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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关系(今天不想恰柠檬)


“告诉他,只要他活着,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他。”
“啊啊啊。”
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啊!”
傅晏礼叹口气,“我很少做事情做到这么极端。我知道,如果不除掉他,你就不会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接受我所有的要求。”
我终于意识到沈清为什么说傅宴礼可怕了。
他这个人根本没有心,所作所为完全是随心所欲。
“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傅宴礼并不生气,只道:“阿辞,好好养病,元宝还等着你回去。”
我对他说:“傅宴礼,我想你去死。”
“时机到了自然会死。没有人的能长生不死。”傅晏礼并没有因为我的咒骂而生气,他的脾气趋于一个我摸不透的稳定的状态。
一直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终于在医生的同意下出院。
以前我很讨厌在医院,但是现在我发现,医院也不过如此。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该死的人怎么都逃不出命运的安排。
明白这个残忍的真相,是多么无助又可怜啊。
傅晏礼明知道我知道真相,还要把我带回去,他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是知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这么放心大胆吧?
傅晏礼把我带回别墅之后,说自己要出国一个月,我什么都没说。
“我希望你不会进那个地下室。”
我听得出来他在暗示我,不要妄想逃跑。
说真的,我没那个打算,我现在的打算是杀了傅晏礼,为我哥报仇。
可是我又觉得我很迟钝,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继续走下去。
这段关系是必然破裂的,只不过有人在维系。
但是没有用。
就像藕断了丝还连着,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们的关系也是脆弱的。
不堪一击。

不知道是躲着我,还是真的有事。
我每天除了睡就是吃,跟豢养的猪没什么两样。不过真要说点区别,那就是我喂不胖,是亏本买卖。
傅宴礼害死了我哥,理由说地那么理直气壮,简直没把一条命放在眼里。
我恨,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眼睛瞎了,觉得这个人是我救赎,不顾一切的爱他。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仿佛我的前方被一片叶子遮住,我看不见我要走的路在哪里。
一个月后。
傅宴礼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从未联系过我。
下午五点二十分,我刚睡醒,看到傅宴礼给我发的消息。
【我晚上六点到家】
我一看时间,距离他到家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毫无预兆。
我从床上起来,在别墅转了一圈,不知道藏在哪里才能不被发现。
后知后觉,我意识到自己这样像是个傻逼。
这是傅宴礼的家,不管我藏在哪里,他都能轻而易举找到我。
我索性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让空间不那么安静。
可我的注意力并未放在电视上,而是时时刻刻注意外面的声音。
约莫半个小时后,我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没过一会儿,我看到傅宴礼从门外走进来,一直走到茶几处。
他似乎很喜欢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只不过眼神没有当初那么冷漠,像看一只蝼蚁一般。
现在他的眼神里,看似平静,其实跟他相处这么久,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有细微的变化。
他此刻很疲惫。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一步一步逼近。我气血涌上大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的,我居然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不冷吗?”傅宴礼走过来坐下,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我想抽出来,却被他握的更紧。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让我觉得有些滚烫,无所适从。
我垂头不语,往后退去,想要逃离他的桎梏。
他没动,用刚刚好的力气让我无法后退。他盯着屏幕,是我随便选的一档搞笑综艺。生活嘛,总要欢乐点。
他的手宽大,盖在我的脚上,我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像我传来。
他是在服软?
不可能。
傅宴礼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况且他害了我哥的性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我心里盘算着,逃肯定是逃不了,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如果我有能力杀了傅宴礼该多好,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是他害死了我哥,我再搭上我的命去拿他的命,他的命还真是值钱。
“在想什么?”傅宴礼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把手松开,不等我喘上一口气,他的手掌放在我腰侧,弯着腰身,压了过来。
我偏头去躲,他的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热气吐在我颈侧,“阿辞,这些日子,怎么不好好吃饭?”
他的语气有些温柔,像怜惜,也像是责怪。
他极其擅长用温柔的外表当作诱惑夏娃的苹果,只不过这种变化让我觉得害怕。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发生改变。
“我没胃口。”
我原本不打算回复他,跟他说话我都觉得费劲。
可他一压下来,那种气场,就让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傅宴礼的心思难以捉摸,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我没有反驳他,逆来顺受,当一个毫无情绪的牵线木偶。我在看来,本来也是这么一个存在。
得知我哥的死亡是我和傅宴礼一手造成之后,他在我这里的滤镜便碎了个彻底。
“那怎么样才有胃口?”他顺势接下我的话。
我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我说道:“放我走。”
傅宴礼轻笑,“你要用现在的身份去哪儿?傅太太。”
傅太太……
是啊,在几个月前我被傅宴礼剥夺了身份,现在是女人,并且是傅宴礼名义上的妻子,合法合规。
“我饿了,吃饭吧。”
我试图站起来,傅宴礼的手在我腰侧碰了一下,我立即软了下去。
他知道我身上每一个敏感的地方,对他来说,掌控我易如反掌。
我正准备说放开我,他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随即他将我提起来,嘴唇撞在我的唇上。
他像急不可待的野兽扑上来。
舔舐,啃咬,吮吸。
我拼命地挣扎,一巴掌扇在傅宴礼的脸上。
他用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我,对我这个举动颇有几分意外。
“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傅宴礼侃侃而谈,看起来并没有因为我的失礼而生气。
我懵逼地看着他,手止不住颤抖。他伸出来抓住我,我的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
“我打过你吗?”他这么问我。
我不记得他是不是打过我,我只是本能地害怕。
我不为所动,甚至不敢看他。他将我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我被放在床上,他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哪怕再迟钝,我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要睡我。
真几把操蛋。
我双手撑在床上,仰着脖子,咬住下唇,“傅宴礼,你不觉得恶心吗?”
一想到他要干我,我就一阵恶心。
傅宴礼动作停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反抗他,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他说:“李辞,一个月,还没有冷静?”
“我冷静你爹!”
傅宴礼压了过来,他一只手便轻松制止住了我,不顾我的挣扎,动手脱我的衣服。
骂人的字眼还没有吐出去,傅宴礼抓起一旁的衣服,随便揉了下,塞到我的嘴里。
我的嘴因为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来表示我的反抗。
而他,当做兴奋剂。
事后,他坐在床头抽烟,我没了看他的兴趣,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我怎么还没有死呢?
活着困难,去死也困难。
没本事的人做什么都困难,怎么都觉得痛苦。
“李辞,床头的刀,明明你有很多次可以拿到。”傅宴礼吞云吐雾,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仿佛这句话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
银色的刀身泛发着光泽,模糊地刻出顶灯的照射。
“嗯。”我敷衍地应了他一声。
“你不想给你哥报仇吗?”傅宴礼将烟递到我面前来,我把头转向一旁,没有搭理他。
我闭上眼睛。
烟草的气味侵占我的嗅觉,这个味道让我憎恶。
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都很痛,仿佛骨头碎了,扎进脏器,使我喘不上气。
“我睡会儿,你出去吧。”我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可能是太累,我很快就沉了下去。
梦里有一样东西压在我的胸口上,我用手把他推开,刚刚喘上两口气,那个东西又压了上来,我实在受不了,皱紧眉头想要再次推开,这次却被藤蔓缠了起来。
绞死我吧。我这样想着,没有再挣扎。

再睁开眼,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中的悲凉无限放大,直至悲伤将我完全笼罩。
我对傅宴礼的情绪并不复杂。恨,是我对他最后的感情。
傅宴礼的手搭在我的腰上,我平静地挪开他的手,刚要起来,身后的人猛然拉了一下我的手腕。
我又跌了回去,他顺势把我拉入他的怀里。
他是个自律的人,不会赖床,更不会跟情人在床上你侬我侬。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当他靠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挡住他的脸,淡淡地说道:“我饿了。”
昨天晚上没吃饭,又被拉着做了这种事,不饿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真要吃东西,又没什么胃口。
我只是在拒绝他的靠近。
傅宴礼坐起来,光着上半身走到衣柜前,随手挑了件居家服。
穿这件衣服,说明他今天可能不会出门。
也就是说,我今天一天都要面对他。
我躺在床上没有动,一是不想动,二是没精神动。
傅宴礼回头,睨了我一眼,随即走过来,把我抱起来,从容地往楼下走去。
我坐在餐桌前,目光随意扫了下。桌子上有油条蒸饺,两杯豆浆,两个水煮鸡蛋。
我拿起豆浆喝了一口,吃了几个蒸饺就放下了筷子。
没过一会儿,那位照顾我的保姆,端来一碗黑黢黢的药放在我面前。
这药我已经喝了一个月。保姆说这是为了调养我的身体,傅先生专门找老中医开的方子。
虽然我从小体质就不是很好,但是我不想承认自己需要调理。
傅宴礼是能决定我喝不喝药的人,所以我看着他,不是矫情,没有撒娇,只是平静地对他说道:“我没病,我不想喝药。”
傅宴礼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把药碗推到我的面前,语重心长说道:“你身体不好,得调理。”
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呢。
我站起来,朝他大喊道:“傅宴礼,我身体为什么不好,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傅宴礼依旧从容,他转动大拇指上的玉石指环,不怒自威道:“李辞,喝了它。”
他很少叫我的名字,只有在命令我的时候,会微微皱着眉头,用一种不悦的口吻喊道。
那一刻我明白了,傅宴礼需要的是一个被磨灭自我意识的傀儡,不需要不听话的妻子。我留在他身边,是对他威胁最小的存在。
我想笑,身子忍不住颤动。
他害死我的兄长,逼我成为女人嫁给他,无非就是我最好拿捏。
与其这样窝囊地活着,还不如跟他鱼死网破。
我将他推过来的药碗打翻在地上,白色的瓷碗破裂,黑色的液体在灰色的地板上流淌。
碗碎成了无数块。
我捡起最大的一块握在手里,不顾锋利的刃口扎得我鲜血淋漓。
傅宴礼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面向他,不甘心地,压抑地说道:“我没病!”
傅宴礼眉目冷淡,不为所动,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或许在他看来,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没有任何利害的小动作,所以他并不放在心上。
我把玻璃碎片扔向傅宴礼。
他没躲。
碎片擦过傅宴礼的颈侧。
血痕显现,血珠渗出。
整个过程我几乎没有思考,仅凭一口气完成了所有动作。
傅宴礼摸了一下颈侧,一抹鲜红的液体在他手指上躺着,他笑道:“我以为你不敢呢。”
我感觉有一条毒蛇盘踞在我的后脖颈上,那种阴湿又潮冷使我不自在地绷紧了身体。
昨晚傅宴礼试探我为什么不杀他,我只是疼的没有反应过来。他向来不顾及我的感受,对我像对条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哪怕伤害我,还要我对他忠心。
天底下的好事他都想占。
我双手颤抖,大脑一片空白。我绕过傅宴礼回到房间,躺进被窝。
明明室内开着暖气,可我还是觉得好冷,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哥哥,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小辞,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应该无条件地爱自己的孩子。”
“那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那哥哥喜不喜欢小辞呢?”
“哥哥很喜欢小辞。”
“小辞也喜欢哥哥。”
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你带我走吧。”
我知道我的身体状态不好,昨晚傅宴礼又没有节制,身体撑不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什么都做不了。
可我还是好难过。
难过到肺呛水了,呼吸不过来。
在梦中,我的喉咙被什么给糊住了一样,黏腻地贴在喉管上。
什么东西很快撬开了我的嘴。
“李辞,睁开眼睛。”
我迷糊地看着傅宴礼,他用两根手指撑开我的嘴,鲜红的液体混着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把才换好的枕套弄脏。
他不悦地皱着眉,“你想自杀?”
我想说话,偏偏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呛地我直咳嗽。
傅宴礼轻拍我的背,我好一点后,低声说道:“我没有。”
我没有那个勇气。
“你发烧了,现在去医院。”
“不去。”我翻身背对着他。
身后没了声音,我以为傅宴礼会悄无声息离开。
毕竟他不喜别人拒绝他,会碰到他的逆鳞。
等了一会儿,身后还是没有声音,像把我架在炭火上烤,让我觉得不安。
我的头往被子里缩去,在我毫无防备下,傅宴礼将被褥卷了起来,把我完完全全裹住。
他抱起我,径直往车库走去。
傅宴礼把我塞进车里,我得到一点自由就试图用脚踹开他。
他很快就把我制止住。
“还有力气折腾?”他面色不显,从他黑色的瞳孔中,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他此刻心情不佳。
“傅宴礼,你爱上我了?”
傅宴礼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掐住我的下巴,“是啊,我不爱傅太太,难道去爱外面的女人吗?”
他真是会戳我心窝子,知道什么话难听,专挑难听的话说。
女人二字几乎立即激起我的反应,我像失控的兔子,面对死亡时,死命地挣扎。
“那你就去爱外面的女人啊,我想会有很多女人都想当这个傅太太。”
输人不能输气场,我不肯在他面前服输,说到最后,我加重了傅太太这几个字,听起来有些嘲讽。
我就是在讽刺他,外面那么多女人不喜欢,非要把我这个带把的灾星带到家里。
怎么就没能把傅宴礼克死?
我不甘心地这么想着。
傅宴礼懒得和我嘴贫,他把我关在后座,绕到前面驾驶座。
很快,他启动了车子。
我没再挣扎,在傅宴礼看来,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
对我来说,没有结果也是毫无意义。
车子驶出地下室,眼前的景色逐渐明亮了起来。
我打开窗户,入春之后的天还是微凉的。
可能是感冒的缘故,我昏昏沉沉地靠在车窗,享受这难能可贵的“自由”。
我刚闭上眼睛不久,车子猛然被撞得失去了重心。
傅宴礼刹车踩地急,我下意识地抓紧身边的东西,头还是撞在了前方的座椅上,又跌回去,背后狠狠一撞,浑身的骨头散架了似的。
我脑子嗡嗡地叫,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等到一口气吐出去,疼痛接踵而来。
不等我反应过来,后座的车门被暴力拉开,我头晕眼花,用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来人。
“你怎么在这里?”我看着沈清,诧异地问道。
不出意外,现在还没有出傅宴礼的地盘,他这么做,不害怕被报复吗?
我在傅宴礼身边这些日子,勉勉强强看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睚眦必报。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他。
沈清一言不发,眼神隐忍,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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