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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弯疯批反派后,我跑路了(尧言Na)


“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谢谢你,李大侠。”
妖兽车回到了山上的茅草屋里,桑言回到床榻上躺着。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
桑言抬起手腕,拨动了一下连接着傅玄野的生死契。
完成任务后,这生死契已经没有任何效用了,只是一根普通的红绳。
桑言感知不到傅玄野的位置。
他把红绳贴在心口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空中万里无云,明月高悬。
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仿佛给大地披上一层银纱。
问天宗正殿的广场上,灯火通明。
宗门里上下七万余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身子打着哆嗦。
傅玄野坐在椅子上,浑身散发一股戾气。
他的脚边放着桑言的洞府,左手抱着一盆白栀子花,右手展开一封信,拧着眉盯着信上歪歪扭扭的字。
“师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不在你身边了。
子弦姑娘很好,她才应该成为你的道侣。
我已经和慕流钦定下了你们的婚约,算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祝你们新婚快乐!”
肖鹰跪在最前面,汇报着这几天的事。
傅玄野手指收紧,那张纸在他手中瞬间烧成灰烬。
“你说他跑去慕流宗,定下了本尊和慕子弦的婚事!”
傅玄野的声音很低,不带一丝温度。
肖鹰不敢抬头:
“是的,桑公子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断念城的望江楼里。”
傅玄野冷笑一声:
“好啊!真是太好了!”
傅玄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身后涌出大量黑色雾气,将广场上跪着的人包裹住。
黑雾中,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对着众人搜魂完,傅玄野握了握拳头,直接去了慕流宗。
慕流钦坐在书桌前,握着笔写着什么。
突然一阵风,吹灭了屋子里的灯。
慕流钦抬起眼,门窗都是关起来的,屋内的灯却灭了。
他瞬间警觉起来,却察觉不到危险在何处。
黑雾化作一只强壮的手,直接掐住慕流钦的脖子,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悬在半空中。
慕流钦没办法呼吸,手拍打着面前的粗壮手臂。
就在他以为,脖子快要被扭断的瞬间,被那东西松开了。
接着,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挤压着慕流钦的内脏。
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背上,要把他的血肉碾碎,他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房间里的灯再次亮起,慕流钦抬起头。
傅玄野坐在墨黑的椅子里,他手指抚摸着扶手尾端的狐狸,修长的双腿交叠起来,深邃的眼瞳,带着嗜血的杀气。
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玄,玄野兄,你来怎么也不通知兄弟一声?”
慕流钦低咳了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慕宗主,本尊来这里,不想和你废话,你明知道桑言是本尊的逆鳞,你却还要动他,就别怪本尊不念旧情。”
压在慕流钦身上的威压更重了些,他嘴角溢出鲜血。
“玄野兄,你先别激动。”
不等慕流钦把话说完,一道黑色雾气直接钻进慕流钦的身体里。
对他进行强制搜魂。
傅玄野闭上眼,在慕流钦的记忆里不断寻找和桑言的画面。
直到看见慕流钦在马场见桑言,并带着他去见慕子弦时,傅玄野一双漆黑的眸子,变成了血红色。
他不断翻找慕流钦的记忆,发现慕流钦经常去梨花院,见一个名叫离郎的头牌。
两人说的内容,被故意抹除了,如果不是傅玄野修为更高,挖得更深,根本发现不了离郎这个人。
傅玄野收回灵力,目光冰冷地盯着奄奄一息的慕流钦。
“婚宴尽快举行,把那个叫离郎的人,带到婚宴上来。若是请不来人,慕宗主,你就跟着慕流宗一起陪葬吧!”
丢下这句话,傅玄野便消失不见了。
慕流钦趴在地上,身上的汗已经把衣服打湿透了。
有敲门声响起,慕流钦浑身一颤。
“慕宗主?您没事吧!”
慕流钦从地上爬起来,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坐回椅子上,惊魂未定地让人进来。
“弦儿的婚事提前了,赶紧准备好请帖,连夜派人分发出去。”
傅玄野回到桑言的洞府里,躺在桑言睡过的床榻上。
他怀里抱着桑言用过的枕头,深深嗅了嗅。
桑言的气味已经很淡了。
傅玄野冷笑一声:
“哥哥,无论你跑到哪里,师弟都有办法把你捉回来。
可是哥哥,你太不乖了,这次回来,要吃点苦头,长长记性才行。”
傅玄野的话,仿佛在桑言耳边响起。
他浑身一颤,从噩梦中惊醒。
太阳透过窗户,照进屋内。
昨晚下了雨,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新泥土的味道。
门嘎吱一声,李三端着药走进来。
桑言胡乱擦掉脸上的水痕,翻身爬起来。
李三和桑言对视一眼,将目光移开,落在桑言身侧,湿透了的枕头上。
他喉结动了动,道:
“该喝药了。”
桑言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李三往桑言嘴里塞了一颗糖:
“一会儿就不苦了!”
“谢谢你,李大侠,你救了我,对我这般好,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李三接过桑言手里的药碗,站起身往外走:
“你曾经救过我,现在我做的,都是在还债,你不用感觉到负担。”
李三走到门口,他转身,看着桑言:
“梨花院送来了喜帖,你要去参加那个人的婚宴吗?”

桑言连忙掀开被子,勾起一只脚,像兔子一样,跳着冲出去。
一张烫金喜帖,躺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桑言一瘸一拐,跳到石桌边坐下,犹豫片刻后,打开了那张喜帖。
一目十行看完,最终视线落在傅玄野和慕子弦这几个字上。
桑言抿唇,他唇角上扬,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终于在一起了。
一滴泪落在喜帖上,打湿了傅玄野这三个字。
身后传来脚步声,桑言胡乱地擦干净脸,把喜帖塞进袖子里。
“别藏了。”
李三坐在桑言对面,眼神里,有些愤怒。
“对不起。”
桑言哽咽道。
“你就那么喜欢他?”
桑言盯着李三,一脸不解:
“什么?”
“你就那么喜欢傅玄野?”
李三的表情看起十分生气,他瞪过来的眸光中,燃烧着怒火。
桑言都没察觉出,李三话里的不对劲儿,下意识就要反驳。
“不喜欢!”三个字没有说出口,桑言就回过味儿来。
“你认识傅玄野?”
“整个修真界,谁不认识他?”
桑言垂下脑袋: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李三双手抱臂,皱起眉头,没有否认:
“傅玄野,他不值得你喜欢。”
桑言吞咽口水,他立刻有了危机感。
李三对他的事了如指掌,但自己对这里却一无所知,桑言心底涌起一股不安。
“你和鹿离,是什么关系?”
一脸愤怒的李三,顿时心虚起来,他眼神躲闪着,眼珠子四处乱晃,手不自觉挠挠头:
“没什么关系。”
桑言见李三这副模样,知道他显然是在说谎。
桑言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恐惧,李三一定和鹿离谋划着什么。
从那只把他带离洞府的野鹤开始。
一切的事情都太过巧合。
桑言意外看见傅玄野和慕子弦,一同进入客栈。
再到后来慕流钦和他商议,傅玄野和慕子弦两人的婚事。
慕子弦当着自己的面,表明对傅玄野的心意,暗示让自己离开,不要在她和傅玄野之间横插一脚,打扰她和傅玄野的生活。
再后来,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
这个局,是从桑言进入梨花院,见到离郎开始的。
鹿离给自己翡翠石头,想让自己踏入这个地方,但翡翠石头丢了。
桑言平复自己的呼吸,只觉两眼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他不知道李三有什么目的,不知道李三的真实身份,对方却把他的底细摸了底朝天。
这个地方,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桑言担心,鹿离会用自己,去威胁傅玄野。
因为鹿离说,他想离开这个世界。
鹿离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
他想对傅玄野做什么!
桑言脸色惨白,看李三的眼底多了一丝恐惧。
李三的表情严肃起来,他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你怎么了?”
“没事。”
必须得离开这里,还不能让人察觉。
傅玄野和慕子弦在一起,他不会在花费精力,找背叛他的自己。
傅玄野最讨厌欺骗,现在应该恨死自己了。
尽管如此,桑言也不能给那些人,用自己威胁傅玄野的机会。
他不能去赌,傅玄野恨不恨自己。
“你是害怕鹿离吗?你放心,他绝对不敢伤害你,而且,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你若是不喜欢他,我可以把他赶出去。”
桑言只当李三的话是在试探自己。
他摇头:
“没有不喜欢,我和鹿离是朋友,是他帮了我。”
李三的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失望,还是被桑言捕捉到了:
“那暂时不动他。”
桑言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李三立马给他倒了一杯凉茶。
“喝这个吧,解暑的。”
桑言端起凉茶抿了一口,又放下。
桑言环顾着四周:
“我想四处走走。”
李三把轮椅推到桑言身边:
“想去哪儿?我湳沨陪你一起。”
李三扶着桑言的手臂,帮助他坐在轮椅上。
“不用了,我自己四处转转就好。”
李三固执地推着桑言:
“你确定吗?这附近不仅有狼,还有老虎,还有棕熊……”
桑言吞咽口水:
“你一定是骗我的吧!”
李三推着桑言往山林深处走,不远处就看见一个巨大的深坑。
有汽车轮胎那么大,深坑里的水还没干。
李三蹲下身,手指插进深坑里,水淹没了两根指节。
“这就是熊掌脚印。”
桑言瞪大眸子,这里离茅草屋也不过百米的距离。
“真的吗?”
李三点头,他又指了指一旁的粪便,道:
“这是熊的排泄物。不止两头棕熊。”
桑言震惊:
“离房子这么近,真的没关系吗?”
李三嘴角勾起,露出得意的笑:
“有我在,没有东西敢靠近屋子,除非不想活了。”
往前走了没几步,看见一条小溪,李三蹲在小溪边洗手。
小溪清澈见底,鱼儿长得肥美,在水底嬉闹。
桑言查看着四周,心里原本盘算着从山里跑。
经过李三这么一提醒,他只怕是有命跑,没命活。
别说是棕熊,就算是遇到那天的狼群,哪怕是一只,他就能命丧黄泉。
桑言叹了口气,还是得从苍狼城那边逃。
城里不能待,只能看看,有没有其他路。
突然噗通一声巨响。
桑言抬起头,刚刚还蹲在小溪边洗手的李三,此刻不见踪影。
桑言皱起眉头,探出上身,朝小溪边望去。
“李大侠?”
水面上突然掀起巨浪,朝桑言袭击过来。
桑言的轮椅本就离小溪不远,巨浪拍打过来,他无处可躲。
上半身被水打湿透了,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滴落。
李三脑袋探出水面,他嘴里咬着一条一米长的鲫鱼,他的犬齿锋利,深深刺进鲫鱼的身体里。
鲫鱼还没死透,巨大的鱼尾拍打着水面,激起阵阵浪花,朝桑言这边袭击过来。
李三原本兴奋的眼神,立马暗淡下来。
他纵身一跃,跳上岸。
把鱼扔在一旁,凑到桑言身边,蹲下。
手慌乱地帮桑言挤干袖子上的水,里面的喜帖拿出来时,已经成了碎渣。
李安手掌心摊着那碎渣,在桑言的注视下,捏干了水分,碎渣揉在一起,变成一个圆球。
李三半跪在桑言身边,他目光低垂着,盯着自己的膝盖。
像只犯错的大狗,乖顺地蹲在身边。
那条作乱的鱼还在扑腾着,被李三一拳捶在脑袋上,顿时没了反应。
桑言拿过他手心那团碎渣,缓缓开口:
“回去吧!”
桑言推着轮椅转身,袖子突然被人拉住。
“你,你生气了?”
桑言盯着还规矩跪在地上,领罚的李三。
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有,回去换身衣服。”
李三哭丧着脸的表情,瞬间像是中了大奖,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回去喝鱼汤,吃糖醋鱼,酸菜鱼,烤鱼,麻辣鱼……”
李三欢快地报着菜名,推着桑言回去的速度,快了很多。
桑言在屋里换衣服,能听到外面锅碗瓢盆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他拿着湿衣服出去,打算去院子前面的小河洗。
人才走出房门,湿衣服就被李三截胡了。
桑言被人强制按回床塌上躺下:
“你在这儿休息会儿,等着吃全鱼宴。”
李三帮桑言盖好被子,从书架上拿来两本书。
“别下床哦!我会盯着你的。”
李三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门,突然脚步一顿,他惨叫一声:
“糟糕,糊了,鱼糊了!”
桑言嘴角微微扬起。
内心深处的阴霾似乎都消散了些。
桑言拿起书,随便翻了翻,是话本,话比字多,桑言也能看懂。
房间的门没关,桑言能看到李三忙碌的身影。
他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真的有救过他吗?
如果之前见过,他这样憨厚耿直的性格,应该很难忘记吧!
或者说,这一切都是伪装起来的样子,只是为了把他困在这里。
桑言看着自己的腿。
屋子周围的猛兽很多,自己的腿又受了伤,想要离开这里,不会简单。
桑言很感激李三,但如果他和鹿离是一伙的。
而且,李三有事瞒着他。
桑言正走神,耳边传来一声响,他吓了一大跳,手上的话本没拿稳,掉在床上。
“饭好了。”
晚饭,在屋子里吃,桌上的菜摆的满满当当。
刚刚报的菜名,一样不落。
李三怀里抱着一壶酒,把盖子掀开,一股酒香扑鼻而来。
“喝点吗?”李三问。
桑言倒是想喝,但他现在灵脉被封,就是个凡人之躯,喝酒一定会醉。
李三虽然救了他,但是不知是敌是友。
桑言摇头:
“抱歉,我很扫兴吧!”
李三笑着拿出酸梅汁:
“喝这个吧,好喝。”
桑言点头:
“多谢。”
李三倒了一大碗酒,仰头一饮而尽,喝白开水一般。
连着喝了三大碗,他黝黑的皮肤上才浮现出一点红晕。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在桑言碗里。
“怎么不动筷啊?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李三盯着桑言,必须要看着他吃下去才行。

他站起身,走到屋内,又抱了两坛酒出来。
给自己倒酒的同时,还不忘记给桑言的碗里添酸梅汁。
“桑言,对不起。”
李三的声音哽咽,豆大的眼泪,砸进酒碗里。
桑言都愣住了。
他正要吞咽的鱼肉,卡在嗓子眼儿。
难道,这菜里下了毒吗?
桑言控制不住,剧烈呛咳起来。
李三抬起脑袋,一双眼睛比兔子还要红。
他手忙脚乱给桑言倒水,又去拍桑言的背,声音焦急万分:
“鱼刺卡住了吗?给我看看!”
桑言喝了两口水,止住了咳嗽,挥手道:
“没有,我没事了。”
李三站在原地,盯着桑言的脸,眼底满是担忧:
“下次不吃鱼了。不仅把你的衣服打湿了 ,还让你卡住了。”
李三的眼泪欲掉不掉,在眼眶里打转,他耸着肩膀,表情无辜又可怜。
头顶上冒出两只圆润的毛茸茸的耳朵。
那耳朵向后耷拉着,轻轻抖了抖。
桑言的心口,立马紧绷起来。
这耳朵黝黑,毛皮顺滑,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分明是桑言失去意识前,那头靠近他腹部伤口的黑狼。
桑言顿时脊背发寒,浑身汗毛直竖。
他哆嗦着身子,从椅子上跌落在地,不断往后挪动身子。
桑言紧盯着那双兽耳,语气笃定:
“你是伤我的那群狼妖?”
李三瞳孔骤缩,泛红的脸颊褪去血色,有种谎言被拆穿的慌乱无措。
他往前靠近桑言。
桑言想爬起来逃走,但他此刻已经吓得浑身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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