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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她露出一个虚假的笑意道:“公子高兴便好。”
沈瑞将她心中那些个小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哼笑了一声道:“命人将礼物送过来吧。”
“公子放心,人已经候在院门外了。”
春珰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真心的笑意来,她可是费了好些心思,才寻到这么个抗揍的。
沈瑞见着她一脸的兴奋略蹙了蹙眉,却到底没多说什么。大约是因着一点卖弄的心思,到了院门前,春珰巴巴地快步赶上去将门扇拉开,神情喜气洋洋地同外面阴沉着一张脸的沈钏海对上了。
春珰心头一惊,脑子中都空白了一瞬,缓过神后才请安道:“奴婢给家主请安。”
沈钏海没理她,而是越过她看向了其身后的沈瑞:“怎么,你今日还要将你母亲的院子给拆了不成?”
沈瑞闻言怔愣了一瞬,他原以为沈钏海来是为着早上渡口一事来问罪的,却不想上来竟然先问了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
“父亲的话,儿子不太清楚。”
“不清楚?”沈钏海现下一张脸有如炭烤,闻言却实打实地气笑了:“那你告诉我这人是谁寻来的?”
他向一一旁稍稍避让了一番,对着墙体的另一边招了招手,一个高大的人影顿时出现在院门前。
那人即便是裹着一层厚厚的铠甲,却仍然遮掩不住鼓起的肌肉,身形几乎要将院门一整个遮掩住,偏手中还抱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大木盒子。
这木盒沈瑞再熟悉不过,里面装着的便是他特地定做了来送给萧瑜兰的礼物。
沈瑞终于明白了春珰反才脸上那一点得意是从何而来,他顿了顿,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是我。”

第083章
沈瑞的话一说出口, 便看见沈钏海满脸都一副早有预料的绝顶聪明样,大约是因着实在是好不容易才抓到伸腿一次现行吗,就连身上的气势都兴盛了几分。
估摸着若是现在给他个机会, 他能立刻命人誊写个几百上千份,满中都去分发,便是眼盲的也要寻个讲话漂亮的说书先生去叫人逐字逐句听清楚了。
气氛不见得有多少, 但幸灾乐祸的意思实在是半点也不少。
他颇为无奈地略叹了一口气, 再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面上已经显出些不耐烦。
“父亲今日倒是好兴致, 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您同母亲的……”
沈瑞略顿了顿,添补了两个字:“温存。”
沈钏海唇边的笑意一顿, 怔愣了片刻后, 立刻沿着脖颈耳根一起蔓延上一层红, 整张脸仿佛被煮熟了般的烫红。
可怜他一大把年纪还要被调戏一句, 立刻连方才抓住的把柄也顾忌不上了,只恼羞成怒道:“胡闹!什么话你也说得出口?”
沈瑞略一挑眉, 面上故意露出点惊诧:“父亲几番来过问我房中之事时,倒是也未见得如此羞涩。”
春珰慢慢挪到沈瑞身侧站着,借着转身的功夫很快地偷笑了一下。
她们这些做奴婢的,瞧主子的乐趣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同领月钱一般有趣的事情。
却不想便是这点小动作, 都被一直在寻摸着法子脱离困境的沈钏海看了个清楚:“笑什么!主子行事不端,你却不知道规劝, 依着家规也是当罚。”
沈瑞面上的笑意淡去了几分, 抬手将要请罪的春珂拦下, 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瞧着是近几日朝中没什么有意趣的事,父亲还是太清闲了些, 竟然来过问我院子中的人了?”
沈钏海怒极反笑道:“这府中何曾有一处是我过问不得的?”
他冷哼了一声,面上显露出些凶相来:“沈靖云,我还没死呢,这沈府内尚且留不得你自己的东西。”
便是连春珂春珰这两个婢女最初也是沈钏海亲自拨过去的。
他挑着眉眼,擎等着瞧沈瑞的反应,却不想沈瑞反而弯了弯眼睛跟着奉承了一句:“这是自然,偌大一个沈府便是连边角处父亲都是管的了的。”
沈钏海闻言一怔,顿时觉出些莫名的危机感,他看向对面笑得跟个小狐狸般的沈瑞,刚想果断地出言打断,便听见后者笑眯眯道:“父亲如此能耐,不知母亲院子里的能管几分?”
四目相对,沈钏海脸上的得意之色,连带着身上的气势一并歇息了,万般尽在不言中。
沈瑞半点也不觉得奇怪,收拢回目光淡淡道:“既然如此,我挑了什么人来送礼物,父亲便都不要多问。如此,也好两相便宜。”
似乎是觉察出周遭的人还不算少,沈瑞顿了顿,勉强给沈钏海收拾出些脸面来:“母亲素日里最不喜欢院中闲杂人太多,怕扰了情景,但难免会显得不庄重。”
沈瑞抬眼看向沈钏海身后站着的那个高大的人,他的影子几乎要将身前的沈钏海完全遮掩住,即便是隔着穿戴整齐的衣袍也照样遮掩不住身上鼓起的肌肉,瞧着便是那种三拳打死人之辈。
“所以才特地寻了个这般的人物,至少也显出几分心意才好。”
沈钏海看着他,眼中生出几分莫名的意味,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才会觉得沈瑞面上竟有了几分转瞬即逝的嘲讽,明明这孩子从前对着萧瑜兰一向都是含带着些深藏的孺慕之情……
他垂眼看了看身后高大的仆役映衬在石砖上的影子,斑驳、混沌,但却更显出些威压。
这些心意究竟真假几分,这些年的所谓孺慕又有多少是诓骗?
大约是因着他一直没有声响,沈瑞便又追加着问了一句:“父亲觉着呢?”
沈钏海看向他,沈瑞穿着一身丹朱色的织金锦袍,站在门廊前,身后是住着汴朝长公主的幽深小院,身前是中都内最为鼎盛的世家。
他只身夹杂在皇权同世家之中,在两边的势力之下,竟显出几分莫名的孱弱。偏他一身丹红色,却又好似一己之力便可将其破开般。
沈钏海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难得你有这般的心思,去吧。”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站在他身后身形高大的仆役并没有立刻动,而是在看到沈瑞颔首示意下才开始往院子里去,险些将院门堵了个满当。
但父子俩都很默契地没有再多看一眼,仿佛方才因着这事生出的争执都如同泡影一般。
沈瑞大约是因着得逞了,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促狭地眨了眨眼道:“父亲今日来大约也不是因着这么一点小事吧?不如去我院子中,新得了点好茶,父亲可来尝尝。”
两人目光对视之间,皆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渡口的事情闹出那般大的风波,沈瑞半点也奇怪沈钏海会来找他。
他略看了眼四周,眼中兴出些意味来,但是急到要来萧瑜兰的院子外来逮人,看着朝中的风声应当也很有趣了。
“好。”沈钏海想起外面的传言,顿时便凝重了几分,冷声道:“那边去吧。”
院子外的人逐渐散了,院子内却更热闹了几分,萧瑜兰住着的院子并不算大,只在幽静之中更显玲珑精致。
因此突然闯进来这么一个人,霎时间便将从来都是空旷的门厅塞得满满当当。
男人瓮声瓮气地请安道:“给夫人请安,公子派奴才来给夫人送这个月的礼物。”
萧瑜兰现下便是听见跟沈瑞有关的都觉出些烦来,偏这些烦躁中又平白添上了几分惊疑,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沈瑞的行事仿佛全然同先前不一样了。
可她见着沈瑞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在这些为数不多的见面中,又往往是两人各自端着一盏茶相顾无言地枯坐一会儿,萧瑜兰便会借着自己要休息的名目将人请走。
她同沈瑞分明是最最亲密无间的母子,但却又好似这世上最无瓜葛的陌生人。
所以沈瑞到底变没变,又是因着什么产生的变动,她根本便是半点也无从摸索。
萧瑜兰看着厅中明显是夹带着些顽劣意味的高大人影,有些疲惫地对身旁的嬷嬷道:“拿过来吧。”
老嬷嬷略一颔首便走了过去,入手却腰上一倾,险些将东西给摔在地上,还是那男人扶了一把,才算没出了什么事。
嬷嬷面露惊疑,她瞧着那男人拿着的时候姿态分明很轻松,怎得入手这般沉重。
待到盒子被放到桌子上时,萧瑜兰本想按着从前的做法叫人收起来便是,可却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后,最终还是伸手打开了盖子。
日光从窗子出泄露进来,照在盒子内的摆件上,映衬出好大一片金光。
萧瑜兰和老嬷嬷看着盒子中奇怪的摆件同时陷入了沉默,偏这时厅中的男人开口道:“公子说了,这便是他想要对夫人说的话。”
“夫人最好是摆在厅中日日观看,时时铭记才好。”
萧瑜兰看了一会儿,忽而轻笑一声道:“他倒还是一如既往地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
只不过从前都是对着外人使劲,现下却用到她面前来罢了。
可这其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分别,就像这摆件再怎么难看嘲讽,也照样是金子铸就的,放到外面去有的是人趋之如骛。
她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了些,手段心神都过于地稚嫩。
在这中都之内,这样的手段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看着那金铸两只蚂蚱,连带着中间牵连的的那根麻绳都额外的粗,生怕不能映衬着他那句“总要站在一处的”。
厅中的男人已经走了,老嬷嬷皱着眉有些担忧道:“夫人,这东西……”
萧瑜兰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道:“收拾起来,送去前院吧,叫沈钏海管好他自己的儿子。”
老嬷嬷张了张口,又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她看着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萧瑜兰,浑浊的眼中流出了些怜惜。
大约公主也在这二十几年中,忘记了,小公子也是她自己怀胎十月险些难产而亡才生下的孩子吧。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盒子重新盖好道:“那奴婢便去将东西送到前院了。”
“嗯,去吧。”
萧瑜兰打了个哈欠,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倒叫老嬷嬷恍惚间见到了从前公主还在宫中的模样,那时候即便当今陛下在众多皇子中还不显眼,但公主却始终都是先皇的掌上明珠。
若不是为了陛下可以即位,又怎么会嫁入沈家,从此将己身拘束在这小院之中,再不同外界见面。
老嬷嬷长叹了一口气,作孽啊。
公主何曾有罪,小公子又何其无辜,当年那么小一个,便要被从母亲身边带走。
她即便现下闭上眼,也仍然能想到当年刚生产完的公主哭求着要将孩子带回来的模样。
之后后来,所有人都默认了这种分割。
权势弄人。

第084章
沈瑞说是新得了点好茶叶轻沈钏海来院子里喝茶, 但实质上只是将茶叶往桌子上一搁,便翘着腿坐在藤椅上,擎等着沈钏海来煮茶伺候他。
红泥的小火炉烧得正旺盛, 白雾似的水汽从壶口散出来,即便是合着眼也仍然能听见其中咕嘟咕嘟正兴盛着的水声。
沈钏海一转头就瞧见那罪魁祸首现下正躺在藤椅上,姿态神情松散得不行, 比他还像老子。
他略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没忍住嘲讽了一句:“你倒是会享受,惹了事就往家跑。”
沈瑞合着眼压着身下的藤椅前后摇晃着, 闻言懒声道:“父亲这话说得好没道理,我一向乖顺,从来都不惹祸的。”
若是一直能撑下去, 倒或许能有些信服力, 偏他自己说完后却又忍不住偏头笑了一下, 立刻将自己的话崩盘了大半。
沈钏海额角的青筋都快因着他这点态度而爆出来了,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才勉强将怒火压下去,他提起水壶将茶叶囫囵地冲泡了一遭便倒入茶盏中, 随后重重地往沈瑞面前一放。
杯盖也因着他的动作而被崩起来,最终又砸在杯沿上,撞出清脆的声响,桌案上立刻留下一片细小的水珠。
沈瑞顿了顿, 目光从四溅的茶水商户慢慢移开,落到了沈钏海的脸上, 四目相对之间, 沈钏海默了默声。
半晌, 才犹豫着张口试图将话题揭过去,有些僵硬道:“喝吧……”
沈瑞顺着他的目光, 重新看向桌案上的杯盏,露出个有些莫名的笑容来,他屈尊降贵地伸出两根手指,将杯盏向桌子另一边推了推。
在沈钏海目光的直视下,嫌弃地甩了甩手指,尤觉着不够般,掏出锦帕细细擦拭了一番才淡淡道:“这洗碗水,您留着自己喝吧。”
春珰端着一盘糕点送进来,见着桌案上一盘狼藉,手中的瓷盘竟一时无从下落。
沈瑞扬了扬下颌示意道:“将茶叶收起来吧,免得不识货的糟践东西。”
沈钏海闻言当即便要瞪眼竖眉,可又碍于春珰在旁边,于是只能怒哼了一声,重重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沈瑞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珏,将下面坠着的流苏解开又绕上,心中生出些烦躁来。
他已经开始后悔将沈钏海带回到院子里了,分明只多了这么一个人,但却吵闹得厉害,就连气息都叫人觉着格外地吵嚷。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花木上,这个时候还兴盛着的花并不算多,大都是些绿叶,在风中一晃一晃地扰乱人眼。
听着旁边试图引起他注意力的冷哼声,沈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想不通透,怎么会有人这样惹人烦。
可是江寻鹤在院子中的时候,便从来没有这般吵过,也从不曾这样叫人心烦。
春珰利落地将桌案上的狼藉给收拾干净,又换了新的茶水来,在院子中重新只剩下两人时,沈钏海才清了清嗓子,试图摆出一副严父的威严来。
沈瑞嗤笑一声道:“得了,与其在我这装模做样,倒不如省些力气将你想问的都问个明白。”
沈钏海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噎了回去,沉默了片刻后道:“混账小子,越长大越没意趣,想当年……”
“别煽情,煽不动。”
沈钏海立刻收起了脸上的那副真情常在的模样,严父做不成,慈父又接不上,便只能公事公办地严刑拷打:“你今日去渡口一事已经在中都内传得沸沸扬扬了,现下便没有半句解释要说与我听听?”
沈瑞端起茶盏看着白瓷上的牡丹嗤笑一声道:“我便知晓,半点新意也没有,父亲既然还能在前面折腾出这般多的花样,便是不急,既然不急,倒不如说说父亲究竟想要听些什么?”
沈钏海倒没有如同平日那般,说话间稍不顺意便要恼,只是语调却很低沉:“沈靖云,这中都之内从没有谁能真正的如鱼得水,你的那些花样最好收一收,否则哪日若是横死街口,也着就是没人救得回你。”
从前沈瑞做得是中都内最最混账的纨绔,每日招猫逗狗,半点正经事都不曾做过。但沈钏海却从来没有同他这般强调过,甚至就连未来家主的位置也一直被稳稳的擎在沈瑞身下,从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
满中都,甚至是满汴朝的人都知晓,沈家将来就是要落照沈瑞手中的,哪怕他实质上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也照样早晚都会成为中都内最鼎盛的世家掌权人。
但现下沈瑞不过是在楚家的商船中投了一笔钱——至少在外人眼中绝对是这样,甚至绝大部分的人也当真会相信他不过是为了谋得一笔丰厚的钱财。
或许会触动到某些人的利益,但至少目前还远远不到会正面同沈瑞碰撞上的地步,没有任何会想要给自己树起这样的一个仇敌。
除了明帝。
只有他,是始终同沈家站在对立面的,让他这些年所有的谋算与布局都是为了在最合适的时候,拿沈家开刀,给萧明锦谋出一个开阔的盛世局面。
只可惜,还没等到那一天,局势却先行被沈瑞破开了。
“父亲可知我这手中的杯盏金银几何?”
沈瑞忽然开口,沈钏海的目光下意识便顺着他的话落到了他手中的白瓷杯盏上,通透的白瓷上绘着描金的牡丹,在日光的映衬下几乎能折出光来。
沈瑞不待他答,便漫不经心道:“单是这一只便要百两黄金,四只为一套,我手中有六套,日日更换着使用。”
“父亲方才囫囵对付的茶叶更是千金难求。”
沈瑞转过一点头看向与他隔着桌子坐着的沈钏海:“依着我的吃穿用度,父亲便是将沈家交付到我手中,只怕不出百年也要败坏个干净。”
沈钏海不是不知晓沈瑞用度奢靡,府中那些个用度每个月报上来都有七八层是花在沈瑞的院子中的,但具体的数额他却并没有细究,更别说用处了。
他陡然听闻沈家的产业就这么明晃晃地被宣告要败坏个干净,下意识便看向了沈瑞,还来不及说话,便听见后者语调松散但却很坚定道:“让我减少开支是不可能的,父亲若是这般想,倒不如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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