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鉴罪者2(吕吉吉)


柳弈接过来一看,震惊地发现自封袋里竟然是一叠同尺寸的自封袋!
“……”
虽然柳主任知道自家小戚警官每次出门都会把准备工作做得特细致,不管是小梳子指甲钳还是洗发水沐浴露,就没有他会遗漏的物品。但连这种小号自封袋他都能掏出两打来,可就实在是超乎他想象了。
“你是哆啦A梦吗?”
三十出头的柳主任给自家恋人下了个稍显不够时髦的评语。
“嗯。”
戚山雨淡定地接受了这个评价,“我还有这个。”
说着,他从背包的前袋里抽出了一支油性记号笔。
在镜头的记录下,柳弈问戚山雨要了另外一对手套,用牙线刮取了地板台阶和钉子上的血迹,用棉签沾取后放进了被他用作应急物证袋的自封袋中,再在袋子上写好编号,最后放进戚山雨特地腾空给他的一个洗漱用品包里。
随后柳弈又采集了死者沾血的头发样本,做了口腔细胞刮片,如法封好后,才在尽量不踩到地上的血迹的情况下小心地绕过死者遗体,同时用手机镜头尽量记录下楼梯的每一个细节。
当柳弈绕到死者足侧时,立刻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小戚,你看!”
他重新蹲下来,抬起了青鱼的右脚,“她的脚底沾了血迹!”
“嗯,确实是这样。”
戚山雨拿着柳弈的手机,替他去拍青鱼足部血迹的特写。
小戚警官记得很清楚,众人在进门后就将湿透的鞋子都脱掉了,而当时青鱼还穿着她那套又湿又脏的汉服,脚上也是蹬着与之配套的袜子的。
后来柳弈和戚山雨两人出发去了护林员站,青鱼大概是在那之后换了现在这身像极了服务员制服的工装,连带着脚上的湿袜子也脱掉了,双脚是光着的。
现在,她光着的右脚脚底除了在脏地板上走路沾上的灰尘污垢之外,还多了一抹明显的血迹,且从形状看来,前深后浅,像极了用沾血的抹布飞快地擦了一下后留下的痕迹。
“啊呀……”
柳弈发出一声轻轻的低呼,“难不成,是这样……”
说着,他转头看向位于死者上方的那十几级台阶,很快找到了能证实自己猜测的证据。
几乎每隔两级楼梯,地上就有一块血痕。
它们有些还保持着滴落后的完整形状,有些则在青鱼滚落时被她的身体擦抹开来,干透后成了一抹能看出运动轨迹的擦痕。
“果然如此!”
柳弈说道:“她很可能是踩到血迹才摔下来的!”

第085章 4.the cabin in the woods-18
有一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冷知识,那就是未凝固的血液其实是一种非常非常滑溜的液体。踩到没凝固的血,跟踩到橄榄油的效果是一样的。
柳弈在外攻读博士的时候,就曾经遇到一个很严重的酒精肝导致的食管静脉曲张破裂大出血。
当时患者像喷泉一样往外呕出鲜血,一群医生护士则围着他想尽办法试图止住那汹涌的出血,整个抢救室里上到天花板,下至地板全都是殷红的鲜血,简直仿佛血池地狱的具象化。
这时有个年轻的护士急着往里送什么东西,匆匆进门,一脚踩在地板的血泊上,直接一个平沙落雁屁股着地,出溜一下整个人在地上滑行了足有半米,好在柳弈眼疾手快地伸手给捞了一下,姑娘才没至于四仰八叉躺在血泊里。
后来柳弈问了那护士小姐当时的感想,对方回答,跟踩在冰上似的,溜冰都绰绰有余。
柳弈先前还在想青鱼是怎么摔倒的,现在看到她右脚底的干涸血迹,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
青鱼是在黑暗中上楼时不慎踩到了地上未干的鲜血,才一路滚下楼梯,最后后脑勺磕在水泥外露的台阶上,死于脑部挫裂伤的。
很快,柳弈就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最后一级台阶上找到了能证明他这个猜测的线索。
台阶上有一处明显的被人踩踏过的血迹,前端被压力按压成了前脚掌的形状,外侧有长长的拖曳状血痕,目测形状和大小都与青鱼的脚掌尺寸相同。且血迹上留下了脚底的皮纹,只要拍下来回去一对比,就能证明它极可能就是引发青鱼滑倒的“元凶”。
“……可如果是这样,那就有些奇怪了。”
柳弈站起来,将自己贴在楼梯的墙壁上,尽量留出足够的空间来观察每一个台阶的情况。
“我怎么觉得,青鱼好像是追着谁,才会滑倒的……”
戚山雨蹙眉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也轻轻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
要达成“青鱼踩到楼梯上的血迹而不慎摔倒致死”这个因果关系,那就得有三个条件。
其一,是青鱼上楼时楼梯上就已经有血了。
其二,是青鱼上楼时血迹还没开始凝固,也就是说伤者是刚刚才经过这里的。
其三,是青鱼上楼的速度应该不慢,甚至很可能是用跑的。
这三条里前二者是充要条件,是他这个推理的大前提。
因为青鱼除了脑后勺磕出来的伤口之外,身上其他地方只有一些在车祸中受的擦伤或是划伤,伤口早已止血结痂,不可能形成新鲜的滴落型血滴,所以受伤的必须只能是别人。
而第三点,则是按常理推测的。
假如青鱼是听到别人的呼救声,或者是看到地上的可疑血滴才打算上楼看看,手里拿着的木板也是她防身之用的话,那么以一个身体条件较为柔弱的女性而言,在面对未知但明显意味着危险的境地时,她应当走得小心翼翼才对。
这样即便踩到血迹滑倒,也或许不至于就摔得这么惨,直接就从楼梯顶部滚到底部,撞出个枕骨骨折了。
另外,还有一个线索,也能支持柳弈的猜想。
“小戚你看,这一行血迹。”
柳弈弯下腰,带着薄膜手套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头几乎就在他脚边的另一滴鲜血,“这应该是伤者折返时留下的,对吧?”
这回戚山雨点头点得干脆多了,“嗯。”
对柳法医和戚警官而言,留在现场的每一滴血都不是平白存在的,研究它们的起承转合,就是在追寻真相留给他们的坐标。
柳弈和戚山雨发现的这一行血迹,是从三楼往下延伸的,换而言之就是在“下楼”。
这些血滴的大小、形状与他们先前发现的“上楼”的那一行基本相同,说明它们应该是从相同的高度,以近似的重力加速度滴落到地上的。
只是这一回,血滴与血滴之间的间隔距离变小了,每一滴血后面带着的“尾巴”也明显短了一截,这意味着伤者的移动速度变慢了。
通过这些血迹,柳弈和戚山雨试着还原了一下伤者的活动轨迹。
伤者似乎是用跑的一路从餐厅奔出,穿过走廊,逃到楼梯处,然后跑着上楼,一直跑道三楼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停下了脚步。
随后伤者在三楼的楼梯护栏能往下看的地方处短暂停留了一段时间,在那儿留下四滴距离近到部分重叠在一起的,几乎是正圆形的不带尾巴的血滴,还在扶手处留下了两个不完整的左手血手印。
至此,柳、戚二人已经能判断,这个伤者极大概率就是岫岫了。
理由很简单,因为两个血手印的尺寸都很纤细秀气,明显是属于女性的。
在没有外人闯入的前提下,这里只有两位女性。
青鱼的尸体他们已经看到了,除了枕骨骨折外没有明显的外伤,且手上也没有血迹,加之伤者每次留下的血手印都是左手的,那便只可能是右前臂骨折后,只能用左手活动的岫岫了。
然而岫岫在受伤之后疯跑上楼,又忽然在三楼处停下,还扒着护栏看了一会儿,接着竟然直接折返,以比上楼时缓慢得多的速度,磨磨蹭蹭地下了楼。
这个举动就很有深意了。
受伤后的奔跑是人在躲避危险时再正常不过的举动,简单来说,就是岫岫正在逃命。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的反应都是找一个密闭的、有门有锁的空间把自己藏起来,可岫岫却在开放的楼梯口停了下来,在静止了一段时间后,竟然选择而往来时的方向走。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岫岫认为“危险因素”已经解除,她可以折返了。
至于说这个“危险因素”是什么?
柳弈和戚山雨只能很自然地想到倒在二楼楼梯平台上的青鱼了。
“这两个姑娘可能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柳弈一边给满地的可疑血迹采样,一边分析道:
“青鱼手持利器追赶受伤的岫岫,岫岫一路跑上三楼,青鱼则在追逐的过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二楼楼梯上的血滴,才会摔下去的……”
说着,他蹲在青鱼的遗体旁,搜走了她的手机后,又纠结了两秒钟,还是决定把那怎么看怎么可疑的半截相框从姑娘僵直的手中取出。
“把这个也带回去吧,到时候检查一下上面的指纹就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了。”
虽然这件“物证”的体积不小,但柳主任相信,他家万能的小戚警官能想到办法怎么把它带走的。
8月21日,早上八点三十五分。
接下来,两人循着血迹回到了一楼,却在楼梯口发现血迹忽然消失了,也不知是不是岫岫想办法止了血,或是有人替她包扎了伤口。
“没办法,只能到处找找了。”
毕竟现在他们只找到了南康和青鱼两个人的遗体,还有司机、程总、巴克和岫岫不知所踪。
即便没法做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至少也得确定不会把谁落在这幢别墅的哪个犄角旮旯里。
反正已经回到一楼了,柳弈和戚山雨决定先到地下室看看。
然而在经过餐厅时,柳弈拉住了戚山雨,“等等,刚才太匆忙了没仔细看,我得再进去一次。”
戚山雨以为柳弈要进去采集地上的血样,没想到柳弈却举着手机直奔餐桌,将镜头固定在了桌上的食物和饮用水上。
“你看!”
冷不丁瞅见可疑物品,柳弈的声音下意识提高了半个八度。
其实戚山雨也看到了。
在桌子的角落上,有一个废旧报纸折成的小纸包,上面沾了一层白色的粉末。
那些粉状物很显然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粉状的,而是有人将某种片剂碾碎了以后形成的碎末。
看得出来制作者碾碎片剂的工艺十分粗糙,纸包上残留的颗粒有大有小,十分不均匀地散落开来,有些已经因为沾到了水而重新结成了块状。
“……这瓶子上也沾了粉末。”
柳弈指着一个打翻的矿泉水瓶对戚山雨说:“好可疑啊。”
戚山雨留意到的则是另外一件事:“这个瓶盖上,有两圈牙印。”
就如小戚警官指出的那样,打翻的矿泉水瓶旁边就有一个与瓶身标签颜色配套的红色瓶盖,盖子上嵌了一圈牙印。
有些人手上的力气比较小,或是单手不方便操作时,开瓶盖就只能上嘴咬,如此一来,只要检查牙印和上面沾到的唾液,就能知道是谁开的瓶子了。
“嗯,的确可疑。”
柳弈点头,一边用戚山雨从包里掏出来的原本打算当成垃圾袋的塑料袋自己觉得可疑的矿泉水瓶打包带走,又封装了带着牙印的瓶盖和一看就很可疑的纸袋与不知名的粉末,最后还用棉签在餐具和饮水瓶上可能残留唾液的地方取了样,全部编号后丢进了戚山雨的物证包里。
“这样就差不多了。”
迅速勘察了一遍餐厅,柳弈对他们的新发现十分满意,“接下来,去地下室吧。”

柳弈和戚山雨在地下室发现了程总的遗体。
地下室没有窗户,电灯也不亮,室内是当真黑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戚山雨只能两只手各举一台手机,一边打光,一边录像,这会儿他真是无比怀念方便又好用的执法记录仪,至少能让他腾出手来帮忙。
程总的尸体位于地下室进门后靠左手边的角落里,旁边除了一个老旧的储物柜之外别无他物。
柳弈和戚山雨发现他时,死者呈仰面朝天的姿势,脖子左侧到左锁骨上方斜插着一把斧头,双目圆睁,牙关紧咬,面容僵硬,右手痉挛似的蜷缩在胸前,整个人以一种痛苦且扭曲的姿势蜷缩在地上,要是再往身上多浇点儿血浆,简直可以直接放进恐怖片里了。
但就是这个血量,让柳弈立刻就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儿了。
“出血太少了。”
柳弈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检查程总的尸体 。
“果然,你看,伤口不深,出血量也绝对不足以致命。”
他让戚山雨将两部手机都靠近一些,方便他观察伤口的情况。
插在程总脖子上的斧头是那种很常见的小号手斧,刃口约九厘米,把长约二十厘米,重量约为一斤,看起来已经很旧了,金属斧头满是红黑色的铁锈,木制握柄也沾满灰尘与污垢,再被血污浸染,几乎看不出木头的原色了。
程总左颈部的伤口长度约莫六厘米,内侧最深,柳弈用棉签探查了一下,约莫有个两厘米的样子,而越靠外侧则越浅,最浅处只在皮肉伤拉开了一条小血痕。
“斧头的刃口卡在了锁骨上,没有伤到大血管。”
柳弈很肯定的说,“所以,这伤绝对不是程总的死因。”
虽然柳弈很有把握程总不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而死的,但现在人已经倒在这里了,死相还如此狰狞,他就得尽快找出他的真正死亡原因来。
然而这么个黑灯瞎火且阴暗逼仄的环境里,只靠一台手机背电照明的情况下进行验尸——即便只是进行表面尸检,也实在太为难柳主任了。
于是与戚山雨商量过后,柳弈决定先用镜头仔细地记录下现场的各种细节,然后用签字笔在水泥地上勾勒出尸体的初始位置和姿态,最后合力将程总移出去,在一楼找个空旷且光线充足的地方再行检查。
戚山雨在前面抬程总的上半身,柳弈则负责抬腿。
程总毕竟是个身高和体格都不小的成年男性,要搬着这么一具尸体穿过黑暗的地下室,还要在尽量不磕碰到他的情况下走上狭窄的楼梯,其实相当费力。
柳弈干了法医以后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杀人犯在转移尸体之前都要选择费时费力地先分个尸了。
因为“整体”搬运实在太不容易了,没有一把子力气的凶手当然只能化整为零,不然一个不小心闪到了腰,到时候也不知是应该先打120求救,还是先打110自首了。
最后柳弈和戚山雨选择就近把程总的尸体放在了一楼客厅离地下室的入口最近的一扇窗户旁。
现在正是阴雨方霁,白日时光线最好的时候,虽然条件艰苦简陋了些,好歹不必担心因为光照不足而遗漏了重要的细节了。
“以前我老师们经常说八九十年代那会儿哪来那么多解剖室尸检床,都是随便找个空房间的。碰到那些没条件运走的,直接在凶案现场附近拉个隔离带就直接动手了……”
柳弈抬头看向戚山雨,双眼笑出一个月牙状的弧度,“现在也算让我体验一把当年的艰苦了。”
戚山雨倒是听说过他们法医的这条规矩。
因为遗体腐败得越严重,对查明死因的影响就会越大,所以若是在交通不便、天气炎热或是缺乏合适的运输条件时,现场法医都会被要求就近进行尸检。迫于无奈的时候,甚至有荒山野岭、幕天席地就当场开干的。
柳弈是精英教育下培养出来的精英学者,呆过的机构也都是业界数一数二的,条件自然没得挑剔,还真没遇到这等要啥啥没有的情况。
然而正是在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才是最考验他专业水平的时候。
柳弈脱下程总的衣物,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然而遗憾的是,除了死者颈部左侧被斧头砍出来的锐器伤,以及额头那个已经结痂了的磕伤之外,程总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皮外伤,且由于他穿的西装是长袖长裤的款式,包裹得尚算严实,连手脚上的擦伤挫伤都比南康甚至青鱼身上的都还要少。
柳弈:“……”
这就有点儿出乎他的预料了。
当然,没有外伤的死法实在太多了,窒息、中毒、急病,甚至倒霉一点儿的食物中毒都能要人性命。
程总昨天傍晚跟所有人一样经历了车祸,脑袋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磕了一下,还在额头上留下了一个伤口,所以不能排除迟发性脑水肿引起脑疝的可能性。
可程总的尸体躺在地下室里,脖子上还嵌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旧斧头,若说他正正巧就是那会儿脑疝致死,未免也巧合得有些说不过去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