇安侯见吴御医还是那些话,便将视线移向顾君谦与东河曦。
东河曦微微蹙了下眉,看了眼左松鹤的脸,拉着顾君谦去看吴御医开药方,顺便问道:“伯父,可否让我看看早前的那些药方?”
“当然可以。”镇安侯吩咐一边的下人去将那些药方拿来。
东河曦看完吴御医开的药方,回忆了一下上面药材的药性,都是些止疼阵痛抑寒的药材。
倒也不难理解,看左松鹤脸上的那些伤疤,冬日里干燥湿冷,必定开裂疼痛,还有腿上的伤,若是当真折断未愈,冬日里必定也是疼痛难忍且寒入骨。
吴御医写完药方,看向身侧的小哥儿,“你能看懂?”倒是没有质疑,就是纯粹的疑惑。
东河曦嗯了声,“早前看了些医书,对一些药材药性有些了解。”
吴御医点头,没再多问,他在等,想看看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人拿了药方进来,镇安侯让其递给东河曦。
东河曦接过之后一一翻看,在有些药方上看见了熟悉的药材,像是芝叶参,肉荳,美人花,骨阳草。
看完之后,东河曦仔细回忆了一番那些药材的药性,心下大约有了数。

第96章
东河曦略微沉吟, 又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药方,便抬眼向一边的吴御医问道:“吴御医,柏安哥体内可是有余毒未清?”
知道他看过许多医书, 对药材也有些了解,吴御医便也不惊讶他能看出来,“对, 世子体内尚有一些余毒未清。也正是因着这些余毒, 世子脸上的伤疤才会较一般人深重,入冬之后,疼痛也比旁人更要剧烈一些。”
当年那位可是下了狠手。
若非那些余毒沉积体内如何也清除不了, 世子脸上以及双腿上的伤疤也不会如此深重。这些年侯爷不知寻了多少珍稀药材回来, 如何也是能消除一些的。
偏因着那些毒素, 世子脸上与双腿上的伤疤,半点消除不了不说,且还因着骨肉的张开, 那些伤疤被毒素影响,显得更凸出更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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