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尤物(指犹凉)


母女俩走后,阿江又将门关紧,同阿山一起守住门口,紧紧盯着杰克上校。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西元才淡淡地说:“我以为不会再看到你了,上校。”
杰克上校笔挺的身姿没有丝毫的改变,神情更是一贯的倨傲:“你很快就能如愿了,今天也许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西元不动声色地望着他,杰克上校继续道:“我已经接到了调令,下午就动身,一个紧邻边陲的小岛,作为军人,也许那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顾西元……”
杰克上校顿了顿:“谢谢你救了我,关于之前的种种,作为一名履行职责的军人,我不想道歉,作为你的教官,我很想说,你是我最糟糕的学生,选择你,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淡蓝色的眼睛深深看了西元一眼:“但也是最幸运的。”
他将手里的文件袋撂在西元的旁边:“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希望对你们有用,告辞。”
冰冷的军官转身向门口走去,西元叫住了他:“上校——”
杰克上校没有转身,西元的声音听上去仍有些虚弱:“我也不想为之前的种种向你道歉,但是很想告诉你,你是我最好的教官,也要为你今天的告别说声谢谢,那个人还没抓到,你自己也要当心。”
“谢谢,军方正在全力通缉他,他想杀我,那就尽管来吧。”杰克上校的手搭在门把上。
“上校——”西元的眼里一片赤诚:“东方人很讲缘分的,希望我们有缘还能再见。”
杰克上校回望着西元,点了点头,一抹笑容稍纵即逝,目光打向唐琛:“我知道你去过首府,也找到了那个人,我这次的调任跟你此次首府之行恐怕也是不无关系的,唐琛,你的确有些本事,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会让那个人接见你,还满足了你的要求,想必也是令人不齿的手段,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们东方人有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走了,你重新活过来,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风只会越刮越猛,直到将大树连根拔起。”
剑眉厉目锋芒一敛,唐琛平淡至极:“阁下高估了我,也高估了你自己,我没时间操心一个被上峰踢出局失意军官的未来,你的调任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能左右任何人,只是一场很成功的谈判罢了,看来你作为军人不仅有些失败,对政治也很迟钝。”
杰克上校额角的青筋鼓了鼓,冷冷地望着唐琛:“那天在酒吧,我真应该杀了你!”
唐琛的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为了许澜清我也应该杀了你,但是,为了顾西元这笔账就先记上,上校,后会有期!”
房门愤然合上,杰克上校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打开他送来的文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瘦如刀刻的脸,目光阴鸷,死气沉沉,这是一张过境证件照,也只有杰克上校这样身份的人才能弄到了。
方耀——西元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
关于方耀,杰克上校查到的资料并不多,背景不详,行踪不定,只知道几个月前他从欧洲登船过来,出发地正是许澜清家族所在的城市,附带的文件里是一些欧洲国家悬而未破的命案,有政客、商贾,也有黑道上的一些人物,警方怀疑是同一个杀手所为,且极其职业,作案手法、致命伤都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死者均被一种尖锐的利器一刺致命,手法干净利落,甚至有些残忍,多国警方联合悬赏捉拿这个神秘刺客,可惜收效甚微,刺客来无影去无踪,这些命案究竟是不是方耀所为,杰克上校也只是根据搜集到的资料怀疑而已。
此次来藩市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许家雇佣的方耀,杀阿鸢、跟踪唐琛、炸基地,杀杰克上校等等行径,都只有一个目的:查明许澜清死亡的真相,并且替他报仇,为许家人出口气。
“是啊,就算我答应许家会替他们查找真相,但是许家也是不会相信我的,没想到,许澜清的仇倒叫一个混蛋给报了。”唐琛沉沉地叹了口气,拿起照片,眯了眯眼:“妈的,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郑少祖这两天右眼皮一直在跳,全然没了前两日的得意劲,唐琛死了,他跪在他爹郑明远的灵位前磕了几个响头,说大仇得报,爹在九泉之下终于可以瞑目了,又抱怨说他忙前跑后联络了一番,一个支持他上位的人都没有,别说西人不拿正眼瞧他,就连社里的几个老东西也都对他爱搭不理的,回想他爹在世时自己耀武扬威何等风光,不禁涕泪涟涟。
伤心归伤心,日子还得怎么舒服怎么过,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抽了几口膏子,掐了把身边小丫环的屁股,郑少祖觉得自己应该再多娶几房姨太太,目前膝下只有一个还没断奶的女娃,老婆自从生产后又总病歪歪的,郑家就他一个独苗,还得靠他继承香火开枝散叶呢。
管家老郑举着报纸脚不沾地跑来:“少爷,不好了!”
“妈的,真晦气,老子刚想点好事,你就跟报丧似地冲进来……”
不等他骂完,气喘吁吁的管家把报纸往他手里一塞,话都说不上来,一个劲地点着报纸。
看着报纸上的照片,郑少祖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唐琛!
急火火地看下去,郑少祖的脸色五彩纷呈,最后彻底白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唐琛明明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报上言辞含蓄之极,说是唐琛中枪后经西人医院抢救已经康复,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秘密养伤期间没有对外公布任何消息。现在唐琛不仅活了,而且还被任命为东藩区唐人街特别行政长官,并兼任地方治安官,直接管辖唐人街警署,照片上的唐琛春风得意,一手握着藩市新上任市长的手,一手接过委任状,郑少祖的眼睛几乎弹出了眼眶,新任市长不是都大帅,而是提拔了一位原先老市长派系的副手,唐琛跟他向来颇有交情。
报纸飘落到地,郑少祖恍恍惚惚:“又活了?他居然没死,我以为只有耶稣能复活,原来唐琛他妈的也可以……”青筋突然暴起,一腔怒火再也控制不住:“一派胡言,假的,全都是假的,我亲眼看见他下葬了,他怎么可能还从坟墓里爬出来,他到底有几条命,究竟是人还是鬼?!”
老管家急忙劝道:“小点声少爷,现在外边到处都是鸿联社的人,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的,白灯也都撤了,少爷,还是把尾巴夹起来吧,要是让唐琛知道你前两天干的那些事,家里指不定又要倒什么大霉了。”
一巴掌扇过去,老管家的眼镜差点飞出鼻梁,郑少祖气急败坏地指着他:“我他妈哪来的尾巴!老爷子要是还活着,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少爷,少爷——”门房一路狂奔冲进内院:“唐,唐先生来了!”
郑少祖身子一软,差地没跪地上,老管家连忙扶住他,眼镜还没戴稳,就看见一群人乌央乌央地从外院遥遥地走进来,为首一人正是唐琛!

第100章 欺你又如何
今天的唐琛一身水湖蓝的长衫,云锦团纹,簪龙盘扣,腕上翻着月牙白的袖口,明明是玉面郎君,倒衬得人老成持重,自带威严,叫人越发的不敢亲近。
唐琛来了,也不上座,直接领着人来到后院的月亮门,门上挂着锁,里边的果树郁郁葱葱。郑少祖慌手忙脚地一路跟过来,小脸僵硬挤出一丝笑来:“唐先生,刚看了报纸,正替您高兴呢,这么忙怎么有空贵脚踏贱地……”
“开锁!”
一声令下,还不等郑少祖喊来管家拿钥匙,阿山已经手起斧落哐啷一下砸开了门上铜锁。
“唐先生,这是做什么,这园子已经荒废多时,平时没人来的……”
唐琛径直往园子里去:“正好,帮你打理打理,废了可惜。”
郑少祖怔了片刻,连忙喊人打扫园中亭廊,沏茶上水。
唐琛稳稳地坐在廊下,抽着烟,品着茶,身后站着郑宅的两个小丫环替他扇风送凉,一旁的郑少祖不停地擦着汗,一会看看唐琛,一会看看园子里的苹果树,唐琛今天带来的几十号人拿什么工具的都有,挥锹抡镐干的热火朝天,一棵棵果树惨遭毒手,锯都不锯,连根拔起,这边有人挖,那边有人抬,半天的工夫,好好的果园空了一大片。
“唐先生,为什么拔我的果树?”郑少祖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问唐琛。
唐琛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着漂浮的茶叶,终于瞄了眼郑少祖:“地方腾干净,挖起坑来就方便多了。”
“挖坑,挖什么坑?”
唐琛好整以暇地环睃了一下四周:“整个唐人街除了白老大的宅子,就属你家宅子盖的早,面积大,也讲究。”
“这宅子是白老大特意划给我们家的,我父亲毕竟是跟他一起打拼出来的,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兄弟。”说完这话,郑少祖留意唐琛的反应,唐琛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那只白玉鹦鹉呢?我记得你父亲过五十大寿时,白老大花重金从海外弄来的,提出来让我也细看看。”
郑少祖又冒出不少汗来:“死了,哦,病死的。”
唐琛一笑:“可惜了,这鸟怕是不安分,到处乱飞才惹了一身的病。”
砰,茶盖重重撂在杯上,郑少祖的脸白如雪蜡。
唐琛放下手中的茶,幽幽道:“等树都拔光了就可以挖坑了,少祖,你说挖多大坑才能把二十多口人都埋下呢?”
啊?噗通一声,郑少祖瞬间跪了下来,抖如风中残叶:“唐先生,我错了,是我痴心妄想,我真不知道你还活着啊,早知道你只是在外养伤,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想社长的位子,唐先生,求求你,放过我一家吧,我再也不敢了。”
说话间,连带着郑家管家、随从、一众丫环,乌压压在唐琛面前跪了一大片。
寒光一凛,唐琛目光直射郑少祖那张惨白的脸:“那个人在哪?”
郑少祖惊惶地瞪着唐琛,下意识地问:“什,什么人?”
唐琛又将目光投向果园,慢声道:“还剩下五棵树,就可以挖坑了。”
郑少祖的头拨浪鼓似的在那几棵树和唐琛之间摇摆不定,跪着向前蹭到唐琛近前,想去抓唐琛的长衫下摆求饶,唐琛一抬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避开了。不等阿山过来推开他,郑少祖已经畏缩地将手收回,不敢再碰唐琛。
“唐先生,我真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
“还剩四棵树了……”
“求你了唐先生,我真不知道啊。”
“他们弄的可真快,少祖啊,看在鸿联社自家兄弟的份上,你那个坑我亲手挖!”
又抬走了一棵树,园子里孤零零的只剩下两棵小树苗了。
鼻涕眼泪一大把的郑少祖绝望地看了看那两棵小树苗,又转向悠哉悠哉的唐琛,恨意忽然冲上了头,霍地一下站起身,指着唐琛叫道:“唐琛,你…你简直欺人太甚,杀了我父亲还要灭我郑家满门……”
唐琛缓缓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浑身战栗的郑少祖:“欺你又如何?”
园子那端传来一名大汉的声音:“唐先生,都拔干净了。”
郑少祖惊恐地望向自家一片光秃秃的果园,面色如土,抖如筛糠。
唐琛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卷着一尘不染的袖口:“拿来。”
“是。”有人拎着铁锹跑过来,递到唐琛的手中。
唐琛冲着郑少祖浅浅一笑:“放心,你的坑我一定挖得深一些,免得日后风吹雨淋的被野狗刨了去。”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郑少祖的两腿彻底一软,再次跪倒在唐琛脚下,抱住了他的腿:“我错了,唐先生,我猪油蒙了心……”啪、啪声不绝,郑少祖自己抽着大嘴巴,又脆又响。
“说,他在哪?”
“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这人说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找他,他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唐先生,真的,我若有半句欺瞒,自己挖坑自己埋。”
“那就说你知道的。”
郑少祖擦了把鼻涕,战战兢兢地望着唐琛:“鸿联社悬赏捉他的时候,他就躲在我家这园子里,不是我要收留他,是他主动来找我的,说如果我能让他在这里躲几天,他可以帮我做件事……”
语声忽然中断,郑少祖的目光怯怯懦懦,想看唐琛又不敢。
“继续说。”
“他说…他可以帮我杀了你,但是唐先生,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是唐先生一直关照我,还把玄武堂和御膳坊交给我打理,我怎么可能想杀你,夜里做错了梦也是不敢的……”
唐琛笑了笑:“你不是说你父亲是被我杀的吗,想必很恨我吧?”
郑少祖拼命咽着口水摇着头:“没有没有,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都怪那些小人挑唆,若是今后有人再敢在我面前说唐先生半个不字,我第一个绑了他亲自交给唐先生发落。”
唐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既然这么忠心于我,怎么当时不把他交给我,还收留在你这破园子里,也是盼着他能成了你的心愿吧。”
郑少祖又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嘴巴,也顾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迹,哭丧着一张脸:“我怕啊,唐先生,那人古里古怪的,身上还揣着一把吓人的钢刺,动不动就拿出来比划,还杀了我的鹦鹉,我要是不收留他,估计就跟那只鹦鹉一个下场了。”
看了看跪在地上早已哭得没模样的郑少祖,唐琛将铁锹丢给旁人,放下袖口,抻好,这才伸出一只手来,郑少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宛如受惊的兔子般望着眼前这只玉色生辉的手,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搭着唐琛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指尖皆是冰凉。
唐琛迈步走出廊下,阿山随即为他撑起一把大伞,明暗分错的光影里,郑少祖看不清伞下唐琛的表情,只听到那一贯冷淡的口吻:“少祖啊,做错了事一点不罚也不太可能,兄弟们那里说不过去,也会有人说我唐琛包庇老人。”
郑少祖的身躯又打了个晃,老管家一把扶住了自家少爷。
“玄武堂堂主这个位子我另有人选,你安全下庄吧,御膳坊是你父亲一手开创出来的,我要是连这个也拿了去,也会有人说我不仁义,只要你好好经营,把前些日子输了赛马、喝花酒的那些亏空都补齐,我也不再计较。”
老管家捅了捅自家少爷的腰眼,郑少祖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好,”老管家犹嫌不足,忙接过话来:“多谢唐先生开恩,我们少爷一定按您说的办,郑家上下将来还得仰仗唐先生关照,也定当为唐先生效犬马之劳。”
唐琛轻笑:“犬马?你这是说你家少爷是条狗啊?”
郑少祖搡开老管家,却也没敢吱声,心灰意冷地站在太阳底下,喃喃道:“我现在跟条狗也没什么分别。”
伞下的阴影里忽然露出唐琛的半个脸,郑少祖下意识地向老管家身后缩去,只觉得头顶上的烈日也驱不走身上的阵阵恶寒。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郑少爷,我还是希望你老老实实的做个人好了。”
空荡的花厅里连个下人都没有,唐琛走后,整座郑宅一片死寂,郑少祖瘫在他爹曾经坐过的狮虎椅上,一口一口喝着瓶中的老酒,一会哭一会笑,手中的酒瓶猛然丢了出去,摔了个粉身碎骨。
一双脚从花厅后面缓缓地走出,踩在地面的碎渣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郑少祖木然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没走?为了你,唐琛差点埋了我全家。”
无人回应,那双脚停在地上遗落的报纸前,一只瘦长骨突的手将它捡起来,目光停留在唐琛满面春风的脸上。
郑少祖轻嗤一声:“方耀,我给了你那么多钱,可唐琛现在不仅还活着,而且还他妈的活得越来越好。”
咣地又一下,一个古董花瓶飞了出来,摔在了方耀脚旁。
方耀只是看了他一眼,郑少祖顿时萎了萎,随即换上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欲哭不哭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只要他死,必须死,立即,马上,我要亲手把他剁成馅,蒸包子,再拿到御膳坊里送给所有人吃。”
听着郑少祖近似疯癫的呓语,方耀无动于衷,举着那份报纸,将唐琛的照片沿着边线一点一点撕下来,塞进口中,细细嚼着,咽了……
郑少祖瞪大一双眼,傻傻地望着他,再也骂不出一句话来。
方耀微微抬起刀刻般的眼眉,冰冷的语声仿佛来自幽冥:“这个人什么时候死,怎么死,我说了算。”

第101章 小西窗,正偷香
夏日晨光早,即便下着雨,天也是灰蒙蒙的亮,雨滴敲敲打打,屋檐叮叮咚咚,竟也和谐出一曲天然的旋律来,听着安宁又浮想联翩,只觉岁月静好却又匆匆无情,叫人无端地生出一缕愁绪来。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