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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罪者2(吕吉吉)


“……我当时就想,就算警察后来想恢复微信的对话记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保不准企鹅的服务器也没保存呢!”
这就是段晨从他好友的官司里学到的知识——一旦终端里的聊天记录被删除掉,警方无法通过技术从终端里恢复的时候,只能拿着协查文件去找企鹅公司,但企鹅公司的服务器也是有容量限制的,一段时间之前的记录很可能就已经被清理掉,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以为只要拿走她的手机……你们就查不到我了……”
11月30日,星期三。
下午两点二十五分。
柳弈来到市局,直接坐电梯上了专案组所在的楼层。
沈遵正在应付“上面”关于案情调查的问询,暂时腾不出空来,柳弈也不去打搅他,而是熟门熟路地找到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的戚山雨。
“小戚,你们要的嫌疑人兼被害人的身份在这里了。”
柳弈将几张装订好的A4纸搁到了戚山雨面前。
他说话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如此劲爆的消息一出,有一个算一个,办公室所有人全都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那灰衣服的死者名叫卫进,很年轻,才二十四岁。”
柳弈指了指照片上的男青年,“他祖籍陇原,这两年应该在鑫海务工,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人在哪里、在做什么这些细节就需要你们自己查了。”
昨天晚上他们在花园街别墅小区山坡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颗被踩坏的芭乐,上面就有这个卫进的右手拇指指纹,再加上果肉牙印上的唾液斑与灰T恤男死者的DNA吻合,不难得出那与纪秀慧同样死在旧校舍里的灰T恤男就是卫进的结论。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希望你们能找到他的直系亲属,这样我们就能用他直系亲属的DNA和尸体的DNA进行对比了。”
卫进没有案底,未曾在法医和警方的数据库里留下DNA信息,只需要毁掉他的面部和指纹,在没有可供对照的DNA的情况下,确实很难确定对方的身份。
“交给我们吧!”
立刻就有警官拿了卫进的资料坐到电脑前,熟练地在户籍资料库里找人去了。
“还有狗子的身份也确定了。”
柳弈接着说道:
“花园街别墅小区19号家养的拉布拉多犬的唾液斑与卫进裤脚上沾的狗血DNA完全吻合,肯定是同一只狗没错了。”
“这么说……我们先前的推测应该是对的!”
一个警官环顾周围的同事们,“这个卫进,还有那个黑衣服的壮汉24号那天进了花园街别墅19号偷东西,因为怕狗的叫声让其他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于是直接用刀把狗子给捅死了……”
他摸了摸下巴,转向戚山雨,“所以为什么19号的业主车荣华不报警呢?甚至小戚他们都找上门去了也不肯说。”
“肯定是东西不能见光吧。”
另一个警官冷笑道。
他早年见过一桩类似的案子——一个小偷闯进了一个领导家里,在领导家不止偷到了大量的现金,还有诸如钻石、金条、珠宝、名表、贵重电子产品等大量财物,总值直接破亿。
小偷后来看财物价值大到离谱,直觉自己怕是惹了大麻烦,因为过于害怕干脆带着东西到派出所投案自首,警察们一查记录,才发现那位领导压根儿就没报过警!
可如果领导不报警是因为大额财产来源不明,那车荣华一个商人,又为什么同样要秘而不宣呢?
“关于这一点,我们这边也有个小小的线索。”
在有人提出这个问题时,哆啦A柳同志从他的牛皮纸质百宝袋里又掏出了另外两张钉在一起的打印纸。
众人看他的眼神顿时充满憧憬,就差抱大腿喊一声“求大佬带飞”了。
“各位,劝你们的期待别太高啊。”
柳弈笑着摇了摇头,事先声明,“因为我也不能肯定这条线索到底有没有用……”
他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车荣华丢掉的那瓶子里装的是白茶油。”
随后柳弈简单向没有亲临现场的警官们说明了一下他们是怎么找到那瓶油的,然后又补充道:
“关键问题是,这瓶油的成分,跟那俩犯人留在窗上的‘指印’里的油脂成分比例基本相同,应该可以认定就是同一种油了。”
众人面面相觑,同时在脑海中努力消化这条线索代表的意义。
很快就有脑子灵光的警官反应过来了。
他朝柳弈确定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犯人戴着手套摸过什么沾了这种油的物品,油就留在了他的手套上,然后他又去破窗,才把油印子又转移到了窗户上?”
柳弈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这么猜测的。”
“那么新问题来了。”
说话的警官是个东北汉子,口音非常地道,“车荣华到底拿白茶油干什么?怎么就沾到偷儿手上去了?还有好好一瓶油没招他惹他,干嘛就扔了?”
“既然‘东西’不在了,油也没用了……”
有人跳过他前两个问题,回答了第三个,“而且他看到警察上门心虚了,生怕这油的用途会让我们联想到他丢了什么,于是干脆就给扔了呗!”
由于柳弈在众人心目中已是专业知识过硬的形象,碰到不明白的“科学”问题,警官们第一反应就是直接问“百事通”。
于是真有人老实不客气地问了:“柳主任,白茶油可以用来干什么?”
“好问题,我也是来之前打开维基百科现查的。”
柳弈十分诚实,两手一摊,破罐破摔道:“从食用油到自制化妆品护肤品,各种用法应有尽有,我实在不知道车荣华到底拿它做过什么。”
这时,一直在努力回想发现这瓶白茶油的经过的戚山雨忽然想到了一个小细节。
“对了柳主任。”
他看着柳弈的眼睛,用词礼貌疏离,但眼神却熟稔又温情,“我们问车荣华瓶子里装了什么的时候,他好像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话……”
小戚警官回忆到:
“‘就普通的保养油’,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没错!”
记忆力傲人的林郁清也从旁作保,“车荣华确实管那瓶白茶油叫‘保养油’!”

11月30日,星期三,下午四点四十分。
柳弈、戚山雨、林郁清三人驱车前往位于鑫海市旧城区的涵乐横路。
因为专案组的警官查到卫进在今年九月底,也就是两个月之前去车管所的年检站那儿办理了车辆年检,当时他填写的地址就是涵乐横路102号。
涵乐横路位于鑫海市六个传统老城区之一的溪关区,临近江边,尚保留着不少八、九十年代的老鑫海风貌,胡同巷子曲折幽深,低矮的居民楼一片一片地夹在新建起的高楼大厦中间,很容易让人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而涵乐横路正是被两块新楼盘夹在中间的一片老城区,面积不大,但里面的小路如同蜘蛛网般纵横交错,居然还能容得下一个小型的农贸市场和一整条街的五金店。
这地方,车子是决计进不来的,戚山雨开着车在附近绕了整整两圈,才终于找到一个标志显示“有空车位”的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把车子停好后,三人靠着导航,步行二十分钟,终于摸到了涵乐横路102号的门牌。
那是一栋黄色油漆外墙脱落得斑斑驳驳的二层小楼,大门居然还有旧式趟栊的。
柳弈并非本地人,以前没怎么见过这种特别有地方特色的大门,不由多打量了那奇特的仿若时代剧布景的木栅栏几眼。
戚山雨没找到门铃,只能抬手直接拍门。
他自觉自己拍门的力道不小,但一直没人应门,反倒是这动静惊动了对门的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阿姨,从屋子里伸出头来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干啥的?”
“我们是警察。”
这种时候,自然是五官线条柔和,长相亲和讨喜的小林警官出马交涉。
他两步跨过窄窄的巷子,来到阿姨面前,给她看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想找这户的主人问一些情况,请问你知道主人现在在哪里吗?”
大妈盯着林郁清的证件仔细看了许久,又反复将证上的照片与面前态度诚恳的青年作对比,双眼越睁越大,声音里透出明显的震惊。
“不是吧……”
她用方言嘀咕了一句,“陈伯都八十那头近了,肯定犯不了事啊……”
阿姨说罢上前几步,站到趟栊门前,双手越过圆形的横杠伸进去,拳头直接砸在里面的木板门上,一边砸一边放开喉咙高声大喊:“陈伯!陈伯你在家吧!快来开门啊!有阿sir找你啊!!”
那音量之大,那气势之足,完全吊打刚才戚山雨的叩门方式。
戚山雨和林郁清有点担心她会把邻居们全都招来看热闹,这样他们接下来的工作或许就很不方便了。
好在大约现在是下午上班时间,老城区的小巷本来人也不多,除了一两个路过的好奇地往他们这边张望了几眼之外,倒是没有引来更多的围观。
终于,两分钟之后,趟栊里的木板门打开了,一个老头儿隔着横行的圆木栅栏,一脸懵逼地往外张望,“什么事?”
老人首先认出了阿姨的脸,“好姨,你说什么?谁找我?”
帮忙叫开了门的阿姨朝旁边让了一步,露出被她圆润的身材挡住的三人,“就这几位阿sir啊,说要找你了解情况。”
林郁清见缝插针,凑到老人面前,将他们三人的身份和来意简单说了一番。
“都说了让你不要让三吾识七的人住在自己家的啦。”
阿姨一边旁听一边发表意见,还不忘叮嘱对老人说话温声细气的小林警官:“这位阿sir,陈伯耳聋的,你跟他讲话大点声啊,别这么斯文啊!”
而被称为“陈伯”的老人全程保持着一脸不知所措的懵逼表情,慌慌张张地拉开了趟栊门,将几人放进了自己家中。
阿姨走在最后,敏捷的一个箭步也闪进了屋里,分明是打算继续看邻居家的这场热闹了。
戚山雨和林郁清回头看了阿姨一眼,看陈伯没有拒绝对方进屋的意思,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涵乐横路102号显然已有超过四十年楼龄了,木栅栏门、木格子床,地板铺的还是那种微微发红的水泥砖,老式积灰的落地扇,方形的红木八仙桌,连餐桌旁的椅子都是配套的雕花高脚鼓凳。
“陈伯,我们想请问一下。”
戚山雨拿出了卫进的照片,“你见过这个男人吗?”
陈伯年近八十,老眼昏花,这会儿又没戴眼镜,接过照片后把它平举到一个略有些远的距离,随即立刻叫了起来,“认得!认得!阿进嘛!我当然认得啦!”
他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戚山雨,“怎么?这个后生仔有什么问题吗?”
戚山雨没有回答,反而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请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啊……没、没关系啊……他只是我的租客……”
老人嘴唇嗫嚅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他是我孙子的朋友,在鑫海打工没地方住,我孙子说我们这里刚好有间空房间,就让他搬进来啦……”
“你租房给他?”
戚山雨问:“一个月收他多少租金?有签合同吗?”
老人顿时露出了惶恐的表情,仿佛不知该不该回答,目光左右漂移,最后求助似地盯住了站在旁边的邻居阿姨。
“嗨呀,租房给朋友,签什么合同啊!还有陈伯一向公道的,一个月才收他一千啊!”
阿姨双手一叉腰,上来替老人解围:“再说了,阿宇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不会违法犯罪的!他现在应该在隔壁Z市上班吧?”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推了推陈伯的胳膊,“快,给阿宇打个电话,让他自己跟几位阿sir解释!”
老人慌慌张张地拨通了孙子的手机。
随后便是好一阵鸡飞狗跳、兵荒马乱。
一开始,陈伯告诉孙子有几个警察上门来了,那男人二话不说就认为他的老祖父是遭遇团伙诈骗了,让他直接打电话报警。好容易解释清楚情况,对方才终于肯配合调查,说出了卫进之所以会住进他们家的始末。
陈伯的孙子陈逍宇是个八零后,单身未婚,一个人在隔壁Z市打拼,在某知名快递公司的区域站点从事物流业,如今也干到部门主管,年薪三十万了。
他平日里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打打网游。
卫进是他在某个游戏公会里认识的好友,两人一个玩T一个玩法,有一段时间天天一起冲团战、下副本,配合默契、关系极佳,友谊从网络延续到现实,至今也有六七年了。
大约在去年年底时,卫进告诉陈逍宇自己要来鑫海市工作,他记得好友老家是鑫海的,于是来问问他自己应该到哪里租房比较方便。
结果这一问就让陈逍宇想起自己爷爷那宅子现在只有老人一个人住,连保姆也只有白天才会来——既然如此,何不把空着的房间租给卫进,不止可以让老人多一笔收入,也能让个年轻人晚上关照关照独自在家的老头子。
陈逍宇想得倒是挺美,却压根儿没考虑过他招来自家的室友是否真如他在网上表现的那般单纯无害。
挂断了电话后,戚山雨转向老人,“陈伯,卫进是不是很多天没回来了?”
“是、是!”
老人点头如捣蒜,“从上星期开始我就没见过他了,得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吧!”
他告诉众人,卫进工作似乎很“忙”,经常会“出差”,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甚至大半个月不回来都是常事。
因为对方只是借住在他家的一个租客,陈伯自问很有边界感,基本上不怎么过问卫进的事,只要准时交房租,爱回回不回拉倒,他从来不会打电话给对方问一问他何时回来。
“其实就算他在家,我们也很少碰面的……”
末了陈伯还补充道:“阿进是个夜猫子,昼伏夜出,白天睡到下午三四点才起来,到外面吃个饭再买一大堆垃圾食品回来,然后就躲在自己房间里打游戏,除了上厕所,一天都可以不出屋!”
卫进经常不吱声儿的玩消失,陈伯已经习惯了,这次也以为他和从前一样“出差”去了,压根儿没联想到“失踪”这个可能性,更没想到他的租客极大概率已经变成了停尸房里一具烂得看不出长相的男尸了。
陈伯不想干涉他人的生活方式,对这个孙子的“朋友”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以至于卫进在他家住了一年了,他对对方的了解也仅止于“老家在陇原,来鑫海打工的”这么两点。
至于诸如卫进现在干的什么工作,在哪里上班,平常又跟什么人往来等问题,陈伯是一概答不上来。连旁听的邻居阿姨都急得直跺脚,大呼陈伯你糊涂啊,心怎么就这么大呢!
更令警官们无语的是,由于卫进每次给房租都是直接掏的现金,陈伯甚至没有除了对方手机号之外的任何其他联系方法。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老人,他们实在没什么可了解的了,于是林郁清说道:
“陈伯,卫进住哪个房间?我们要进去看看。”

第169章 6.Insidious-28
因为陈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爬楼梯怕有危险,于是住的是一楼堂屋后面的耳房。
说是耳房,其实不过是在堂屋内侧拉一个帘子,把后面的空间隔开来当做老人的居室而已。
如此一来,二楼的两个房间就完全空了出来,较小的那个据说是有需要时留给保姆的,较大的那个则租给了卫进。
尽管老人抱怨说卫进是个在家一天都不跟他打招呼的死宅,不过众人打开卫进的房间门时,发现里面倒是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整齐。
以一个独居的年轻男性的卧房而言,这里不到规规矩矩一尘不染的程度,起码东西都放在了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因为卫进可能跟一个刑事案有重大关系,我们要带走他的部分私人物品。”
在进房间前,柳弈跟守在门外的陈伯和邻居阿姨说道,“想麻烦二位做个见证,可以吧?”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同点头如捣蒜,连称“没问题”。
然后三人开始在这个房间进行搜索。
根据老人的证词,这个房间租给了卫进以后,他基本上就没怎么进来过,而卫进也从来不带朋友回家。
保姆阿姨倒是会在打扫屋子时进来帮他扫扫地拖拖地板。不过保姆一月一扫,且固定在月初进行,距离上次已隔了将近三十天,便意味着最近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这房间只有卫进这个租客一个人的活动痕迹。
对柳弈来说,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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