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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给我摸摸腹肌 (998)


“我不管,反正这钱你得给我,拿去给兄弟们压压惊。”
“要钱没有,你们再闹我就报官了!”
黄牙子冷笑了一声,“行,算你有种,咱们走着瞧!”说罢领着一群兄弟离开了雅斋居。
等人走后郑元才后知后觉,此人是泼皮无赖,若是得罪了他怕是以后没有安生日子了,连忙派小厮去追。
却不想黄牙子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刚过四更,一阵窸窣的穿衣声响起。
“什么时辰了?”
“四更,你再躺会儿吧。”
“不了,先去把豆子磨出来。”胡春容穿好衣裳,把还在熟睡的小石头抱到西屋,让婆母帮忙看着。
陆老太听见声响,连忙起身接过来,“这么早就起了。”
“嗯,早点收拾完早点开门。”
陆林拎着恭桶出去倒掉,洗了洗手脸,将昨晚泡好的豆子拎到院子里。叫醒骡子套在石磨上,嘎吱嘎吱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他们搬到镇上有一个月了,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慢慢习惯下来。早食铺子也干的熟悉了,每天都能赚五六百文钱,赶上大集的日子,一天就能卖一贯多钱,一个月能赚十六七贯钱。虽不及陆遥在的时候,但也是卖豆腐比不了的。
日子好过了,两口子干劲十足,打算攒两年钱在这镇上买间房,以后就不回村里了。
如今村上的地都让二叔家种着,每年给他们地里三成的收成,用来交人头税和自家吃饭。
豆子磨好,陆苗也起来了,帮着胡春容把火点着了,两人开始煮豆浆,煮熟过滤第一锅点成豆花,第二锅直接做豆浆。
陆林趁着功夫把面和出来醒着,等到了铺子上也差不多能用了。
收拾妥当套上车,三人合力抬着木桶放上骡车,“我和陆苗先去开门,你叫着隔壁柳二媳妇一起走。”
“哎。”胡春容又进屋看了眼小石头,帮他掖了掖被子出了门。
隔壁柳二嫂子也起来了,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便匆匆走出来,两人挎着胳膊一齐朝铺子上走去。
刚开始胡春容他们搬来时,柳二嫂子还担心新来的东家不好相处,起了请辞的心思。
没想到陆家人跟陆遥一样好相处,非但没削减她的工钱,每日剩下的吃食也都让她带回去。胡春容性格爽朗大方,两人又年岁相仿,很快就成了不错的朋友。
铺子开门,陆林把火升起来赶着骡车送回家去。
柳二嫂打了盆水擦桌子,胡春容则把面揪成小记子,待会炸油条的时候方便一些。
今日来的第一位客人还是那个收夜香的老头,以前陆遥在的时候经常多给他根油条吃,如今换了掌柜的虽说不给油条了,但每次喝完豆浆都多续半碗。
随着天色渐渐亮起来,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来买早食的客人排着队等待炸油条出锅。
胡春容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算账,她嘴皮子利索脑子也快,基本上客人报完吃食就算出多少钱了。
陆苗和柳二嫂一个负责端东西,一个收拾桌子,有条不紊的干着手里的活计。
忙到辰时,客人才渐渐少了些,胡春容赶紧抽空喝了碗豆浆。“这一早上,嗓子都快喊冒烟了。”
陆林从锅里夹了根油条递给她,“吃点垫垫肚子。”
“先不吃了,待会儿回去再吃。”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来个邮差打扮的人,“这是陆林家吗?”
胡春容连忙站起身,“是的是的。”
“有你家一封信。”说着从包裹里拿出一封皱皱巴巴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陆遥写信回来了!”
可惜二人都不识字,拿着信急的团团转。
胡春容突然想起房东老太太的侄子认字,连忙跑去叫人帮忙。这种事没有白忙的,她答应给二十文钱做报酬。
许老太太一听,立马去叫许秀才去他家帮忙读信。
许秀才不认得胡春容,以为接了个好差事,来到早食铺子才发觉不对劲,这不是陆遥他们以前的铺面吗?怎么换了掌柜的?
“秀才公您先在这等会儿,我回去叫我娘来一起听信。”
许登科点点头,坐在凳子上四处打量,看见前头那个跛脚的男人,猛地想起陆遥曾跟他说过自己有个瘸脚的哥哥,仔细端详他的长相跟陆遥有三四分相似。
错不了,这人应当就是陆遥的二哥!这么赚钱的买卖他们不干了吗?
不多时胡春容抱着小石头,带着陆老太一起跑过来,陆苗把信递给他,几个人满脸期待的等着他读信。
许秀才清了清嗓子,拿出信开始读:“娘,二哥、二嫂,陆苗,见字如面,展信如晤。”
“我们抵达平州已经有十多日,这段时间忙着租房,收拾屋子都忘记给你们写信了,如今闲下来跟你们报个平安。”
“刚来府城我和大川哪都不认得,幸亏路上遇见同去府城参加府试的一户人家,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城内的事,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入城后处处都要花钱,大川把我们的户籍落下来,前后花了五百文。我又朝货郎打听到租房子的地界,租了一间小院子花了三十多两银子,好歹算是安置下来。”
陆母一听他们租到了房子,捂着胸口直念,“天爷保佑,落下脚就好了。”
“府城居大不易,我想着再把铺子开起来养家糊口。寻了七八日终于找到一间合适的铺面,就是价格太高,两年租金花了三百五十两,铺面不算大,但位置好,等开业后生意肯定不错。”
胡春容一听他花了三百多两盘铺子,紧张的腿肚子都转筋,心里直感叹自己这小叔子胆量过人,寻常人可没他这身本事!
信的最后问了问陆母的身体,镇上的铺子经营的怎么样了?等明年陆苗成亲的时候他们会回来。
小年还问了柳家姑娘的好,有时间回来看她。
柳二嫂子笑道:“这俩孩子过去就十分要好,小年走了柳月还偷偷哭了几场呢,等我回去把话带给她。”
许登科读完信,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如果当初他能劝娘亲早点跟陆遥成亲,会不会住进了府城的就是他了?
当然也只是想想,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也定了亲,若是被未婚妻家知道免不了闹一场,还是别生起事端了。
胡春容请他代笔回一封信,告诉陆遥家里一切都好,娘的身体无碍,铺子生意跟之前差不多,大家都期盼着你早点回来。
陆母在后面又添了几句,“秀才公你告诉他,出门在外仔细着身子,莫要累着伤着。要是府城住不惯就早些回来,别不好意思,家里铺子上都给你留着呢。”
许登科润色了一下,一一写在信上。
下午陆林拿着信去了驿站,找到去平州府的商人,花了几十文托他们送过去。
这一封薄薄的家书,承载着厚厚的惦念,辗转十多日才送回到陆遥手上。

信送到这天刚巧是府试的最后一日。
今年府试不太顺当,除第一日天气不错外,其余几日阴雨绵绵气温骤降。
陆遥披着一个棉衣裳坐在茶楼里都觉得冷,更别说豆子进考场时只穿了三层单衣。
“不知道他在里面怎么样了,若实在难捱今年就算了,林老爷子不是也说豆子年纪太小,不着急参加乡试吗。”
赵北川站在旁边道:“没事,豆子皮实着呢,以前在村子里,冰刚开化他就跟小年去河边摸鱼玩,裤腿衣袖湿淋淋的回来也不说冷。”
陆遥睨了他一眼,“那是没人说,家里要是有爹娘在,他怎么能不喊冷?”
小年知道嫂子是这是心疼弟弟了,拉着他的胳膊道:“嫂子别担心,弟弟若是扛不住自己肯定会出来的。”
“哎……”陆遥叹了口气。
这几日为了豆子府试,铺子都停了两日的生意,生怕影响了孩子考试。
虽说豆子和小年名义上是他的弟弟妹妹,但本心里陆遥早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父母为之子女,则为之计深远。
过了午时,考场陆陆续续有考生出来,有的人刚一出门就跌坐在地上没了力气,这几日考试说受刑也不为过。在里面吃不好穿不暖,日日还要担忧卷子被水沾湿,整场考试看下来,能坚持到最后一日就算胜利了。
下午出考场的人逐渐多起来,陆遥和小年伸着脖子张望,奈何他们俩个子太矮看不到里面的人。
倒是赵北川仗着身高优势,一眼就看见人流里的弟弟。
“豆子!”他阔步挤开人群,将赵北斗拎起放在背上,“累坏了吧?”
小豆趴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陆遥见两人出来,连忙伸手摸了摸豆子的衣裳,从里到外都洇潮了!小手冷冰冰的,赶紧把身上的厚衣服给小豆子围上。
小脸倒是看着红扑扑的,陆遥拿手一摸,好家伙都快烧熟了!
“别回家了,直接去医馆!”这孩子着上风寒了!
赵北川立马调转方向,直奔城中最大的医馆宝善堂。
结果刚走到医馆门口,就被外面排的长队吓停了脚步。
这些日子天气寒凉,参加考试的人十个里面有六个染了风寒,大伙都来抓药看病。
眼看着乌云笼罩又要下雨,陆遥焦急道:“这可怎么办呐。”
赵北川把豆子放到他背上,“你带两个孩子先回去,我在这排队买药。”
“那也成,我先回去熬点姜汤给他喝下去,驱驱寒。”
陆遥背着小豆匆忙往家跑,小年拎着考篮跟在后面,刚拐进胡同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下来了。
陆遥掏出钥匙递给小年,“你先回去开门。”
“哎。”小年拿起钥匙往家里跑,陆遥也加快速度。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条路下了雨泥泞不堪,陆遥心里着急跑得时候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踏在稀泥里狠狠的摔了一跤。
他顾不得自己,爬起来连忙回身看小豆子,幸好孩子趴在身后没摔着。
“豆子,醒醒别睡呢,到家再睡!”
小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喊了声,“嫂子……”
“哎,嫂子在这呢。”陆遥咬着牙站起来,摔这一跤把脚扭了,走起路来钻心的疼,他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把小豆背回家。
到了家第一件事先给豆子换衣裳,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浇透了,粘在身上又潮又冷。收拾完小豆子自己也去换了身衣服,刚才摔那一跤身上全是泥汤。
小年见他脱下沾满泥的鞋袜,脚腕肿的像萝卜似的。
“嫂子,你脚没事吧……”
“没事,你帮嫂子把西屋这边灶台点着,烧一锅热水,再切两块姜扔进去。”
“嗯。”
幸好有小年这个小帮手在,不然他实在是疼的受不住。
锅里的水温了,陆遥让小年打了半盆过来,给小豆擦了擦脸,这孩子烧的浑身发抖,嘴里时不时还说着胡话,把小年吓得眼泪汪汪。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命,陆遥也提心吊胆,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快到未时三刻的时候,赵北川拎着药回来了。
“排了半天队,只卖给两包伤寒的药,后头的估计排队也买不到了。”
陆遥接过药,“我先给豆子熬上,你把衣裳换了喝碗姜汤,别染上风寒。”
赵北川见他站起来走路一瘸一拐,连忙拉住他,“你这脚怎么了?”
“回来的时候跑得着急扭了一下,不碍事了。”
赵北川伸手把他抱回炕上,“你快坐下,我去熬药。”
“那你别忘了喝姜汤。”
“知道了。”
豆子这场病来势汹汹,这孩子打小就皮实,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生这么重的病。
晚上喂了一碗药和半碗稀粥,结果半夜全都吐出来了,小脸煞白,浑身颤抖。
吓得陆遥半宿没敢合眼,一直用布巾帮他物理降温,生怕高烧晕厥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豆子身上发了些汗,温度终于降下来一点,但还是没精神,饭也吃不下。还是赵北川硬逼着喝了一碗糖水鸡蛋。
一家人围着他也不是个事,铺子停的时间久了容易伤客。
陆遥道:“你和小年先去铺子里开门,我留在家里看着豆子就行。这几天天气不好,食客应该多不了,你们忙完就快回来。”
赵北川不放心,“你的脚能行吗?”
“没事,顺便看看后院的鱼怎么样了,别都养死了。”
“那我们先过去瞧瞧,如果没客人就早点回来。”
两人走后陆遥瘸着脚又去烧水给小豆子熬药,高烧断断续续的退下去又热起来,总也好不利索。陆遥估计他身体里有炎症,搁在后世,输一瓶消炎药就没事了,偏偏古代没有这类药。
辰时左右,林子健乘坐马车来了,下了车直奔院子里,“北斗,你考的如何?”
陆遥迎出门道:“北斗染上风寒了,你别进屋小心过了病气。”
“啊?他病的重不重啊!”
“昨晚烧了一宿,天明的时候刚退烧,这会儿又有点烧。”
林子健一听眉头紧皱,“等我回去叫郎中过来看看。”说完回到马车上又急匆匆的离开了。
林静贤见他去而复返好奇的开口:“北斗呢?不说要接他过来一起讨论府试的题目?”
“北斗染上风寒了!我叫郎中过去帮忙看看。”
“那快去吧,叫周霖带上一些伤寒用的草药,这几日天寒,想来府试不少人染上寒症,药铺子怕是买不到药。”
“哎。”林子健急匆匆的去叫郎中。
周霖就是之前在秋水镇给林老爷子调养身体的郎中,这次来平州也一并带来了。
两人坐上马车再次朝赵家驶去。
周霖来的时候刚巧小豆子又烧起来了,陆遥正在用温水擦着额头和四肢降温。
周霖还认得陆遥,打了声招呼从药箱里拿出银针,分别扎在豆子的大椎穴、身柱穴和肺俞穴上。手上也扎了几个穴位,不出片刻小豆子身上就出汗了!
周霖赶紧把针取下来,拿被子盖好道:“出了汗就捂一捂,身上的汗发透了就能好些,这阵子多喝温水,每日喝足两壶,顺便把这几包固本清热的药煎服,应当就没什么事了。”
小豆子窝在被子里点了点头,精神看着比刚才好了不少。
林子健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北斗,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
“不用谢,你好好养病,等你病好了咱们再一起学习。”
“好。”
送走林子健和周郎中也快到午时了,陆遥把两个锅都点着,一个锅熬药另一个锅煮饭。饭菜熟了,小年端着一盘子韭菜炒鸡蛋送回来。
“你怎么回来?你大兄自己在铺子里能忙过来吗?”
“今天客人不多,前几日没有预定,今天只来了四五桌客人,菜都准备齐了大兄让我先回来给你们送菜。”
陆遥接过菜道:“你吃了吗?一起吃完再回去。”
“我吃过了,大兄给我煮得面条,豆子好点了吗?”
“好多了,上午子健带着郎中过来给他扎了针。”
“那就好。”小年突然想起怀里的信,连忙拿出来道:“今日我跟大兄去铺子开门,旁边李婶子拿来一封信,说是昨日信差送过来的,咱们没在家就放她那去了。”
陆遥连忙接过来一看,果然是家里送来的!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仔细信上的内容。
因为是请人代笔,陆林和胡春容也不好意思麻烦许秀才写太多话,寥寥几句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安好,让他不要担心,期盼他们早日回去。
唯有最后面的话,看得出应当的娘亲口述的,让陆遥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待不下去就早点回来,看的他眼眶发热,心里一阵酸涩。
出来这么久,他也有些想家了。
小年不识字,陆遥把信给她读了一遍,小丫头眼眶也有些发红,小脑袋靠在陆遥的肩膀上,“嫂子,我也想伯母,还有陆苗哥他们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等明年春天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嗯!”
小年还要回铺子里帮忙没留太久。
陆遥和豆子吃完饭又喂他喝了一碗苦兮兮的药汤子,下午彻底不烧了,就是有点咳嗽,许是肺里积了寒气,还得多喝几日药才能好利落。
申时赵北川和小年一起回来了,手里拎着筐里面装着一只没卖完的卤鸡。
一进屋便问陆遥,“你的脚怎么样了?”
“没事了。”
赵北川给他脱了鞋袜仔细看了一圈,确定没伤到筋骨才放心。
“我听小年说子健带着郎中来了?”
“给豆子扎了针还拿了药,下午也没再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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