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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弯疯批反派后,我跑路了(尧言Na)


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拖着身子,往后躲。
“你别过来!”
桑言的声音都在颤抖。
李三站在原地,他立刻收起兽耳,然后跪在桑言面前。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桑言已经退到墙边,后面没有路了。
门口在李三背后,要绕过李三,跑出去的可能性为零。
就算运气好,能跑出去,被野兽吃掉的可能性,百分之两百。
面前这个人的战力比他强太多。
桑言知道自己已经羊入虎口,没有逃脱的余地。
眼下不能硬碰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桑言深吸一口气,安抚着吓到发颤的心脏,开口道:
“你有什么目的?”
“你救过我的命,我是来报恩的。”
不杀他,把他留到现在,不仅给他治疗伤口,还做好吃的招待,只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你的报恩,我收到了,现在放我离开这里。”
李三立刻挺直脊背,双眼放光地盯着桑言:
“你,你原谅我了吗?”
“原谅?”
“我之前做了伤害你的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桑言皱起眉头:
“只要你放我离开,我就原谅你袭击我的事。”
李三眼眸的光亮,瞬间暗淡下去。
“不是狼群袭击你的事,你没想起我对吗?”
桑言从李三眼中看到了隐忍着的怒火。
桑言立刻道:
“我被野鹤从高空丢下来时,砸到了脑袋,有很多事记不清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李三眼底的怒火未消,反而更旺了,就在快要爆发的边缘。
“那你没有忘记傅玄野。”
桑言被这句话梗住,他皱了皱眉。
“傅玄野不一样,任何人都不能和他比较。”
李三垂下头,他身子颤抖起来,不知是被气的,还是难受得哭了。
“我的名字,叫三月,是你给我取的。”
桑言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盯着李三。
“三,三月?”
他胸口骤然一紧:
“你真的是三月!”
李三没有抬头,他的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手背上。
“我被傅玄野封印在狐族,两个月前,有人破坏了封印,带走了霍祥,我便趁机逃了出来。”
桑言只知道傅玄野封印住了霍祥,没想到连三月也一起封印了。
李三继续道:
“杀害杏花村的人是霍祥,我当初被他欺骗,误以为傅玄野是杀人凶手,你明明救了我,我还那样伤害你,对不起。”
李三抬起头,他脸上布满泪痕,委屈地看着桑言:
“我做这些事,都是为了弥补之前犯的错,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那天狼群把你拖回来,我嗅到了你的味道,我根本不敢相信是你。
直到后来,你去见鹿离,我才敢确定,你的身份。”
桑言吓坏的心脏,平复下来。
真的难以置信,当初只到他腰侧的孩子,居然长得比他还要高。
从离开狐族到现在,也不过半年时间。
“你和鹿离什么关系?”
李三喉结动了动,他表情严肃,摆手道:
“我和他真没有关系,他要在我的领地上开店,我允许了。”
“你的领地?”
李三认真点头:
“整个苍狼城,都是我的。但租了一半给鹿离,因为他给的租金很高。”
桑言心中了然,原来那天进城,一半安静得吓人,一半却很热闹,且梨花院占地面积最大,建筑最高。
而且,鹿离身边的护卫墨玉,对李三很是恭敬。
原本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勾结,现在看来,只有湳沨鹿离一个人的诡计。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和三月之间的关系。
李三小声说道:
“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可以把鹿离赶出去,把租金还给他就好了,反正我也很讨厌他。”
桑言盯着李三看了半响:
“你的原型,长什么模样?”
李三眨了眨眼睛:
“你想看吗?会吓到你的!”
“你会伤害我吗?”
李三摇头。
“那不得了,我就是好奇。”
李三的兽耳冒出来,他有两幅耳朵,兽耳毛茸茸的,轻轻抖动着。
他盯着地面,似乎在思索要不要答应桑言,最后认命般看着桑言。
“你看了,可不许害怕我。”
桑言点头:
“快变吧!”
桑言想看看,三月是不是他晕倒前看见那只黑狼。
李三周围像是萦绕着一团雾气,看不真切。
他像是缓慢穿上了一件毛绒衣服,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黑狼。
李三为了不至于让桑言害怕,他有意控制了自己的兽型,只变成幼时大小。
尽管是幼时形态,也有两米多长,一米多高。
李三蹲坐在地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一双天蓝色的眼瞳盯着桑言。
“怎么样?”
桑言眼睛顿时亮了,谁能抗拒毛茸茸的诱惑。
他小时后家里很穷,根本没钱买玩具,更别提养宠物了。
有段时间在宠物店里兼职,倒是实现了吸毛茸茸自由。
桑言主动靠近李三,小心翼翼伸出手。
李三的体型庞大,一双兽瞳充满攻击性,尽管他已经收敛了很多,属于野兽本能的野性掩盖不住。
再加上曾经被狼群袭击,给桑言造成的心理阴影。
面前的黑狼再萌,那也是狼。
桑言的手僵在空中,不敢落下。
李三等待着桑言的抚摸,他等了许久,那只手也不曾落下,甚至有收回去的迹象。
他站起身,闭上眼,脑袋顶着桑言的掌心蹭过去。
桑言猝不及防,要被三月萌化了,心脏立刻软成了一滩水。
“别怕!”
三月的声音褪去了稚嫩的声线,显得很沉稳,也很年轻。
桑言双手并用,抱着三月的狼头,把他黝黑柔顺的毛发揉得乱糟糟的。
三月眯起眼,躺在桑言身边,翻出肚皮,四只爪子蜷起,任由桑言揉弄着,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真的是三月吗?”
狼眸倏地睁开,盯着桑言认真点头。
“真的是。”
误会解除,桑言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去,他一整天提心吊胆,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咕咕叫起来。
“你喜欢,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变,先吃东西,填填肚子。”
桑言脸颊发烫,他点头。
李三坐在桑言身边,不断往桑言碗里挑菜。
他很细心的挑干净鱼刺,把鱼肉放进桑言面前的碟子里。
“我可以叫你桑言哥哥吗?”
桑言点头。
“桑言哥哥,桑言哥哥,桑言哥哥……”
李三像个复读机,在桑言耳边重复着这四个字,听得桑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打住,别叫了,你看这地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李三不明白桑言的话是什么意思,很乖巧地闭上嘴。
“桑言哥哥,你要喝这个酒吗?这是我家乡的杏花酿,很有名。”
刚刚闻到到酒香,就知道这酒很不一般。
杏花村的人都没了,三月还在,杏花酿不会失传。
桑言喝完碗里的酸梅汁,把碗递到李三面前。
“满上。”
李三倒满一大碗,纯烈的酒香钻进鼻尖,还没喝,就已经有点醉意了。
桑言有点想喝醉。
可能是因为明天傅玄野大婚,也可能是和三月重逢。
他和三月碰杯后,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像是一团火从舌根,烧到了胃里,火辣辣的,很刺激。
桑言再次把碗伸到李三面前:
“还要。”
“桑言哥哥,你喝得太急,会醉的。”
桑言大概已经醉了。
之前可以用灵力把酒气蒸发掉,现在就是凡人之躯喝酒,得亏是之前酒量好,不然桑言早趴下了。
“倒满。”

桑言挥开三月的手,抱着桌上的酒坛子,仰头咕嘟咕嘟喝起来。
“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要离开?”
三月盯着桑言,眼底满是疑惑。
酒坛子从桑言手里滑落,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尖锐的破裂声,让桑言的理智稍微回笼一点。
桑言跌坐进椅子里,他呆愣的目光盯着前方:
“我只是崇拜他,不是喜欢,不喜欢。”
三月轻笑一声:
“我又没说是谁。”
桑言瞥了一眼三月,嘴唇泯成一条直线。
他眉毛皱在一起,眼眶里蓄满泪水,金豆子颗颗落下。
“都是我的错,别哭!桑言哥哥……”
三月手忙脚乱,拿手帕去给桑言擦,被他一掌挥开。
“别碰我。”
桑言像只浑身炸毛的野猫,露出锋利的爪子,作出随时攻击人的姿态。
又凶又可怜的模样,戳在三月的心巴上。
“你这么好,傅玄野眼瞎心盲,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他根本配不上你。”
“不许你说他坏话。”
三月叹了口气。
“桑言哥哥,你知道心里的伤口,怎样好的最快吗?”
“怎样?”
“等你明天酒醒了,我带你去治疗。”
桑言疑惑地盯着三月。
三月靠近桑言,他低声道:
“现在该休息了。”
三月指间碾碎一颗白色药粉,粉末飘进桑言的口鼻,他很快没了意识,晕倒在三月怀里。
三月把人放回床榻,关好门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桑言一夜无梦,睡得很香。
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睡眠了。
桑言只要闭上眼睛,不是梦见傅玄野抓他回去,就是梦见傅玄野将他乱箭射死,穿成刺猬。
总之没有好梦。
桑言躺在床上,抻了一个懒腰。
敲门声骤然响起。
“桑言哥哥,你醒了吗?我进来了。”
桑言拉着踢到一边的被子,盖在身上。
“进来吧!”
三月端着一碗药,手里提着药箱。
“该换药了。”
三月坐在床榻边,将药碗递给桑言。
远远就闻到苦的要命的药,桑言憋着一口气,仰头把药喝干净。
他干呕了一下,三月立马放了一把糖,在桑言手心。
桑言连着剥了三颗,一起放进嘴里。
他含糊不清道:
“三月,几个月不见,你是怎么长到这般高的?”
三月低头去拆桑言小腿上的绷带,一边回答:
“我身上一直有压制狼妖的封印,从狐族逃出来的时候,封印解除后,我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绷带解开,桑言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三月换好敷料,又重新缠好绷带。
“再过几天,就能完全好了。”
桑言点头:
“多谢你,三月。”
三月耳朵尖爬起一层红晕:
“桑言哥哥,我会让你忘记他的。”
桑言歪了歪头:
“忘记谁?”
三月站起身,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胸脯:
“治愈你心口的伤处,就交给我吧!”
桑言疑惑地盯着三月,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桑言昨晚喝了酒,现在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桑言盯着三月一股脑跑出去,把轮椅放在床榻边。
他拍了拍轮椅扶手:
“走吧!桑言哥哥。”
“干嘛去?”
“治愈你心底的伤口啊!”
桑言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跳声没有异常啊,哪里有什么伤口。
“三月,你发烧了?怎么净说些胡话。
你看都这么晚了,咱们一起把这话本子看完得了,别到处乱跑!
咱们昨天还遇见了熊的爪印,还是家里最安全。”
桑言知道李三就是三月后,心里压着的大石头已经消失不见。
他想就这样,在这里躺平养老,反正也没几个月的日子活了。
桑言手里拿着话本子,翻到昨天看的那一页,躺在床榻上,像只慵懒的猫。
他聚精会神盯着话本子,直到话本子被三月抽走。
“桑言哥哥,你不能这样麻痹自己啊!
失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掉进了失恋的漩涡里,一直爬不起来。
你要是再不动,我可就抱你了!”
桑言还在消化三月话里的“失恋”是什么意思。
人就已经被三月捞起来,然后放进轮椅里。
直到坐上妖兽车,他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你说谁失恋?我吗?”
桑言指了指自己的方向,他活了几十年,恋都没恋过,上哪儿失恋去。
桑言这模样,在三月眼里。
就是死鸭子嘴硬,脸皮薄到,就是不肯承认。
“不是你,是我,我失恋了,桑言哥哥,只有你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了。”
桑言上下打量了一下三月,他瞳孔地震,蜷起手指,给三月脑门一个爆栗子。
“住脑!我可是你哥啊!而且你哥我是直的,钢铁直。
你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三月抓着桑言的手,揉了揉桑言的手指。
“哥,别把手指敲疼了,您想揍我,直接安排,我自己揍自己。”
桑言捏了捏太阳穴,他记得三月没有这么蠢的啊!
小时候可水灵了。
桑言双手抱臂,坐在离三月最远的地方。
妖兽车停在梨花院门口。
是那天和桑言起冲突的男子,他穿着一套橙黄色轻纱长袍,露侧腰蝴蝶展翅内衬。
一张脸小巧可人,左眼尾画着一只彩蝶,看起来格外勾人。
桑言还没下车,他就已经跪在地上。
这里都是三月的地盘,他应该是在为上次得罪了三月,认错来了。
但是,跪在自己面前有何用。
桑言推着轮子,打算让开。
“桑公子,上次冒犯了您,都是小人的错,您心比天宽,大人有大量,求您原谅小人一次……”
桑言没挪动轮椅,抬头看着三月。
他一副不关自己事的模样,桑言回头看着那男子。
他演技倒是好,说话间,一张脸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桑言点头。
“我不计较。”
男子立刻朝桑言磕起头来:
“多谢桑公子,桑公子福寿比天齐,多谢桑公子。”
他凑的很近,被三月一脚踢开。
“滚远些!”
男子迅速爬起来,迎着两人往里走。
今天这里倒是异常安静。
“没有还没开张吗?”桑言问。
男子点头:
“今日主子和墨护法一早,便去了问天宗,参加问天宗宗主和慕流宗二小姐的婚宴,梨花院歇业一日。
小人是梨花院的管事,名为寻欢,今日替主子招待桑公子,和您的朋友。
两位一定在这里玩尽兴了。”
桑言垂下脑袋,他竟然忘记了,今天是傅玄野大婚。
有些可惜,不能亲眼看见傅玄野娶新娘子。
桑言低落的情绪,很快被舞台上精湛的演奏,冲淡了。
几人进入包间,桑言刚坐下,三月和寻欢两人便勾肩搭背走出房间。
片刻后,三月一脸笑吟吟的走进来。
“桑言哥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包你喜欢。”
三月手里拿着一条丝巾,他靠近桑言,一脸神秘道:
“得把眼睛蒙上,防止桑言哥哥偷看。”
没等桑言拒绝,三月已经强制把桑言的眼睛蒙上了。
三月虽然只比桑言高半个额头,力气却大得惊人。
桑言不喜欢蒙眼睛,看不见,他会很没有安全感。
桑言抓着三月的袖子:
“不行,不要蒙眼睛。”
桑言伸手去抓绑住眼睛的丝巾,手腕被三月擒住,双手捆在一起,固定在椅子的扶手上。
包间里的椅子是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不仅坚固,还有三四百斤重。
桑言动了动身子,丝巾的质量挺好。
“三月?你快放开,不然我会生气的。”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门打开,有脚步声逐渐逼近。
桑言屏住呼吸,后背冷汗直冒。
“谁!谁进来了?”
桑言的听力很敏锐,耳边咔嚓一声脆响。
蒙住眼睛的丝带,从脸颊滑下。
强烈的白光十分刺眼,桑言不得不眯起眼睛。
安静得落针可闻的房间里,骤然响起,急促尖利的琵琶声。
桑言吓得浑身一哆嗦。
接着就是一阵,节奏感很强,很欢乐的曲子。
面前站着两排高大健硕的男子,上身穿着露腰腹背心,下身穿着平角紧身泳裤。
形状大小,一览无余。
这大概是鹿离的癖好。
桑言扶额,他扭头想找出罪魁祸首。
三月却不知去向。
桑言有点品味出,三月嘴里“包你喜欢”,这四个字的良苦用心。
这十个人,无论体格,长相,都和傅玄野很相似。
男子们都在搔首弄姿,试图引起这位大人的注意。
管事说了,这位贵人,是城主大人的朋友,只要攀上他,就等于攀上了城主大人。
“别跳了,过来一个人,帮我解开手上的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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