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沈瑞闻言微微一怔,大约也能想到无非便是什么中了探花,从前用过的那些物件儿都成了督促后生用的利器。
便是这还算不夸张的,若是按着原书中的路径,让江寻鹤封侯拜相了,只怕还要逢年过节上三炷香好好拜拜。
可便是将东西留下了,也总得换上些旁的添补上,但沈瑞还没忘记江寻鹤从那小破院子中拎出来的破包袱,连带着他那小随从都一副蠢笨的模样,怎么瞧着也不像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
所以那些所谓的期许,不过是等他自己挣扎着爬上去后再来吸他的血,委实没什么真心所在。
他忽而手上用力将江寻鹤扯得近了些,在不远处宫人的目光之下,他伸出手掌比了个圆:“我库房中有一块这么大的宝石,明日寻张良弓,给你镶嵌上。”
这不过是他最先想起来的那个,在说话的空档中,他便已经将库房中那些个最漂亮的珠玉都做了安排。
最后的成品只怕不是要江寻鹤拉动弓弦射箭的,而是要他拨动几下好释放魔法。
但他现下心中没法顾忌这个,只有种莫名的念头,非要将江寻鹤这空缺给他添补上才好。
江寻鹤垂下的长睫轻颤,却遮住了大半的情绪,正在他有些迟疑地反思是不是自己装柔弱有些过了头的时候,萧明锦不知得了什么好成绩急慌慌地转头找沈瑞夸赞他。
偏一转头就瞧见了这般场景,喊出去的“表哥”两个字硬是拐了弯后,哀哀地沉了下去。
沈瑞听见动静,从江寻鹤的身侧探出头去看,萧明锦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我射中了更远的靶子。”
沈瑞略一挑眉,带着点莫名的语重心长:“殿下虽得了好成绩,却也不要这般喜怒形色。”
站在萧明锦身边的武状元闻声顿时点了点头,这句话说得倒还算是附和武者的心境,看来这沈公子也并非如父亲所言那般纨绔。
从小到大,类似的话萧明锦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到底他是储君,喜怒不形于色甚至可以算作是最先要学会的。只是他兄弟并不多,父皇母后又恩爱非常,是以皇位之争并不激烈,明帝也多少便纵着他去了。
可他现下听着这话从沈瑞口中说出,总觉着带着些旁的意思,犹豫片刻后愣愣地问道:“什么意思?”
沈瑞弯了弯眼睛,诚恳道:“我会嫉妒。”
萧明锦还没回过神来,倒是江寻鹤的轻笑声在他头顶响起,沈瑞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痒的耳尖,下一刻却只觉着眼前的人略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阿瑞不必这般麻烦,能和阿瑞一并练箭,已是所愿。”
沈瑞偏过头去看武状元黑如锅底的脸色,心中却没个边际地想着:从前从没人告诉过他,将金丝雀驯化后会是这般乖顺的样子。
不行,那宝石配不上他,他要换个更大的。
片刻后,他才屈尊降贵似的施舍给江寻鹤一个目光,挑着眉笑道:“恐怕是不大成,我眼中瞧不得不漂亮的物件。”
周遭的宫人早在二人说话的工夫中越走越远,生怕自己听见些什么不应当听的。
江寻鹤的手掌很短促地在桌案上略撑了一下,颔首应道:“在下的荣幸。”
沈瑞弯了弯眼睛,瞧不出这般的应答是否在他的料想之中,只是在萧明锦催促的声音中起身走了过去,同江寻鹤擦身而过的时候,很轻地“嗯”了一声。
武状元看着偷懒的两个人,一对眉毛皱得好似能夹起什么斧钺钩叉,又不敢同沈瑞说话,只能局促地催促着萧明锦练功。
萧明锦被他打断了几次,面上明显见出几分不高兴来,他从来不是什么乖顺的,只不过前面有个沈瑞撑着,才没把那点混世的脾性暴露出来。
毕竟不管他在惹祸一事上闹出什么成就,都总有一句“比着当年的沈靖云已经算好的了”在等着他。
若非如此,也不会这般独树一帜地钦佩沈瑞。
可惜武状元是个没眼色的,大约因着自己脸黑,所以总觉着旁人也是一样的,愣是由着萧明锦瞪了半天也没反应。
沈瑞倒是瞧出来了,但他惯来是个爱瞧热闹的,武状元几次犯了大忌,便是今日不吃苦头,明日夜未必好受。
正在气氛僵直不下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太监跑过来轻声劝和,几句话倒是也有理有据地说服了武状元。
沈瑞看了看小太监陌生的脸,又看了萧明锦满意的神情,意味不明道:“殿下身边的人倒也机灵。”

萧明锦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随即了然地“哦——”了一声。
即便他在旁人眼前还端着一副储君的模样,但一到了沈瑞面前,顿时便显出几分孩子气。
“他叫安平。”
他凑近了, 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小声道:“孤在御花园里救下来的,那些个狗奴才见他年纪小便起伏他,孤见着他的时候, 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
萧明锦摸着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寒噤:“可可怜了。”
沈瑞的目光落在了安平身上, 面上生出些笑意,微微颔首仿佛赞同道:“虽不知殿下是几时捡回来的, 但眼下瞧着将养得可是不错。”
萧明锦听着他的话,面上浮现出些迷茫之色,便也顺应着看过去, 果然瞧见安平已经强壮起来的身形。
顿时面上便生出几分得意, 他用手肘轻轻撞了下沈瑞:“证明孤这东宫风水极佳。”
沈瑞略眯了眯眼睛, 既然说是风水的功劳, 那便证明并不是请了太医来调养。
他不来东宫的时间也不算长,这么短的时间里便能将身子养成这样, 可见从前并不是什什么被欺负到瘦弱不堪的,甚至于身上可能还带着些功夫。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目的,想尽了法子将自己送到萧明锦身边来。
沈瑞的目光着实是太过于放肆,安平虽然觉察到了, 却不敢抬头,只是微垂着头等着萧明锦的吩咐。
沈瑞看了一会儿后懒散地收回了目光, 只是意味不明地道了句:“确是不错。”
即便从血缘上, 他还能同萧明锦攀上个表兄弟的关系, 但君臣有别,他们同平常人家的兄弟之间, 不知隔着几道鸿沟。
即便真的有什么闪失,在发觉出来前,都容不得他来置喙,明帝就第一个容不下他来。
贸然插手东宫的事情,他是嫌自己活得太长。
安平闻言,拢在袖子中的手轻颤,面上却故作无碍。
萧明锦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圜了一圈,没什么所谓地摆了摆手道:“安平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
安平合手行了一礼后,应声而去。
待到人走远了,萧明锦才凑近了沈瑞小声问道:“表哥觉着安平有问题?”
沈瑞瞧了他一眼,心中微叹了一口气,年少的储君头一遭发力,若是救回来得到是个狼子野心的,少不得要被耻笑。
此事虽不算多严重,却怕传到前朝受有心人指摘,也怕挫伤了少年储君的锐气。
他收拢了心神意有所指道:“无论究竟有没有问题,但出现在殿下面前便已经是不简单,无论巧合与否,重要着人细细探查了才算应当。”
萧明锦听见他不过是寻常的教导,顿时松懈了几分,连声应下了。
沈瑞却只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丢到一般的脸被捡回来,萧明锦心中自然是欢喜,连武状元开口催他射箭都将忍了下来。
没了玩伴的沈瑞从一旁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捏着箭羽瞧了瞧,却看见了杆子上刻着的一行署着萧明锦的小字。
这种箭日日都要宫人们数清了收起来的,一旦丢失了,便是大事。
少不得要扯上什么冤假错案的。
沈瑞轻“啧”一声,不太明白为什么皇室中的人专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等着旁人来陷害。
全然已经忘了他自己的物件儿也是处处镶着金边,就算是用脚凳将人砸死,也是物证凿凿,满中都内再寻不到第二个。
武状元一双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却是半句话都不敢再多说,只能怄着气去指导萧明锦的姿势和发力。
好在明帝考校一番后剩下的时间也并不算长,在他气绝之前,安平便先走近了小声提点一句:“殿下,到时间了。”
萧明锦弓都已经拉开了,一听见时间到了,着急忙慌地就将箭射了出去,也不管中没中靶,就转身扑向了沈瑞。
硬生生从沈瑞同江寻鹤之间挤进去,用屁股将人顶开了些,全然忘记了武状元走了后,剩下的江寻鹤是能用戒尺打他手板的。
“说起来再过些时日便是中秋了,彼时宫中定然是要有夜宴的,表哥也会一起来吗?”
他将身子半拖在沈瑞身上,试图用这种方式叫沈瑞妥协,毕竟从前沈瑞一逢着这些个年节便要寻了各种由头推辞。
送进来的消息是快要病死了,实质上定是在元楼或是倚湖居里同人喝酒,若是他肯寻个房间消消停停地河网便回府也就罢了,偏排场不知道要怎样铺陈。
难为那些个言官在宫宴上消磨时间到半夜后,还要回去挑灯写弹劾的折子,如此才能在明日一早便递进宫中。
左右这些年过来,言官们都已经熟练了,也不用十分言之有物,就找照着往年的那些个论调编上去便是了,沈瑞自己会配合的。
沈瑞垂眼看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听闻此次宫宴景王也会回中都来?”
萧明锦虽有些疑惑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却仍旧是认真道:“是啊,王叔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前些时日递了折子说是想要回来祭拜舒太妃,他一走多年,父皇自然是要应允的。”
一走多年却忽然要赶在这时候回来祭拜死去的舒太妃,若说是没什么心思,沈瑞是不肯信的。
更何况依着管湘君传回来的消息中,乌州可是个颇有意趣的地界。
素来封闭的乌州再加上个先帝宠爱的幼子,叠加在一处,叫沈瑞几乎能脑补出个什么逼宫大计,只不过明帝居然应允人回来,那便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来。”
萧明锦闻言先是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会来参加宫宴,顿时喜上眉梢,恨不得将沈瑞从头到脚都夸赞一遍。
直至看到了他面上有些微妙的笑容,才顿了顿,只觉着脊骨发凉,小声问道:“孤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沈瑞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和善地提醒道:“殿下忘记太傅还在身后了。”
萧明锦肩膀一抖,有些迟疑地转过头去,只看见江寻鹤拢着手站在他身后,一眼瞧不出袖子中有没有藏着戒尺。
“殿下若是已经准备好了,便入殿听学吧。”
萧明锦点了点头,飞快地贴着沈瑞的身侧溜进了院子中,戒尺倒也罢了,只是若是下次父皇考核的时候,太傅不肯给他押题便惨了。
沈瑞眼中横生出些笑意,他眨了眨眼略带着促狭问道:“太傅这般小气?连盏茶的功夫也不肯。”
江寻鹤看了他一眼却没应声,只是拢了袖口从他身侧走过去,在两人衣摆擦过的片刻功夫中,沈瑞听见他很轻地“嗯”了一声。
“主子,楚家的商船已经全都离开了,属下已经命人去查有没有遗漏的人还留在乌州了。”
隔着一层珠帘,能瞧见轮廓有些模糊的人影掩在袅袅升起的熏香之后。
片刻后听到低沉的男声:“做得不错,在中秋之前不要出什么差错。”
侍女立刻颔首应声。
屋子中用屏风遮着几个乐师,即便是在侍女进来的时候手上也没有停止。
她略看了一眼:“主子,新的乐师已经割了舌修养好了,今日便可过来伺候了。”
屋子中除了丝竹声外,便只剩下珠帘后玉坠碰撞的细微声响,侍女下意识屏气敛息,生怕因着自己身上的什么声响,惊扰了珠帘后的人。
片刻后,才听见男人没什么情绪起伏道:“传进来吧。”
侍女立刻应声,又转到屏风后,几个乐师虽还在弹奏这乐器,但面上已经先出惊恐之色。
此间多心狠手辣之辈,若是换了新的乐师,便代表着他们这些先前的定是要被杀了以绝后患的。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乐师们被拖出来的时候惊恐地长大了嘴想要求饶,但却因着被割了舌,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
下一刻便被捂住了嘴,彻底从屋子中拖了出去。
侍女背上已经兴起了一层冷汗,即便那些个乐师已经无法说话,但到底出了声响便会惊扰到主子。
她小心地往珠帘里瞧了一眼,没能分辨出什么,便急忙回过头命手下的人送乐师进来。
就在丝竹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道:“乐师已经安排好了,属下告退。”
可还没来得及走出屋子,便听到身后的声音:“自己去领罚吧。”
侍女身子一颤,但随后面上又显出了几分劫后余生,只要……只要没有赐死,便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
却不知等着她的未必便是什么生着光亮的路径。
珠帘之后,萧泽豫的指尖在榻上轻轻敲了敲,顺着他的动作,腕子上的玉串子也撞在了木榻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方才侍女听到的便是这般的声响。
他侧目瞧着桌案边茶盏中漂浮着的茶叶,心中倒是生出了些旁的意趣。
楚家既然已经回去,想来中秋之时,便可见一见那位混在行商中赚了一笔的沈靖云了

步入秋日之后, 中都内的天越发凉了起来,就连应时的花木都少了许多。
沈瑞没隔个几日便却陆府上面挑选了,再由陆思衡身旁的仆役送到沈家来, 因而便是连春珰都说今年院子中要比着从前漂亮许多。
见面的次数多了,陆思衡便好似摸清了沈瑞的习惯般,他偏爱的那几味茶点也都算常备着的。除了这个, 还在陆家那雅致的院子里摆了张镶金花的藤椅, 白琢头一次瞧见的时候,跟撞鬼了般惊诧。
但时日稍一久, 先前的那点嫌弃便退散得差不多了,反倒是越发地跟沈瑞学了好些专由来享乐的法子。
好的不学,专学那些个奢靡的, 不知道的还当他要成为第二个沈靖云。
但显然他在陆家却全无沈瑞那般的待遇, 只能自己回去偷着富贵, 否则若是被他祖父知晓, 想来也是没什么好果子可吃。
“小厨房新做的果酥,尝尝。”
陆思衡抬手将桌案上的糕饼朝着沈瑞的面前推了推, 看着后者满脸倦怠地撑着腮,轻声问道:“听说陛下明你跟着江太傅学习箭术,这些时日可曾见了什么效用?”
沈瑞闻言嗤笑一声:“最大的效用就是哄陛下高兴,好叫他知晓我还没完全烂掉, 着实是没意趣。”
他捏了块糕饼咬了一口,果酥做得软嫩可口, 倒是合他的胃口, 于是便不免多吃了两口。
陆思衡见他喜欢, 神情也缓和下来,只笑道:“靖云同陛下到底是亲舅甥, 挂念着也是有的,只是苦了你这般身子还要日日练习。”
其实原本是不用的,沈瑞只每天拎着好吃的糕饼茶点,最好怀中再揣着本时兴的话本子到太傅府去报到便是了。人到了,府门再一关,凭他是皇帝也是管不着里面到底是何等做派。
但耐不住沈瑞一剂药下得太猛,明帝一瞧见萧明锦便想到被自己养废的沈瑞来,心中的愧疚越发止不住,左右都已经是个不成器的纨绔了,不如好好练练功夫。
既是不容易病死,也免得身边人带的不够多的时候,在外面惹祸再平白被人揍了。
于是越想越是觉着此法可行的明帝当即便下旨,命沈瑞每隔五天便要御前展示一番,哪怕只是将弓扶稳了些,也有赏赐。
此举看的朝堂内外无不眼热,只有沈瑞这个当事人苦不堪言,硬是要天天磨了江寻鹤练完后替他将筋骨揉开了才肯回家。
但即便如此,身上也仍然是痛的,因而此刻听见了陆思衡的论调只觉着同明帝一样会诓人。
可到底有些话是不可多言的,他只是轻嗤一声道:“最好是真的挂念。”
几块糕饼下肚,他又去端桌面上的茶盏,却因着小臂酸痛,手上不慎一晃,溅出些茶水来。
沈瑞下意识扯了怀中的帕子去擦,陆思衡的动作在他掏出帕子后顿了顿,随后状若无意道:“靖云的帕子瞧着可不是自己的,别是在哪处拿错了,被有心人瞧见了再生事端。”
沈瑞听着他的话,才恍然觉出自己手中的帕子并不是他从前用惯的,而是江寻鹤留给他的,甚至凑近了还能闻着点熟悉的草药味。
他瞧了那帕子一眼,姿态懒散道:“大约是练箭时,不慎将江太傅的带来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