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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渣攻he指南(心向神知)


可如果他真的生病呢?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如果那些全部都是现实,十九岁的少年无父无母,流离失所,满身病症却依旧坚强着挺了这么多年,每天都在恐惧死亡的临近,他在网络上寻找那些看起来家世不斐的人,以聊天的方法,以拍摄照片引诱的方式来赚取一些治病的钱。
如果是这样,他又有什么错?
错的应该是他。
秦昼握紧了手臂间的伤口,疼痛让他的大脑更加清晰,他回想起沈缘一声不响断掉所有联系的前世,少年最后一通电话的声音他依旧记得,如同从空谷中传上来的余音,绕在他的耳侧不肯消散。
他说:“哥哥,我下周就要去做手术啦!”
秦昼当时因为逃离秦家银行卡被冻结,没有流动资金,所以他自己私下在做一些产业,身上能拿出来的钱确实不多,还要防着秦家那边拿他住过精神病院的凭证,将他的事业搞垮,那时的确有些艰难,但男朋友要钱,他也都分文不差地给了。
秦昼问他:“还差不差钱?”
沈缘沉默了一会儿告诉他:“其实还差一些……但我借一下贷款,应该是可以够的,等病好了,再慢慢地还就行了……”
少年声音很轻:“谢谢哥哥的钱,亲亲哥哥。”
这句话将秦昼的心脏彻底戳得软烂,他极其敏感地意识到了沈缘话语中的不同寻常,如果治病只是仅仅需要一些钱,贷款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沈缘病成那样,要是贷款早就贷了,况且他能拿什么做担保?
秦昼问他:“高利贷?”
“不行,圆圆。”秦昼的话语开始有些着急,那时他的卡里仅剩的钱实在不多,全部给沈缘发过去也没能弥补漏洞:“你先还一部分……三天,圆圆等我三天,哥哥保证在你手术之前打过去剩下的。”
沈缘一言不发地将那些有零有整的钱收下,很久之后才轻声道:“谢谢哥哥,做完手术,哥哥来看我吧。”
秦昼笑着答好,始料未及的却是对面的人从此杳无音信,前世他以为是真的,却被林星承告知是一场骗局,现世他自以为看透假象,自以为游刃有余地再次一头栽进去,可这回老天也骗了他一回,或许……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知晓这其实都是真实的。
被戏弄到无能为力的感觉。
“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医生走出来看见他,指了指那扇门,问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秦昼回过神来:“我是。”
医生叹了口气不禁嘱咐道:“他这个病不能沾烟酒,一点儿都不能,还有情绪波动不能太严重……平时你做家属的,是哥哥吧?你多注意一些……再者说,他这个病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如果药物稳不住,就要考虑手术。”
“关于这方面我可以提前告诉你,手术费比较贵,用药可以做选择,但大多数价格也不低……你既然是家属,应该知道一个月光是药费有多少钱,按至少三年的药费准备手术费吧。”
秦昼点了点头:“好,谢谢医生。”
他推门进入病房,拉了椅子坐在了床边,少年仰躺在床上气息依旧虚弱,满目都是极其惨淡的苍白,嘴唇处的肿意已消,仅有淡淡微不可查的血色覆盖其上。
“……圆圆。”
秦昼探入被子,握住了少年细嫩的手指,他的手心里一片冰凉,方才或许是化验了血的针孔还留在指尖上,男人低头吻了吻少年苍白脸颊,低声道:“我刚刚在房间里,说的是气话,怎么会想和你结束呢?我最舍不得了……”
明明前世被那般欺骗,他歇斯底里重新成为一个疯子,暴躁到想将一切都毁去,叫家里人再度将他送去治疗,胳膊上无数带血的针眼,秦昼躺在床上时恍恍惚惚,心里却依旧想的是沈缘,到最后他不是接受了秦家对他的定位,而是麻木了,妥协了。
所以天各一方也无所谓,明明是秦家的二少爷,那段时间却活得只像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秦昼拥有的东西并不多,但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他姓秦这个基础上,他想脱离秦家,便会失去一切。
只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事业,也能借一纸凭证完全毁去,可是他现在已经好了,也勉强能作为一个正常人,去保护他的男朋友了。
秦昼低声说:“我已经好了,圆圆不要怕我。”
少年手指动了动,他忽然惊厥一下,似乎在梦中跌下了床,沈缘侧躺着,紧紧抱住秦昼伸入进来的手臂,嘴唇微微开合,秦昼低头去听,却只听清了最后几个字。
“……好疼,哥哥。”
病房门把手被扭动的声音响起,秦昼回头去看,只见面色郁郁沉沉,低低喘着粗气的付灼冷脸站在门口,低声朝着他命令道:“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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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海王渣男是小可怜19
秦昼抽出自己被沈缘抱在怀里的手臂, 起身将他的被子压紧了些,甫一反手合上病房的门,下一刻一股大力蓦地将他紧压在了冰凉的瓷砖墙壁上, 付灼的手紧握成拳,死死钉他的肩膀, 然后抬腿横顶膝盖,用力踢在他腹间。
“你和小圆说了什么?!”
秦昼忽然遭此重击,脸上肌肉疼得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齿间紧咬,半晌后才狠狠抽出一口凉气来,沉声道:“我和他说什么,难不成还要事无巨细告诉你?”
付灼紧紧抓住他的领口,万千怒气隐藏在薄薄一层皮肉之下,他靠近了秦昼, 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你是不是刺激他了?”
“他在你手里发病我凭什么不能问?!”
秦昼沉默一瞬, 抬眸反问他:“他得的是什么病?”
付灼咬着牙根:“和你没关系, 秦昼。”
“小圆在我身边还好好的, 和你去了以后就发了急症, 我问你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男人嗓音里夹杂着野兽般的愤怒低吼, 在略有些空荡荡的走廊里产生阵阵回音,几乎震得他整个人都在不停发颤。
秦昼回头看了眼病房紧闭的门, 他心爱的少年正躺在床上闭着双眸, 扔处于昏迷状态, 可那浅浅的叫人心脏随之跳动的呼吸声, 却似乎只有薄薄一墙之隔。
沈缘是很容易就会被人爱上的类型, 郁郁葱葱的小树苗拂过人温热掌心, 只留下一片模糊悸动, 只要看见他,只要爱上他,那么他这辈子就已经完了。
他早已经完了。
“我问他,”秦昼低声道:“我问他选你还是选我,毕竟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和两个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必须要从中做出一个选择吧?”
男人慢慢抬起眼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猜猜他选了谁?”
付灼的瞳孔紧紧缩了一下,他松开面前秦昼的衣领,后退半步沉声道:“我不想知道,你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小圆他根本不懂……”
“他懂,”秦昼打断他,声音有些轻:“他已经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他懂的。”
“你怎么知道他懂?”付灼唇间微微动了一下,转身道:“你先照顾着小圆,我去缴费。”
秦昼道:“我已经缴过了。”
付灼回头:“多少?我转给你。”
秦昼抹了把唇间溢出的血,低声道:“不用了,我给男朋友交医疗费,不需要还,当然也轮不着你来还。”
付灼站在他面前,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秦昼道:“没什么意思。”
付灼的眸子掩在发下:“他选了你吗?”
秦昼指尖颤抖着握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沈缘选不选我,和他是不是我的男朋友没有关系,只要我活着他也活着,我就不会放弃,他走在我前面我跟着他走,永远不会放手的。”
“付灼,你怕什么呢?”
付灼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齿间紧紧咬着:“难道你认为自己很了解他吗?一个多月能有多少感情?他在网络上骗人也是不得已,我已经还清了他欠你的钱,小圆只是缺钱,他想活下去罢了。”
“偏偏我有,”秦昼沉下声音:“他缺钱但我就是正好有!放弃什么东西得到什么东西这其中孰轻孰重我也可以分得清!就算他和你睡过亲过那又怎样?!”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勾起唇角笑道:“我不在乎。”
秦昼看着他,挑衅道:“将来我也会和圆圆睡很多次,比你还多。”
“砰!”
付灼猛地一拳砸在秦昼身后的墙壁上,阵阵细小烟尘从地面荡起,又无声无息地落下去,男人指节间骨头断裂的声音十分清晰,付灼慢慢收回带血的手:“……你想得美。”
秦昼被这一拳擦过脸庞面不改色,他微微仰起头,道:“不管圆圆是什么病,我都能给他找来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来治疗,就算是绝症,我也能尽最大努力叫他好好活下去……你呢?”
“你能吗付灼?”
付灼心头颤了颤,被焦急汗水浸湿的脊背寸寸发麻,昨晚少年跟随着秦昼离开,他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久到电话铃声响了再断,断了再响无数次,久到双腿麻木没有知觉,昏暗中只有他毫无规律的沉重呼吸声。
小圆小圆。
他在心底默念着少年的小名,直到所有过往温情充斥了心脏,从胸口间即将要满溢出来,即将要漫过万里河山。
付灼想起冬日那场大雪,沈缘在楼下堆雪人被几个附近的小孩子捣乱破坏,他下楼去把那几个熊孩子一个个揪回来,叫他们把沈缘的雪人补好。
他想起那夜暴雨磅礴,窗外电闪雷鸣,少年抱着被子赤脚跑到他睡的沙发旁边缩进他的怀里,又将脑袋埋起来,两个人在雨夜里挤在一张沙发上,两颗心脏都紧紧地碰在了一起。
他想起很多很多,说不尽……
那场隔世经年的大雪,淹没了所有掩藏在心底不肯戳破的情意,手里的风筝线缩紧,割得他满手是血,可付灼抬起头,看见那只风筝在湛蓝天空中自由翱翔着,便悄悄地藏起了带伤的手心。
尘埃在最后一声彻底落下。
秦昼抬手推了他一把,低声道:“但是我能。”
沈缘这次急症突发得有些严重,那夜病情稳定后又反反复复几次高热惊厥,针头扎进他手背间的血管,冰凉的药液流进来,只让人觉得全身如浸霜寒,凛冬长久不去。
睡梦中的一切惊涛骇浪扑面而来,这日是朗朗晴天,稍许破旧的房外绿草茵茵,偶有几声悦耳蝉鸣,从窗户口缝隙中钻入进来,沈缘坐在房间里的床边上,看着面前的女人跪地伏身在寻找着什么,他开口唤了女人一声:“妈妈……”
女人额头沁着汗水,将一个塑料袋包裹的东西塞入他的手中,那双粗糙的,辛劳无比带着茧子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腕,沈缘听见女人低声嘱咐他:“这些是妈攒下来的钱,你好好收着,下月记得去医院拿药……医生会给你打电话的……有空,有空就多出去转转,交几个好朋友,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她说得越来越磕绊,沈缘心中跳了一下,忙把那只塑料袋推给面前的女人:“我……我不要钱,妈妈……我不要。”
“小圆,你乖!”女人眼睛里浑浊无比,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无尽的哽咽:“拿着吧,拿着吧!你乖乖的。”
那只塑料袋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沈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千言万语都堵塞在了心口中无法吐露,少年病痛多时,早已经忘记了真正的阳光是什么味道,那个时候他长久地在医院中奔波来往,苦涩的药味摧毁了他的味觉,往往一餐饭放在他的眼前,他也不晓得是什么味道。
那日天清气朗,阳光正好。
沈缘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起身去餐桌上吃饭,妈妈做的温热的鸡蛋汤总带着一点儿甜味,冲淡他口中苦涩,可他拿起勺子放到嘴边,那勺汤入口,却只余下无尽苦涩。
他不是在父母爱意下诞生的孩子,妈妈是她家中长姐,在旧年代里本可以靠聪明才智走出穷困,却依旧被父辈的包办婚姻笼罩入灰蒙蒙的烟尘,为了家中生计,尚还年轻的她嫁给了当时还算家底殷实的一个男人——沈缘的父亲。
父亲喜欢妈妈的年轻漂亮,最初时待她也很好,只是男人这种生物总抵不过欲望,物欲情欲财欲,关关都难过,妈妈发现自己的丈夫赌博的那时候,沈缘的身体也病倒了,家中钱财却早就被挥霍一空,万般无奈之下,女人只能每天打三份散工,把赚取的钱藏起来给孩子的病做准备。
可赌博的人总是不知悔改,父亲偷了妈妈的钱,依旧挥霍一空,一个子儿都不剩。
那天是妈妈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拿起刀反抗,她挡在自己的面前,瘦弱身躯间满是辛劳的痕迹,却又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孩子。
但为母则刚这个词只不过是对母亲这个角色的刻板评价,妈妈是她自己,她上学走过几里地的山野,她选择了自己的人生道路,她已经很好了,不论如何,她已经做到最好了。
万幸的是,父亲意外死了。
但负担极重的医药费用像一座大山一样再次压过来,沈缘的病情反反复复,有时他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色天花板的时候会想:为什么他不直截了当地得一个重症,在短短一个月内病发死去?为什么偏偏有救治的机会呢?
于是生不能死不得。
活得这样艰难痛苦。
母亲的离去叫他喜哀参半,人在这个世界上当然不能为了另一个人而勉强活着,妈妈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能真正走上她自己喜欢的路,寻找她丧失的那十几年的人生意义,脱离一个叫做沈缘的束缚牢笼,他当然是高兴的。
可也有一点伤心。
一点点罢了。
妈妈已经很好很好了,她也有自己的难处,沈缘坐在餐桌前喝完那碗半温半凉的鸡蛋汤,这才发觉他自己的泪水已经浸透白瓷碗,从碗边滴滴落在了桌上,形成一滩苦水。
“圆圆……圆圆?”
沈缘模模糊糊之间听到有人在喊他,一只手探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这种触感和他在睡梦中隐隐觉察到的不一样,他隐约记得有人进来做在他身边,握着他打点滴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细细暖着,轻声和他说了什么话。
可他不记得了。
沈缘慢慢睁开眼睛,刹那间一束亮光照射进来,少年眼角刚落下一行刺激性眼泪,一只手随之覆盖到他的眼睛上方,轻声道:“慢一点,慢一点睁眼……”
“秦昼?”
少年长睫在他手心里轻扫着,秦昼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及笑问道:“圆圆怎么知道是秦昼哥哥?”
沈缘神思还没回笼,他沉默片刻,道:“感觉不一样。”
“什么感觉?”秦昼没懂他的话,一边捂着他的眼睛,一边又把桌子上的药探手拿过来看了看用量道:“医生说你醒了得吃药,一会儿热水不烫了,哥哥给你拿过来。”
沈缘没说话。
“怎么了?”秦昼低头靠近他:“圆圆不说话了。”
沈缘轻声道:“……我想妈妈。”
系统闪现了一下:【宿主你的心率不正常,快缓解一下情绪,我知道这个和您现实中有那么一点相似,但是别太代入了,沉浸式伤身。】
沈缘回他:【可是我也想我妈妈……】
系统沉默一瞬,话语间居然有些开始磕绊:【那……那我给宿主申请一下,先歇几天再继续,您回去看一看或者……额……反正任务是不着急的,宿主的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沈缘道:【我妈已经去世十年了。】
系统:【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宿主您磕一个。】
秦昼沉默片刻,没有过多询问少年的家庭状况,其实只凭他孤身一个人治病的现实来看,相必家里人的情况也很复杂,沈缘既然不说其余的事情,那么他就不该去多嘴过问。
“圆圆,可以睁眼了吗?”
他略过这个问题,转而俯身亲了亲少年苍白嘴唇,低声道:“我慢慢地松手,圆圆别怕,你睡得太久了,先适应一下。”
沈缘轻轻点了点头,随着秦昼手指一根根收回,眼前的光线愈发明朗。
当他眼睛上的遮挡彻底撤去,摇晃在眼前的,是一枚纹路精致带丝绸带子的金色奖牌。
“princess,恭喜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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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昼啊,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挽救你的名声了,但是付灼真的很好(想想就甜),总之你争点气吧老受

第69章 海王渣男是小可怜20
眼前的金色奖牌挂着漂亮的丝绸带子, 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明亮无比,末端的淡粉色甚至打了一个规规整整的小蝴蝶结,多余带子的尾巴处卷起细丝, 恍惚之间不近看,倒像是一朵金色的小牡丹花。
沈缘刚醒来脑子还尚有点混沌, 他愣了愣问道:“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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