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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而来的公主(其颜灼灼)


“你但是什么?”小王爷什么也不关心,只觉得公主连马的问题都要替那个随从开脱,更加怒火中烧。
公主但是不出来了,赶紧改口,说:“他喂得不好,你把他赶走是应该的,再换一个人来喂拉雅就好了,你不要生气了。”
他说着还在轻轻摸丈夫的手指,公主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这几天总是下雨,拉雅的胃口不好也很正常。
但是小王爷的脸色一点也没有转晴,阴沉沉的,看着他说:“不是拉雅的事情,是你。”
公主啊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
他这段时间明明很听话,嬷嬷说可以吃糕点,他才吃上两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也没有乱跑,晴天就出去骑马,世界上没有比他更省心的妻子了,自己到底哪里会惹他不高兴?
公主想了想,他记得桐芜和他说过,乌北王情况不好,小王爷这段时间的情绪一定会积压得很厉害,叫自己让让他,不要和他吵架。
虽然小王爷近几日都忙得不见人影,但是只要他来,公主都不拒绝他的要求,同房的次数不多,但是每次都折腾很久,公主已经筋疲力尽,但也努力迎合他的情绪了。
公主有些无奈,他不知道小王爷生气的原因,只好发问。
赫连青却不说话了,突然将他抱起,两个人又挤在床榻上。
公主觉得很不妙,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好去抱他的脖颈,又凑过去亲了亲他,期望能让他稍微不那么生气。
小王爷看他似乎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样子,终于主动发问:“你和那个随从很熟吗?”
这个问题很熟悉,公主刚刚听过,他问完,随从就遭殃了。
公主有些胆寒,担心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就摇摇头,说:“我要饮马,他陪着我过去而已。”
“他和你说什么,你笑得那么高兴?”
公主其实不太记得刚刚都发生了什么,回想了好半天,才说:“好像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都这么高兴。”
这句话的语气明显很不好,公主赶紧说:“我只是今天心情好,才那样的,别人和我说话,我也只能笑笑啊,我又不能说话。”
这个解释倒也能够接受,但是小王爷最耿耿于怀的倒不是这个。
“你为什么摸他的头发?落到别人眼里,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公主啊了声,说:“很严重吗……我只是发现,他的头发是金色的,拉雅的尾巴也是金色的,觉得很神奇……”
小王爷抓住他的手,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把我的腰带解开。”
他今天用的是公主送他的那条革带,很有分量,公主心内更加不安,想把手抽回来,说:“你放开我,我才能解……”
“就用一只手,解不开你可以用嘴。”
公主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耳朵红红的,说:“一只手也可以……”
就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那条革带抽出来。
赫连青今天很可怕,不怎么说话,革带拿到手里先对折了一下。
公主摸了别人头发的手还被他捏着,顿时汗毛直竖,想往后缩。
小王爷看他这个表情,终于笑了笑,说:“你躲什么?”
“你好像要打人。”公主很紧张地盯着他手里的革带看。
赫连青将革带贴在他的脸颊上,说:“以后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吗?”
公主赶紧点点头,说:“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不想惹你生气的。”
他说着话,眼睛还不住的往赫连青手上瞄,又说:“我都……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很吓人。”
小王爷表情和缓了许多,半真半假的用革带敲了一下他的手,说:“我今天特意来给你送点心,你却和一个随从说说笑笑,还让那么多人看着。你知道,若是在别人家里,你都是要挨罚的。”
公主感觉他打得也不疼,知道他现在应该没那么生气了,胆子大了一点,说:“那怎么办呢……我也不是故意让你没面子的。”
赫连青看着他,说:“我特意整个下午都空出来,你就用这个时间来补偿我吧。”
公主颤颤地啊了一声,说:“晚上再补偿行不行?”
好像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公主的腰带已经转移到了手腕上,这次更过分一点,赫连青将他的手腕绑在床头的雕花木柱上,连手臂都没有办法动弹了。
公主看着他把自己的衣裳解开,有些惊恐地劝阻他:“不要咬,还有点痛呢。”
虽然有几天没有同房,但是赫连青特别喜欢在他胸口乱咬,上次又搞得很激烈,到今天还有点肿。
小王爷用指腹抚摸了一会儿,听他开始不自然地哼哼,笑道:“看起来也不像痛的样子。”
公主又想出一套说辞,继续劝告他:“你把我弄痛了,我一不小心叫出去,被人听见了,还以为小王爷是个很暴力的丈夫,对你的名声多不好,是不是?”
“你哭也没关系。”小王爷说话很绝情,“让别人听见更好,连你都被收拾哭了,以后就没有人敢再来招惹你。”
公主很绝望,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可是赫连青没有解他自己的衣裳,只是用手弄他,公主有点难受,几次想坐起身来,但手被绑得很结实,根本动弹不得。
弄到第二次公主就开始胡乱挣扎了,因为赫连青不给他休息,这种弄法太刺激,公主从来没有尝试过,挣扎得也很厉害。这次是真的疼了。
赫连青压住他的腿,看了看自己被他弄脏的衣裳,说:“你现在就哭吗?”
他说话,手也不停,公主无暇答他的话,哭喊了一通,刚刚还能挣扎一下,现在被他按得很紧,一点也动不了,只能无助地不停仰头。
这次时间更久一点,第二次弄脏了小王爷的衣裳,公主已经面上分不清汗还是泪,脑袋有气无力地歪在一边。
公主想起今天早上正要出门就把衣裳弄湿了,还特意回来换了一件,果然出门不利,就不应该出门。
他心有余悸地去瞄丈夫的脸色,看他擦了手,又把手覆盖上来,立刻哆嗦了一下。
赫连青也在看他的表情,说:“这么怕吗?”
公主有些咬牙切齿,心说弄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怕了!
但是嘴巴不敢这么说,还要哄他一下,“你把我弄成这样,还没有消气吗?”
“我已经不生气了。”
公主顿时燃起希望的火种,说:“那我们今天就算了,好不好?”
“不好。”
公主震惊,“为什么啊?你都不生气了。”
赫连青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刚刚说过的,一整个下午,你都得用来补偿我。”

第39章 惊世骇俗的心声
公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黑沉,他觉得赫连青好像一个木匠,把他的骨头全都拆开又重新拼装回去。
赫连青倒了杯茶,扶他坐起来,也不问他的意愿,就这么喂了一杯进去。
问也没有用了,公主已经筋疲力尽,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公主软趴趴的,像一团棉花,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小王爷躺在他身边,轻轻地摸他的头发,说:“这么累吗?最近总是出去骑马,怎么还是这么容易累?”
听他的语气,好像是自己在床上白白躺了一个下午,什么也没做,就瘫倒了。
这么累到底是怪谁啊!
但是听到骑马的话题,公主仍然心有余悸,悻悻地哼了一声,不想理他。
赫连青把他吃干抹净了,此时就变得很好说话了,语气很平和,说:“你大概不觉得摸摸别人的头发有什么,但那是一个随从,他和他父亲都是奴隶,你是什么身份?你心里不清楚吗?”
公主觉得赫连青还是在责怪自己,有点不高兴,说:“我都和你认错了,你怎么还是揪着不放。”
“你认错是因为你怕我生气,不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不知道你错在了哪里。”
公主本来就吵不过他,更何况现在很疲累,脑子昏昏的,就随便说:“我不能碰别人的头发,也不该做这种会让人误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小王爷好像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弄得又有些上火,捏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说:“如果你是赫连家的公主,别说摸摸头发,你就是和奴隶坐在一起喝酒,别人也只会觉得奴隶攀了高枝。可你是来和亲的公主,他们愿意,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杀你,你明不明白?”
公主这下有些清醒了,说:“为什么要杀我啊?”
赫连青好像也很累,说:“河越弱小,但是盛产稻米小麦,这些东西对于我们这种游牧部族来说非常珍贵,我们想要征战,需要更多的粮草补给。你以为送来一个公主真能永远和平吗?一旦起兵,你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
公主终于明白了严重性,挪过去枕在他的胳膊上,看着他说:“我听说……你父王一直在生病。”
赫连青轻轻嗯了一声,“如果他没有病倒,今年开春,就要对河越开战。”
公主深感惊骇,他想起南浑人要他做的事情,好像有没有他,河越的结局也不会有所改变。
他这样想,情不自禁地说了出口:“既然总是逃不掉的,他们为什么还要我来这里……”
赫连青看着他,说:“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
公主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就有些下意识的不安,轻轻说:“我说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什么也没做过。”
赫连青看他这副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的样子,根本也不觉得他能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但是为了从他嘴巴里听到更完整的实话,小王爷还是非常正经的向他做了保证。
公主的生母很不受宠,长年形似幽禁的深宫生活把她逼疯了,这些事情在公主来到乌北没多久,小王爷就都已经非常了然了。
他要把公主留在枕边,没有细细调查过一番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外,公主是贵妃的女儿,要和战胜国和亲,河越当然要给他一个好听的身份。
公主将南浑人的计划和盘托出,其中当然包括莫斥也,但他隐藏了桐芜的来历,他知道,桐芜也是南浑人。
这些计划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小王爷总觉得哪里奇怪。
公主的生母也是南浑人,莫斥也得知她的现状,想利用她的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王爷沉思了半晌,就算公主不说,他也能猜出来桐芜的来历。
可是仍然奇怪,就算桐芜不去引导,河越也要把所有适龄的公主选出来,有权有势的妃子必然不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出去,他们的手迟早会伸到薄奚聆身上。
那么桐芜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公主还在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看,说:“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件自己的私事。”
赫连青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说:“什么事?”
公主叹了口气,说:“我阿娘已经病了很多年,我听说,乌北有一种神药,可以治百病,我想……如果能拿到这种药,是不是就能治好我阿娘的疯症。”
赫连青眉头紧皱,说:“什么药?我怎么不知道。”
“叫七星丸。”
“没有这种东西。”赫连青肯定道。
公主顿时有些慌神,“怎么会呢……还说,这种药治好了王妃,只是非常稀有,轻易看不到。”
赫连青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了,说:“那都是假的。”
“我母亲的母家势力强大,她嫁给我父亲后,手里仍然有很大的权力,我有一个长姐,两个哥哥,都是一母所生。生儿育女给她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损伤,我还很小的时候,她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不好。那时候正值外戚动乱,乌北内外乱成了一锅粥,她不能倒,才编出这么一个故事。”
公主一直坚信的东西在一瞬间都被摧毁了,他愣神了好半天,才说:“那……他们都相信了吗?”
“信不信不重要,只要她还活着,那些人就不敢动,这就够了。”
赫连青说起这些事,似乎没有什么情绪。大概权力的争夺与更替太残酷,他已经没有办法太过伤悲。
公主还在发愣,他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赫连青看着他,说:“你这么久以来,为什么不问我?”
“我怕你觉得我是对你有图谋,才留在你身边的。”
赫连青一笑,说:“你有没有图谋又怎么样,有图谋更好,我反而觉得安心。”
公主看向他,说:“为什么要这样想?”
赫连青说:“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如果没有图谋,还要忍受乌北族人对你的排斥,忍耐那么多不公正的眼光,我怕你会觉得我也一样那么讨厌。”
“有图谋就不一样了,我对你有价值,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也许你就不会那么容易憎恨我。”
公主不理解他的话,“是否憎恨一个人,和他的价值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把赫连青问住了,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只是他总是这么认为。
他能够为他的父亲做前锋,与父亲的政治眼光一致,他才能获得和哥哥们不一样的待遇,才能够永远站在山顶,不变成权力争夺中的牺牲品。
公主看着他,说:“你说没有那种神药,我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讨厌你。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和价值不价值的有什么关系?”
赫连青没有说话,只是亲昵地和他依偎在一起,没有再说这件事。
公主很累了,他很想睡一会儿。
小王爷突然说:“河越的情况你是不是一点也不了解?”
公主又仰起脸看他,点了点头。
赫连青说:“河越王冬天就死了,两个皇子打得不可开交,这也许就是南浑没有动用你这颗棋子的原因,他们想等河越自己消耗殆尽。抢占这片沃土,比和我们兴兵要划算得多。”
公主顿时有些激动,说:“那我阿娘……”
赫连青摸了摸他的头发,说:“这些消息,也是开春后才传来的,但是发生的时间恐怕更早。”
听他这个语气,公主心中已经隐隐有些预感,抓着对方袖口的手指都在发抖。
赫连青轻轻地说:“你以后都不用再去想什么神药了,你既然来到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薄奚聆觉得自己很奇怪,他心头竟然没有太多悲恸,他反而觉得释怀。
在那样的地方,清醒地活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他还是很伤心,阿娘没有疯的时候,并不是那样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赫连青摸了一会儿他的脸颊,才说:“河越的处境很危险,你的处境也会变得危险,我必须要坐上那个位置,才能保住你。”
公主现在都明白了,有些颓丧,说:“如果真要杀我,并不需要理由。”
赫连青似乎不想听他说这样的话,突然很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说:“所以我说,我必须要赢。在乌北出现大变动之前,你什么都不能做,不要让任何人抓住你的把柄,你懂不懂?”
公主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他要应付老贵族,还要提防自己的亲哥哥。
说不准哪一天,就要对自己的至亲刀剑相向,赫连青并非无情之人,这些时日他的心中一定饱受折磨。
公主有点难过,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不能为他分担痛苦,还要害他担忧。
他的眼中有些眼泪,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听你的话。”
赫连青看他要流泪,还以为是自己吓到他了,亲了亲他的脸颊,说:“我不是在凶你,我只是太紧张了。”
公主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说:“不是因为这个。”
赫连青觉得自己说了太多沉重的东西,有些后悔,就故意说道:“不是因为我,难道是因为我打发了那个金色头发的随从,你难过了?”
公主立刻瞪他,说:“我都解释过了,你怎么还怪腔怪调的。”
赫连青把他抱紧了,说:“你怎么还敢发脾气啊,我特意来给你送点心吃,结果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摸别人的头发,我不能生气吗?”
这件事的确是公主理亏,他支吾了一下,才说:“我不是和你认错了吗?我当时只是看着稀奇,才忍不住去摸了一下,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
“你没有别的意思,你怎么知道别人没有?”
公主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说:“不可能吧,他就算不怕我,还能不怕你吗?”
赫连青忍不住一笑,说:“别人的心思我也猜不到,我只知道,离我们公主这张脸那么近,很难不动心吧。”
公主觉得这句话是在调侃他,又不想说话了,脑袋往下一缩,闷闷地说:“我想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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