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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十昼春)


一呼一吸之间都一抽一抽地疼,但仍然非常坚强地等着眼睛看向床榻边的叶梅芸,狠声骂道:“你个毒妇!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叶梅芸嗤笑一声,好似听见了多大的笑话,“你如今这般,难不成以为休了我,还能再娶一个续弦不成?”
叶梅芸将身子压低了些,俯身凑在楚泓耳边轻声问道:“你以为这中都之内的夫人小姐们,哪一个会相中一个被男人玩烂了的?”
楚泓被说到了痛处,满脸恨意,目眦欲裂,怒声道:“叶梅芸!我要杀了你!”
叶梅芸直起身子,轻轻勾起了唇角,脚步向后稍稍退开了一些:“休说杀了我,便是这一步,你能过来吗?”
楚泓从前倒是不见有什么硬气的时候在,这会儿大约是因为那点为数不多的尊严已经被摔了个稀巴烂,非要挣出些什么颜面 。
低沉着一张脸盯着叶梅芸瞧了半天,猛地扑了过去,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将叶梅芸的裙摆惊起了一点褶皱。
难得地叶梅芸弯了弯眼睛笑起来,新颖愉悦地看着地上几乎是赤裸着的楚泓,他身上那些难堪的伤痕好似都成了她今日最大的乐趣。
她看着无力的楚泓,微挑着眉问道:“你方才都喝了些什么药?”
楚泓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浑身无力,他的脸从红色涨出一点青紫色:“你这个毒妇,我必然会敬告母亲,请她休了你!”
叶梅芸蹲下身子垂眼看着他,冷笑道:“楚泓,多少年了,你除了会敬告母亲还会做什么?”
她伸出手,身后跟着的丫鬟立刻递上一根小竹棍,叶梅芸握着竹棍轻轻挑起楚泓身上裹着的小毯子,瞧了一眼,故作可怜地“啧”了一声。
但任谁都能瞧的出她心中的畅快。
“这般便经受不住了?楚泓,我这些年所忍受的,你少经受半分,我都会觉得遗憾的。”
楚泓闻言更是暴怒,他从前也易怒,但却不如现下这般敏感,大约是因着昨夜的暴行叫他心中害怕畏惧,所以便故意装出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来,但说破了天去也不过是纸老虎的那层脆弱的外壳。
估摸着瞧遍了整个楚府,也只有元香凝那个笨蛋会被唬住。
想到元香凝,叶梅芸面色稍霁,她站起身一脚踩在楚泓的背上,将他方支起的身子又一脚踩了回去。
“我会命人来好好照顾你的,经历了昨夜那一遭,想必日后出门你也是不安分,再被小倌折磨了丢到街上去,丢的也是楚家和叶家的脸面,日后便不必出着院门了。”
叶梅芸将手中的竹棍递给了身后的丫鬟,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般:“我定会命人看管好房门,若是出了差错……”
她对上楚泓的目光,朱唇轻启,一字一顿道:“死生不论。”
那双浑浊的眼中逐渐漫上了一层深深的恐惧,但更多的是空洞的无措,一层覆盖上一层,实在令人赏心悦目。
丫鬟在门外轻声提醒:“夫人,大夫人回来了。”
叶梅芸看了他最后一眼,转身利落地离去,从始至终说不上愤恨也说不上怜悯。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佛子,难不成碾死一只虫子还要多出几分旁的心境吗?
房门被开启,楚泓似乎意识到了这是他最后向外求生的机会了,立刻大声喊叫了起来。
叶梅芸连半点转头的意思都没有,径直走了出去。
只有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回头将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外的丫鬟婆子皆被方才那一场吓得心慌,个个如同鹌鹑般缩着脖子,又怕自己赴了那婆子的前尘,又怕自己因为知晓太多而被灭口。
但却也因着今日一遭终于知晓为何原本在叶府中,凭着叶梅芸一人便可将她父兄们的那些妻妾治理得服服帖帖。
叶梅芸在石阶上站定,用方才给元香凝擦泪的帕子轻轻按压在颈侧,擦去了上面生出的一层薄汗。
“日后院子里不准有乱嚼舌根的,我知晓楚家家规要比着其余世家宽松许多,但只要在我手下当一日差,便要依着我的规矩办事,若有犯者便如同方才一般处置。”
众人看着石砖上那道清浅的血渍,个个垂头应下不敢说多说。
“三爷受了罪,瞧着神思混乱,只怕出去了还是要受伤,既然如此,日后就将养在这院子里,半步不许多出。”
叶梅芸将帕子仔仔细细地折叠好,轻笑了一声:“既然都明白了,便去做事吧。”
丫鬟婆子们福了福身子,轻声应下,心中却明白,三房要变天了。

第065章
楚老夫人的院子在楚宅的最深处, 掩在一片松竹之中,她已经不管事多年,这些年深居简出, 先头若非是因着沈瑞只怕也未见得会出席家宴。
枝叶掩映之下,是排列齐整的石砖,大约是因着楚老夫人年事已高, 平日日生怕磕着摔着, 是以上面雕了细细的纹路来防滑。
叶梅芸方一踏进院子,就瞧见了管湘君正着一身素袍跪在石砖上, 脊背挺直,叫人莫名瞧出来些坚韧。
叶梅芸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中打着绢伞,见状轻声道:“夫人, 这……”
现下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候, 身上好似被火灼烤着, 背上的汗水沾湿衣料, 又重新粘回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
但寒气却从冰冷的石砖上逐渐向上蔓延, 沿着膝盖往上走,最重停留在肺腑之中。
内里是无尽的冷,皮肉上却裹着一层热,两厢冲突之下, 最是难捱。
叶梅芸听见了丫鬟那一小句,目光落在管湘君的膝盖与石砖接触的那一小块, 石砖多棱角, 只怕现下已经是一片难消的青紫了。
她微叹了一口气, 提步向前走,路过管湘君身旁时脚步微微一顿, 却又好似半点没有注意到管湘君似的,只是语调淡淡地对身后撑着伞的的丫鬟道:“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她来时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好一帮丫鬟婆子,但真等着进来便只剩下两个打着绢伞的了,此刻两个丫鬟彼此之间对视了一眼,轻声应下道:“是。”
但脚下却动了动,绢伞遮住的阴凉刚好笼罩在管湘君身上,为她遮去了大半的压力。
管湘君双唇动了动,方不过发出了一个音节,便听见叶梅芸冷声道:“夫人不必多言,有什么话进了里边儿,说与老夫人听便可。”
说罢,便提裙抬脚,拾阶而上。
屋子里,二夫人潘玉娥正娇娇地守在老夫人身边,给她捏着肩,时不时地还轻声说点什么试图哄着老夫人畅快些。
那股子劲头,便好似若老夫人身下坐着的是龙椅,她定然是皇帝身边儿最能讨巧卖乖的阉臣。
见着叶梅芸进来,还亲热地招呼了一声:“三妹妹来啦,快坐过来喝口茶,也好润润气儿。”
叶梅芸不算喜欢她身上那股子圆滑劲儿,因而只是略一颔首便算作还是应下了,转而对老夫任问安。
楚老夫人今日远不如同沈瑞共用晚膳那日瞧着精神矍铄,她不问事许久,因此从来瞧着都没有今日这般的老态,可见楚泓出事对她的打击并不算笑。
“儿媳给母亲问安。”
楚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看向她,眼中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重,但看了许久,也只是没什么气力地轻声道:“你来了啊。”
叶梅芸应了一声,两人对视之间却好似一场无声博弈般,互相试探着对方的态度。
最后倒是潘玉娥先轻笑了一声:“三妹妹好生恼人,招呼了你半天,却只知道在那站着,倒好似我同母亲亏待了你似的。”
楚老夫人又疲倦地合上眼道:“坐过来吧。”
叶梅芸捡了个离她们两个都不算太近,却也不会因着太远显得生疏的位置坐下。
潘玉娥见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但却只是用帕子掩唇轻轻抿着嘴笑起来,什么都没说。
“今晨之事想必你们两个也都知晓了,心中可有什么盘算吗?”
潘玉娥轻轻拍着老夫人的手,像是安抚般道:“我观这消息在中都之内是大约已经传遍了,这会儿在想要将消息按住,只怕会适得其反,反倒是令人耻笑。”
她装模作样地压低了声音,好似替谁藏羞似的道:“说起来,三弟也是,便是喜欢这般……也不好闹得如此大的动静,只怕难免要给人留口舌了。”
她轻飘飘的一通话便将此事给定了性,从旁人的算计变成了楚泓自己爱好独特、不知遮掩。
叶梅芸原本要说的话,愣是被她先一步噎了回去,因而只是伸手轻轻理了理裙子,没言语。
楚老夫人即便闭着眼,但也能看出她的眉头随着潘玉娥一通“胡言乱语”紧紧地皱了起来。
偏潘玉娥还是个没眼色的,见状便大胆地伸手抚了抚楚老夫人眉间的褶皱道:“母亲莫要心焦,现下商量出个合适的解决法子才好。三弟已然如此了,您若是再伤了身子可叫我们如何是好?”
她说这话时,眼中亮着光彩,同她那一心死读书,考了十几年没考中功名的相公如出一辙,皆是天真地要叫人气绝。
叶梅芸生怕她再说下去,府中才是真要出了乱子,于是插言道:“二嫂说得也未必不再理,此事现下不管后头藏着多少事宜,都是之后才要一一查清的,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将事情按住,不要再继续散播下去了。”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道:“母亲也不要怪儿媳狠心,毕竟三爷出了事,最受影响的还是我们三房,但即便如此,却也不能将整个楚家的利益都弃之不顾。”
潘玉娥嗔怪地看了叶梅芸一眼,好似在怪她打断了自己的说话,但倒也没真的将怪罪说出口,而是见缝插针地接话道:“母亲也是知道的,府中的生意我们二房是一概不管的,我夫君是个只爱读书的,因而我说话想来也公道些。”
叶梅芸听着她那娇娇柔柔却专爱煽风点火的语调,就觉着心头一阵无奈,但却也没法子不准许她说,若是那般保不齐还要哭闹一场。
更何况,她还没蠢到会以为老夫人看不透自己的心思,若不是因着楚泓的行事对她心怀愧疚,又怎么会将整个三房的权柄都下放给她?
因而她一旦说多了就会出错,硬生生将她填补成共犯,倒不如放任潘玉娥去说,如她所言,二房这些年半点生意都不沾手,再没有比她更合适出来说话的了。
潘玉娥一边说一边还盯着叶梅芸,一副生怕被她夺了话头似的模样,语调被她抻得长长的,听起来娇气又磨人:“此事一出,必然会被生意上的对家借机发作,若是任由下去,生意定然会受损,彼时对于楚家才是真的打击。”
楚老夫人没说话,手指却轻轻颤了颤,一直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的潘玉娥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优哉游哉地添补了一句:“此事以后如何也总归是要等等看。便是三弟真的喜欢,不行寻几个人养在家里也好,想来三弟也是能够理解的。”
叶梅芸方才觉着她有了点分寸,才不过瞬息之间便又觉着额角突突作痛。
她面上不显,手指却捏住了衣料,掐了好多褶皱出来:“大嫂正等在外面,不若先叫她进来,将此事后续料理了?”
楚老夫人没说话,却摆了摆手,叶梅芸一个眼神,潘玉娥便噘了噘嘴,有些不情愿地起身道:“那我去唤大嫂进来吧。”
管湘君已经在外面不知道跪了多久,双腿已经逐渐麻木,神思更是混沌起来,直到潘玉娥在她身前蹲下轻声唤着:“大嫂,老夫人请您进去一并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行事。”
管湘君只觉着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却又并没有触动神经,只是胡乱地躁动着,她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潘玉娥,后者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搀扶起来:“瞧瞧这可怜样儿,不知道的以为犯了多大的错处呢,快起来。”
她将人扶了起来,管湘君清醒了一些对她道了声谢,便要伸手推拒开,却又被一把拉了回去:“得了,原也不是多大的事,三弟自己色迷心窍难不成还要怪到你头上去?”
管湘君无声地扯了扯嘴角,潘玉娥会被沈瑞放出来的消息骗到,她一点都不奇怪,在这个处处都是人精的府中,也就独二房终日都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谁知下一秒便听见潘玉娥娇气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狡黠:“大嫂不必担忧,我方才在屋中给他泼了好易一桶过脏水,现下他在母亲眼中就是个……”
潘玉娥顿了顿似乎是在寻着一个合适的词汇,想了半天,总结到:“兴趣爱好特殊的色中饿鬼。”
她转头对上管湘君有些讶异的神情,轻轻撇开眼笑了起来:“大嫂怎么这般看着我,我夫君是个不管事的,平日里全仰仗着大嫂吃饭,哪里有吃饱了就摔碗的道理?”
管湘君眼中露出些难名的情绪,越发将潘玉娥逗得笑起来,她一边扶着管湘君一边安抚道:“事已至此,就算母亲想要责怪你,可我们二房是个不中用的,三弟又这般行事,楚家离不得你。”
她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沾上一点晶莹的泪珠,随口下定论道:“这么说吧,就算是三弟现在寻根绳子自缢了,都败坏不到你身上去,他从前专爱造谣生事,现下也让他自己尝尝麻烦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她相公一心攻读诗书,从来不过问这些府中之事,结果到头来也没逃过楚泓那些个算计,说到底根本就是个没良心的混账,今日之事她根本就是要拍手称好的畅快。
待到进了屋子,管湘君方要说话,便被潘玉娥打断了,惊讶道:“是我没个察觉,竟让大嫂在外面跪了这许久,想来膝盖上定然要一片青紫了,也不知几日才能养好。”
她这话一说,楚老夫人非但没法子叫管湘君继续跪着,就连叫她行礼也是不心安。
老夫人沉声道:“跪着?这是为何?”
“儿媳听闻了三弟之事,便赶了回来,但终究是徒劳。母亲信任,才叫儿媳执掌楚家,但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是儿媳之过。”
老夫人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楚泓当年的行事她并非不知,只是到底是幼子,自幼跟在她身边吃了不少苦楚,也就更偏爱些。
更何况彼时,她的长子方才故去,正是伤心的时候,又如何做到对管湘君真正的一视同仁?
她没法子狠下心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糊弄过去,所能给管湘君最大的支撑也不过是放权给她。
这中都之内什么都是虚无的,除了权势富贵。
她希望能够借此给管湘君些支撑,不要让她再赴自己的前尘,也希望能够借此警告幼子,却不想终究是她的包庇使得事态发展到今日的地步。
一家人终究成了兵戈相争的仇敌,她知晓此事不会是管湘君亲手所做,此番荒唐行事中都之内除却沈瑞再无二人。但管湘君在其中究竟起了什么谋划运筹的角色,她也并不糊涂。
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道:“此事不怪你,坐过来吧。”

第066章
屋中一时之间倒是没人先开口说话, 直到管湘君在潘玉娥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坐定,气氛才好似松弛了一点。
叶梅芸原本捏着衣料的手也悄悄松开, 指腹轻抚平衣料上的细小褶皱,心中原本做的几种盘算,现下也在其中挑挑拣拣地择出最贴合的哪一种。
眼瞧着楚老夫人现下对着管湘君的态度, 可见幼子再怎么偏宠也是抵不过整个楚家的利益的, 竟然如此心中的估计也就更轻了几分。
她将双手拢在身前,神情淡淡道:“来之前我去院子里瞧了三爷, 身上的伤势姑且不提,精神上却已经不行了。现下中都之内流言四起,便是等到月余之后, 只怕也是难以消散。三爷便是待到日后, 身上的伤势好了, 若是再一听见什么风言风语只怕也是要难捱。”
楚老夫人听着, 眼中不□□露出几分疼惜,但却到底没说什么, 反而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管湘君:“你一路回来想来也听了不少的风声,可有什么对策?”
管湘君今日早便去了商行,定了妥善的法子,好尽可能地减少些损失, 待到一切都落定了,才坐上马车途径御街回了府中。
彼时楚泓早就被抬回了家中, 但百姓的谈论声却半点不见止歇, 她倚在车壁上听了半晌, 说不出心中是畅快还是怜悯。
她心中清楚沈瑞的这个法子再拙劣不过,行的便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 任凭楚泓心中千百般的算计,都敌不过对面的是个混不吝的。
可就是这般简单的处理法子,这般轻易便可狠狠击落的人,却在这些年里不知使得她困顿退却多少次,她身上的诸多枷锁从来不是仅仅来自于外面那些莫须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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