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崽崽在污染区里当团宠(星期八88)

两人惊讶得看着断裂的工具，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他们越是这样，烤肉店老板心里就越是慌乱，脸上都快哭出来了，工作人员说测试一下咬合力度就行，但没说像他这样一口咬断的该怎么办啊？
难不成他的身体真出啥大毛病了？
就在他们僵持的时候，刘轻吟扶着墙脚步踉跄地进入服务中心，想对着工作人员喊一声，但又怕自己动作太大把脑袋上的蒲公英种子给晃散了去，只能慢吞吞走到工作人员那边。
今天值勤的工作人员就两个，正在跟人说着什么话，她就顺着位置排队了，同时小心翼翼地护住脑袋上的蒲公英，不敢出一点差错。
但有时候事故就在一瞬间，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前面的人转过头就放声痛哭，两人之间离得太近，刘轻吟只感觉脑袋上的小黄花跟着晃了晃。
她心里猛地一惊，就看到一簇白绒绒的东西从脑袋上飘落下来，而后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昏迷之前看到了另外三人齐刷刷倒下的身影。
真好，种子的昏迷作用不针对她一个，大家都是倒头就睡。
工作人员很敬业，昏迷的时候不忘记按下紧急按钮，空荡荡的服务大厅响彻警报声。
刘轻吟再次醒来时，下意识查看了终端上的时间，第一次昏迷还不清楚具体会昏迷多久，第二次昏迷时便长了个心眼，昏迷前看了眼时间，看来她脑袋上的蒲公英昏迷时间大约是五分钟左右。
还好，不算太久，至少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她刚坐起来便看到了满屋子的巡逻队员，抬手护住了脑袋，原本以为只要进行简单的登记就行，但现在看来只能去找研究院的人求助了。
等她脑袋上长出更多的蒲公英种子，大概周围的居民都会陷入随地大小睡的场景中。
刘轻吟醒来的时候，巡逻队的队员瞬间警觉起来，他们刚刚检查了监控，也发现了刘轻吟的反常，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是她脑袋上掉落了东西后，在场的人才陆陆续续昏倒了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算不上奇怪，如今正值感染期，每年都会有人进行或大或小的变异，但像如今这样能直接把人迷魂的事情还真是头一遭。
于是巡逻队便提出了要带刘轻吟去研究院的要求，刘轻吟很快便答应了下来。
但他们还没走就被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喊住，让他们把另一个也带上，并说明了他牙齿的厉害程度。
巡逻队是知道咬合机器有多坚硬的，看到那断成两半的东西，没忍住看了看老板的嘴，那牙确定还是正常的牙吗？
就这样两人跟着巡逻队的人去了研究院。
送走众人的工作人员霎时间松了口气，他们的活在污染区是闲职，只需要时不时地更新一下大家的身体情况就行，遇到事儿了就去找巡逻队，基本上没啥危险。
今儿突然一昏倒可给他们吓坏了。
“哎呦，还以为是基地毒瘤来闹事儿了，吓得我昏倒前连忙按下警报器，幸好没出啥事。”
“不过今儿这两人也挺奇怪，一个牙齿能咬断测量仪器，一个头顶长出能让人昏迷的东西，哪一样都跟以前的变异不同，估摸着不一定能活多久了。”
两人说完纷纷叹气，变异对人类污染物来说并不是好事，往往伴随着更高的污染指数，虽然刚刚那两人的污染指数还没有测量，但想来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反正不是啥好事儿就对了。
他们俩刚靠在椅背上休息会儿，门口便进来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那人头上裹着黑色布料，眼神闪闪躲躲的，让屋子里的两个工作人员瞬间警觉起来，手上已经握住了桌边的武器。
那人进入屋子之后连忙摘下头上的布料，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好像又变异了，我的脑袋原来还有一小片头发，现在一根都没了。”
两个工作人员记得眼前这人，他是被一只无毛猫感染的，感染之后身上的毛发大片脱落，原本就稀疏的头发只剩下那么几根，整日哭丧得厉害，还给自己仅剩的头发取了不同的名字，生怕他们掉了去。
可现在脑袋上光秃秃的，一根都没了。
那人继续说道：“你们再看看我的手指甲，是不是比以前锋利了不少？我昨天挠猫抓板，一爪子下去，猫抓板被抓得稀碎，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两位工作人员互相看看彼此，然后默默掏出测量工具进行检测，他们在这里干活的时间不算短，经常会遇到疑神疑鬼的人说自己这里变了、那里变了，但其实只是自己想得太多。
他们原以为这人也是因为想得太多，但看到测量出来的爪子锋利度增加时，两人的态度转变了去，竟然真的变异了。
他们连忙进行其他方面的检测，发现只有爪子锋利度增加以外，其余并没有什么变动，最后只剩下污染值还没有检测了。
那人站到检测仪器前面几秒钟之后，检测仪器就会播报污染值，然而播放出一个数值时，让在场的三人都震惊了去。
污染值竟然降低了！
工作人员的手册上还记录着这人原本的污染值，如今机器播报的污染值确实是下降了的。
“只听过污染值增加的，污染值下降的，你是第一个。”
那个居民一听心里头开心得不行，连连说道：“低了好，低了好啊，这东西不能高。”
来之前他还以为这趟没救了，没想到一通检查下来，他的污染值竟然还降低了。
安心了，安心了。
他来时有多鬼鬼祟祟，走出去时就有多大大方方，然后逢人就说自己污染值下降了的事儿，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
服务中心的两名工作人员也深深为他开心。
但他们没想到这人前脚刚离开，服务大厅里陆陆续续就又来了不少人，给这俩工作人员忙得脚不沾地，连口水都没啥时间喝，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两人瘫软在椅子上好一会儿，差点没力气起来。
不过今天的收获也挺大，这些后来的人竟然跟第一个人的情况差不了多少，都是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异，污染值相较以前下降了些。
这种情况太反常了些，两人立马降资料进行了整合，发给了研究院的相关工作人员。

晚上，临时安置点里，人类幼崽正绷着小脸挨个教训污染物。
“两位叔叔辛辛苦苦给我们送饭，我们原本应该要感谢他们的，但你们不感谢就算了，竟然还扑出去打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知道吗？”慕橙双手掐腰，指出污染物们的错误。
他虽然才成为人没多长时间，但他看过小蓝人动画片，从上面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小蓝人说过要对帮助自己的人表示感谢，做一个有礼貌的孩子。
在叔叔送来饭菜时，他刚要开口感谢，但污染物们却突然朝着叔叔冲撞过去，还把饭菜打翻了去，简直要把幼崽气洗了。
人类幼崽气呼呼的时候，小蓝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电子显示屏幕上循环播放“爱护粮食，人人有责”几句话，把紧张的气氛又向上烘托到了几分。
几个污染物默默低下了头，特别是小猴子，小脑袋一垂，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谁让是它把饭打翻了的呢。
只有犀牛污染物还处在状况之外，看到那些被打翻了的饭菜，闻着味就走了过去，脑袋一低吭哧吭哧吃了起来，三两下就吃得干干净净。
嘿嘿，味道还挺好吃得嘞。
爱干净的人类幼崽看到这一幕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吃……吃掉了？
不脏吗？
犀牛不知道慕橙得想法，吃完东西就蹭到了幼崽身边，东西都吃完了，就不要不开心了。
小幼崽一想到犀牛刚刚才吃完落在地上的食物，现在就来蹭他的身子，顿感不自在起来，但又不好意思把嫌弃表现得过于明显，只能一点点往旁边移动，想要离犀牛尽量远一点。
但犀牛原本就是过去找慕橙夸奖的，幼崽没夸出口，它怎么可能会离开，于是幼崽刚往旁边挪一点，犀牛就立马挨了上去，直到最后硬生生把幼崽挤在了墙边上，再也没有位置可以躲。
慕橙双手交叉在胸前，像个受惊的小崽子似的，被堵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其他污染物也看出不对劲来了，偏偏只有犀牛还养着脑袋等夸奖。
小猴子实在是看不去了，一巴掌拍在犀牛的屁股上，让它离人类幼崽远一点。
这蠢货，真是傻得没边了。
这一幕看得监控前的人忍不住偷笑出声，一个人笑了之后，其他人也就憋不住了去，特别是黄跃那小子笑得前仰后合的。
“哈哈哈，洁癖幼崽迟早被犀牛气得没脾气。”
常驰想到幼崽被逼到墙角的画面，没忍住勾起了唇角来，没想到幼崽竟然还是个有洁癖的。
他正看着监控，余院长从外边接了视讯急匆匆回来，见他便说道：“常队，研究院那边出了点急事，今晚只能留两个研究员跟你们一起守着了。”
常驰点头应下，余院长收拾好东西要离开之前，回头又看向了常驰：“我跟你说的新仪器，一定帮我留意着，如果有购买渠道的话就更好了。”
余院长说完话拎起东西离开，研究院那边急得很，说是这次的感染期突然出现不少人变异，其中还有人变异的情况有些特殊，只希望这次也能和以往一样有惊无险得度过。
常驰看着院长远去的背影收回了视线，犹豫地打开了自己的终端，点开了和父亲的聊天页面，他们没聊过天，页面干净得很，如果不是慕橙误接了视讯，连那唯一的通话记录也不会存在。
他想关掉终端，但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通话记录，紧跟着屏幕便显示正在拨通视讯的字样。
他刚要挂掉，视讯马上就被接通了去，光屏上出现了父亲的模样。
常元帅看到对面是常驰时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打视讯的是小孙子，毫不犹豫就接了，没想到对面竟然是那许久没联系的儿子。
两人都有些许尴尬，一时间有些沉默。
常驰摸了摸鼻子，先叫了声爸。
常元帅也就顺着说了下去：“我让人又送去的东西收到了吗？”
常驰点头，常元帅继续说：“他们克扣污染区资源的事情我以前不知道，现在已经解决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另外你若是有其他的要求可以跟我说，毕竟我还是你父亲，不是吗？”
常驰抿了抿唇，记不清多久没有跟父亲这样交谈过了。
他刚来到污染区的时候才十几岁，那时候的污染区乱得厉害，随时都有污染物闯进来杀人的可能，他那时候胆量也小，经常在视讯里闹着要回去，但被父亲强硬拒绝，甚至命令他在污染区待够八年才能离开。
十几岁的常驰第一次对父亲失望，后来也渐渐不再对着父亲哭诉，再后来连关系都越来越淡漠了，逐渐演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我们污染区需要一台最新的实验仪器，您有没有门路能买得到？”常驰说道。
常元帅眼神微动，询问了具体仪器编号之后，说可以帮忙问问，能不能弄到还不知道。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但到底是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最后是常驰借口这边还有事情先挂断了视讯。
视讯挂断之后，常驰整个人松了口气，横亘在他心里那么多年的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他已经快要忘记一次次污染物侵袭时的痛苦了。
心里的那根刺不知何时竟也软了下去。
常驰往回走的时候，正好碰上买饭回来的人，他干脆接了些过来，给安置点里的幼崽送过去。
他走到安置点外边，远远就瞧见小蓝人屏幕亮着正在播放动画面，面前排排坐了一圈的污染物，还有一个肉嘟嘟的人类幼崽。
人类幼崽就算胖嘟嘟的，在污染物面前也是极其渺小的，只有那么一小团，像个误入污染物群的白面馒头似的。
饶是见多识广的常驰也想不到这样的画面是真实存在的，就算现在看过去还是有些恍惚，那样凶残的污染物竟然会主动对人类幼崽温顺，甚至现在还在一起看动画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幕真实存在。
慕橙这个小幼崽还真是个特别的存在。
常驰走到门边就听到了动画片里的声音，动画面里的小蓝人正在讲述如何养成干净卫生的好习惯。
小蓝人说到掉在地上的食物不能吃时，小幼崽猛一转头看向犀牛，让它快点专心听讲，吃了掉在地上的食物，轻的会拉肚子，重的还会被送到医院，可惨了。
以犀牛的智商也不知道听不听得懂，咧着个大嘴傻乐呵，像个二傻子似的。
常驰意识到自己这样形容犀牛时，神情有些愣怔。
要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把傻和一头能撞破污染区基地墙壁的犀牛牵扯上，以前他只会觉着犀牛威胁太大，可能会直接一梭子弹把它弄死。
不过现在还想真的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常驰叫了慕橙一声，他才从动画片中抽出神来，看到美味的饭菜时，眼睛里直冒星光。
“哇，是香喷喷的饭菜呀。”
“嗯，趁热吃，这次别再弄翻了。”常驰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温柔下来，把手里幼崽的饭菜给了机器人，让它给幼崽把饭菜摆好。
幼崽的饭菜有了，当然也不会少污染物的饭菜，不过它们的饭菜没有幼崽这样精细，而是直接一股脑地放在了桶里。
污染物也没有幼崽那样讲究，桶里的饭菜依旧吃的香甜，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干饭的声音，还有小蓝人动画片的声音，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监控前的人看到这一幕时，不由地感概出声：“这种人和动物友好相处的画面我只纪录片上看过，那时候的动物没有被污染，家里还能养小猫、小狗来着。”
这人一说，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想到了那样的场景，想到了那个没有污染的世界，要是一切的灾难都没发生就好了。
人类幼崽和污染物们吃过饭，又一起看了好久的动画片，到了睡觉的时间点，常驰安排守护者们带着污染物们集体出去排便，顺便再给它们冲洗一下身体，省得那个小幼崽洁癖发作再闹起来。
午夜，安置点彻底安静下来，慕橙躺在小床上安静听着耳边的睡前故事，不远处的污染物们也安静入睡，就连监控时的人都打起了哈欠。
但研究院却灯火通明，余院长带领着一组研究员开启了紧急会议，连夜对居民身上发生的变异进行研讨。
“感染期到了，变异很正常，我们应该平常心对待。”
“但这次的变异明显不一样，你以前见过变异得这样厉害的？”
“这次的污染值没有增加不是吗，只要污染值没增加，就意味着事情没恶化，我们就没必要这样惊恐。”
他们你一眼我一语，说着说着两派的人差点没打起来。
余院长开口打破喧闹，道：“我不觉着那些人是变异，倒……更像是进化。”
其他人安静下来，听余院长继续讲话。
“蒲公英成熟后就会长出白绒绒的种子，鲨鱼成熟后牙齿就会越发坚硬，只不过被污染的蒲公英种子可以致人昏迷，同样，污染的鲨鱼牙齿比鲨鱼牙齿更有穿透力。”
“他们都是在原有的基础之上产生了进化，通俗来说他们就是长大了，相比较之前变得成熟了。”
余院长的一番话说完之后，周围陷入了沉寂，他们都在思考院长的话，缓了很久才有人开口应声说确实是这样。
“对啊，他们的身体没有发生变异，就能解释为什么污染值没有增加了，没变异，污染值自然不会增加了。”
至于污染值为什么会下降，余院长心里也有了些许的想法，或许等明天就能解释得清了。

无人注意的地方, 密林里响起了细细簌簌的声响。
蟒蛇在前面打头，眼镜蛇紧随其后，猎风豹在最后警惕看着四周, 生怕会被其他污染物看到它们的秘密行动。
漆黑的夜色里，两蛇一豹正在缓慢朝着污染区移动。
蟒蛇没有忘记那些被它留在了污染区基地的兄弟，一直试图联系里边, 但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可今天晚上它突然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臭味。
它闻到味道后差点干呕出来, 同时也确定这是犀牛传来的信号。
犀牛这玩意不仅脑袋傻傻的，排泄物在密林里也是出了名的臭, 那味道除了是它, 不可能是别的污染物了。
蟒蛇确定犀牛后就联合了自己的伙伴，去拯救那些被困在里面的俘虏, 如果可以的话, 它还想再见一见人类幼崽，几天不见幼崽, 还真是有点想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