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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宿何昼)


但赌注是裴温,德纳就是想试试,但还是没有撼动江渝那颗心,所以他败了。
他扭头去看江渝,却发觉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手里缓缓举起了枪……
“盛明炀!!!”
裴温瞠目欲裂,只觉得脑袋里一片轰鸣。

第91章 医院
裴温瞳孔骤缩,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瞬间将他包围,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使劲握住,他被那疼痛压到差点要站不稳,飞扑过去接住了盛明炀缓缓倒下的身体。
盛明炀口中开始溢出鲜血,这一枪从背后正中心脏,裴温不敢乱碰,却还是笨拙的想要替他止血,脱下衣物按压在伤口上。
血液呛着喉咙,盛明炀说不出来话,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裴温紧紧拥着他,盛明炀能感觉到滚烫的泪水在浸透他的衣服,灼烫他的肩头,他费劲的想要伸手擦去那人的眼泪,却只在一声声的呼喊当中失去了意识。
齐思明迅速叫来门外一直处于待命状态,原本是为裴温准备的医护人员,他们将盛明炀放在了担架上面,进行着紧急治疗,裴温脸上有片刻茫然,只觉得骨子里仿佛都被渗进了冰刃。
他看向江渝,一时竟也分不清罪魁祸首究竟是江渝还是他自己。
江渝开完那一枪之后就迅速丢在了地上,他举着手,垂着头,站在阴影当中,眼睫覆盖下来,身形单薄的像是那悲凄的残月。
警察收回原本已经掏出的枪支,犯人已经投降,他们也就只能先行扣押。
裴温怔然,他浑身的血管在一瞬间内收缩,有什么在撕扯他的血管和心脏,似是与盛明炀感同身受,耳边是医生和护士急切的对话声,裴温随手抄起桌边的一把椅子,拖在地上发出一阵令人心寒的刺耳声,他朝着江渝的方向而去,眼睛红的充血。
江渝笑着,恬静柔和。
裴温曾在江渝身上添加过许多美好的滤镜,是暖阳、是天使,是努力的动力,是保护的目标,然后滤镜破碎,他逃离,江渝却像是阴暗角落里无处不在,盘踞在他心间的吃人毒蛇,经年累月伴随着噩梦。
这些他都可以忍,但涉及到盛明炀,绝对不行。
“江渝”,裴温的声音显得哀痛,又似乎是在咬牙切齿。
听见呼喊的江渝冲裴温浅浅一笑,可却残忍冷酷,甚至带着血腥气。
没人阻止,裴温的椅子砸在江渝背上,江渝就站在原地,被砸的倒在地上,本能的护住头部,眼睛却还从手心里直勾勾的望着裴温。
像要让裴温永远记住他,也像是在看裴温最后一眼。
这是江渝应有的惩罚。
直到江渝意识开始涣散,德纳终于忍不住上前抢下了椅子,警察也过来带走了江渝,德纳跟着一起。
盛明炀扎上了输血泵,裴温和齐思明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尽管已经做了初步止血,但缠绕的三角巾还是很快就被染红,他的后背除了枪伤,还有那些崩裂的触目惊心的伤口,令见过了大场面的医护人员都为之一颤。
裴温呼吸困难,喉间感到一阵窒息,他紧紧握着盛明炀的手,痛苦地喘不上来气,眼泪如珠滚落,砸落在冰冷的担架边缘。
齐思明欲言又止,想劝裴温,又看盛明炀的模样,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时间被无限拉长,仿佛变成了毫无生机的铅灰色。
裴温手指打着颤,心脏在岩浆里搅来搅去,而担架上,躺着一个毫无知觉的躯体。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救护车拉起了警笛,过往车辆自觉让开了道路,为车里的人感到惋惜,纷纷猜想,会是谁的爱人,父母,亲人,又遭遇了怎样的危险?
却在救护车走后,按部就班继续沿着自己的生活轨迹行走在偌大又渺小的人世间。
唯有此刻车内的人自己知道,那是怎样绝望和黑暗的时刻。
裴温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椅上。
消毒水的气味一向难闻,裴温眼前一阵阵黑影闪过,目眩感潮水似的涌向了脑袋,他狠狠咬了下唇瓣,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无论如何,他都要在这里等着盛明炀醒来。
他怕盛明炀看不到他,又会觉得自己被抛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掉眼泪,那样他会不会就委屈的不愿意再醒过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裴温的嘴唇还渗着不太明显的血丝,整个人处于极度紧张和焦虑之中,直到盛老爷子赶来,他也无所觉。
裴温茫茫然站起身来,看着白发苍苍行动不便的老爷子,他更多的是将他唯一的儿子置于危险境地的愧疚。
裴温张了好几次嘴,干涩又仓皇地开口:“我……”
老爷子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声音,明明什么都没说,可那眼神又好像什么都说尽了。
他没有怪裴温。
裴温微微卸了卸力,他垂着眸,和老爷子一起等在手术室外面,老爷子手里一串佛珠不停捻着,叱咤商场大半辈子从来只相信事在人为的盛董事长如今也开始祈求这满天神佛的保佑。
手术室外气氛静谧,所有人都像是进入了漫长而古怪的待机期,手术室内,仪器发出微弱的声响,无影灯在病患身上投下明亮的光,映照出医生和护士专注的神情。
医生的手平稳有力,从盛明炀心脏处取出一枚子弹和断成两半的领带夹,手术继续,医生却松了口气。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裴温始终看着手术室门上的灯光,眼前像是被一层薄雾覆盖了似的渐渐模糊起来,他怕那灯会灭,可最终,那灯变成了带来象征生命力的绿色。
一股猛然惊喜的眩晕击中了裴温,他克制着不让手指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看见医生出来,他立刻上前,声音却磕磕绊绊地询问着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惯常安抚性的笑容:“手术很成功,多亏了病人胸前口袋的那枚领带夹,稳定的金属材质成功让子弹偏移了心脏,不过肋骨还是遭受冲击断了一根,险些扎破血管,虽然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但性命是保住了。”
长时间的紧绷状态顿时让心口大石头滚落的裴温,身体有一瞬间的瘫软,可在触及同样眼含热泪的老爷子之后,他硬生生站稳了脚步。
不一会儿,盛明炀就戴着呼吸面罩从抢救室中被推了出来,面色苍白到几乎透明,裴温看着他无意识虚弱的样子,眼泪又控制不住,决堤般往下掉。
灼人的紧。
滴落在盛明炀手上,用尽现实所有医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了,也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身边人的伤心,盛明炀奇迹般挣扎着睁开了虚弱的眼睛。
他一眼就见到了想见的人,伸手想去擦掉那人的眼泪,可手却抬不起来,麻药劲让人眼前恍惚,就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裴温的手覆盖了上来,体温落在手背上带来细腻的温暖,裴温弯腰带着盛明炀的手摸上了他的脸。
“真好”,盛明炀声音如细蚊,嘴唇张开的幅度小到看不见,可裴温就是听见了这两个字,他也回应道,“真好”。
盛明炀很快笑起来了,只是嘴角轻微扯了扯的程度,裴温眼睛泛红,擦擦眼角也跟着笑,盛明炀安心了不少,又一下子昏睡过去,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盛明炀倚靠在床头柜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机,房门被推开了,他没抬头,阴阳怪气儿地道了句:“终于想起还有个我了?”
裴温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话语里似小孩子般的埋怨劲儿,顿时笑了下:“你生什么气,我都在这里陪你一个月了,总要照顾一下公司的情况。”
“哼”,盛明炀撇了撇嘴角,耍赖蛮横道,“公司还是比我更重要。”
“好了”,裴温放下保温桶,跪在床边,扳过盛明炀的脸,在他嘴角啜了一下,温柔说,“我这是在帮你管理,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你总不能让他们都喝西北风吧。”
眼见着盛明炀脸色大变,听着这话越发眼冒火星,裴温眼底划过狡黠,突然话锋一转,摸了把盛明炀已经有些长的头发,笑道:“当然最重要的,我这不是还等着你快点好起来,养家呢嘛?要是公司倒闭了,你拿什么养我啊?”
盛明炀知道他是在逗自己,顿时恨恨道:“哥真是学坏了,看我不惩罚你。”
他一口咬在裴温的脖子上,死死抱住他的腰,像小猫撒娇般把脑袋往裴温怀里拱,伸进衣服里的那只手也愈发放肆,嘴里不停嘟囔着:“我要吃掉你哼哼。”
两人之间的温度迅速升高,裴温意识到再这么下去非要违背医嘱,就推了他一下,哪知盛明炀却抱他抱的更紧,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了裴温身上。
全身心的依赖。
自打他醒过来后,裴温就发觉盛明炀似乎越发没有安全感了,裴温在这里陪了他一个月,盛明炀就总是不厌其烦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最开始的时候,就连裴温上厕所,他也必须要跟着赤果果看着,要么就是不许裴温关厕所门,略微有些变态的行径,盛明炀却理直气壮自然的和吃饭似的,不然就拿胸口疼来威胁人,经常弄的裴温脸红又尴尬。
后来终于好些了,裴温也要帮着处理一些盛世的事情,盛明炀便不再提心口疼的事情,又开始吵吵着要出院。
“想什么呢?嗯?”
盛明炀贴在裴温耳边,黏黏糊糊的亲了亲他的发际,好像因为裴温的跑神而觉得自己不被人在乎,生闷气一样,表情很是失落。

裴温无奈,勾住他的腰:“在想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带我回家。”
盛明炀心里一阵发热,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裴温,没有伪装心间盛满的欲望,却又始终在敬畏着什么而不敢越雷池半步,勾勾裴温的手指头,卖乖问:“那你还会不会一声不响就离开我了?”
裴温没有直接回答,点点下巴“唔”了下,装出一副纠结的样子,在盛明炀越发蹙紧的眉心当中,爽快的笑了,指着骨汤说:“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盛明炀泄了气,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直接就着保温桶一饮而尽,砸吧了两下后,表情不算太好看,又嘟囔着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不太满意道:“我想出院,你看我每天这么喝下去,都胖了,明明都没有大碍了,为什么还让我一直待在这里!你又不陪我!”
“我这不是来了吗?明炀,我知道你身体恢复速度比常人快,但咱们还是要遵医嘱呀”,裴温摸了摸盛明炀手臂上那道细长的伤疤,安抚着他暴躁的情绪。
盛明炀一向耐不住闲,可心脏受伤不是个小问题,他怕他以后会落下病根。
而且,他不是没见过盛明炀自己独处时捂着胸口,呼吸困难的样子,他只是不希望他觉得他没用,所以在他在场的时候,就总是故意强撑着,还说着这种话。
裴温不知道该如何让盛明炀明白,他始终都不会因为盛明炀耍的这些小性子而讨厌他。
率真也是盛明炀这个人的一部分。
盛明炀撇着嘴巴,嘴里振振有词的说着你不在乎我,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你只是在可怜我,以如此方式表露着自己的真心话,看的裴温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或许,只有证明才可以。
裴温指腹摸上盛明炀的嘴唇,动作很柔,盛明炀的声音瞬间止住,眼睛里隐隐有惊讶之色,裴温闭着眼睛凑上去亲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的盛明炀被一阵狂热的欣喜炸的眼前金光直冒,立刻反客为主照着那柔软的嘴唇咬了上去。
他不敢想,裴温主动的这个吻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自打他中枪醒来,裴温虽然不止一次说过让他快些好起来,两个人一起回家这种话,可他还是怕,怕这只是裴温对他的怜悯。
所以他才一直想要出院,怕裴温觉得他矫情,会对他失望。
可现在,裴温主动亲近他……
盛明炀像一头终于攀上顶峰夺得爱人之心的雄兽,欲望冲破了囚笼,牢牢掌控着裴温的身体,裴温被他禁锢在怀里,一点闪躲的余地都没有。
盛明炀急切粗暴的吻让裴温有些难以招架,可他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盛明炀喜欢他,喜欢黏着他,喜欢缠着他,如果这样会让他获得安全感,那裴温也愿意满足他。
这不是自我委屈,也不是暗恋时的屈曲求全,这同样也只是出自他对盛明炀的爱。
他曾经用了三年的时间想让自己脱身,也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在为某个人心动,可当盛明炀来找他,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他不得不承认,他心底深处还是渴望的。
这可是他爱了那么久的人啊,两个人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又怎么会再一次说放弃呢?
绯红的眼尾像似有若无的薄纱,勾的人心尖发痒,盛明炀亲吻吮吸着裴温的脖子,在那白皙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眼睛当中是说不清的情绪交杂。
俩人气喘吁吁地分开,鼻尖抵着鼻尖,呼吸融进彼此喷洒出的滚烫鼻息里,交颈依靠的重量令人感到安心。
“哥,对不起,我是个混球,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嗯”,裴温声音暗哑,略微有些哽咽。
开诚布公后的盛明炀算是彻底放飞了自我,也不再吵吵着要回去,在裴温身边明显也懒散自在了许多。
当裴温办公的时候,盛明炀便挨挨挤挤和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偶尔捣蛋的去玩裴温的手,偶尔用鼻尖蹭他,低声又缠绵地喊裴温的名字。
裴温知道盛明炀的意思,他又如何不想,但现在还真的不行。
裴温将文件推到盛明炀跟前,看也不看道:“你要是这么闲,就把盛世的这些文件看了。”
“不要”,说罢,盛明炀就拿起桌子上另外一堆资料,浏览了一遍后就黑着脸说,“你干嘛非要跟那个女人合作,就算你不想再回来盛世,想自己创业,我也可以无条件支持你啊。”
文件夹不轻不重落在盛明炀头上,裴温假意嗔怪的拍了一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盛世的业务范围,明炀,以后或许会有合作的机会,但那也是站在双方利益平等之上,我不需要你给我送钱,你也别再做甩手掌柜了,下面的人会很为难。”
“不嘛”,盛明炀抱着裴温的腰身,半张脸埋进他的胸口,小声小气道,“我心脏还疼着呢,哥,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明显比我更适合当这个总经理,就真的不能回来吗?”
“不能”,裴温斩钉截铁,有些锐利的眼神盯住了盛明炀的脸,“还是说,你又想像以前那样,把一切事情都抛到我身上来吗?”
“我……”
此话一出,盛明炀明显慌乱起来,他手足无措,对上裴温有些凉凉的目光,盛明炀委屈的发丝都耷拉下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只想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不想让你去见其他人,想把你藏起来……”
“明炀!!”
“我知道了,你别凶我,不过你可不可以再亲亲我,我会听话好不好?”
盛明炀眸色幽暗,眉目漆黑如勾勒出的水墨,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裴温叹口气在他脸颊亲了一口,盛明炀才不满他的简单敷衍,露出得逞的笑容,沿着裴温的脖颈往下,手指解开了他衬衣上边的两颗衣扣,正欲欺身而上,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裴温忙推开盛明炀,站了起来,清咳两声将扣子扣好,道了声“进”。
江泽拎着果篮出现在门口,一身西装革履,可却给人的感觉与之前的高高在上完全不同,纵使现在依旧精心打扮,也无法遮掩住他浑身的疲态,以及眼底的红血丝。
屋内的两人不明所以都看着他,江泽犹豫了一下,抿唇道:“小温,我问了公司的人,他们说你来医院了,我就来看看你。”
拎着果篮,跑到医院,病人还是盛明炀,结果却是来找裴温的。
盛明炀凤眸轻轻眯起,抱着手臂瞪着眼睛,全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江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敌意和挑衅意味从何而来。
他不是都已经知道裴温是他亲弟弟了吗?
要不是裴温拒不见他,他也不会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不过,江泽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有些尴尬的清咳两声:“今天来也是来谢谢…弟媳……帮我救了弟弟,不知道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
这句“弟媳”算是说到盛明炀心坎上了,他的气势收敛了些许,但这可不意味着他希望裴温有这样的家人。
要不是看在江泽那时主动将合同给他,让他带着江家全部家当去救裴温的份上,他现在早就赶人了。
“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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