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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而来的公主(其颜灼灼)


公主事先打听好了,知道那些凶神恶煞的师傅已经离开,这才偷偷摸摸地浸了丈夫的帐中。
他是绝不会向桑戎打听任何事情的,因为桑戎太过忠心,只听赫连青的,自己如果叮嘱他不要说出去,那么赫连青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全部计划。
夏日炎热,公主本来穿得就单薄,今天却还有些地方不一样。
夜色深沉,小王爷的帐中还亮着灯,往日他都是这么晚才到公主帐去,而那个时候,公主都已经睡着了,只能在第二日醒来时,才知道自己又睡在人家的怀里。
他刚一进去,小王爷就发现了他,神色有些惊喜,说:“你怎么来了?”
公主走到他身侧,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明日就是你的生辰,我今天就过来陪你,那你明天一睁眼就能看见我。”
小王爷心里自然高兴,但还是心疼一下,说:“这么晚了,夜路不好走。”
公主笑道:“那我就不走了。”
他说着还抬起手臂,说:“我都沐浴过了才来的。”
赫连青已经有些预感了,公主今天和往日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做这样过分暧昧的事情。
公主握住他的手,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声说:“你让他们都出去,我有礼物要送你。”
这话一出,什么解释也不需要。
帐内静静,连灯都吹熄了两盏,灯火摇晃,更让人心襟摇晃。
赫连青看他要脱外衣,说:“都到我这里来了,换个地方脱。”
公主微微歪了歪头,以为他要到床榻上去,却没想到赫连青将桌案上的书卷扫到一旁,一只手托在他的膝弯之下,让他坐到了低矮的书案上去了。
公主顿时有些想打退堂鼓,写字看书的都是正经的地方,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事情。
可是赫连青没有动,仍然坐在原位,微微仰视着他,说:“你应该有准备的礼物要送我,怎么又犹豫了,想反悔吗?”
公主摇摇头,说:“当然不反悔……但是真的要在这里吗?”
赫连青佯装惊讶,“我还以为你特意来找我,就是想试试新的花样呢。”
公主的确准备了一些,但是这个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是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要送给丈夫的礼物,只要他高兴就好。
公主本来也没有穿两件,外衣中衣一扔,就能看见贴身的心衣了。
这种贴身衣物小王爷也没有少见,但是今天的的确大有千秋。
两条细系带,贴身的丝绸心衣没有往日那么长,小腹只盖住了一半,质地轻薄,若隐若现的。
花样也和平常的不同,胸口处竟然还有一对小巧的兔耳朵。
赫连青实在不明白,他哪里弄来的这种东西,此时也无暇他顾,伸手摸了摸这对颇有暗示意味的兔耳朵。
这样干干净净地坐在小王爷的面前,对于公主来说也是非常新鲜的体验,他有些承受不了那样炽热的目光,开口想跳过这一步。
但是他还没开口,就听见外面急急忙忙地通报。
是小王爷的师傅来了,似乎有什么急事,侍卫知道里面有谁,一时拦不住,听声音也很慌张。
最慌张的当然是来当“祸水”的公主本人,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公主扯了衣服披在身上,一时不知道往哪里藏,竟然走投无路地蜷缩起来,趴在丈夫的膝盖上。
桌案矮小,如果师傅不靠近,也能勉强藏住。
小王爷本来也很慌张,此时却被他逗笑了,刚用自己的外衣将他盖住,师傅就进来了。

第41章 关于金色的教训
公主的脑袋上盖着小王爷的衣裳,只能依稀看见烛火光亮,能听见师傅逐渐走近的脚步,还有他自己震耳的心跳声。
师傅在不远处停下了,帐内灯火昏暗,他似乎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只顾着陈说如今颇为紧迫的夺位局势。
刚刚太过匆忙,他只顾着能怎么缩起来就怎么缩,现在刚藏了一会儿,公主就有些藏不住了,悄悄动了一下腿。
小王爷立刻感受到他的不适,也挺直了腰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来遮盖公主的动静。
公主的手抓着丈夫的膝盖,脸颊就贴在他的大腿上,赫连青甚至能感受到公主呼出的热气,实在是有些坐立难安。
小王爷的手隔着衣裳,在轻轻抚摸公主的脑袋,这样的情境下,他竟然还能与师傅对答如流。
公主本来觉得这些事情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听,尽力的想把注意力转开,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面对面说话怎么还像打哑谜。
这下好了,等了这么久,还有点困了。公主有点担心,再这样说下去,他的丈夫等会儿到底还有没有兴致拆礼物。
公主觉得自己的腿有点麻了,想再次悄悄挪一下,但是此时师傅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住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师傅沉默了片刻,才说:“怎么不多点两盏灯,这么昏暗。”
赫连青忙说:“正要去睡,就只留了一盏。”
师傅此时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没有多加逗留,终于开口说了告辞的话。
帐内好不容易安宁下来,公主仍然趴在他的膝盖上一动不动,赫连青把盖在他身上的衣裳掀开,看他一半的脸颊压在自己的大腿上,情不自禁的用手点了点他的嘴唇。
公主终于睁开眼看他,赫连青和他眼神相撞的那一刻就知道不妙——公主困了。
公主还有些胆战心惊,用口型问:“走了吗?”
赫连青轻轻嗯了一声,把他扶起来,揉了揉他脸颊上压出来的红印,笑说:“可不能这个时候就困了,我的礼物还没拆呢。”
公主就这么在他的腿上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他的脖颈,脸埋在他胸前,闷闷地说:“胳膊腿都麻了……藏了这么久。”
小王爷就给他捏了捏腿,说:“我也没想到师傅突然回来了,还好没被发现。”
公主轻轻笑了一声,说:“要是被发现,又要说我了。”
“谁敢说你?”
公主嘁了一声,说:“我还穿成这个样子,你的那些师傅要更加讨厌我了。”
赫连青扶他坐起来,让他用更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里,说:“他们只是希望我争气一点,筹谋了这么多年,如果在最后一关摔倒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也会跟着我一起死,因此难免严格了些。”
公主仰起头看了看他,说:“原来做王室的儿女,都是这样的。”
赫连青笑道:“想要权力,想要荣华富贵,还想要高枕无忧,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公主歪歪地靠在他身上,说:“如果你赢了,是不是就不用这样提心吊胆。”
赫连青说:“不知道,也许会好一些吧。”
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很大幅度地换了个姿势,嗯了一声又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赫连青低着头看他,手有些不正经地滑进他的衣领中,说:“你还想说什么?”
公主按住他的手,有些不开心,“如果等你继承了王位,你是不是要娶很多妃子?”
赫连青好笑道:“我父王也只有一个妻子,为什么我要娶很多妃子?”
“可是……我……”按理说,他也应该称呼河越王为父王,可是公主叫不出口,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个父亲。
于是他想了想,换了种说法,“在河越,王室就有很多妃子,光是河越宫中就住了很多人。”
赫连青说:“不会的,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妻子。”
公主仍然对这种话不算放心,又叹了口长气,但是他想到他今晚来的目的,决定不再提这些让他们都不太开心的事情,想把刚刚没做完的事情继续做完。
但是小王爷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听公主的反应就知道他心里有顾虑,反而追问道:“你是对我不放心吗?”
公主悻悻地说:“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身份不同了,也许想法也会改变。”
赫连青说:“我已经向你承诺了很多次,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心?这些话我说得多了,反而显得不真诚,可我不说,却又总觉得你不懂。”
夜已经深了,明日就是小王爷的生辰,这是他们新婚的一年,也是第一次好好在一起过生辰,公主实在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让他不快,有些敷衍道:“我知道了,不说了吧,很晚了。”
改天换地也许就在这些日子里了,赫连青心中也有许多不安,但是他不能忍受连自己的妻子都要对自己产生不信任的心思。
公主的无意之言,小王爷却不肯善罢甘休,他非要知道公主不信任的缘由,一副公主不说出个所以然,他决不罢休的劲头来。
公主也有些焦躁,说:“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吵嘴的,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你干嘛非揪着不放,我说了,你就能让我不忧心了吗?”
赫连青觉得他这些话实在是非常的没有道理,有些生气,说道:“你忧虑的源头在我身上,我想为你铲除病灶,反而惹你不耐烦了。”
又开始了,公主太熟悉他置气的语气,这种看似埋怨自己,实则暗暗发脾气的说话方式。
公主也很生气,明明自己是一番好意,怎么说两句话就得罪他了。自己这个丈夫总是揪着他一两句失言不放,每次都要刨根问底,不然还会被他报复!
但是他不想吵嘴,就生气地沉默了。
小王爷也深感憋屈,但是又拿公主的沉默没有办法,便再次说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总是让你没有安全感,让你觉得我会娶一堆人回来气你?”
公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有些愤怒地把裹在身上的外衣扔了,说:“你还要不要礼物?”
“我的礼物气呼呼的,我不敢拆。”赫连青还较上劲了!
公主非常愤怒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回答你,你就要这样和我干坐一整晚吗?”
小王爷看他要爬起身,用手臂箍住了他的腰,虽然一言不发,但是把他抱得紧紧的,一点逃避对话的可能性都不给他。
公主挣扎不过,无能为力地愤怒了一会儿,终于放弃抵抗,怒气冲冲地说:“因为称呼。”
赫连青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道:“谁的称呼?”
公主似乎觉得很不好开口,犹豫了半天,侧过脸气冲冲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说:“他们对我的称呼!我嫁给你这么久了,好像没有人承认我。”
赫连青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置气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笑道:“我一直在等你问我这件事情,可是你一直不问,我还以为你不在乎。”
公主本来就不想问这种事情,说出口显得他似乎特别小气,特别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专注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可是形势每一天都在变化,他的丈夫也不是平常人,他很难不在乎。
赫连青从他的背后拥抱着他,凑过来亲了亲他发热的脸颊,说:“是我不让他们改称呼的,王妃听起来像是丈夫的附庸,我希望你能永远做公主。”
这番话完全出乎公主的意料,他本来为了掩饰尴尬还在愤怒咬人,这会儿更尴尬了,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松嘴还是继续咬。
赫连青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说:“这就是我的想法,你现在知道了,还要生我的气吗?”
公主松了嘴,还用手抚平了一下被自己咬皱的衣袖,颇没有底气道:“那你不早说嘛……我怎么猜得到。”
两个人黏黏糊糊地抱了一会儿,公主回过头和他接吻。
帐内的灯火摇摇晃晃的,把他们相拥的影子印在墙上,像海面上行驶的小船。
似乎每次想搞些新花样亲近一下,总是会出现一些意外的情况。
但是好在今天平息得很快,公主终于可以继续送礼物。
赫连青这次没有抱他,让他自己坐到书案上去,公主觉得非常羞惭,怎么也动不了分毫,就这么为难地盯着那张书案。
小王爷开始使用计谋,故作委屈道:“你刚刚可还误会我,还和我发脾气,不要补偿我一下吗?明天可就是我的生辰了。”
公主记得自己来的唯一目标,就是哄自己的丈夫高兴。
刚刚不仅没哄高兴,两人还差点大吵一架。
但是公主知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哄自己退步。
他早就把自己的丈夫看透了,就这样简单的小伎俩,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是这样的伎俩虽然简单,但是对公主来说又很有用。
虽然觉得很羞耻,但是公主还是磨磨蹭蹭地坐了回去。
此时他身上的衣裳已经脱得差不多了,那件他特意穿来的贴身衣服就这样暴露在赫连青的视线中。
赫连青凑近了,他的位置稍低,刚好能够咬住心衣胸口处的兔耳朵。
公主立刻抓住了他的头发,十分紧张地坐正了。
这件心衣太单薄,赫连青隔着轻薄的绸缎在吻他,公主觉得很痒,正想推他,赫连青竟然还抽空威胁了他一下,“送礼物要有诚意。”
明明赫连青身后的屏风后面就有一张足以容纳两人的床榻,可他还是驳回了公主想要换个地方的请求,并且变本加厉地咬他。
公主躺在书案上,眼前是摇晃的灯火,他伸出手扶在赫连青的腰畔,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很硌……”
但是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深感小王爷也许是有一对铁膝盖。
说起膝盖,他又想起小王爷因为被父王训斥,跪了一个多时辰的事情。
公主此时有些愤愤不平,他觉得赫连青那个时候一定是装的,他现在怎么不说膝盖疼了?
赫连青将他扶起来,公主以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时,小王爷在他身下铺了两件衣裳。
公主有些后悔跑到这个地方来招惹他,明明只要等他到公主帐去,自己再将礼物送给他,也是一样的。
他殷勤地跑来讨丈夫开心,可他的丈夫不仅不让他睡觉,还要让他一直躺在这张非常硬的书案上。
但是公主看出来,赫连青很喜欢他身上的这件心衣,都已经汗湿了,也没有被脱下来。
这件贴身小衣本来就薄如蝉翼,现在更是像没穿一般,却有些半掩琵琶的别样情趣。
公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张硬木板上躺了多久,只看见蜡泪积了很厚,赫连青终于伸手来抱他。
公主求之不得,虽然已经筋疲力尽,还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好不容易回到柔软的床榻上,公主几乎立刻就要睡过去,一点力气也不剩了。
赫连青低下头亲了亲他汗湿的额头,说:“说要送礼物,怎么能先睡着了。”
公主已经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还是挣扎着听明白了这句话,颇为震惊地看向他,说:“还不睡吗?”
不等小王爷回答,他主动抱住丈夫的胳膊,蹭了蹭,又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丈夫。
小王爷笑着看了他一会儿,亲了亲他的发顶,说:“明天再送一次,今天就先睡觉吧。”
小王爷的生辰当日,公主竟然又睡了懒觉。
但是如今已经没人会说公主不懂礼数了,也许公主是太懂礼数,才没有办法早点起床。
给小王爷贺完寿,格诺王爷带来的人马也就该离开王帐,到自己的领地去。
赫连青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吃午饭时亲自带着新采摘的蜜瓜去找公主。
可是他在公主帐中等了好一会儿,仍然不见公主的人影,很是奇怪,公主今天很晚才起床,按照他的习惯,回到公主帐一定要再睡一觉。
每做一次这种事情,好像都把他累惨了,能连着好长时间都赖在床上。
有了昨晚的经验,小王爷理所应当地以为,公主难道又去给自己准备什么新花样了?
他问了侍女,欢快的表情顿时消失,现在乌云密布,把侍女都吓了一跳。
说公主睡醒后吃了些糕点,就被桐芜拉着出去散步,省得午饭吃不下,嬷嬷看见了不高兴,说不定又要禁止他吃糕点。
公主这么久没回来,却不是因为散步,而是散步路上遇到了不该遇见的人。
格诺向来心思不正,肯定嘴巴里没什么好话,也不知道又要和公主嚼什么舌根。
小王爷满脸阴云满布地等公主回来,没有等上多久,就看见他出现在门前。
公主似乎走得很急,像是怕被什么追赶似的。
他看见小王爷已经来了,快走几步坐在他身旁,精疲力竭地往他身上一倒,躺在了人家的腿上。
赫连青等他喘匀了气,才问:“干什么这么急?”
公主仰脸看他,说:“那个……金毛,缠着我不放,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太烦了。”
小王爷却想,是不是有人给公主通风报信了,他竟然主动交代了,还说了这种让自己没办法生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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