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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车(西风不西)


得到这个结论的顾星陨总算松了口气。
他从安京赶过去,又跑回来,着实折腾了一番,小助理忙了一晚没吃饭,此刻又累又困,便申请去买点吃的回来,顾星陨应了,单独守在江远道的病床前。
人还没醒,但他已经仁至义尽。
也许不到天明,就会有得知消息的亲友或者媒体赶来医院,他不想再生事端,也不想被媒体拍到,估摸着小助理应该快回来了,便打算提前离开。
“江远道,或许是我以前鬼迷心窍,但……我不想这样下去了。”
他望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低语:“我们到此为止。”
说完,他拿出之前来时顺手带上的银行卡,轻轻放在江远道的枕头底下。
里面数额不少,按照他所了解的圈中人处理分手情人的一贯做法,这是他留给江远道最后的分手费,从此以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他不想再同这人有任何瓜葛。
“咔哒”一声。
病房门被离去的人带拢。
而门内,江远道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睛。
顾星陨之前在安排好江远道后续医护事宜后就给公司的司机打了电话。
因为疲劳,他没选择开车跟救护车回来,反而将自己的车丢在了邻市,眼下要回家,只能再找司机。
清晨六点的光景,安京市已经苏醒。
顾星陨从医院门口走出来,迟钝地感觉到冷。
街边路灯一盏一盏地熄掉,马路上开始渐渐汇聚起车流,他眯着眼睛眺望远方,天空是一片水洗的蓝色。
尽管做了噩梦,但他的心情很好。
不过等了两分钟,他接到赶来的司机电话:“顾总,我到医院门诊楼了,您在住院部吗?”
他笑了笑,刚想回答,就感觉自己的头忽然被什么东西重击。
紧接着,剧痛之下,他失去了意识。

安京市最权威的肿瘤医院发生一起高空抛物伤人事件。
事发突然,但万幸的是被伤者正好倒在医院门口,被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发现,得到了最高效快速的急救。
造成这场事故的是一个空着的无土花盆,监控只能拍到花盆坠下,却不能锁定楼层。
经过警方和院方缜密排查,初步确定是意外事故,毕竟事发时大多数病人都在睡觉,而且这个花盆一看便是年岁久远,没有人使用,当日风大,花盆较轻,被吹下来也是很有可能的。
在这场意外里被砸到的伤者迟迟不醒,院方们严守以待,封锁了病患楼层确保这件事不会被媒体记者发现,毕竟这个倒霉蛋不是别人,正是前几个月才刚从玉峰山坠崖事件中苏醒过来的顾总,顾星陨。
裴凛山在他的病房里办公,眼睛底下是一片青黑色。
黎锦和方何无事时跑来看他,顺带带饭,一见他那样子就齐皱眉:“你能不能别又整成这个样子?”
裴凛山毫无反应,甚至在他们进来时都没有抬过一次头,黎锦叹了一口气,将食盒放在他翻看的文件上,制止他翻页的动作。
“听说楼下的江远道醒了,这么些天他的事件也发酵得够狠的,粉丝不知道从哪知道消息整天堵医院门口,你也不公关一下。”
裴凛山丢了钢笔,往沙发后仰,一双手盖住了脸。
方何接了话,用吊儿郎当又不屑的语气:“知道现在网上说得多吓人吗,说你们红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资本商,不把旗下艺人当人,偏偏你还不吭声,网友都觉得事态严重,是你们心虚。”
“不过他现在好歹醒了,这是好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啧……裴凛山,你能不能说句话?”
“说什么?”
裴凛山哑着声,他抹了把脸,睁开疲累的眼睛,“让他的粉丝闹吧,我不想在他身上再花力气了。”
“你这是?”
饶是一向温润的黎锦也惊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对啊,总算想明白了,不帮他养小情人了?”
方何坐上沙发翘着腿,被黎锦踢了一脚,“能不能好好说话?”
“啧……黎锦你——”
“他的事我过几天会安排,先冷一冷,人醒了就会平息的。”
裴凛山从沙发的另一侧站起来,往顾星陨的病床边上走,问黎锦:“这人怎么还不醒?检查不是说没问题吗?”
“他……”
黎锦也跟着走过去,“也许之前玉峰山的内伤还没好全,毕竟是大脑这么精密的仪器,他失忆都没找到症结呢,更何况现在只是昏迷?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也许就是太累了,或者大脑在进行自我修复和休息,马上就会醒。”
“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几个人同时抬头,宋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裴总,车子在楼下备好,可以走了。”
“你有事?”
方何感到有些惊奇,他以为裴凛山会延续上一次的作风在病床边不离不弃来着。
裴凛山看了看表,应了一声;“嗯,星陨在白露城的那个养老院项目,AI这部分是我在接洽的,不能停,也不能让外界看出什么端倪。”
“AI?”
方何再次睁了睁眼,想到什么,张大了嘴:“哦……你之前投的公司项目就是为了他?”
裴凛山不答了,推门走出去。
还是黎锦想起他们来时的初衷,拿起桌上的食盒几步追出去,“等等,你还没吃饭。”
“不吃了。”
裴凛山走得头也不回。
站在门口的宋清点头一笑:“黎少。”说完,也赶紧跟着自家BOSS的步伐匆匆走了。
方何依旧那个大爷姿态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见黎锦站在病房门口没动静,便叹了一声:“唉,小李子,你说,对比一下裴爷,我是不是对我家小白做得还不够?”
说完,他用双手枕着后脑勺,抖着腿:“好家伙……我说他前段时间怎么想起做AI,刚开始就是那么大手笔,原来在这等着呢。”
黎锦回身,撇了他一眼,“行了,小声点,别在这吵着顾总,回头裴爷要跟你急。”
说完,黎锦走到病床前看人,病美人即使脸色苍白地睡着,也还是美的。
想了想,他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难得感叹:“顾少爷,你这次估计又把裴爷吓惨了,还是快点儿醒吧。”
后来顾星陨的确是醒了,但什么时候醒的,醒了之后人去了哪,医院是一问三不知。
小护士定点进来给人换液,发现之前还躺的好好的人一下不见了,慌得手上的药瓶都差点没拿稳,立刻奔出去就跟护士长汇报。
结果是厕所、走廊,哪里都找了,就是不见人。
顾星陨所在的楼层特殊,整层都只有他一个,为了隐私安全没有装监控。
而且,为了保持环境安静让他好好休息,也为了掩人耳目,裴凛山没安排什么人在那守着,总之这人又不会跑,他是这么想的,没想到临了,人真不见了。
他在商务车上接到电话就立刻往这边赶,院长在电话里表示歉意:“小裴,是医护人员疏忽了。”
裴凛山的眉头打成死结,语言上却还是温和的:“没事,他应该是醒了,至于去了哪,我再找找就是了。”
顾星陨去了哪?
他去了天台。
这栋医院的资历已经很老了,连带着建筑都泛着黄,要不是内部彻底翻新过,谁也不知道那般奢华的病房上面有这样一个破旧的天台。
脏污的水箱里长满了绿色青苔,顾星陨推开只是用铁链虚虚搭着的铁门,踩着一些残砖瓦砾,来到了天台边缘。
整个城市都因此匍匐在他脚下,顾星陨眯着眼看安京的车水马龙,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
他穿的是裴凛山之前遗留在病房里的黑色薄袄,初冬的冷风撞进胸膛,冷得令人瑟缩,他却不管不顾,又从薄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清脆的打火声响起,火星在风里燃起。
然后,他就被呛得重重咳嗽起来。
毕竟是病久了,也久未抽烟,再加上昏睡多时没有进水,喉咙里干哑到不行,收到烟草的刺激,立刻敏感的作出反应来。
顾星陨咳得弯了腰,但好在他很快缓过来,等到第二口烟抽进肺里,烟雾在鼻息间氤氲出来的时候,他才算是重新掌握这项技能。
他站了很久,直站到手脚冰凉,夹烟的手指都没法随意曲直,这才用力地将烟头捻灭在天台边缘,一边捻着,不知道想起什么事,一边发出嗤笑的声音。
烟头掉落在地上,顾星陨回头下楼,黑色袄子下面是单薄是病服裤子,苍白且细嫩的脚踝露在外面,冻得红了。
他踩着拖鞋从消防通道下楼,因为楼层高,一路上下去都没碰见什么人,就算到了低楼层,大家也都是互不关心,低头只管走自己的路。
他就这么出了楼。
医院大门的另一边,裴凛山的车子刚到,两个人不过隔了一道拐角,一出一进,彻底擦身而过。
到了人来人往的街上,有人发觉顾星陨行装的怪异,便都望过来,顾星陨目不斜视,用棉袄的帽子将自己的脸彻底兜住了,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
——他几乎从来没有坐过这种交通工具,坐上去的第一瞬间便感觉不太适应,座椅太脏了,空间也很逼仄,但他顾不上了,他只是急于逃离。
报了地址,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医院被远远甩在身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类司机对城市的道路太过熟悉,以往一个多小时的行程,出租车只花了四十分钟不到,顾星陨从口袋里的钱夹拿出鲜红的几张票子,声音冷冽如山泉:“不用找了。”
他熟练地输密码,进门,身后大门关闭,顾星陨换了个拖鞋,直直上了二楼卧室,里面窗帘紧闭着,一片黑暗,顾星陨闭着眼睛坠进床里,接着被子一滚,彻底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医院。
医护人员已经完全将病房收拾干净,裴凛山拿着被顾星陨落下的腕表,目光沉沉地靠在墙边思索。
“裴先生。”
护士小心翼翼的:“顾先生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这是相关的费用清单。”
宋清替他接了,笑眯眯:“谢谢。”
裴凛山起身,将腕表放进口袋,转头往电梯去,“江远道是不是醒了?我下去看看。”
“啊?”
饶是跟裴凛山久了,他还是没摸清自家老板的脑回路,一时没忍住:“不去找顾总了?”
裴凛山立在电梯面前,闻言轻飘飘地瞥他一眼。
宋清自觉低头,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立刻道:“江远道是上午醒的,现在不知道状态怎么样,不过江萧筱应该已经回来了。”
“嗯。”
裴凛山应了一声,走进电梯,宋清跟上,眼疾手快地按下江远道所在的楼层数字。
“嘀。”
电梯抵达,他们才刚刚走出来,就有两个工作人员守在门口:“抱歉,无关人员不能进这一层。”
宋清黑了脸:“你们怎么做事的!”
工作人员脸色一僵,摸不清眼前这两人的来路,硬着头皮:“抱歉……”
裴凛山冷笑一声,直接上前,一把推开几人,大步就往前走。
他的气场太足,又有足够的身高威压,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普通人物,几个工作人员一时都被震慑住,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拔腿就要追,“等等!不能进去!”
江萧筱听到动静,从病房里探出头来就要发火:“你们在干什么——”
看见来人的那刻立马笑成一朵太阳花,声音高亢:“裴总!”
叫完同他身后的宋清眼神交汇:这位大佬怎么会过来看江远道啊!
宋清摊手:爱莫能助,我也不清楚。
不认识公司总裁的几位工作人员自然被江萧筱骂了个狗血淋头,各自心里委屈:他们平时多是在江远道团队里打杂的角色,从来没见过裴凛山,不认识也很正常。
再说了,传闻不是说,裴凛山从来不见江远道,也不过问江远道的发展事宜吗?

无关人等一律被清离病房,裴凛山坐在江远道床前,眸光冷厉。
江远道看上去状态还不太好,一副晕沉沉的病秧子模样,哪怕是见到裴凛山来了都没有什么太大反应,眼睛睁了又闭,嘴皮干到起屑,慢吞吞地喊:“裴总。”
裴凛山后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看他,“什么时候醒的?”
江远道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昨天下午。”
“吊威亚的钢丝断了?”
“……是,有点突然……”
裴凛山冷笑一声:“看来这部剧有点问题。”
江远道的目光转过来,平静地与裴凛山对视,“裴总?”
“之前郭云峰来拍就是威压出问题摔了,换了人,还是威压的问题?你当道具组都是废物?江远道,你但凡聪明一点,就换个别的什么方式来吸引他注意力。”
“裴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远道咳嗽起来:“我也……吓到了。”
裴凛山歪了歪头,“前天晚上你见到他了?”
前天晚上就是慈善晚宴的那晚,江远道微微睁大眼睛:“您是说,顾总?”
不待裴凛山回答,他又喘了两口气,露出些高兴的神色来:“顾总来看我了?不过,我那时候昏迷,没有醒。”
“啊……裴总,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就是很感激顾总这么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所以我……我……”
“你的表演学得很好。”
裴凛山的声音依旧很冷,“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在医院门口受伤的事情了?”
“受伤?顾总受伤了?”
江远道迷茫地眨了眨眼,下一秒变得激动起来,“怎么回事,在医院门口?他是为了来看我么?顾总没事吧?我……我自从醒了,萧筱姐就一直在这,她没有跟我讲这些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
裴凛山点点头,说出的话流畅万分:“伤得很重,有变成植物人的风险。”
“植物人?”
江远道几乎要坐起来,“怎么可能?之前他不是都好好的?他是怎么受伤的?伤到哪里了?植物人是什么意思,醒不过来了?”
他用索求的目光看向裴凛山,“裴总,裴总我想去看看顾总,我去看一眼……”
“你看不了,他进了重症监护室,全天24小时监护,就连我,一天也只能进去探望1次。”
“怎么会!”
江远道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可能吧?裴总,你是不是骗我?”
“我骗你,有什么意义?”
裴凛山眸光淡然,“虽然近几次有媒体拍到我们,网上也有不少关于我们的新闻,但你应该是清楚的,我和顾星陨分居多年,早就没什么感情,我知道你们的事,所以这次也就是过来告知你一声。”
“我……我……”
江远道红了眼睛,几乎要落泪,“不是,裴总,我没有……”
“好了。”
裴凛山站起身,别过脸看向别处,“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出去。
病房门才刚刚合拢,里面就传出江远道压抑到极致的一声低吼,那声音听起来痛苦又绝望,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站在门外的宋清和江萧筱都是一脸懵逼,裴总就进去这几分钟的功夫,就能把江远道搞成这样?
宋清不自觉肃然起敬,问裴凛山,“裴总,接下来?”
裴凛山倒是面无表情,吩咐江萧筱:“把他给我看紧了,谁都不准放进来,剧组那边暂时延期,不用管。”
这是……
江萧筱有不太好的预感,皱眉:“我在这守着,手下的其他人怎么办?”
“我再拨给你几个人,你远程掌控就行。”
说完,裴凛山转向宋清:“回公司。”
***************
顾星陨醒来的时候是深夜。
他睡得昏昏沉沉,醒来时都不知是何年何月,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折让他产生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好在他早已适应这种情绪,睁着眼不过几秒,就爬起来开灯下床,他赤着脚,走到镜子前,脱掉那件已经揉皱的黑棉袄,露出里面一身病号服,头发杂乱如草,即便久睡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哦,他心里想,我是顾星陨。
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尝试去摸镜子里的自己,宛如人格分裂一般,对着镜子笑,但是不一样,不管怎么伪装,他都回不到那个20岁的顾星陨,他像做了一场梦,很长的梦,真实,又令人心悸。
梦里的人是他又不是他,蠢得无可救药,但偏偏,好像能讨得所有人欢心。
顾星陨闭眼,想起裴凛山温柔缱绻的眼神。
想起他的解释,又想起他们这段时日的点点滴滴。
这太让他意外了。
他脱掉衣服,露出里面看似白皙且健康的躯体,他被他养得很好,没那么瘦骨嶙峋——尽管外人看来他依旧太瘦了,腰细得像一掐就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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