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基地里,还是不能太随意。
云祈跟融融交代完两句话就回了房间。
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了,云祈这半天下来,精神倒是好了些,他把药都给收了起来,房门没关紧,楼下大厅传来热闹的喧嚣声。
这么晚了是做什么?
云祈也凑了会热闹,出去看了一眼,他站在二楼,看到底下乌泱泱的一群人,陈稳也在,不知道在说什么,弋阳正哈哈地笑着,没多会余烬也出来了,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说着试训生之类的事情。
依稀听出来,大概就是又有了不得的试训生出现了,陈稳要余烬带,估计是打野位,弋阳第一个不同意,非要逮着人家单挑,云祈听了两句,也就回身到房间里去了。
何轩自上次云祈回家,就加了他的联系方式,时不时问他一些职业里内部的事,他喜欢余烬,小孩子心思,问的最多的也是余烬,知晓云祈来了KRO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前几天的消息云祈都在训练没及时回,何轩也不嫌烦,发一堆消息来问候他。
【哥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跟我说,我过去】
【我看到你转会的消息了,Eidis跟你在一个战队了吧?能不能看见啊,给我要个签名】
【嘻嘻我同学知道你是我哥后都特羡慕我,想私下里见见你来着】
【有空的话记得回我哦】
云祈一条条消息地翻,他捡了几条回。
【最近应该没有时间,我回去的话会跟你说的】
【好好读书,不要太跟人说我的事情】
【Eidis那边,我有机会给你要】
【很晚了,休息吧】
发完消息以后,云祈就打开了落地窗,看外面的风景。
天已经黑了,他睡不着。
楼下的热闹还在继续,他没有参与,也怕不受待见。
今天醒得太晚,导致夜深了他也没什么困意,站在窗口吹了会风,看到后院的风景,云祈突然心血来潮,想着他还没有好好在这儿转转。
反正也睡不着,云祈就想着下去看看吧,把基地好好地熟悉一下。
大厅的那些人还在,云祈打算从另一个楼梯下去,尽量不打扰到别人,来到楼梯的时候,塔塔也跟过来了,云祈下了楼,它也跟着下楼,云祈心一软,回头抱起了塔塔出门。
他来到基地后面。
后院宽敞,泳池旁边还支着藤椅,就是夜里没什么人,云祈踩在石子小道上,路两边是一些灌木丛,大晚上阴森森的。
云祈把塔塔放下。
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塔塔跟在后头,很高兴,他走两步见塔塔迟疑了,就站着等它,小声呼唤:“塔塔。”
塔塔又跟了上来。
云祈就带着塔塔在小路上走着,基地比想象得还要大,顶头的人真舍得,在这个地段,不知道得多少钱下去,就算是国内顶尖战队,享受的住宿环境也是让很多人不敢奢望的。
难怪弋阳无论如何都要成为KRO的首发,宁肯在KRO做替补,也不想去其他地方当首发。
他也是试训生打上来的,KRO的试训生明显比其他战队要多得多,大家一股脑往这儿钻,当然都是知道这儿更有发展前景了。
打职业,也是需要资金支持的。
跟有背景的战队混,那才能分到汤。
云祈逛了会儿,步子忽然在原地停下。
朦胧的光线底下,他看到灌木丛里交缠的身影。
靠着树身,两个男生在接吻。
一个瘦弱些的被另一个高挑的抱在怀里,结实的臂弯锁着纤细的小腰,忘情又激烈,路边的灯光在夜晚只能提供一小部分区域的视线,这两个人隐在路灯盲区,只能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看清他们的侧脸。
突然,踩断树枝的声音传来,那是里面的人发现了云祈的存在,被抱在怀里衣衫不整的男生一个激动踩响了脚边的断枝,他惊慌失措地望着路灯下的身影,把着另一条结实的手臂往黑暗里藏。
他的外衣挂在肩膀上,里面的无袖衬衫被推高,圆润的肩膀在夜里发出水色的亮光,埋在他肩头的男人意犹未尽地停下动作,感受到怀里人的紧张,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还能是谁呢?
那位曾不小心了解到秘闻的KRO首发成员子务。
子务半张脸掩在暗色里,因为有些距离,云祈不能看到他的神色,只能察觉到对方转头正在看他,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他趴在男生的肩膀上盯着云祈,即使看不到眼神,冲击云祈大脑的也只有一个“色”字。
子务被发现后没有仓皇失措,他直起身来,抬起手臂,将那一头散乱的狼尾拿皮筋绑了起来,同时对面前的人说:“先回去吧。”
那男生裹上衣服,匆匆走了。
云祈也不好意思逗留,转身就要走,结果一看身后的猫没了,他四下里一寻,塔塔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里面去,就在子务的旁边。
云祈捏紧拳头,硬着头皮踏进灌木丛,从子务旁边抱起了塔塔就要走,只他刚抬步,温热的掌心紧实地扣住了他的手臂,云祈浑身打了个激灵,不自然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今天就不该出来!
听到别人的秘密就算了,还撞破了别人的私情!他跟子务是磁场不合还是八字不对付?怎么就老撞上他的事呢。
本来子务就不是很喜欢他。
云祈喘了两口粗气,子务应该不会杀人灭口吧?云祈这一瞬间竟联想出了很多种可能,平日里没什么交集的他们,该不会因为这件事……变得关系更僵硬吧。
云祈恨恨地闭了眼。
他恨自己,恨不是昨天哥明天,偏偏就是今天要出门转!犯贱。
子务听到他的话,笑了一声,他把着云祈的胳膊将人往自己转了过来,云祈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子务的力气没收着,像故意的。
“告诉别人我也无所谓,”子务抬手逗他怀里的猫,“我什么也不怕。”
他一伸手,塔塔一爪子上去,云祈惊了一声,“塔塔!”
他迅速抓住塔塔的爪子,可是已经晚了,子务的手面上顿时鲜血淋漓,两道长长的红痕刺目又醒神。
云祈搂紧怀里的猫,歉意道:“对不起……”
“还真是凶啊,小白眼狼,”子务神色幽暗,抬起自己的手面看那刺痛的血痕,“除了主子不抓,其他的谁都想来两下,是不是?”
云祈提醒道:“快点回去包扎。”
子务看着他,无动于衷,片刻后,竟用另一只手狠狠按在了伤口处,云祈心头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云祈觉得子务有点神经质,或者说有点疯。
“你……”云祈捏紧了塔塔的爪子,抬头惊道:“你不疼吗?”
子务看着他,手上更重了,“我疼不疼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祈本来想走,可塔塔这一爪子,他这么一走倒是有点肇事逃逸的意思了,可子务这人明显跟自己的磁场是不对付的,云祈只想赶紧摆脱人:“是没关系,我多嘴了,基地里有医疗室,你去看看吧,我会付钱给你。”
他说完就要走,可子务并没打算放过他,他又把人拽了回来,云祈的耐心快要被他耗干净了,而且他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正要说话,就听子务劈头盖脸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跟烬哥,什么关系?”
云祈愣了一下,虽然在光线盲区,但只要站得足够近,就完全可以看清对方的神色。
子务撒开手,笑了一声,这声笑极不自然,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云祈要离开的方向,说道:“我也不想知道的,但你们之间太暧昧了,每一件事都让我觉得有鬼,三千万的转会费,他毫不犹豫地把你买了,你初次跟小白眼狼见面,它立马扑进你的怀里……”
说话间,子务抬起手就要逗弄云祈怀里的猫,云祈忙按住塔塔的前爪,往后退了一步,一是防止塔塔再给对方来一下,子务疯,他不想陪着他疯,二是对子务的态度,希望从动作中能让他收敛。
子务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抬起的仍是那只被抓得鲜血淋漓的手,刺目到云祈不敢仔细去看,子务把对方的闪躲尽收眼底,他笑,每一声都充满穿透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显然,对付别人的那套说辞子务是一个字都不信,云祈搪塞的理由没有人会认真去甄别,因为谁也不会相信他跟余烬会有什么关系,更不会往那方面猜,所以就算他的理由多么牵强,别人都不得不相信。
子务为什么不信?除了他敏感的嗅觉,还有一点,就是他很关注他们。
云祈没有讲话。
子务内心的猜想更加坚定,他单手插着口袋,看月色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面:“三年前烬哥被人所伤,失眠严重影响了他的状态和身体健康,比赛打完以后,宣布停赛,留在柏林治疗,人人都说在那样的状态下还能带领队伍夺冠,要是身体没事的话,简直不敢去想他会获得什么样的成就。”
月光透着枝叶洒在云祈的头顶和肩膀,塔塔在他怀里发出一声不舒适的叫声,云祈的手臂勒紧了它,塔塔在发出抗议,但它的主人不理。
“两年多的治疗,可见伤得有多深,”子务深沉道:“战队内部的人都知道他是失恋了,猜测着是怎样的女生让烬哥这么要死要活,打从你进战队那天,小白眼狼不正常的反应,我就在想,一定是女生吗?也许……是一个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人呢?”
子务这个人的机敏,云祈算是见识了。
同样发达的神经嗅觉,让他发现了云祈刻意想要掩饰的秘密,也许正因为他们性取向相同,子务才更敢想,更敢猜,更接近真相。
他说了这许多,拦自己离开的路,让人一时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云祈佯装淡定地看过去,神色冷得发指:“你想干什么?”
他只想知道子务的目的。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子务看着他:“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只是喜欢追求真相。”
云祈大胆地往前迈了一步:“你猜我信吗?”
子务长得俊逸极了。
就是放在娱乐圈也不输的面庞,他面庞生得冷,气质也是疏离的,明明几句声线平稳的话也会让听者觉得咄咄逼人。
子务神色深邃:“烬哥是我崇拜的人,整个电竞行业的信仰,又是我的队长,我怎么会陷害他呢?”
“所以你不爽的只是我。”云祈反应迅速,接话很快,快到子务下一句话都被堵在了嗓子里。
子务又笑,把手放下,垂在腿边:“我又不认识你,跟你也没有交集,我为什么不爽你?”
云祈没有信以为真:“你如果只是单纯地追求真相,在得到确切的真相后就会放了我,你把我拦着就是事情没完啊,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要跟我拐弯抹角吗?”
子务兴趣的眼神:“你还挺有脾气。”
说着抬手就要触碰云祈的脸颊,被云祈迅速拍开,子务像逗他怀里的猫一样,看着云祈的反应笑:“不是在烬哥面前挺能装的吗?装成大气都不敢喘的乖宝宝,在我面前,倒像换了个人。”
云祈不否认,除了余烬以外,他面对别人时的态度就冷多了,他和怀里的塔塔没什么两样,对外人竖起了全身的刺。
SK那两年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让一根对外人的防备之刺疯狂滋生,发芽,长大。
“你眼底的渴望都快溢出来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子务靠近云祈,他高挑,带着恶意的时候低头看人有着强势的威压,他看到对方的瞳孔水光潋滟,有震惊,也有被识破的恼火,“别人看不出来,是别人的事,你心底想什么,我却一眼就能明白,你喜欢他,或者说……还喜欢他。”
云祈也没想自己对余烬的喜欢能藏一辈子,能瞒过所有人,可为什么子务看出来了呢?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在明面上做的还不够好吗?他有意地回避和余烬的接触,肢体上也不敢太过亲密,回避到余烬都对他发了脾气,怨怼他忽冷忽热。
子务聪明,子务敏感,子务一下就能看出来他心底的渴望,他对余烬疯狂滋生的欲望。云祈勉强接受被子务识破内心这件事,他现在恐慌的是另一件。
如果子务能够看出来,那余烬……能吗?
他简直不敢深想。
“你不想被人知道,”子务戳穿他,“为什么呢?为什么喜欢他不敢告诉他?你明明知道,他心里有你……”
“这不关你的事,”云祈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我跟他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我要走了,让开。”
他要走,但对方不放人,子务锁住他的手臂,云祈抬头瞪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子务不讲话,他的眼神很复杂,云祈看不懂,他从没有见过这种眼神,不是单纯的恶意,更不是什么好心,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又带着怎样的情绪?
“你对不起他,”子务很久后说,并且重复了一句,“对不起他。”
子务是喜欢余烬吗?
不,云祈并没有从他的眼里看出爱意或者是欢喜,那么他对余烬的维护又是出于什么呢?云祈被子务识透,自己却看不明白子务的想法,这让他不爽,也让他慌张。
云祈走不掉,被子务这样锁住,他挣扎片刻放弃了,他抬步,抵上子务的鞋尖,任由怀里的猫挣扎,“是啊,我对不起他,不用你来告诉我。”
子务神色更深。
云祈忽然生了坏心思,他看着子务眼里流转的复杂情绪,也被纠缠得恼了,神色阴冷地反问:“你这么维护他,这么为他不甘心,你喜欢他吗,子务?”
子务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阴鸷:“你在开什么玩笑。”
云祈歪了歪脑袋,气势越发逼人:“不是吗?你对我咄咄逼人的,要说是不喜欢他,可说不过去呢。”
这话惹得子务一乐,片刻后又一本正经地说道:“烬哥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崇拜的人,我是喜欢男人,但我对他的感情跟你不同,不是所有的私情都跟那肮脏的爱情沾边,你懂吗?”
肮脏的爱情?
原来子务是这样看待爱情的。
那他的做法云祈就大不了解了。
云祈道:“你这么说,考虑过刚刚跟你接吻的……男朋友的感受吗?”
“男朋友?”子务讽刺一笑,“他凭什么?”
云祈看不懂子务,一点也看不懂。
子务松开手,不再跟他绕弯子:“你对不起烬哥,如果你来KRO的目的是为了接近他,那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不希望KRO变成SK那种混乱的战队,KRO的目标很大,要成为的是世界第一。你不喜欢了就甩了他,喜欢了就耍手段勾引他,接近他,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你觉得你跟他真的适合吗?”
云祈的拇指微微使力,压在塔塔的爪子上。
子务继续道:“如果烬哥因为你再有什么心理问题,你毁掉的就是一个十年不遇的顶尖天才,巅峰期停赛两年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吗?下个月国际服开赛,如果KRO因为你变得乌烟瘴气,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余烬是打野的尽头,而子务则是所有中单的追求,弋阳流萤酒客,打野战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在职业选手中,却少听有人跟子务比。
从某一方面来说,子务在他的领域就像余烬一样,不会有人傻到去跟余烬比打野,中单这个位置也已经被子务遥遥领先,网络上撑死有几个黑粉咬牙违心地说一句“子务也没多好看”,但从来没人黑过子务的技术。
法王这个词,就是为子务量身定做的。
“你刚刚说我对烬哥是爱情?”子务笑了一声,“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一种感情,它能让一个人重生,也能让一个人毁灭,而且相当不稳定,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爱不爱的,你现在想跟烬哥好,无疑是分离多年,且看到他攀上高峰,你又开始心痒而已,后悔了而已,这不怪你,因为人都是这样,贱得要命,你当年既然会甩他,就说明你对他的感情从不坚定,一定有更重要的情感排在你和他的爱情之前,所以你舍弃了他。”
月色清冷,月色底下的面孔也冷得没有温度,云祈垂着睫毛,看不清他的瞳孔。
“你对他的伤害已经造成了,真正的成熟是学会礼义廉耻,学会放下,你早就该老实了,当你舍弃他的那一刻,你就不应该再回头,”子务紧盯着人,“他有更好的人生,你却被欲望支配,想拉他再入一次深渊,你可以抽身随时离开,余烬行吗?他要是行,他就不会停赛两年,这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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