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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西风不西)


他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的黑色丝袍睡衣换上,这套公寓他不常来,但经常会有保洁过来打扫,他赤着脚下楼,大理石地板冰冷至极,但他却浑然不觉似的,就这么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好在还剩几瓶水。
“咕咚”几口喝了大半,他才返回到楼上。
之前的手机被他关机,他坐在床上打开,又是无数新的消息跳出来。
他高效且迅速地筛出其中有关工作的部分,一一仔细看过,之后立刻给徐承英打电话。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徐承英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睡了,只是睡得浅,电话不过响了几秒,就立刻条件反射地接了:“喂顾总?”
大半夜会打电话过来找他的只有这一位阎王而已,习惯都成了本能,徐承英朦朦胧胧地从床上坐起来,听到顾星陨那边一连串的指令,不断点头,应声说好。
顾星陨说得快,宛如机器人一般发号施令,电话一分钟即挂断。
徐承英默念着顾星陨的话,沉沉地坠回被子里,躺了不过2秒,立马如同诈尸一般坐起来,起得猛了,头都有点发晕,他打开灯,确认自己刚刚的确接到这一通电话,惊愕得瞬间睁大了眼睛。
顾星陨再次出事他是知道的,公司的司机第一时间给他反馈,也是他过去进行的紧急处理,之后他将这事告诉裴凛山,自己则是再次回到公司处理事务,没想到就这一两天的功夫,世界都变天了?
顾星陨必然是恢复记忆了,那么,他和裴凛山呢?
徐承英坐在床上懵了好半晌,最终感叹一句,顾总的人生,属实精彩。
另一厢,顾星陨可没思考自己给徐承英带来了多大的冲击,一直在不断回看自己之前或漏掉或因看不懂而没仔细看的文件,只是手机上备份的毕竟不多,等梳理完最近的事项,时针也不过才跳到了2。
他这才有功夫,或者说有心情去看裴凛山的信息。
信息不多,只有几句——
“你去哪里了?”
“电话怎么关机,没电了?”
“星陨。”
“看到信息给我回电话。”
他从病房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与自己相关的东西,不仅如此,还连他的衣服皮夹都一并顺走了,裴凛山那么聪明,又哪能想不到他是自己走了?
只是,看看这个语气,与前几天还说想他、说情话哄他的语句完全不同,仿佛就真的是对两个人说的。
也对,他们就是两个人。
一个是20岁,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天真少爷。
一个,是已然27岁历经风雨、冷血而不近人情的商人。
裴凛山会喜欢哪个,选择哪个,不言而喻吧?
顾星陨没有给裴凛山回电话,他坐在床上呆坐许久,长夜漫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先前为了逃避也为了让混乱的大脑休息,他选择不管不顾地先睡一觉,睡到现在已经一点困意也无。
这又不是他的常住宅,床头柜里也没有药。
顾星陨想起来,之前自己在感冒期间胡乱吃了几粒貌似维生素的东西,怪不得发烧了,当时这药的副作用还挺大,他烧的不轻,啧,现在则完全能想通了。
手指在通讯录名单上缓慢滑过,顾星陨最后拨了一个电话。
“有事?”
一向不近人情的高冷律师的语气在夜里难得不那么刺耳,只是听起来好像也还没睡。
“有,出来陪我喝酒。”
说完这句,顾星陨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紧接着下床开始挑衣服。
他们去的酒吧名字叫“烬”。
到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3点,酒吧里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零星剩下的,不是在伤心喝闷酒,就是在卡座上睡死了。
以前顾星陨不爱坐吧台,来搭讪的人太多了,这个点就很合适,他踩上高脚椅,跟调酒师说要几杯烈一点的酒,调酒师说好,抬头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以往顾星陨并不搭理这种人,他不关心别人情绪,也不在意别人眼光,总是冷冰冰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但今天他来了点兴致,便挑了挑眉:“你认识我?”
“……认得的,顾少爷。”
在顾星陨的逼人目光下,调酒师赶紧低头,“很久以前,我还在白露城的时候,经常看见您。”
很久以前……
顾星陨侧头,逡巡这里陌生的装潢和陈设,他想起来了,还在大学读书的时候,他常去的酒吧名字就叫“烬”。
“现在酒吧都开连锁了?”
顾星陨难得带上一点怀念的神色,“这一家什么时候开的?”
“有几年了。”
调酒师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和顾星陨解释:“自从我们老板回了安京,就在这边也开了一家,本来是要换名字的,但当时负责跑手续的经理不知道这个事,就按的原来名字注册的,再后来想改,老板忙,说着说着就忘了。”
顾星陨听完,只点头,他对这家店的老板并不感兴趣,只不过是约地方的时候两个人折中了一下,发现这家最近,才定了这儿而已。
只是调酒师的话仿佛还没说完:“我看上次顾少您还和老——”
“我来晚了。”
吧台旁忽然坐下另一个人,顾星陨的注意力一下被完全吸引,转头看向来人,说话倒是冷冷清清的:“不晚,先陪我喝几杯。”

第65章 烂醉
酒端上来,透明玻璃杯里的液体在酒吧灯光下闪着蓝色的妖异光芒,看起来像沉静而暗含汹涌的海,不断咕咚往上冒着气泡。
“这是本店特调,别名深海,度数很高,所以暂时只做了2杯,慢用。”
调酒师恢复安静,去另一边关照其他客人。
顾星陨毫不客气,端起杯子就灌下一大口,只是这酒可一点不像它的外表漂亮无害,入了喉才知道烧得厉害。
他像吞刀子似的咽下去,常宁看他的样子,淡淡道:“失忆的感觉如何?”
都不必他说,一接到顾星陨的电话听到他的语气,常宁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见他如今在自己眼前喝酒的样子,不知怎么,常宁就回想起那天在顾氏总部大楼看见他的时候。
他莫名觉得:其实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的顾星陨,并没有什么差别,对外都是一样的冷硬,内里则脆弱崩塌得一败涂地。
非要说其中细微区别的话,他反倒认为,眼前这个喝闷酒的青年其实更脆弱。
“不怎么样。”
顾星陨喝完酒,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烧,他擦了擦唇角,目光看向远处,声音低低的:“好像做了一场梦。”
“我看到你们的红毯照了。”
常宁说:“我本以为我会像第一次看见你们上新闻一样生气,但我竟然还感觉良好,那天和你谈完话,我以为你们应该会疏远,没想到关系看起来更亲密,这说明,你的潜意识依然是很在意他,非常在意他的。”
“当然,我说这个话,并不代表我对裴这个人本身的看法,这些天都是你自己亲身经历的,不如你来说说,你现在的想法?”
“我……”
顾星陨的眼睛开始失焦,他似乎是走神了好一会,才回答说:“我不知道。”
说完他低头,“这太矛盾了,我也没想到我会……但事实上,你知道的,我和他之间,障碍太多了……”
“能想到障碍太多,说明你想过跨越障碍。”
常宁喝下坐下来之后的第一口酒,“虽然我也觉得这很疯狂但是,你知道吗,就在我见完你之后,裴凛山来找我了。”
“他找你?”
顾星陨陡然抬头,“他找你干什么?”
“可能是徐承英在中间通风报信吧。”
常宁耸肩,“或许你不知道,在你受伤这段期间,你的这位得力助手已经完全倒戈,就差没拜服在裴凛山的人格魅力之下了。”
“他找你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常宁陷入回想。
裴凛山这个人,他不是第一次见,以往在陪着顾星陨出席的零星几次场合中,他都看见过裴凛山。
高大、强势、侵略性极强,是他对这男人的初印象。
他可能本能的不喜欢这种人,再加上之后发生的落水、裴家刁难、出轨事件,其后,这种不喜欢在裴凛山以轻蔑的语气拒绝了他的会面邀约之后达到了顶峰。
“离婚协议?”
他记得他身边的那位助理当时拿着电话开着免提,里面传出他的声音:“就凭这个姓常的律师?宋清,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给我放进来。”
他当时气得浑身发抖,才勉强保持住理智,微笑反驳:“您好裴总,我是……”
他报出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名字,说出自己曾办理过的一些豪门离婚案,以及曾获得的无数光荣头衔,力证自己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那边裴凛山听完,只淡淡答了一句:“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来是为了代表我的当事人顾星陨先生……”
“那你就告诉他,我不同意。”
说完,宋清的手机里就传来挂断的声音。
不尊重人、傲慢、自大、藐视法律。
是他之后再次给裴凛山贴上的标签。
总而言之,没有什么好印象。
可是这次,裴凛山主动来到他的律师事务所,不仅乖乖在会客室等了他一个下午,后来同他聊天的时候也极为诚恳。
“我对他冷言冷语,嘲讽谩骂,他照单全收,全当没听见。”
“他倒是很少说自己,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说你,说你是个怎样的人,说他多了解你,说这段时间你的轻松愉快,说或许对你来说,离婚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同他对质,以往他做过的那些事,他坦坦荡荡承认不足,又将他的家庭对我剖白,还解释了出轨的事情。”
常宁说着,转头对上顾星陨的眼睛,“他叫我不要因为片面了解而否定你们的感情,叫我不要……不要伤害你。”
“伤害……我?”
“对。”
常宁再次喝酒,“他跟我说,你已经很辛苦,一个人孤立无援,如果离婚,一旦公开这件事,顾氏股份还不知道要动荡成什么样子,而且,他说你现在很好,不需要再背上那些痛苦的枷锁。”
说完,常宁苦笑:“我本以为我不是什么能轻易受他人说服的人,可是经过他这么一说,我才觉得,好像你多这么一个依靠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于,他到底爱不爱你,你又喜不喜欢他,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对吗?”
顾星陨不说话了。
常宁叹气:“是我之前对你的生活介入过深,虽然我依旧不看好裴凛山这个人,但现在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我相信你自己会有正确的判断。”
“当然,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两个人喝酒喝到清晨。
顾星陨醉到已经完全在吧台睡死过去,常宁好一些,但也就是还能有点反应的程度。
“醒醒,我们要打烊了。”
工作人员过来轻声提醒,常宁费力睁开眼,从口袋里拿出钱夹,叫着要结账,然而钱夹里只有一沓银行卡,醉酒状态下他根本没法输对密码。
面对pos机一次又一次的错误提示,常宁晃了晃脑袋,去摸顾星陨的皮夹。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制止他往顾星陨身上摸的举动。
“找个司机,把他送回去。”
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问他:“还记得你家里住哪儿吗?”
常宁抬头,酒吧的灯光太暗,模糊光线下他看见男人转头去查看顾星陨,动作带着无限的亲昵,理智尚存的他去抓那人的衣服,“你别……动他。”
裴凛山回头,他对外人一向耐心不足,便吩咐旁边的人:“送他去附近的酒店开房休息。”
说完,一把扯开常宁抓他衣角的手,将顾星陨打横抱起走了。
喝醉了的顾星陨很乖。
虽然也有178的高个子,但此刻窝在他怀里像漂亮精致的洋娃娃,几缕碎发搭在额前,遮住那略显凌厉的眉,整个人便都柔和起来,尤其是当他不适地在裴凛山颈间蹭了蹭,鼻息喷涌在喉结附近,裴凛山便再也走不动地立定在原地。
“星陨?”
他感受着自己怀里的热源,轻声叫他,“怎么喝了这么多。”
“唔。”
顾星陨只轻轻呓语两声,发出不带任何意味的语气词,裴凛山便笑一笑,这才继续将人抱到了车上。
车里的暖气没关,他将人放到自己的车子后座,又给他盖上毯子,外衣口袋里有东西跟着滑落出来,裴凛山捡起来,发现是自己的皮夹。
里面的现金没怎么动,倒是放在夹层的那张照片不见了。
裴凛山恍了一下神,随后收好东西回到驾驶位,只是眼神仍旧忍不住去看后视镜里睡得极为安静的青年。
一开始,医院给他打电话说顾星陨不见了,要说他没慌,那是不可能的,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结果将医院找遍了也没看见人。
等冷静下来,他才发觉顾星陨不仅是人消失了,连带着他的东西也一并都带走了,他这才思考顾星陨清醒离走的可能性。
可是为什么呢,醒来第一件事是要跑?
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想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眼下的状况,他想起来一切了。
那瞬间,刺骨的寒气从地板钻进脚底,再蹿进五脏六腑,冷得他当下便忍不住瑟缩。
他也是人,也有心,他追着这个人追了这么久,前方却还是一条黑得不见底的路,他……也会痛。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不追了吗,不喜欢了吗?
要是这种事说停就能停,他们又何至于纠缠这么多年?
但他能做的,也不过是立在原地安静等待。
毕竟,在他失忆的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手段尽出,如果到了这个地步他还一味咄咄逼人的话,总会引起青年的反感,所以他选择退步。
直到今天清晨,酒吧的经理给他打电话,他这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顾星陨烂醉成这副模样,心里便一下软到不像话。
裴凛山的目光就这么盯着后视镜里的青年,直到不知为何,睡熟了的顾星陨忽然踢了踢毯子,皱起眉头,轻声叫:“裴凛山……”
他顿时露出惊讶表情,他从没想过,这人在醉酒的状态下也会叫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顾星陨似要哭出来一般低声叫喊着:“裴凛山……离婚……”
“离婚。”

顾星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他没想到那酒的后劲有那么足,喝到后来已经完全陷入断片状态。此刻睡醒,第一个感觉便是头疼得要命,毕竟之前脑子被花盆砸过,有一点脑震荡,现在又宿醉,大脑里像有把锤子在敲,晕沉沉地想吐。
在床上缓过一阵眩晕的劲后,他掀开厚重的被子下床,眯着眼睛怼进拖鞋就往浴室走,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飞溅出来,他往脸上扑了好几把冷水才清醒过来一点,但还是晕,他忍不住扶着洗手间的台子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顾星陨像纵欲过度,脸色苍白如纸,更衬得眼皮子底下的那片青黑触目惊心,一脑袋黑发乱七八糟各种翘起,总而言之,形象不怎么好。
他定定地看了几秒,忽而唾弃自己般地笑了笑,低头的时候看见自己身上的浅灰色棉质睡衣,本只是目光掠过一下,下一秒却惊愕抬起手来。
他的衣服被人换过,浑身也清爽得要命。
顾星陨几乎怔立在原地。
他回想起自己刚醒来时看见的房间布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在哪里——这里是碧海园,而碧海园会有谁?
脑子里自动翻滚出他们在一张床上的亲密画面,顾星陨竟然感觉到几分失措。
门外传来声响,似乎是有人进来了,他立刻紧绷起来,进入一种无缘由的紧张状态,下意识便握着门把手侧身靠在门板上,竖着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星陨?”
发现他不在,来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接着脚步声一转,直直朝房内的浴室而来。
“哒、哒。”
拖鞋在地板上发出声音,顾星陨抿紧了唇,变换姿势背靠着门板。
“咚咚。”
男人敲门,门板因此发出震动,连带着他的身体都抖了一下。
“星陨,你在里面吗?”
顾星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没想到自己同常宁一起喝酒,最后却被裴凛山带了回来。
更糟糕的是,他压根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们目前这种关系,之前那些时日的亲密无间都不是作假,他们再次滚在一起,宛如一对恩爱夫夫在红毯上被媒体拍照,这让现在的他怎么面对裴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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