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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修仙吧(花色满京)


何不见握紧了左手腕上垂下的星珠链,明明说过,在他突破金丹的时候,会回宗门与他会和的……
最终,何不见决定离开宗门去万界寻找越荒州,同时也去寻找弥补瑕疵、重塑上品金丹的机会。
这一去就又是一百多年,何不见寻找传闻走过越荒州曾走过的世界,喝他喝过的酒、赏他赏过的风月,却始终没有见到他。
等到何不见三百岁时,何不见心中多少有点庆幸,若他当时执着于上品金丹,始终卡在筑基大圆满,那此时的他恐怕天寿已尽,要么靠延寿丹苟活要么转世重修。
成就中品金丹后,至少他还有五百年的时间。
时至今日,何不见已经与越荒州分别两百六十余年了。
现在的他回想刚刚穿越过来的那十五年,那与越荒州朝夕相伴、共同进步的日子,如梦似幻,竟让他怀疑是否是前生事或他的幻想。
何不见想要与越荒州共同游历万界的心已经很淡了,他现在想要找到越荒州,已经是一个执念。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呢?是为什么要留下修道呢?为什么要跨越许多山、淌过许多水、路过许多人间,始终漂泊呢?
逍遥无望,或许支撑他的只剩下越荒州这个执念。
终于,在何不见三百二十三岁那年,他与越荒州在一座小城重逢了。
那是一座很小的、只有万余人常驻的人间小城,这里没有修士更没有妖魔,只有许多为生活奔忙的百姓。
何不见路过这座小城,本是要穿过城离去的,却在城内行人稀疏的长街上骤然看到了越荒州。
越荒州站在街尾,像是在那里专程等待着他。
何不见停住脚步,怔在那里,很快他的眼中多了些不自觉的颤动。
越荒州……成就元婴了。
两人在小城里随意找了家酒肆坐下,店小二招呼着给他们一人热了一碗自酿的土酒。
何不见注视着碗里的浊酒,一如往常先开口道:“近三百年未见,恭贺师弟成就元婴。”
越荒州大致讲了讲自己的经历,原来二百年前,何不见成就中品金丹引动星珠时,越荒州正身陷天魔战场。
待他杀出战场后,又因重伤不得已闭关了一段时间恢复,待恢复后又因对战多年到了突破之时。
等他突破后巩固了境界,才发现二百年已过,这才循着星珠的力量找到了何不见。
何不见听完,两人面前的热酒渐渐冷却,他平静地说:“我已在外游历了二百年,打算回宗门了。”
“我与师兄一起回去。”越荒州道。
两人重新回到宗门,一同在宗门闭关修炼了十年时间,时间一过,越荒州还是要离开去万界中寻求突破。
何不见知道,元婴并不是越荒州的终点,他会一步步向前,化神、还虚、合道、渡劫、羽化成仙,随后修至大罗金仙,他却没有那个机会看到了。
越荒州离去后,何不见留在宗门内成为了长老,有人劝他收个徒弟传下自己对阵法的理解,他却拒绝了。
时间流逝,转眼他就只剩下一百年的寿元,他也听闻了越荒州在域外化神而成的消息。
此时还处于元婴圆满的李危弦赞叹不已,同时也来劝何不见,不如在灵天内寻一处山脉,勾连山川地脉转而为地祇,这样寿元能延到一千二百年。
若他不愿为地祇,也可求元辰掌门护送他转世重修。
何不见都拒绝了,他垂下眼睫、露出一个笑容,道:“我还没想就这样认输。”
说完他再抬眼与李危弦对视,那目光和那笑容都让李危弦心惊肉跳。
何不见回到宗门后,几百年间几乎都没笑过,如今他再次笑了,如死灰一样的眼中深埋着两把火。
那火的光芒自灰烬的缝隙透出,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
李危弦走后,何不见坐回紫藤架下的秋千上,侧头看了看身旁空着的位置。
是了,他留在这个世界是为了越荒州,他是玩家,他要打出一个好的结局。
这样下去一切都不会变,都不是好的结局。
“系统,系统!”何不见呼唤着系统,却没有得到系统的回应。
是了,从问心秘境出来后,他就再未听见过系统的声音了。
系统还在吗?还是说因为他不能突破,连系统都放弃他另拉新的穿越者了?
这样想着,何不见渐渐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带着疯狂的意味。
笑够了,何不见震断了自己的心脉。
不管有没有存档、不管能不能读档,他都要赌这一次。
若是没有新存档,也许一切都会从问心秘境开始。
若他赌输了……那就放下一切,轮回吧。
秋千摇晃,坐在上面的何不见却失去了生机。
下一刻,何不见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室内。
在他怔楞时,李危弦走了进来,对他说:“定虚师叔进阶化神了。”
何不见整个人凝固在原地,随即他明白了。
虽然系统没有出声,但存档点一直在更新,最新的存档在越荒州突破化神境后。
何不见明白了,顿时止不住地笑起来。
那笑容让李危弦一阵莫名,同时又觉得脊背隐隐发寒。
渐渐何不见止住笑,道:“吟心莫怪,我就是太开心了,恭喜师弟突破化神。”
也恭喜我自己,还能读档。
这样就好,他还剩百年左右的寿命,哪怕他不自绝,百年后也会死去。
他的死就是读档的开关,只要他死了,一切都会倒退回到这一刻。
一次、两次、三次……他没办法突破元婴,却可以拖着诸天万界所有的生灵永远、永远困在这段时间内。
当然也包括越荒州。
包括他在内,让一切永远在这段时间内往复。
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何不见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
那道仿佛天外传来的缥缈叹息,落入何不见耳中,却如洪钟大吕,将他霎时惊醒。
眼前的景象缓缓消散,何不见猛地睁开眼,入目便是灵石作壁的洞穴。
紧接着何不见听到声音道:“今古谁醒复谁梦,与君同作梦中人。”
“大梦已尽,你醒了吗?”
何不见坐起身,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他刚刚枕着的髑髅。
是了,他刚刚枕髑髅入梦,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何不见坐在灵石台上,努力回想之前的一切,发现自己竟不记得梦中几百年间的具体细节,只能模糊忆起当时的情绪和大体发生过的事。
怨愤、不甘、痛苦、茫然、孤寂……种种情绪如烈火燃起,到最后一一化为灰烬。
但那灰烬中犹埋藏着沉火,令他如疯似狂。
梦……如果是梦为什么那些情绪都那么真实?
他最后那近乎于入魔的感觉,也是梦吗?
如果不是这场梦,何不见从未想过自己心中居然埋藏着如此疯狂、如此执着的一面。
骷髅见他沉思不语,道:“你所做的梦可并不是我插手引导的,而是未来可能发生的一种情况。”
“你虽然意识里没将此世界当做一场游戏,可你却依然用着读档的能力。”
“未有死,何来生,到最后被困于寿命间,被困于读档的来回之间,心如狂、行似魔。”
“长生苦,逍遥苦,何苦何苦。”
“是以,我劝你回头,回到你能真正融入的世界吧。”

体会过那入魔般的执着、疯狂, 何不见又怎么甘心回头。
他之前还存着几分“或许有朝一日能回到地球”的念想,经历过一场大梦后,这点念想相比于梦中的情绪, 实在太淡了。
回头,不甘。
可若不回头,若他再遇见梦中那样无法突破的情况呢?
何不见没有回答,反而在灵石台上盘膝而坐,闭上眼反复思考着未来的种种可能。
何不见已经隐隐明白自己走到了一个重要关头,若能想清楚金丹大门便能敞开,若想不明白,轻则终身不能寸进, 重则走火入魔。
髑髅静静躺在他身边, 也不再说话。
另一边,“幻月”的波光下,越荒州在左侧照壁上看完了天劫降临后发生的一切,也在右边照壁上看完了血魄莲心的凤鸟投入他灵台后的一切。
这两段都是他没有的记忆,在他失去意识、坠入内心图景后,另一个“他”却如常地行动, 且与何不见对话。
越荒州听到了何不见唤他“定虚仙尊”,定虚…仙尊……那是另一个“他”, 还是未来的“他”?
越荒州敏锐察觉了这个称呼背后的意义, 随即也想到了由此衍生出的许多问题。
他的命运是注定的吗?他的行为真的是他的行为吗?他的剑是他的剑吗?他真的有在“活”吗?
最重要的……
何不见是因为“他”才救了我吗?
纷乱的杂念充斥脑海,越荒州干脆召出了斩渊剑, 面对着那轮“幻月”盘膝坐下,将斩渊剑横在膝上。
“回头, 还是不回头?”何不见枯坐灵石台上。
“是我,非我?”越荒州抚剑而思。
日月如流, 苦思间七年时间已过,何不见依旧盘坐于灵石台上。
这七年间他并未冥想,也并未主动从天地间汲取灵气,全靠体内经脉里流淌的灵力支撑着身体。
枯坐七年,枯思七年,此刻他浑身僵硬,经脉内原本流淌的灵力将要耗尽。
为了继续维持身体的生机,何不见丹田内蕴养的两颗宝珠自行散发出灵力。
尤其是两颗宝珠之一的碧绿宝珠,它释放出的沛然灵力蕴藏着强大的生命力,还自带一股清凉感。
那股清凉感涌入何不见周身的经脉,渐渐上溯到他的灵台。
何不见枯坐的身体一震,猛地从苦思的状态清醒过来。
宝珠……是了,这是他突破筑基之前,感应周天星斗而选定的“道”。
何不见意念一动,召出宝珠,看着这一赤一碧两颗宝珠在面前绽放光芒,犹如醍醐灌顶。
七年来渐渐混沌的灵天顿时一清,思绪豁然畅达开来。
七年了,他在迟疑什么,他不是早就已经选定了他的道吗?
“你说生失去意义,死也就失去意义。”
“你说留在此世,凭我旁观游戏的心态,定然难以融入,迟早会后悔。”
“你说我未来可能无法突破,执念入魔,不如尽早回头。”
“可你说的种种,都是因为我并未下定决心,在此世真正活上一回!”
何不见扭转僵硬的脊椎,看向灵石台侧那颗髑髅,撕开嘴唇吐出一句句清晰的话语。
“人选了一条路走到尽头时,总归会后悔没选另一条路。”
“我留在这里,到最后或许会后悔没有回地球;可我若就此回地球,三百年寿数将近时或许也会后悔为何没有留下。”
“留在此世若大梦一场,可谁知道回地球不同样是大梦呢?”
是了,梦中的他会如此偏执,如此执着于越荒州,是将自己留下的意义系于越荒州身上。
一旦越荒州突破,离他越来越远,他存在的意义也就逐步消失。
他如此歇斯底里,不过是想要在此世抓住些什么。
“我想留在这里,若说一点和越荒州无关,那是不可能的。”何不见正视自己的心,坦率承认了越荒州确实占了很大的重量。
“我知道未来他会走得多么远,但我并不是想要将他永远困在读档与存档之间。”
“我是想要与他一起修炼、一起突破、一起寻求大道,一起去游历万界、一起在修行这条漫漫长路上跋涉、一起去看从未看过的风月。”
“我们是师兄弟,也是同道人。”
“既然如此,我可以不用读档,我可以真正面对一切劫难、危险、绝境,我可以不再做游戏的玩家,我可以真正成为他求道路上的同伴。”
“我要在此世好好地、尽情地活上一回!”
“死亦无悔!”
一念通达,我心光明。
何不见话音刚落,他周身气息霎时暴涨。
何不见回正头颅闭上眼,身体如长鲸吸水,疯狂吸取周围灵石和身下灵石内蕴藏的大量灵力。
海量灵力以他为中心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同时带起一阵阵灵风向着四周吹去……
何不见身上墨色法袍被灵风鼓荡着,其上所锈的周天星斗在布料起伏间反射出点点银光。
借着体内这股暴涨的灵力,何不见轻易冲开了筑基期三窍中的最后一窍,也即中宫,一举踏入了筑基期大圆满。
中宫是意与神合、统一于“空”的关键,此窍通达可使神意交合,灵力归正,此时自然能够神照全面、灵润周身,
唯有中宫窍开,才能为意性圆满、凝结金丹作好最后准备。
何不见本想趁着这次所得一举凝成上品金丹,但丹田内灵力化为的灵液几次旋转激荡,最终没能凝成。
还差一点。
何不见缓缓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
这种临门一脚却又被拦下,怎么也无法跨越的感觉,他在梦境中已经体会过了。
如今他也已作出了决断,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因此对于成就上品金丹更有信心,此刻心态反而很平和。
差一点也好,若直接结成上品金丹,反而会被排斥出问心秘境,正好此刻他可以去找越荒州。
何不见再一次看向身旁的髑髅。
髑髅内的神念已经全部散去,并且与之前散落的骨头一样,骨质内原本蕴藏的灵光都消失不见,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堆普通的白骨。
不仅是髑髅和散落的骨头,连何不见身下这块巨大的上品灵石台都被吸干了灵力,变成了下品灵石。
何不见起身,看着髑髅和白骨,想要为这位前辈收敛下骸骨。
以灵力触及到髑髅时,髑髅和白骨迅速化为粉末,在骨粉间,有一块一锭金子大小的不规则石块,形状很像何不见前世见过的多面骰子。
石块闪烁着宝石一样的火彩,散发出的奇异力量能引起周围空间细小的波动。
破界石!
何不见首先想到的就是髑髅提过的,他有一枚可以破开空间的破界石。
可惜没有如髑髅一样强大的神念的引导,这破界石一旦激活,只会把人随机送到万界内某个地方。
何不见拿起破界石认真端详了一会儿,就把它收回了玉坠内。
这破界石也算是少有的空间属性材料,无论是布传送阵还是炼制法器都有用处。
接着何不见自玉坠内找出一个玉盒,郑重将骷髅的骨粉收入玉盒中,再将灵石台中心挖出一个方形洞,将玉盒放好后,又以灵石封住。
在灵石台前,何不见沉思片刻,想起髑髅在梦中说过的“今古谁醒复谁梦,与君同作梦中人”,他以指为笔,在上面刻了一段话:
前世今生,穿越两界。
骷髅论道,恍然一觉。
始信去留皆大梦,应知倾倒是平生。
写完后,何不见转身,向着来时路而去。
在“幻月”下,越荒州同样苦思了七载,直到一股不知何处吹来的灵风,撩动了他的鬓发。
风,这股风与之前的灵风不同,是师兄吗?
这个念头让越荒州从枯竭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隐隐响起一声清戾的凤鸣。
正是这阵风和这声凤鸣,让越荒州想到了他第二次陷入内心图景、为斩渊剑开刃那次。
现在想想这一切并不是没有迹象,那次,他就在内心图景中、在那片荒原的尽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那时他主动上前握住自己的剑,与另一个自己执剑相对。
越荒州睁开眼,看着眼前仍在的那轮“幻月”,随即又低头看了看横放于双膝上的斩渊剑。
是了,和那次一样,是他主动上前握住了自己的剑,是他一剑刺破执念为剑开刃,何不见救下的也是他。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从来就只有一个他。
影子和罔两,对应两段他失去的记忆,也对应过去与未来,但本体永远只有现在的他。
昨日我、今日我、未来我,实际上真正活着的唯有今日之我。
此时应晓影非影,今日方知我是我。
越荒州膝上的斩渊剑自行出鞘,悬立于他面前铮铮自鸣。
周围灵气被吸引向越荒州,向着他体内涌去。
灵石柱上的“幻月”乍然掀起一阵阵波涛,那团白光激烈挣扎着似乎想要遁去。
但越荒州在剑峰领悟了“锁”与“破”两字剑诀,“锁”字剑意弥散下,它逃不出被封禁的空间,最终被越吸引了过去,投入了越荒州体内。
返回岔路口的何不见此时刚踏入另一条岔路,便听到了前方传来的一声声剑鸣。
果然,和梦中不一样。
何不见心情更为轻快,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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