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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给我摸摸腹肌 (998)


“豆腐郎,你们要去集上卖肉啊!”身后丁木匠赶着骡车经过,他家也是村子里为数不多养有骡子的人家。
“嗯,昨个大川在山上猎了头野猪,自家吃不了拿去卖点。”
“哎呦,是野猪啊!多少钱一斤?”
陆遥想了想,镇上卖五十文一斤,他便卖便宜些,兴许好卖一点。
“卖给别人五十文,丁叔你要买就按四十五文一斤卖。”
丁木匠一听立马停下骡车,“吁,给我割二斤,我给小孙孙解解馋!”
“好嘞。”陆遥牵着骡子,赵北川把猪肉拿下来,放在丁木匠的车上分割,捡着肥肉多的底座给他割了一块。
陆遥拿秤称了称,“二斤三两,一共一百零三文,给一百文就行。”
丁木匠爽快的打开车上的木匣,从里面拿出一吊钱递给陆遥,“豆腐郎算账真厉害!”
路上的人行人见他们停下卖猪肉,纷纷上前打听价格。
陆遥一律报的五十文,有嫌贵的直接就走了,也有人抠抠搜搜只买半斤的,陆遥也没嫌弃,让赵北川捡好的地方给他割肉。卖了五份赚了二百多文,两人继续赶路。
来到镇上陆遥再次被眼前的热闹惊住,今天的赶集的人格外多,摩肩擦踵行,挤得都走不动路。
陆遥:“咱们去哪卖肉?”
“先去取车吧,取了车直接在车上摆摊。”
两人直奔木工坊,到了地方把之前留的木牌交上去,很快就有人把做好的木车推过来。
新做的木板车上面刷了桐油,看起来锃光瓦亮的,比从秦家借来的车好看多了!陆遥摸着木头车心里忍不住感叹,无论什么时代男人对车的喜爱都不会变。
上辈子他买的第一辆代步车是电动汽车,虽然价格不高但用起来十分便利,可惜车没报废,人先报废了。
赵北川弯腰检查了车轮子,车辕,确定没有残次的地方跟木工坊的人交了车。
光有车还不行,还得有套骡子的行头,这里一并有卖的。
普通的麻编的辔头六十文一副,这种虽然便宜不禁用,最多一年就磨烂了。还有一种高档的,上面绷了皮子,耐磨又不怕雨淋,但价格贵了好几倍。
好马配好鞍,他家大花虽然不是马但模样也不差,陆遥花了二百七十文卖了一副皮辔头,将骡子套进去,一驾骡子车就算成了。
赵北川扶着他上了车,把猪肉也搬了上去,两人赶着车慢悠悠的朝集上走去。
“卖猪肉,新鲜的野猪肉——又香又肥嘞!”陆遥扯着长音吆喝了一声,他清亮的嗓音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大伯,买猪肉吗?新鲜的野猪肉。”
老头被询问忍不住走过来看了一眼,见确实是野猪肉问了问价格,“怎么卖的?”
“五十文一斤,跟普通猪肉一个价,但是咱这野猪肉味可不一样,又香又嫩,不信你买一块尝尝。”
老头犹豫了半晌,指着屁股那块肥肉道:“给我割一斤吧,我要肥的。”
“好嘞!”
赵北川手脚麻利的切肉,他虽然之前没卖过猪肉,但下手很有准头,基本上一斤上下浮动不到二三两。
老人刚走又来了一位穿细布衣的妇人,她走上前看了看猪肉道:“小郎,给我切五斤肉。”
“好,您稍等。”
赵北川马上又切了一大块肉,陆遥拿秤称了称,“五斤三两,诚惠二百六十五文,您买的多给二钱六十文就成了。”
妇人笑了一声,“你这小郎还怪会做生意的,野猪是从哪猎来的?”
赵北川道:“在南边的大山里,寻常人不敢去,容易迷了路。”
不多时旁边走来一个男子,两人应当是夫妻,男人从包裹里数了钱递给陆遥,将肉拎起来两人离开了肉摊。
野猪肉卖的很快,忙活了一秋天,大伙都累得够呛,今天过节了都舍得花钱买块肉回去犒劳犒劳自己。
卖到最后陆遥数钱数到手软,是真的软,因为铜钱实在太沉了,一贯钱就有八斤重,这么一上午卖了三贯多钱。
最后剩下一点肉和猪头被旁边的卖萝卜的大姐买去了,猪肉全部卖空了。
陆遥看着沉甸甸的一大袋子铜钱,兴奋道:“走,咱们去买东西!”
无论什么时代,购物总是让人充满激情!
陆遥坐在车上四处张望,看见卖东西的就让赵北川赶车过去瞧一瞧。
卖东西的小商贩挑着扁担,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个拨浪鼓嘴里吆喝着,“胭脂水粉哎——针线包——头花梳子——烟袋锅嘞——”
陆遥挤过去拉住小贩,“密齿的篦子给我来一把。”
“小郎要桃木的还是乌木的?”
“怎么卖的?”
“桃木五文,乌木七文。”
“来桃木的吧。”陆遥从包里掏出五个大钱递给他。
头上的虱子反反复复总去不了根,陆遥决定抽空把家里人的头发全都篦一遍。
“要胭脂水粉吗?都是从南方来的货,抹在脸上香喷喷。”
陆遥摆摆手,倒是上面挂着红色绸子扎的头花挺好看,“这个多少钱一对?”
“十文钱一对。”
价格有点贵,不过想想一尺绸子就要六十文钱,这个价格倒也能接受,花了十文钱买下来,回去给小年戴上肯定好看。
“新出锅的团饼,甜滋滋——欸!”这团饼大概就是月饼的前身,灰面做的皮子巴掌大小,里面加了炒熟的芝麻和糖馅,小小的一块就要十文钱。
陆遥觉得不太合适,不如自己买点糖做,馅料肯定比他放的足。
“新鲜的白菜——水灵灵,萝卜赛梨哎———辣来换!”路过一个菜摊子陆遥停下脚步。
今年后院的菜地让水泡了,后来又补种了点白菜,但都没长成大颗的,嫩叶子的时候就都掐着吃了。
眼下天气凉爽,再种菜已经来不及了,陆遥打算买点白菜带回去,腌一缸酸菜留着冬天吃。
问了问价格,白菜按颗卖的,三文钱一颗,每颗大概有三四斤重。陆遥一口气买了五十颗白菜,萝卜一文钱一根,卖相不太好看,只买了二十根,放在牛车上拉回去。
穿过地摊前面就是林立的商铺了,以前兜里没钱的时候,陆遥都不敢进去转,如今钱包鼓鼓自然要进去看一看。
第一家就是肉铺,门口悬挂着刚宰杀好的猪,旁边还摆着各种猪上水下水。家里的猪肉吃不清,陆遥便没仔细瞧,直接去了下一家。
第二家是酒坊,里面摆着七八口漆黑的大瓦缸,酒铺的老板就躺在旁边的草垫上呼呼睡着大觉。
陆遥打算买点黄酒晚上炖肉的时候用。
“老板醒醒,买酒了。”
“哎,来了来了。”老板稀里糊涂的翻身坐起来,半天才清醒过来。
“买哪种酒啊?”
“最普通的黄酒,给我来一小坛。”
老板拿起旁边的空坛子,舀了两瓢黄酒装满。“六十五文钱。”
陆遥把钱数好递给他,“下次我拿坛子来打酒,能不能便宜点?”
“便宜十文钱。”
好吧,这酒确实挺贵的。
酒坊的隔壁是盐铺子,陆遥买了五斤咸盐腌咸菜和酸菜用。
再往前走就是卖布的铺子,上次来的时候只买了几尺粗布,这次陆遥打算买点细布和棉花,给几个人一人做一身棉衣。
一进屋就碰上个熟人——许秀才。
“阿遥,你也来买布啊?”
陆遥眼皮一翻,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许登科凑过来小声道:“上次你交待我的事我都办妥了,果然有个人来找我,让我去你们村子闹,还给了我三百文钱呢!”
“哦。”陆遥没搭理他,询问卖布的伙计细棉布怎么卖的。
伙计给他拿来四匹不同颜色的细棉布,“价格都一样的三十文一尺,整匹买便宜些,两贯六钱一匹。”一匹布是一百尺。
四种颜色分别是靛青,石绿,土灰和深棕色。古代染色水平比较低,大多数用植物做染料,故而颜色都十分沉闷简单。当然也有鲜亮的颜色,都用在了贵重的布料上,普通百姓可没资格穿。
细布和粗布虽然都是棉织的,但摸上去手感完全不同,细布柔软又保暖,粗布摸上去硬的刺手。
陆遥两种都卖了点,细布做内衬,粗布做外罩,一共花了七百文。
“有棉花吗?”
“有有有,刚从西疆运来的棉花,一百五十文一斤。”
陆遥没做过棉衣,“做一身棉衣得用多少棉花?”
“这得看你做多厚的,一般成人穿的棉衣有六两、八两,一斤重的。”
陆遥估算了一下,两个孩子做得厚一点,有四斤棉花差不多也够了,又肉痛的掏出六百文,“给我来四斤棉花。”
伙计接过钱麻利了的去拿棉花。
站在旁边的许登的眼珠子都看直了,“阿遥,你这是发财了?”
“以后别叫我阿遥了,我相公在外面等着呢,这钱都是他猎野猪卖得的。”
许登科咽了口口水,“你相公还……还挺厉害的。”
陆遥点头,“是很厉害,脾气也不太好,上次村里有人把他惹怒了,被他直接打断了一条胳膊。”
“哈,那个我有事就先走了。”许登科脚底抹油赶紧离开布店。
走到门口时,看见坐在骡子车上的赵北川,见他身材魁梧长相凶悍,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吓得许秀才不敢再惦记陆遥,生怕把这人惹怒了暴揍自己一顿。
陆遥抱着布和棉花出了布店,赵北川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这棉花和布太贵了!花了我了我一贯多钱!”
赵北川笑了一声,“咱们这不产棉和麻,都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价格自然要贵上许多。听我娘说以前他们在老家的时候,家家户户织布,一匹布才六钱银子。”
陆遥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以前的事,“你老家在哪啊?”
“青州九原县,天马镇,赵家村。”这个地名他爹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念叨了许多遍,即便过了好多年,赵北川依旧记得清楚。
陆遥:“不知道青州离咱们这有多远,你老家还有没有亲戚,有机会咱们回去一趟。”
赵北川只当他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离开布庄又去了药铺子,家里的石膏还有一些,不过天气马上冷了,多买点省的来回跑。
兔皮需要用明矾鞣制,药铺里也有卖的。还有白蔻和肉桂,这两种东西在中药里很常见,都能当炖肉的香料,陆遥花了一百多文,一样买了一些。
路过铁铺子陆遥进去问了问铁锅的价格,陶釜虽然便宜但用起来总是不如铁锅方便。
结果一打听,一个二十寸的小铁锅,就要三贯钱,快买半个骡子了!吓得陆遥连忙退了出来。
东西都买全了,天色也渐晚,两人拉着满满一车的货物往家走。
昨晚陆遥收拾猪一宿没合眼,这会有点困了,靠在棉花上打起盹来。
赵北川回头看了他一眼,拉着骡子减慢了速度。
天边的晚霞披在两人身上,路两旁是青黄的草木,骡车行驶在颠簸的泥土路上,摇曳出一首古老又悠长的曲子。

骡子车一进院,小年和小豆就跑了出来,“大兄,嫂子!”
陆遥伸了个懒腰从车上跳下来,“小猪仔今天怎么样?”
“好着呢,大满婶子给我们要了一大碗羊乳,小猪们喝的肚皮圆滚滚。”
“可不许再喂多了,不然就撑坏了肚子。”
赵小年连连点头,“我懂的。”上次小鸡就是喂的太多,都撑拉稀了。
小豆拉着陆遥的衣角,害羞的晃了晃,“嫂子,你啥时候给我们炖肉呀~”
原来两个孩子是等这个呢,陆遥哭笑不得,“我现在就去洗手做饭,你们跟你哥把车上的菜搬进屋里。”
“哎!”两个孩子立马行动起来,抱着白菜往屋里运。
陆遥先把买的布料和棉花拿进屋,这东西可是贵重物品千万别丢了。
一想起这点东西差点两贯钱,陆遥就忍不住肉痛,怪不得古人把布匹当做钱来流通,实在是价格太贵了!
把食盐黄酒和调料放进厨房的碗架柜里,陆遥点着油灯开始生火做饭。
切了一大块五花肉,早上一个肘子没够三个人吃,这次干脆多切点让孩子们吃个够。
五花肉改刀成小块,凉水下锅先焯一遍水,把上面的血沫去掉。等水烧开将肉捞出来,锅里的水换一遍把肉再次下锅,洒上黄酒,放葱、姜、白蔻和肉桂,唯一的遗憾就没有老抽上颜色。
陆遥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糖,可以熬糖色。立马敲下一块放进陶碗里,从锅底扒出几块烧红的木炭,把陶碗放在上面炙烤,这样就不怕把锅烧漏了。
很快碗里的糖开始融化,颜色慢慢变深冒出大泡,看着差不多了,陆遥赶紧拿抹布端起倒进锅里。原本清汤寡水的肉汤瞬间变成了熟悉的焦糖色!
陆遥再次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肉下锅至少炖一个时辰,趁这功夫用另一口锅煮了半锅菜粥,今天逛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这会肚子里早就咕咕叫。
屋外两个孩子把最后几颗白菜搬完,马不停蹄的跑进厨房。
一进屋赵小年夸张的大吸一口气,“好香啊!嫂子你炖的肉怎么这么香啊!”
赵小豆馋的直吞口水,守在灶台边想要伸手扒锅。
“哎,可不能碰,锅热别把手烫坏了,小年你先带弟弟进屋玩一会,等肉熟了嫂子叫你们。”
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离开厨房。
赵北川卸了骡车把大花牵进牲口棚里,牲口棚是前几天他和赵大伯一起搭的,就用了几根盖房剩下的木头,上面支个草顶子。抽空再把四周订上板子,省得过几天冷再把骡子冻坏了。
喂上草料洗了洗手,进屋就等着吃饭了。
赵小年和赵小豆在卧室里摆弄那几个猪仔儿,小猪看着比昨天刚拿回来时活泼了一些,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晚上睡觉把小猪拿西屋去,别放在这屋,拉尿太臭了。”
小豆有点舍不得,抱着一只小黑猪道:“大兄,我想搂着它睡。”
“你要搂着就跟它一起睡西屋去。”
小豆撇撇嘴把猪仔放下,那还是算了吧,他可舍不得离开嫂子大兄。
随着时间推移,锅里的肉味越来越浓,都透过门窗飘到隔壁去了。
田家也在吃饭,田大壮闻到肉香味就闹着要吃猪肉。
“吃什么猪肉,我看你像猪肉。”田二嫂子拿筷子抽了他一下。
田大壮扯着脖子嚎起来,“我要吃肉啊——给我买肉——”
田丰连忙哄儿子,“不哭不哭,爹出去看看,谁家炖肉这么香。”
“还能是谁家?准是赵家炖的肉。”
田丰酸溜溜的说:“这赵家是发达了,做豆腐这么赚钱吗?又买骡子又顿顿吃肉,怕是镇上的富绅家也没他们家吃的好。”
村里人都是这样,恨你有,笑你无,嫌你穷,怕你富,过去两家条件差不多,田家还比赵家强一点呢。如今眼看着赵家越过越好,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那人家有本事,有能耐你也去做。”田二嫂子想得开,就算给她做豆腐的本事,她也没陆遥那两下子,单说让她推着车去路上叫卖,她都张不开嘴。
田大壮哭闹了半天,最后给他煮了个鸡子,闻着肉香味连平日最好吃的鸡蛋吃的都没滋没味。
陆遥掀开锅,拿筷子夹出一块肉尝了尝咸淡,味道正正好,跟前世吃的炖肉几乎没什么区别!
“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赵家三兄妹脚步匆匆的跑到院子里洗手,洗完手搬桌子的搬桌子,拿凳子的拿凳子,赵小豆垫着脚把碗筷取出来,三人便围着陆遥等待他盛饭菜了。
陆遥拿了一个平时和面的大陶盆,连汤带肉一起盛出来,足足装了大半盆。
两个孩子看着色泽鲜艳的肉块,眼珠子都直了。
陆遥把盆递给赵北川,“你们先吃,我把饭盛出来。”三人站在原地没动,都等着陆遥盛好菜粥一起吃饭。
待菜粥也端上桌,一家四口人终于拿起筷子开动了!
软烂的猪肉带着肉桂的清香,还有淡淡的黄酒味,咬一口肉里面的汁水在口腔爆开,肥瘦相间的肉块,白肉肥而不腻,瘦肉香而不柴,好吃的差点把舌头吞下!
“好吃,太好吃!嫂子你这肉里加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好吃啊?”赵小年边吃边问。
陆遥神秘一笑,“这是我的独门秘方,等你长大了就教给你。”
“我也要学。”赵小豆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
“都教都教。”
今天过节,陆遥把剩下的黄酒拿过来问赵北川,“喝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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