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元刷帖的速度越来越快。
看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复:[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没想到那个人不依不饶。
[你这么激动你是本人?笑死,别不是也戳中你的容貌焦虑了吧?]
时元气的倒仰。
最近沉迷诺伽无暇上网,这才几天就敢有人造他的谣了!
谁愿意和那个什么阿芙罗组cp啊!他有cp的好吗!他的正宫合法cp现在就站在他身边,丈夫只是太低调了不一定就比阿芙罗差到哪里去!
而且他更吃冷酷的大魔王!不吃阴柔的大美人!
时元十指飞舞大杀四方,然后三分钟后被盖了个寻衅滋事的名头封号了。
“??”
这一刻,时元想要草根逆袭的心抵达了巅峰。
诺伽见他一大早起来就面目狰狞的抱着个手机,收拾好卧室被子就出来把时元的手机收走了。
“欸——”
诺伽抬高手臂:“少上星盟网多看大自然,今天外面的天气不错,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外面玩玩。”
时元抱着手臂生闷气。
诺伽就着他打开的页面扫了一眼道:“这些大人物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等我回到边境后,你记得远离星都这些大势力,那个花店想开了就开着,不想开我给你留的钱也足够花了。”
时元抬起眼睛苦巴巴道:“老公你对我真好。”
诺伽气场强大:“养你一个绰绰有余。”
时元:“QAQ~”
美好的丈夫治愈了清晨的不愉快,时元转念就把新闻抛到了一边,星都这群人整天闲的没事干就知道八卦,估计这种离谱新闻过几天也就销声匿迹了。
而诺伽突然提到了离开,时元才反应过来丈夫只是在特殊休假,他迟早都会重新回到前线驻扎,估计到时候又得好长时间他们才能见面。
想到这里时元还管什么乱七八糟的辟谣?只一心跟个小猫一样追着鱼香味的丈夫转了。
……如果找到机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再吞一点诺伽的精神力那就更好了。
丈夫好像有意不让他接触这些垃圾新闻,接下来几天,时元连手机都很少拿到手里。
实在闲得没事干,时元才想起来自己那用来做掩饰的小花店。
花店里面还有“做手术”的人员名单,甚至还有另外一个通向地下室的密道。
只是那天时元离开的时候确信密道已经被威力强劲的爆炸掩埋了一半,这些日子才心大的没有去管。
密道已经坍塌到亲爹不认,那个费里德要真能调查到花店,就得把整个小公园挖空一半,这群人可没这种心思,估计一心只想着赶快交差。
这么小半个月,估计现在地下室都被填平了,不过时元还是觉得得去稍微看一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诺伽这么厉害,却暗示他不要参与星都的势力拉扯,时元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打算,但也不妨碍他配合丈夫想要的低调生活。
出门前,时元特意和诺伽打招呼说一小时左右回来,丈夫表示会与他保持联系,回来前发定位,他可以开车去接他。
时元心里美滋滋的甜,已经完全接受了诺伽居家大魔王的人设。
他照着以往乘坐公共交通的轨道先去了一趟花店,笔记本果不其然还放在柜台下面,时元拎着看了几眼,抬手把本子揣在了口袋里。
钱,暂时够用,食物,家里有丈夫可以吸一吸解馋,“微笑医生”好像的确没有了存在的理由,就这么让“他”随着爆炸案彻底消失掉也无所谓。
只是……
时元撑着脸颊点了点。
“只是如果以后还有人需要我,那我治还是不治呢?”
心里嘀咕着,时元彻底封锁了连接花店这边的后门,并用一个大柜子挡住了后门口,这才拍拍手转去了不远处的小公园。
时隔半月,公园的绿化已经全部恢复,曾经的大坑被新鲜的草皮铺就,新草皮和旧草皮的边缘长在了一起,无缝衔接的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时元在新草皮上踩了踩,软软的,泥还很湿,有漂亮的蝴蝶在他的脚底下翩翩飞舞。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打破重组的生活方式。
时元原本就喜欢阳光和水汽,喜欢一切充满生机的东西,而不是龟缩在一个小地下室,偷偷摸摸的同时还得遭受各种各样非议攻击。
而且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想该不该继续行医,他还得思考怎么和诺伽说明他也是个隐藏款呢?
时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时元下意识:“没——”
他说着蓦地收口,然后缓缓回头,就见一个红头发的人坐在离他不远的公园秋千上。
对方穿着一身浅金色的贵族服饰,红棕色的长发被风吹着散在背后,他双手闲适的搭在链绳上,一尘不染的鞋尖随意在地上找了个支点,此时正让秋千小幅度的摇晃着。
时元没有察觉这人的到来。
而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他颇为苦恼的挠了挠头,“啊,这位小姐。”
周围的风忽然轻轻旋转了一下,时元听见对方道:“是这位先生。”
这都不生气?
“好的这位先生,”时元道,“你一个人出门玩吗?”
“你不也是一个人?”那个人笑。
时元心道出门真得看日历,他往道路方向走了几步:“不好意思哦我有老公,他这会估计快来接我了。”
阿芙罗:“真可惜。”
时元额角崩了崩,可惜个鬼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圆桌贵族这么闲的吗都可以随便在大下午出门逛公园了!阿芙罗这张脸一年一半时间都挂在首页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识!
时元心内咆哮面上乖巧:“那你慢慢玩,我先回家了。”
阿芙罗跟着他的脚步转头,忽然又笑了声道:“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对不起我不记得。”时元心内不妙脚步加快。
因为没有察觉阿芙罗什么时候出现在背后,所以他这会多少有点紧张。
这可是连任三届的顶级大佬,他几年前的确因为撞破对方在调戏人而与阿芙罗远远对视过一眼。
可那会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小朋友呢!这人到底什么逆天记忆力啊!
时元脚步匆匆,手腕却忽然被拉住。
他呼吸骤然收紧,侧头就见红色的发丝从左边胳膊贴了过来。
秋千的声音还在响,但秋千上的人却不在了。
阿芙罗微微低头看向黑头发的青年。
“你刚才的表情很有趣,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天,你是第一个来悼念微笑医生的。”阿芙罗语气温柔道:“你很喜欢他吗?”
时元真想把那些说他变态的人都拉来看一看这位联盟的统治者,看看究竟谁才是真的变态。
“倒也不是悼念,”时元重音强调,“毕竟不能确认医生的死亡。”
“你说得对。”阿芙罗认同,“所以我在找他,但怎么都找不到。”
时元心道你别找了,就让他安静的死一死不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阿芙罗。
这么近的距离,他能看清阿芙罗的眼睫也是暗红的颜色,只是更深,远看着就像黑色,这个贵族左眼下有一颗浅色小痣,眼睛内双狭长,唇是薄薄的水红色。
时元又幻闻到了初次见到诺伽一样的香气。
只是这股香气没有丈夫浓郁,也就勾不起他的馋虫。
阿芙罗:“你的眼睛像太阳。”他微微凑近,“我喜欢它们的颜色。”
时元后脖颈汗毛都起来了,刚要挣开阿芙罗的手,就听到了背后另一道声音。
“时元。”
时元条件反射的稍息立正,他明显感觉到握着他手腕的阿芙罗停顿了一秒,然后两人一起回头。
诺伽就站在一片花丛后面,他看着他们淡淡道:“过来,回家了。”
第14章 没亡
时元恨不得撒丫子往诺伽那边跑,但他的手腕还被阿芙罗抓着,这个人的手劲看起来松松的,但却怎么都挣脱不了。
就算时元再迟钝,也能感受到此刻空气中微妙的气氛。
他不信诺伽不认识阿芙罗这张脸。
但一向讲文明有素质的丈夫却和阿芙罗连个招呼都没打,这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
诺伽生气了,而且生大气。
以前时元只会觉得这是平民丈夫自不量力,现在他生怕诺伽真动手和阿芙罗打起来——那这小公园的地皮可能不够掀的。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面容沉重的和阿芙罗道:“我已经结婚了,您要是有特殊需求可以去找别人,我老公爱吃醋,你这么拉着我让我很苦恼。”
阿芙罗这才反应过来一样:“啊,抱歉。”他松开时元眼睛笑道:“你好可爱,一时间没忍住。”
时元:“……”
他针扎一样的退出十来米,然后走到诺伽身边和丈夫十指紧扣。
阿芙罗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没有减退。
太惊悚了。
时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拉了一把诺伽没拉动。
他丈夫该不会想当场开大吧??
时元心内更紧张了,他眨眨眼看向诺伽,诺伽的表情十分平静。
平静到有点诡异。
“……我们不回家吗?”时元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牵着一只随时要发狂的恶犬,“我有点饿了,想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四个字貌似稍微拉了一把诺伽的神智,他低头看过来。
时元眼睛亮闪闪的眨,随即又低声暗示道:“不是你说的吗?暂时不要和圆桌贵族起冲突,我们回家吧,不理他就好。”
过了几秒。
“好。”丈夫垂眸道,“车就在外面,我们走吧。”
时元连忙:“嗯!”
两人转身离开,时元拉着诺伽的手试图和他转移话题,讲着讲着自己先沉浸了进去,一会夸今天天气适合吃冰激凌一会又说这里的花开的漂亮想再来玩。
诺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他,并答应一会给他买个抹茶甜筒。
时元更是将发神经的阿芙罗忘到了一边,并和丈夫讨价还价想吃两个。
公园的风平和又柔软,阿芙罗远远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影子,过了会他抬头望向星都蓝调的天空。
“有趣的两个人。”
这么有趣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
阿芙罗转身回到秋千上,有人从他身后走出来:“大人,星网假新闻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提摩西派人发的。”
“蠢货。”
那人皱眉道:“这种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当圆桌贵族?”
阿芙罗晃了晃秋千:“一个傀儡罢了,没有他,凯德也会扶其他人上位。”
“……凯德将军?”
阿芙罗歪头:“他常年驻扎在和帝国接壤的边境,看多了异国风情,就觉得一个将军不够当,还想着当统领星盟的皇帝呢。”
男人低声道:“可是海格威斯帝国可是承袭了上千年了!”
是的,上千年了。
帝国那群贵族不比联盟的省心多少,若没点真本事,怎么会一直都高居王座?
阿芙罗:“没有海格威斯血脉的才能,却胃口大到想要吃下所有,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他说着忽然问道:“西姆王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乐观,温特瑞尔家族曾经是支持西塞那王的超级保皇派,西姆王杀了西塞那王后,他们家就逐渐神隐了。”
“但是王室不能没有温特瑞尔。”阿芙罗道。
“您说得对,温特瑞尔历来都是王室专用的医生,他们不为西姆王提供治疗,恐怕会加剧王室和保皇派的矛盾,到时候帝国内部一定会分崩离析……”
“一定会?”阿芙罗起身,“你别忘了,海格威斯帝国可还有一个王子在外面流亡呢。”
“可是失踪这么多年,应该已经默认死亡了吧?”
如果真的默认死亡,西姆王又怎么会派人追杀所有银发人,甚至都追来了联盟。
而假如这位王子真的没有死,今年恐怕已经有二十四五岁了——多好的年龄,正是一个年轻又有实力的王储该有的模样。
帝国要是找回这位王子,曾经支持西塞那王的贵族多半会拥簇流亡的王子重新上位,作为超级保皇派的温特瑞尔家族再站出来,到时候一呼百应,只怕帝国都要聚集起来反攻联盟了。
阿芙罗脑海中又一闪而过刚才的那个感应不出精神力的男人。
非常高,银头发绿眼睛,二十来岁的模样,他穿着战场指挥官的制服,按道理来说应该算是凯德的下属。
“啊,难怪。”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最近星都的帝国间谍变多了。
恐怕多半都是被这个银头发吸引来的,战场指挥官没有在离帝国更近的前线,很可能是被调回来避难。
原来如此。
“会是他吗?”
来汇报的男人听见阿芙罗自言自语。
可是,高贵傲慢的海格威斯后代怎么会随便找一个联盟人结婚?这不符合常理。
“……难道真的只是发色相近?”
“大人,星网绯闻的事——”
阿芙罗随意摆手:“不用管,让医生看见就知道我还惦记着他的安危呢。”
“好的,议会那边还有一点事务需要您处理……”
两人逐渐消失在公园深处,而这头的车上,时元正一手一个冰激凌,表情严肃的思考该吃哪一个。
丈夫十分溺爱他,只要要求不过分,他就一定会满足他的所有喜好。
时元看了看绿色的抹茶,又看了看咖色的巧克力,纠结半晌干脆将两个甜筒攥在一起咬了一口。
——啊,又幸福了。
他眯着眼睛回味,一旁开车的丈夫安静极了。
时元舔舔舔后和诺伽道:“每次喊你一起吃你都不要,人活着不能吃想吃的东西那得多痛苦!”
丈夫沉默听着。
时元小嘴继续叭叭:“这一点你得多像我学习,不要整天苦大仇深的压抑着自己,那个阿芙罗你也知道,星都著名的色魔统治者,不就是被拉了一下小手么,我回去洗十遍怎么样?”
诺伽忽然出声:“你很怕我生气吗?”
时元心道当然,我怕你生起气来六亲不认连他都掀了。
诺伽:“我不会对你生气。”
时元愣了下,冰激凌都忘了吃。
诺伽道:“不过你说得对,活着不能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的确很痛苦。”
“啊,哦、哦,”时元呐呐,试着将没有咬的那边冰球递给他:“那、那你吃一口试试?”
原本以为从来不吃甜食的诺伽会和以前一样置之不理,没想到这人顺从的低头,舌尖缓缓在冰激凌球上舔了一下。
时元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了。
怎么、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怎么感觉被舔的是他一样?
错觉!一定是错觉!
诺伽抬眼:“确实很好吃,难怪你喜欢。”
时元松口气:“你喜欢的话我们给家里冰箱囤一点,这样你也能随时吃了。”
诺伽点头:“好。”
时元抖了抖身上的凉意看向窗外:“欸,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吧?”
诺伽将车子停在路边:“绕过来买点东西,你在车上等我。”
时元乖巧极了:“嗯嗯!”
丈夫下了车,径直往一个大超市走了进去,时元以为他给他买零食去了,结果过了一小会,丈夫空着手出来了。
时元:“?”我零食呢?
诺伽上车:“好了,现在回家。”
时元疑惑:“不是,你买什么去了?”
诺伽面色平静:“一点生活必需品。”
时元挠头:“盐?醋?还是酱油?”
诺伽只道:“不是厨房用的。”
时元:“哦……好吧。”
自从知道诺伽是香香大魔王,时元就没有再对诺伽的举动打破砂锅问到底过,丈夫有丈夫的秘密,他也有他的秘密,虽然不知道诺伽隐藏身份想干什么,但关爱一个人总是装不出来的吧?
只要诺伽对他没有坏心思,他们的日子就还过得下去——
而且看样子这人的气已经消的差不多了,都有闲情逸致拐来超市买东西,时元的小心脏结结实实的放回了胸腔里,觉得自己阻止了一场星球大战简直太伟大了。
两人返回家中,洗手的洗手,做饭的做饭,吃完饭又一起看了场星际电影,生活和以往一样安定幸福着。
临睡觉前,时元哼着歌在浴室冲澡,他拿着浴花搓搓身体,搓到下半身的时候还浅浅害羞了一下。
丈夫的手活好是好,就是人太坏了,挨那一记劈腿着实不冤枉,谁让他堵着他不让他发泄呢?
真是恶劣的大魔王本性啊。
幸亏长了张赏心悦目的帅脸,不然时元高低还得跳起来再踹一下。
洗完澡,又抹了最喜欢的柠檬花露润肤乳,时元才香香软软的钻进了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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