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着吻着,两人的气息都变了。
 谢秋转身面对墙壁,被迫塌下腰,掌心抵着冰凉的瓷砖,背后紧紧贴着滚烫的身躯。
 贺司宴吻他的耳后根,嗓音哑了下去:“宝宝,站好了。”
 谢秋被烫得打哆嗦:“要是我站不住呢……”
 贺司宴握着他的腰,将他往上拎了拎:“要是站不住,惩罚加倍。”
 谢秋还想说话,下一秒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浴室里水气缭绕,空气湿得能拧出水来。
 谢秋努力踮着脚尖,手心根本按不住湿滑的瓷砖,很快就只能哭着讨饶。
 贺司宴咬他的耳垂,恶劣地说道:“宝宝要接受惩罚了。”
 谢秋被抱出浴室时,整个人都挂在贺司宴身上。
 男人的手臂肌肉结实而强壮,托抱着他就像抱一只娃娃那样轻松。
 湿漉漉的水痕从浴室一路蔓延至卧室,来到了窗台前。
 主卧做了大飘窗,台子上垫了厚实而柔软的毛毯,高度正好。
 谢秋指尖抓着飘飘荡荡的窗帘,腿软得几乎跪不住,完全依靠身后两只大手牢牢钉死了他。
 “宝宝。”贺司宴嗓音又低又哑,“叫我。”
 谢秋颤颤巍巍地唤道:“贺司宴……”
 贺司宴亲他的后颈:“不对。”
 谢秋呜咽一声:“哥哥……”
 “还是不对。”贺司宴陡然又变凶了,“再想。”
 谢秋被逼得几近崩溃:“我不知道呜……”
 “叫老公。”贺司宴下颌的热汗滴下来,打在雪白的背上,咬着牙说道,“叫老公就放过你。”
 “老公……”谢秋艰难地扭过脸,满面潮红,“老公饶了我……”
 贺司宴舔了舔他眼角的湿痕:“好,老公疼你。”
 谢秋后悔了,但是飘窗台就这么大,他往前爬了两步,又被狠狠拖了回去。
 翌日清晨,谢秋是在熟悉的怀抱里醒来的。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目光落在棱角分明的下颌上,气得一巴掌糊上去。
 只不过手心挨上那张俊脸时,还是卸下了大半力道,轻得像是在抚摸对方。
 贺司宴睁开双眼,低哑的嗓音满是餍足:“早上好,宝宝。”
 “骗子。”谢秋气呼呼地骂道,“大骗子。”
 说什么叫了老公就放过他,结果不仅没有放过他,反而把他翻来覆去折腾得更惨了……
 贺司宴从善如流地道歉,又凑过去亲他。
 他捂住嘴不让亲,烫人的唇落在了手背上,顺着手背继续往下亲。
 谢秋被亲得很痒:“我要起床了……”
 贺司宴率先起身,抱他去了卫生间。
 两人并排站在盥洗台前刷牙,谢秋看着镜子里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眉眼弯了弯。
 贺司宴察觉到了,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口,俯身又去亲他。
 牙膏是白桃口味的,两人接了个清新的水果味的吻。
 最后还是谢秋红着脸推开了男人:“我要迟到了。”
 贺司宴用指腹抹了抹他的唇角:“来得及。”
 “住的近就是好啊……”谢秋说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贺司宴会这么干脆地同意他搬进来,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这算不算是,他自己引狼入室了?
 贺司宴又抱起他往外走:“我做了早餐,吃了再去学校。”
 谢秋疑惑道:“你会做饭?”
 贺司宴回道:“现学的。”
 谢秋心里有些感动,又有些复杂:“你竟然还能早起做早餐……”
 贺司宴将他放到椅子上,点了点他的鼻尖:“我需要的睡眠不多。”
 谢秋脱口而出:“是因为年纪大了吗?”
 贺司宴眯了下黑眸:“你说什么?”
 “没没……”谢秋心虚地垂下眼睫,“我什么也没说,吃早饭吧。”
 贺司宴盯着他看了几秒,直起腰身,去厨房端出了早餐。
 吐司,滑蛋,煎培根,蔬菜沙拉,配上牛奶,看起来很是丰富。
 谢秋竖起大拇指:“太棒了。”
 贺司宴唇角牵了牵,问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谢秋回道,“就是肌肉有点酸疼,问题不大。”
 其实说句实话,贺司宴事前事后都做得非常周到,技术也精进得飞快,只不过由于两人巨大的体力差距,到后面爽过了头,就变成了……
 贺司宴微一点头,评价道:“天赋异禀。”
 谢秋茫然:“什么?”
 一直到吃完早餐,谢秋都没想明白贺司宴为什么突然夸他天赋异禀。
 不过他也没时间纠结,收拾一下就准备去学校上课了。
 虽然小区离学校不远,但走路过去也要十分钟左右,贺司宴顺路捎了他一程。
 在车上,谢秋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
 贺司宴捏着他的手:“你说。”
 谢秋简单概括道:“我哥昨晚跟我说,这周六他要办一场宴会,正式向大家介绍我。”
 贺司宴侧眸:“这周六?”
 “我知道是有点赶啦,不过我哥都安排好了。”谢秋回道,“我只负责露一下面,其他方面暂时没变化。”
 贺司宴看着他:“我没有收到邀请。”
 谢秋:“呃……”
 贺司宴平静地问道:“你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没有,怎么会呢?”谢秋试图用笑容迷惑对方,“肯定是太赶了,还没来得及给你发邀请函。”
 贺司宴语气不冷不淡:“是吗?”
 谢秋还想再解释,车却已经停了下来。
 贺司宴松开他的手:“去上课吧。”
 “那我先下车了,你路上小心。”谢秋背起书包,下车前又折返回来,主动亲了亲男人的唇角,“Goodbye kiss。”
 贺司宴眸底漾开了笑意,低声夸赞道:“乖宝宝。”
 谢秋耳朵爬上一抹红晕:“走了,晚上家里见。”
 贺司宴应声:“家里见。”
 上午的课结束后,谢秋跟孟子烨去食堂吃午饭。
 吃了两口,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给韩柏言发消息。
 谢秋:【哥,你吃午饭了吗?】
 韩柏言:【还没有,你吃了吗?】
 谢秋:【正在食堂吃呢。】
 韩柏言:【微信转账20000.00】
 韩柏言:【乐乐还在长身体,吃点有营养的。】
 “个、十、百、千、万——我靠!”孟子烨瞪大了眼睛,“韩家大哥也这么壕无人性吗?”
 谢秋笑道:“毕竟我是他唯一的亲弟弟。”
 孟子烨羡慕得捶胸顿足:“回头我打电话问问我爸妈,我是不是他们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谢秋:“……”
 他不再跟亲哥客气,点击收款,发了个猫猫笔芯的表情包。
 谢秋:【对了哥,我想问一下,周六的宴会你请了哪些人呀?】
 韩柏言:【亲戚朋友,还有些平时跟韩家有往来的人。】
 韩柏言:【乐乐,你有哪些想邀请的人吗?】
 谢秋:【我朋友不多,能邀请的人也不多。】
 韩柏言:【你的同学们呢?】
 谢秋:【哥,其实我想问的是,你邀请贺家人了吗?】
 韩柏言:【没有。】
 谢秋:【毕竟我在贺家住了大半年,而且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韩柏言:【还是乐乐想的周到。】
 韩柏言:【不过贺总日理万机,哥哥不能确保他会来参加。】
 谢秋:【我们邀请到了就好,参不参加是他们的事嘛。】
 韩柏言:【知道了,小机灵鬼。】
 晚上回到家,谢秋吃饭时旁敲侧听道:“贺总,今天有没有收到什么新的邀请呀?”
 贺司宴掀开眼皮:“什么邀请?”
 谢秋眨了眨眼睫:“比如宴会邀请之类的?”
 “收到了。”贺司宴似笑非笑道,“是你跟韩柏言提的吧。”
 “不是我——”谢秋在他的注视下,承认道,“好吧,我是小小提醒了一下啦。”
 贺司宴淡淡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哥坦白我们的关系?”
 谢秋抿唇一笑:“等我找到合适的时机。”
 贺司宴显然不吃他这套:“什么是合适的时机?”
 “就……”谢秋迟疑了一下,“等这次宴会过后吧。”
 “好。”贺司宴眸色很沉,“那我再等你几天。”
 周六清晨,谢秋早早就醒来了。
 他动了动交叠的两条腿,大腿内侧传来一股细微的刺疼感。
 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他不想睡过头也不想走路姿势变得很奇怪,所以昨夜贺司宴没有硬来。
 但是他手脚并用,腿侧的嫩肉都快磨破了皮,好一通折腾后才被勉强放过了。
 贺司宴也醒了,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早上好。”
 “早上好。”谢秋抬手推了推结实的胸膛,“我该起床了。”
 “还早。”贺司宴低头去吻他的鼻尖,“再陪我睡一会儿。”
 谢秋摇头:“我睡不着了。”
 贺司宴睁开黑眸,大手沿着纤细的腰线往下滑动:“睡不着,那就来做点晨间运动。”
 “不要……”谢秋边笑边往旁边躲,“我腿还疼着呢。”
 贺司宴嗓音低哑:“谁叫你主动招我。”
 “我才没有。”谢秋否认,“别闹了,让我起来。”
 贺司宴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地吻了一通,吻得两人呼吸都变急促了,这才放他起床洗漱。
 谢秋刚走出卫生间,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贺司宴伸长了胳膊,捞到手机一看:“你哥。”
 “我来接!”谢秋一个箭步冲过去,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接通电话。
 韩柏言的声音传过来:“乐乐,起床了吗?”
 谢秋清了清嗓子:“我起来了,哥。”
 韩柏言笑着回道:“正好,我也到你们小区楼下了。”
 谢秋眉心一跳,赶紧回道:“我马上就下来,哥你就别多跑一趟了。”
 韩柏言不疑有他:“那好,哥在楼下等你。”
 谢秋暗自松了口气,挂断电话,转眼看向靠在床头的男人。
 贺司宴皮笑肉不笑道:“这么怕你哥发现我们之间的奸-情?”
 谢秋脸红了红:“什么奸-情,别说得这么难听嘛……”
 贺司宴起身下床,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不是奸-情,至于这么偷偷摸摸?”
 谢秋:“……”
 论阴阳怪气,还是贺总最强。
 谢秋耐心地哄了一番,穿上外套往大门口走:“我先走了,晚上见。”
 贺司宴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有事给我电话。”
 谢秋下了楼,一眼就看见韩柏言靠在车门旁等他,不由加快脚步,小跑过去:“哥。”
 “慢点。”韩柏言露出笑容,“不急,还早着呢。”
 上了车后,两人先去附近吃了早餐,随后开车回家。
 晚宴就在韩家举办,这会儿别墅里已经忙碌起来了。
 韩仲年难得穿了身西装,花白的头发也精心打理过,脸上喜气洋洋的,看起来精神头很好。
 “爸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韩柏言低声说道,“乐乐,谢谢你答应举办这个宴会。”
 “谢什么呀?”谢秋故意蹙了蹙眉,“一家人还用说谢谢吗?”
 “乐乐说的对。”韩柏言笑了起来,“是哥说错了。”
 这时,韩仲年抽空过来说:“柏言,带乐乐去楼上看看他的房间。”
 “差点忘了。”韩柏言搂住弟弟的肩膀,“乐乐,爸给你准备了新卧室,之前那间婴儿房还是太小了。”
 谢秋跟着他上楼,去参观自己的新卧室。
 朝南房,视野极好,落地窗正对着湖畔风景,整个房间宽敞又明亮。
 谢秋转过身,语气雀跃道:“好喜欢这间卧室,坐在房里就能欣赏湖景呢。”
 “乐乐喜欢就好。”韩柏言语气温柔,“以后有空,可以常回家住住。”
 谢秋点头:“我会的,哥。”
 晚上六点十分,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受邀的宾客陆陆续续入场了。
 谢秋换了身浅色西装,去门口接孟子烨。
 孟子烨是打车来的,刚走近就低呼道:“哇!好漂亮的别墅!”
 “里面更漂亮。”谢秋介绍道,“我刚才知道,我的房间里能看到湖景。”
 “我的天!”孟子烨做西子捧心状,“如果能让我住这么漂亮的别墅,就算让我开跑车我也愿意!”
 谢秋笑了:“你倒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里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喊声:“谢秋!”
 谢秋转回身,招呼道:“白少爷。”
 “别别别,你可别叫我少爷了。”白佑东张西望一圈,压低声音问道,“谢秋,你是跟贺总一起来的吗?”
 “不是。”谢秋顿了顿,“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担心。”
 “不是就好!”白佑放下心来,好奇地问道,“不过你也认识韩家的人吗?”
 “何止是认识?”孟子烨在一旁插嘴道,“小秋就是韩家人啊。”
 “什么?”白佑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难道你就是韩家走丢的那个小少爷?”
 孟子烨鼓了下掌:“算你还没那么笨。”
 白佑一脸难以置信:“所以今天这个宴会就是为你举办的?”
 谢秋点头:“应该是吧。”
 正说话间,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谢秋。”
 谢秋循声看过去,只见贺景辰正远远走过来。
 白佑见了贺二少不仅没黏上去,还往谢秋身后躲了躲:“贺总来了吗?”
 “没来。”谢秋轻声回道,“你先进去吧。”
 看来上回贺总给白家人留下的阴影不小,导致白少爷没见到人都胆战心惊。
 “那我先进去了。”白佑说完后,就一溜烟跑了。
 “谢——”贺景辰也走近了,“不对,你的新名字是什么?”
 谢秋笑着回道:“我今天叫韩秋,如果你叫不惯,那就还叫我谢秋。”
 其实对于这个名字,他确实是有感情的,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名字是院长妈妈给他取的,谢也是院长妈妈的姓,与其他人无关。
 贺景辰想了想,低声问道:“要么我跟他们一样,叫你小秋?”
 “当然可以。”谢秋弯起眼睛,“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贺景辰又问:“我哥还没来吗?”
 谢秋看了眼腕表:“应该快了吧。”
 贺总是守时的人,一向不喜欢迟到。
 三人边聊边往里走,宴会厅里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在忙着社交。
 谢秋一进来,所有人仿佛约定好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他。
 这次贺总不在,众人可算是逮着了机会,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谢秋面不改色地穿过宴会厅,走向韩柏言。
 见两人站在一起,有些人的眼神又变了。
 谢秋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能在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贺总抛弃了,又勾搭上了韩家大少爷。
 片刻后,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身穿黑色西装的贺司宴走了进来,身高腿长,气质高贵,出场仿佛自带聚光灯。
 隔着人群,谢秋和他对视了一眼。
 韩柏言顺着弟弟的目光看过去,也看见了那个男人。
 贺司宴微一点头,算是主动招呼。
 韩柏言移开视线,抬手敲了敲高脚杯。
 宴会厅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重新看向了他们。
 “尊贵的各位来宾们,晚上好。”韩柏言放下酒杯,声音沉稳地说道,“非常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次宴会。接下来,我要为大家介绍今晚宴会的主角,也是我的亲弟弟——韩秋。”
 众人集体错愕,下一瞬,宴会厅里炸开了锅。
 贺司宴接过身旁人递过来的高脚杯,遥遥举杯示意。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有样学样地举起手里的酒杯。
 谢秋保持微笑,望进那双熟悉的黑眸里,从容举杯致意。
 此时此刻,他身旁站着他的家人,目光注视着他的爱人。
 至亲至爱都在他身边,他好像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宴会继续,谢秋端着酒杯,跟在哥哥身后挨个认人。
 社交一圈后,韩柏言体贴地说道:“乐乐,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谢秋迫不及待地应道:“好的哥,有事你再叫我。”
 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很快,谢秋又对上了一双漆沉的眼眸。
 他放下酒杯,缓步朝楼梯口走去。
 谢秋走上二楼,停在自己房间门口,从兜里掏出手机。
 消息还没发出去,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谢秋没有挣扎,抬手拧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两人交叠着走进房间里。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谢秋也被按到了门板上。
 如狼似虎的气息朝他袭来,铺天盖地将他笼罩起来。
 贺司宴接吻时一如既往地凶,逡巡过口腔的每一处,有力的舌尖几乎要深入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