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清太子有额娘后(鸦瞳)


皇上想要将繁多的色彩移植到瓷器上头;
那他们只需要从景德镇运送来烧好的素胎,在胎瓷上画珐琅,随后再入窑炉烧制便成了啊!
理论可行,珐琅作沸腾起来,一鼓作气势如虎。
噶禄也不敢耽搁,连忙向乾清宫禀告此事,并真诚地夸赞道:“二阿哥是福星呐。不瞒皇上说,奴才近日因差事办的不利,愁的都睡不着觉,如今阿哥解了难题,实在是救了珐琅作和奴才呢。”
康熙面色淡淡,心里头却被拍的无比舒坦。
他自个儿乐呵还不够,转头就跑到景仁宫去,跟赫舍里分享起来:“照噶禄所说,保成可算是大功臣了。这孩子的天分在朕之上,可不能再荒废了……”
赫舍里只摇头笑:“不过是凑巧撞上了,哪儿就像噶禄说的那般。万岁爷可莫要再捧着保成了,捧得太高,仔细将来哪日跌惨了。”
话虽这么说,赫舍里心中也惊奇。
前世,直到康熙末年才创烧的珐琅彩瓷器,怎么十六年冬就出现了?
赫舍里不敢多想,怕被皇上看出心思。
她拉着康熙去案几边:“皇上来瞧瞧保成写的字,依臣妾说啊,他在这上头倒是确实该找个好师傅,免得出去被人笑话。”
康熙垂眸瞧着,免不得笑出声来——
一笔随心所欲的烂字,横像波浪纹,竖像弓背虾,撇和捺就更是飞到姥姥家去了。纵观下来,也就一点还像那么回事,圆嘟嘟的,叫人心生怜爱。
康熙以手抚过白纸,笑骂:“字如其人,跟它主子一般张牙舞爪,倒也不失可爱。从明日起,便叫保成来乾清宫随朕练字吧,旁人怕是吓不住他,总要偷懒捉弄人的。”
皇上酷爱书法,勤于临帖,一笔字写来圆润中正,秀逸舒朗,有董其昌遗风。
赫舍里没做犹豫,欣然应下来。
这两年,胤礽虽没有入尚书房,却已经早早跟着赫舍里开始认字。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每日三五个地悠悠学着,竟也识得几千了。
康熙只当是赫舍里费了苦心,拉着她的手,又说起许多体己话。
当夜,便宿在了景仁宫。
第二天清早,胤礽还蜷在被窝里头迷糊呢,小豆子便被嬷嬷差使进来叫阿哥起床。
小豆子随主子,犯困地打个哈欠,传达前院的意思:“阿哥,娘娘说了,皇上散朝之后就要在懋勤殿见着您。这都辰时二刻了,您拾掇拾掇用了早膳,过去也才将将赶上。”
胤礽一骨碌滚得翻过身来:“汗阿玛见我做什么?”
“听说,是瞧见阿哥字太丑了,要您每日过去跟着练。”小豆子是一点儿弯不绕,直愣愣挑明了。
于是,后殿响起一声恶龙咆哮。
等胤礽气鼓鼓地下了床拾掇妥帖,再去前殿用膳,赫舍里已经听夏槐讲过这一出“二阿哥的怒火”。
小家伙将早膳咬得嘎吱嘎吱响。
赫舍里便宽慰他:“早日将字练得更好些,你阿玛没得教,可不就放你回来了?”
胤礽眼前一亮,被额娘说的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就能比阿玛厉害,然后叉着腰反过去笑话他字丑。
记仇的矮团子这么一合计,简直斗志昂扬,带着小豆子向懋勤殿出发了。外头天儿冷,甜瓜没有雪橇犬那身厚绒,便懒得去送胤礽,只美美盘在赫舍里烧了地龙的暖阁里头睡觉。
懋勤殿就在乾清宫的西庑。
与之相对,东庑则是端凝殿,用来存放康熙的衣服、鞋、帽之流。端凝殿北面的围房设有御茶房,方便皇上与朝臣相谈时,能及时奉上热茶。
今日一早,御茶房得了梁公公的信儿,便给二阿哥备好改良过的奶茶。估摸着人该到了,用风炉热着一道给送进去。
懋勤殿内面阔三间,殿东贮冕弁,西藏书史,明间则悬着一副康熙亲笔的“无为”匾额。
这会子,康熙正弓腰立在紫檀西番莲条桌边上,一手把着胤礽的腕子,教他从描红开始练习法帖,改正笔画。
胤礽实在是太小了,站直了踮起脚来,脑袋也在桌子底下。康熙笑得不行,只好叫梁九功取那把鹿角椅来,给塞上厚垫子坐着写。
梁九功瞧见二阿哥坐着皇上最爱的椅子,皇上自个儿反而站着,心中早已毫无波澜。他们御前当差的心里都明镜儿似的,二阿哥是有大福气的人。
练了一会儿字,胤礽的手腕便轻微抖起来。他是个有韧劲的性子,想要在书艺上超越汗阿玛,就一定要做到。便扯着袖子遮起来,装成个没事人,嚷着还能再写一张。
康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反倒心软了。
他拍拍胤礽的小脑瓜:“行了,一日在精不在多,书道之事急不得,来日方长。朕叫御茶房给你热了奶茶糕饼,去用些吧。”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听到有吃喝,立马就顺着鹿角椅滑下去,坐在一边弯起眼睛享受起来。
康熙瞧见那两条小短腿欢喜地晃动着,心情也明媚不少。
顾问行这时候从外头进来。
他呈着托盘,里头不知是什么东西黑乎乎一团,旁边还搁着一册奏折。弓身道:“万岁,福建总督朗廷疏奏报。”
福建近日海寇猖狂,康熙命福建、广东广西总督全力绞灭。这会儿收到战报,忙伸手道:“拿来朕瞧瞧。”
顾问行呈上去,举着托盘依旧立在一边。
康熙一目十行阅过,叹道:“朗廷疏连夺贼营七所,斩杀海寇一千,生擒六千,倒是不错。只可惜,叫那勾结海寇的逆贼朱寅逃遁了。”
他捻着手垂眸思忖片刻,又问:“顾太监,盘子里盛的什么?”
顾问行回禀:“是郎大人专程随快马送来的落花生。”
“此物晚明时期流入南边,百姓多用来炒食,栽种的人不多,沦为野生。”顾问行想了想,周全道,“许是郎大人察觉此物有他用呢?”
康熙瞧着那连泥带根一道送来宫中的落花生,只觉得朗庭相粗俗无礼,登不得台面。
帝王还在兀自嫌弃着,胤礽却舔着嘴巴,一溜烟儿跑到顾问行身边,轻轻扯着他的衣袖:“顾太监,保成能尝一口吗?”
“反正阿玛不喜欢,保成能带回去种下吗?”

顾问行笑眯眯的:“二阿哥,可使不得。”
胤礽扁扁嘴。额娘说的没错,顾太监只是瞧着脾性软和,实则软硬不吃,一心为着汗阿玛办差,连颗花生豆子都不给。
团子耷拉着眉眼,将“小气”二字挂在脸上。
康熙瞧了不由发笑:“御茶房准备那么些茶点,饿着你了?别见着什么都想往嘴里塞。你若真想种,朕也不拦着,只是庄稼务农之事不是玩闹,你是皇子,得正经八百弄出个样子来。做得到吗?”
胤礽一听有机会,连忙使劲儿点头:“保成……不对,儿臣能做到!”
自称一变果然有奇效,康熙“吭哧”被逗乐了,招手唤胤礽:“跟谁学的这些个称谓,过来阿玛这儿。”
胤礽乖巧挪过去,被康熙提溜起来抱在怀里坐着。
他脆生生答话:“是跟大哥学的。上次大哥这么称呼自己,阿玛就不顾二姐姐中毒,原谅了惠娘娘。保成日后也都要自称儿臣……”
听到是这么个由头,康熙以手扶额。
那日就不该叫保成闯进来,兔崽子人精着呢,自个儿边上看着就全都明白了。也不知有没有讲给伊哈娜听。
想到最疼爱的女儿,康熙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他掐了掐胤礽的脸蛋:“不许学这些偏门左道的心思,也不许背后跟伊哈娜说朕的坏话。”
胤礽认真仰起小脸:“才没有呢,我怕二姐姐伤心,一个字也没提。而且,近日她跟乌尔衮都不怎么来马场了。”
这事儿康熙倒知晓缘由。
太皇太后病了两日,总念叨着淑慧长公主。淑慧一时半刻也赶不回京,便叫她孙子乌尔衮在老祖宗身边陪着,也算是个慰藉。
伊哈娜既与乌尔衮要好,多半也在慈宁宫呢。
胤礽才知道这事,一脸震惊和担忧:“乌库玛嬷病了?保成还没有去看望她呢。”说着就要从阿玛怀中挣脱,直奔慈宁宫去。
康熙忙将人拦住:“如今慈宁宫有太后和两个小的陪着,过去了乌泱泱一群人,反倒不利于老祖宗的病好。等明日,阿玛只带你去探望,如何?”
胤礽这才安宁下来。
他举起手臂,露出缠了三四圈的蜜蜡数珠,仰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康熙:“乌库玛嬷把这个给保成,是不是就没有守护的神灵了?”
这串一百零八子确实跟了老祖宗数十年,一时之间,康熙竟不知该不该否认。
半晌,他哑着嗓子道:“朕会再寻万寿寺的僧人入宫,为你乌库玛嬷祈福,还要京师各处寺庙道场都为她供奉长明灯。这串数珠是老祖宗对你的爱护之意,安心戴着吧。”
胤礽摸摸腕上的珠子,吸着鼻子郑重点头。
从懋勤殿回来,已经是晌午。
胤礽身后除了小豆子,还跟着两个乾清宫当值的。御前太监办事沉稳,冲逢春弓了弓身,搁下朗廷相送来的花生便走了。这东西带着根系着实不少,堆在景仁宫前院,奴才们都好奇地围过来。
赫舍里从殿内出来,也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胤礽原封不动将懋勤殿的事儿说了,赫舍里便蹲下身来,无奈笑问:“好好的去寻阿玛练字,怎么弄这些回来?”
“汗阿玛嫌弃这些豆子,可是保成很喜欢。”他也蹲下来,抖干净一株花生根茎上的土,顺着壳子剥开一粒,递给赫舍里瞧,“额凉你看,炒香了好吃,熬粥也定然好喝。”
兴许还能出油呢?
小孩子依着直觉随口乱说,赫舍里自然不会当真。
好在只是些佐餐的小玩意儿,皇上都应了,她又何必扫兴。况且,玄烨是个极为看重农田事务的人,保成这样的天性,不拘着就很合宜。
种花生的事儿就这么定下来。
赫舍里给在前院西南角辟出一小块地方。只是这东西在南边原本一年两季,二月就该种下去,然而北方到底太冷,只好留到年后四月中旬。
这么多花生,不必全都留种。季明德选出一部分颗粒大饱满的贮藏进库里,余下的则按照阿哥所说,剥干净了,炒成花生米吃。
钱公公也是头一次炒这东西,乐呵呵地在小厨房忙活起灶。
等到康熙晚膳时候过来,就瞧见桌上红亮油香的花生仁。他挑了眉梢,学着儿子佐酒吃下一口,原本那点嫌弃瞬间烟消云散。
“这花生米不错,冬日里配上一壶烧酒,通身畅快。”康熙点评完,眼神瞥向胤礽,“朗廷相送来的花生多,保成怕是吃不完,明日叫梁九功带回去一些,朕好下酒吃。”
胤礽一脸晴天霹雳。
汗阿玛可真是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浪费他和明德公公“吭哧吭哧”剥了一下午花生壳。
气鼓鼓的团子眼神控诉太过明显,闹得康熙也不好意思了,轻咳两声道:“瞧你那小气劲儿,阿玛多赏赐些好东西,跟你换总成了吧?”
胤礽哼唧一声,再没反对。
于是,第二天一早,景仁宫后殿就堆满了法帖字画,还有厚厚一摞四书五经、《资治通鉴》、《大学衍义》、《古文渊鉴》等书籍,上头写满了康熙做的注释。
上一刻还笑如蜜糖的团子,登时发出“嗷呜”一声叫嚷,倒在榻上不起来了。
榻下的小甜瓜也跟着“嗷呜呜”嚎一嗓子,伸个懒腰躺平。
赫舍里正对镜梳妆,听见这动静,笑意不达眼底:“皇上一大早吩咐梁九功送书画字帖来,是有意气气保成,嫌对他这个阿玛小气呢。”
这样的小事,玄烨甚至能记几十年。
也不知是谁针尖心眼儿。
赫舍里叹气,偏头问逢春:“宫中要请万寿寺的僧众为太皇太后祈福,可听说了,这差事落到谁头上?”
逢春栉头的手没停,温声道:“三官保重任在身,皇上指了惠嫔的阿玛索尔和去办。万寿寺入宫做法事,宫中一应布陈、吃用、香烛开支,再加上京师各大道场供养长明灯的支用,可不是笔小数目。”
赫舍里抚了抚鬓边,瞧见一缕白发早生,被逢春悄无声息藏了起来。
她不由笑了:“先前的珐琅作账目上,三官保倒还谨慎些,只贪了两成;索尔和则与惠嫔一个德性,竟敢昧下一半。你且瞧着吧,贪心不足蛇吞象,为太皇太后祈福的差事,他必得栽个大跟头。”
没几日,万寿寺僧侣入宫诵经祈福。等着佛事一结束,索尔和与三官保贪墨的勾当便被抖落出来。
康熙对内务府那起子奴才私下如何,倒也不是全然不知。
只不过,索尔和实在胆大包天,事关太皇太后凤体安康,竟也敢不敬佛菩萨,为自个儿捞去油水过半。相较之下,三官保贪那两成反倒显得清新了。
帝王在乾清宫内摔了一方好墨,骂道:“索尔和欺君罔上,实在可恶!给朕剥了他那身衣裳,遣回家中好生反省,所贪银两数额一并尽数追回内库。”
很快,便有御前的人前往内务府传旨办差。
索尔和失魂落魄,三官保也不舒坦,营造静宜园的肥差从他手里收回去了,这无异于当众给一巴掌。内务府里头个个都是人精,拜高踩低是常有的事儿,很快就叫他成了个赋闲的边缘人。
康熙为这事儿生着气,就连宜嫔和郭络罗贵人都受到牵连。
顾问行一向最懂帝心,知道这是皇上在借机敲打内务府世家,便将这对姐妹花的绿头牌寻个由头,撤了下去。
人仰马翻乱了几日后,天总算是放晴了。
太皇太后病体痊愈,已经能叫苏麻喇姑扶着,下床在殿中走一走。若不是外头天冷,还想去御花园转一转。
珐琅作也一举烧成了十三件珐琅彩瓷器。冯兰被这些透亮艳丽、色彩分明的器具震惊到语无伦次,再一次为华夏文明深深叹服。
他将这种珐琅彩称为“蔷薇彩”。
康熙接连听到两桩喜事,心情大好,欢喜吩咐梁九功:“将松黄、宝蓝的“万寿长春”瓶送去慈宁宫,胭脂红的留给两位贵妃,余下正红、绛紫和豆绿的牡丹瓶,全都送到景仁宫去。”
梁九功应一声,忙带着几个太监去各宫送东西。
景仁宫里头添了这几个珐琅彩瓶,顿时亮眼不少。
赫舍里瞧着这股生机很是喜欢,和两个近身侍候的宫女说说笑笑的,只有胤礽撅着个嘴巴,嫌汗阿玛连个瓶子底都没给他。
赫舍里打趣儿道:“瞧瞧,咱们二阿哥嘴巴撅的能挂两个油壶了,哪里还用得着皇上赏赐呢。”
胤礽耳朵一红,扑进她怀里撒娇:“额凉——”
“你就是叫一百声额娘,额娘也变不出珐琅彩给你。”赫舍里逗他,“这东西不还是你给珐琅作提的醒吗?怎么不去问你阿玛要呢。”
胤礽扁扁嘴:“阿玛只会赏书赏字帖,吓得保成再也不敢开口了。”
主仆三人闻言笑成一团。
夏槐笑弯了腰,缓过劲来道:“过了年阿哥可就要满五岁了,到时候入尚书房读书,终究还是要学的。如今早早学着,之后不就轻松些。”
胤礽歪着脑袋,觉得姑姑说得好像也有道理。
赫舍里却在听到“五岁”两个字时,笑意淡了下去。
她没有忘记,五岁生辰之后,保成就该出天花了。

早两年的时候,赫舍里身子更差一些。
她总是换着法儿寻了太医院御医来,名为请平安脉,实则打听防治天花之事。
大清入关之后,承袭了许多前明的制度,太医院的医事等级便是其中之一。这地方就设在钦天监的南边,夏槐来来回回的跑,愣是将里头的十五名御医们挨个儿都请去过坤宁宫。
只可惜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避痘”一条。
皇上早就颁过旨意,要宫中有出痘、以及与之接触者,都送出宫外隔绝。即便如此,前世,养在乾清宫的保成依旧出了痘。
命里头有的,只靠避,如何能避得开?
赫舍里就这样断断续续查探两年多,原本已经有些灰心丧气了。今日一提珐琅作南匠们的巧思,她却忽然受到了启发——
御医们供职于内廷,专程照看皇室身子康健。他们对天花这种疫病的了解,未必赶得上下头的医士。
赫舍里喜形于色。
她和声吩咐夏槐:“待会儿你寻个由头,请几个太医院的医士过来。记着,不要御医,只要下头有民间诊治经验的汉人医士。”
逢春与夏槐对视一眼,皆收了笑脸,担忧问:“娘娘可是身子不适?”
胤礽闻言,立马也抬头看向她额娘。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