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孕夫神思不属是因为潜意识缺乏安全感,莫非是自己方才哪句话让卿卿觉着害怕了吗?
游青在他肩颈处靠着,低声的汲取着男人身上的气息。
“等你一走,就没人抱着我了。”
游青眸子垂下, 向来警惕的狸猫松懈下来,朝伴侣漏出腹部最柔软的毛发。
他近来对傅砚辞极其依赖, 不仅要他抱着睡,连傅砚辞出门办事身上都得裹着男人的衣服, 这里嗅嗅那里嗅嗅,一旦失去傅砚辞的气息便开始不安焦躁,到处翻找衣物,堆积在床上。
就跟小动物筑巢一般,四周堆叠起来,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温床中,蜷缩成一团,捂着小腹候着伴侣打猎回巢。
傅砚辞心底软的厉害,但游青身子经不得折腾,他想了想,给出建议:“卿卿若是觉得冷了、难受了,就跟以前一样围着我的衣服,再灌几个热水袋,该是效果差不多。”
“才不一样。”游青低哼一声,傅砚辞的衣服上被洗过后徒留了点皂角味,先前他围着也大多是心里头给的安慰,和傅砚辞一个活生生的人抱着一点都不一样。
“哼,肚子里的这个崽真是贪心,有了小爹就罢了,做什么还非缠着要大爹。”游青直起身子,轻轻点了点孕肚:“小混蛋。”
虽是低声呵斥的模样,但傅砚辞一下便听到里头的宠溺。他向来乐的哄着游青,一脸认同的抬手在上面拍了拍:“你小爹说的对,小混蛋,真娇气。”
和你小爹一样娇气。娇娇的,一不哄着就急,一急就哭,眼睛红红的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看的人想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哄他笑。
游青双手捂着肚子,一脸认真:“不能打它。还有,崽子才不娇气,小孩子都这样的。”
傅砚辞也跟着认真:“真的吗?”
“反正黎黎跟我说是这样子的,他们家乡那边有个说法,孩子在肚子里的时候是能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的。”
“你现在打它,等出生后它会怨你的。”
傅砚辞夸张的惊呼一声:“豁,那看来这头崽子随它小爹。”
“什么?”游青没反应过来。
傅砚辞瞥他的一眼,含笑道:“记仇啊!”
“疼!”他捂着脑袋发出一道惊呼。
游青收回拍他脑袋的手,美目含怒:“傅砚辞!”
游青提着他的耳朵质问道:“谁记仇了!?”
“我,我记仇!”傅砚辞瞧着他神色终于活络了点,跟着他闹:“卿卿轻一点,等下为夫耳朵要被你摘下来了。到时候血淋淋的,多吓人啊。”
游青大发慈悲,手上的力道松了松,抱着臂膀跨坐在榻上,忽的深深叹息一声,整张脸都埋在傅砚辞身上:“已经开始想你了怎么办。”
傅砚辞状似苦恼的思索着,指尖围着二人缠起来的发丝打着转转,给了个馊主意:“要不我现在把身上穿着的里衣给你穿,这样你闻着我的味儿说不定就能睹物思人了!”
游青冷脸,毫不留情的拒绝:“我又不是变.态,才不会干这种事。”
“好吧……”
傅砚辞遗憾退场。
但到了次日,傅砚辞准备先行一步时,才发觉昨日换下来的衣物不见了。起初他还以为是昨夜放外头被风刮走了,但到了早上帮游青掖被角时,在床榻里侧出现了一个衣角,他上去仔细瞧了瞧,看到了熟悉的纹路。
傅砚辞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没忍住在游青光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游青在他走后缓缓睁开眼睛,睡到床榻外侧,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七日后。
傅砚辞带着人正快马赶回军营,自从他从佃州先行后,许是因着佃州刺史的失踪给京城里的人带去了点消息,总时不时碰上规模或大或小的刺杀。
他忙着赶路,无瑕洗漱,浑身尘土,黑色外衣上更是沾满了鲜血。此时离军营还有三十里路程,但一行人均疲惫不已,身后更是还跟着一群狗皮膏药一般的黑衣死士。
拂袖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骂道:“阴魂不散,都跟到这儿了。”
傅砚辞看了一眼身后的下属,深知再这样下去大家不被乱刀砍死也得虚脱。
他沉声问道:“老吴他们什么时候能来?”
拂剑拭去额角细汗,喘着粗气:“昨夜便发了信号,今日一早阿彪飞来了,算着脚程,该是不远了。”
他勒马停住,牵着缰绳翻了个身,带着众人停在原地。
“四散隐蔽,等着来个瓮中捉鳖!”
话音一落,拂剑等人均弃马而下,四散开来,就着掩体屏息藏匿。
边疆地势平缓,四下均是草地,尚有积水沉积在低洼中,形成一个一个极其隐秘的沼泽。
随后赶来的刺客显然不懂地势,傅砚辞注意到有几名刺客是与他人共骑一马,想必就是遭了这些沼泽地的坑。
黑衣刺客见他一人一马矗立在前,为首之人有些谨慎,使了个停步的手势,缓缓开口:“世子这是作甚?要不把您那几个侍卫叫出来,大家伙也好热闹热闹。”
傅砚辞勒着缰绳,马匹在他身下不安的踱步,见他开口,挑眉道:“会说话?这次来的居然不是死士啊?”
京城的那群人养死士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把人当做木偶一样训练,训成一具没有自我思想,只会听从主子的命令杀人的木偶。
虽说这样一来能够保证底下人守口如瓶,不泄露主家机密,但训练的法子实在有违天道,国公府向来不喜这般行径。
以至于老国公手底下训得那几批死士如今均都同傅砚辞相处成了正常的上下属关系,有些关系好的甚至称得上兄弟情谊。
这就总是让人忽视这群明明武力卓越,却看着像是贴身小侍的的拂剑等人不甚入眼,往往因为这层忽视害的许多人不清不白的就被抹了脖子。
比如现在,对面那为首之人看着傅砚辞因为力竭而在颤抖的臂膀,不屑嘲讽:“死士忠诚,却也难养。不像世子手底下那群侍卫,死到临头之际抛下主子逃命去了。”
此话一落,傅砚辞不由得挑了挑眉,这厮居然以为拂剑他们是抛下他逃命去了。
他倒是高看了此人,还以为能一路追来这里的到底算个能人,没想到居然连脑子都不动动,能跟着他一路行到这里的,又怎会是弃主之人。
但他面上未显露半分,倒是装作害怕的夹着马腹往后退去,淡然的面色下藏着一抹惊慌:“是我喊他们去前面搬救兵的,想必救兵很快就到,你若是敢胡来……”
对方果真哈哈大笑起来,为首之人拍了拍掌,语气如同施舍一般:“世子放心,我等定能给你留个全尸。”
下一瞬,他身后黑衣人蜂拥而上,肃杀之味立起。
佃州城,清风寨。
游青等人刚好准备上路赶往边疆。
两名孕夫被一同放在一座空间较大的马车内,季封挽着袖口,骑马站在车窗前同他们讲着话:“照世子吩咐,到了边疆,我会把你们放到赛西城,接着我便去同世子会和,去军营赴任。”
黎黎从车窗底下探出头来,好奇的露出一双大眼睛:“赛西城是哪里?”
游青揽着窗帘,贴心的给身前的黎黎让了点空位,轻声解释:“那是边疆十八小城之一,离驻军点最近,约莫十公里的路程。”
黎黎思索道:“那里有特产吗?就当地特色小吃什么的。”
这倒是问住了游青,他只看过大概地图,知晓此地在哪,但里头的风土人情倒是不甚了解。
季封顺时开口:“那里倒是没有什么本地人。以前大梁和西域未曾割裂时,两地是有名的商会转接之地,只是因着两军交战,商人减少,赛西城便也荒凉下来。”
“如今在那里住着的,大多是一些随军的家属,还有退下战场的老兵什么的。”
黎黎感慨道:“那还真是可惜。”
游青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道:“无妨,我们不急着赶路,前方的中州倒是有不少好吃的,可以在那里停留片刻,给你买些吃食带在路上。”
“好耶!”黎黎欢呼道:“果然还得是青青懂我!”
第59章 孕夫
季封打断他们:“好了, 你们进马车里吧,要开始赶路了,今日风大, 受寒就不好了。”
他视线放在黎黎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面目柔和,如同猛虎突然收敛了爪牙,看起来本该是有些突兀的。但配上视线所触及之人,又让人觉得是该如此。
黎黎听惯了他这种话, 作怪鼓了鼓双颊, 带着游青的手把帘子拉了下来。
季封唇角微勾,勒马而起,马蹄带起一阵尘土, 被身后的马车压了下去。
黎黎在车内拉着游青的手聊着闲话, 忽的仿佛想起什么, 把放在身后的麻布包袱拿了出来。
游青好奇的凑上前去:“你做什么?”
黎黎埋头拆着结, 放出一部分心神回他:“季婶给我做了牛乳糕藏在包袱里面了,刚刚被我压到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碎。”
“这……”游青不由得看向那被压的瘪瘪的包袱, 他记得方才此物是从黎黎臀下拿出来的,想必早已惨遭毒手。
果不其然,下一刻耳边就传来黎黎的惊叹声,游青不忍看去,连忙上手制止:“你若是想吃, 待到了中州再买就是,这个都已经坐坏了……你。”
他忽的止住话头, 眼睁睁看着黎黎哭丧着一张脸往嘴里塞那些碎末。
因着他吃的实在大口,牛乳糕又比较噎人, 黎黎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看的游青胆战惊心的,连忙端茶给他顺着。
“呼。”黎黎喝下杯茶,方才把那口牛乳糕咽下肚里。
察觉到游青不满的神色,他委屈的解释道:“卿卿你都晓得,季哥不让我吃牛乳糕,非说这里面糖多,我吃了会发胖。”
黎黎说着就来气,手在半空中胡乱比划着,一张小嘴巴拉巴拉的,看着便知晓其间怨气。
“说什么为了我好,不就是怕我吃胖了身材走样变丑了吗?”
游青在吃甜食这方面也深有同感,鹿悠悠自他怀孕后便叮嘱着少吃甜食,尤其是一些面糕点心之类的,说对孕夫身体负担过大。
前期也总是躲着傅砚辞让红袖偷摸藏糕点在袖口里,对身体负担大小倒是未曾感受到。不过那甜点当真是腻人,次次吃完两块就不想吃饭,他总是胡乱扒拉两口就草草了事。
那几日傅砚辞又忙着事务,没时间陪他吃饭,见他晚上饿了还以为是胃口好,于是又喂他吃糕点。
过了七八日的样子,他脾胃倒是真的出了毛病,别说饭食了,连糕点都不想吃,除了犯恶心就是时常饱腹感,连茶水都不想喝几杯,吓得红袖把这几日的饮食都老老实实同傅砚辞交代了,才断了他口腹上的甜头。
但人总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
游青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的劝解着:“季公子说的确实有道理,甜食吃多了伤脾胃,还是少吃些为好。”
黎黎警惕的看过去,嘴角沾着牛乳糕的碎屑,像只偷食的小仓鼠,看的游青没忍住上手掐了掐他的脸。
末了还不忘拿指尖勾走他嘴角的碎屑,低头轻笑了两声。
美人垂眸一笑的场景任谁看了都难以忘怀,更别说黎黎此番是被撩拨的那个。
他缓缓捂住躁动的肚子,缓缓倒在身后的靠垫上,双眼无神的看着车顶,喃喃道:“我的天哪,又让我感受到爱情的滋味了。”
如果是游青的话,他也不介意为爱当一。
季封脊椎处忽的升起一丝凉意,也不知是为何,忽的放慢马匹速度,踱步到马车旁缓缓跟着。
游青则是面露担忧的抚上黎黎孕肚,皱眉问道:“怎么了?是吃多了糕点肚子不舒服吗?”
下一瞬,黎黎肚中忽然传来一道动静,游青只觉手心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下意识轻轻摸了摸,那触感却又消失不见。
黎黎自然也察觉到了这动静,朝着游青羞涩一笑:“这孩子随我,害羞。”
“噗,所以它刚刚是在和我打招呼吗?”游青弯着眸子,对那道触觉尚存留念,没忍住补充:“很活泼的崽子。”
黎黎谈起这个就来劲,直起身来把手按在游青小腹上,后者不大习惯与人接触,后腰僵直在原地,腰弓弯曲着一抹弧度,像是挺着肚子往来人手上凑一般。
黎黎毫无所觉,摸着他还未有很大的小腹,上下其手。
他好奇问道:“为何你怀崽子肚皮这么软,我怀这只的时候这一块的都是硬硬的。”
游青扭过头,不自在的解释:“躺着摸就能摸到一点硬块了。”
“唔,真的吗?”黎黎活像是没体验过一般,曲着腿往旁边退去,给游青让了个躺下的位置:“青青给我摸摸好不好?摸我自己的肚子都没感觉,而且你的肚子真的手感好好!”
“这……”游青脸皮子发热,他还未曾同傅砚辞以外的人这般亲近过,一时之间竟是红到了耳根。
黎黎是个自来熟的,这几日同游青相处下来早把他当成好友,见他羞涩也拉着人放开心胸,开口道:“没事的青青,早就知晓你们古人脸皮子薄。”
“我能摸上大美人的肚子,也算死而无憾了。”
下一瞬,车帘忽的被打开,季封一张满脸正气的脸出现在二人眼前,只听他缓缓警告道:“黎黎,你再说一个死字试试看?”
黎黎老实了,心虚的吐出一截软舌,讪讪的拉上帘子:“知道了知道了,封建鬼。”
游青倒是抓到了黎黎话语中的某个词:“我们古人?”
黎黎心大,况且他并不想对游青隐瞒这事,嘴皮子一秃噜:“对啊,我可是来自未来的人。唔……也不是说未来吧,就是……不是这儿的人。”
游青见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些所以然,也不好再强求,摸了摸他的脑袋:“无事,来自哪里都好,过的开心就行。”
黎黎认同的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些什么,满脸八卦的凑上去询问:“青青,你莫非也是哥儿吗?”
“哥儿是何物?”游青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黎黎拍腿道:“哎呀,忘了你们这儿没这个说法了。就是……就是是男子,但是又有女子的特征。嗯………”
黎黎抓耳挠腮,奈何肚皮子里揣着的是崽子不是墨水,愣是想不出一个词来。
游青倒是听懂了,试探道:“你是说……雌雄同体?”
“是这个意思。”黎黎好奇的看着游青身前,忍住上前探视的心思。
游青被看的不大自在,但又不好意思上手遮挡,微微侧了侧身子:“我并非是你说的那种。我比较特殊,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靠某种秘法?”
黎黎震惊的瞪大眼睛,十分恨铁不成钢:“你是说,你为了不让他们老傅家绝种,不惜用秘法怀孩子?”
不怕美人有相公,就怕美人恋爱脑啊!
他深感痛惜:“青青,但凡咱俩有缘分,我就要了你了,我肯定不让你生孩子。”
还未等游青开口解释,车帘又被掀开,季封脸比上次更臭,他警告道:“黎黎!你再乱说话,晚上看我不……”
话音未落,被黎黎眼疾手快推着脑袋送了出去。
黎黎靠在窗口,不好意思的朝着游青笑了笑:“哈哈,年轻人,火气旺,这不,孩子天天急眼。”
游青失笑,继续接着未说完的话题:“孕子是我和傅砚辞都不知晓的,至于这个秘法,当初是鹿神医为了给我救命,只好在我身上弄了副隐脉,这才能以男子之身孕子。”
黎黎状似理解的应了一嘴,好奇的凑上去:“见青青孕期反应同我差不多,该不会……”
他眼神又不受控制的放到游青身前,脸上忽的爆红,傅砚辞过几个月日子得有多爽啊!
游青再次察觉到这股视线,直接头皮发麻,如今尚且稚嫩的孕夫以为现在的呕吐心悸已经是头等孕反了,全然不知后续的身体上的一些小变化才是让他最难为情的。
不对,黎黎摸着下巴又开始想,其实到了后面,也不全是难为情,大部分是他需求大,逼着孩子他爹干的。
游青见黎黎笑的满脸不知所谓,只觉浑身不自在,好在二人在车上瞎聊的久,一这诡异的气氛随着午时落脚便也停了下来。
边疆,赛西城外。
傅砚辞被刺客包围在圈内,他骑着马匹,比四下众人高出一截,正坐在高处睥睨着他们。
不知是何方先出动作,傅砚辞手按在马鞍之上,手臂用力,带着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脚尖踢向围来的众人,第一人的头被这力道带的往右侧去,脸上的皮肉在空中颤抖,沾上口齿间溢出的血沫,忽的倒在身旁的同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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